曲澗磊听到偏執狂說，時間感知出現了問題，也生出點好奇心來。
因為這家伙在奪舍的時候，時間控制得非常精準，四個小時的誤差也只有一分鐘左右。
他有心研究一下，時間出現了什麼變化。
修為到了至高，他琢磨的已經不止是五行了，時間、空間之類的元素，也要開始研究了。
比如對方手中拿著的傳送陣，就涉及到了空間的奧妙。
于是他就跟偏執狂交流了起來，想知道時間感知的差異。
然而非常遺憾，偏執狂提供不出更多信息，他只是單純地確定，自己感知到的是四百年。
曲澗磊還想繼續確認一下，看看對方的思維，是不是進入了不同的空間或者維度。
但是偏執狂有點惱火了，「算我感知錯誤好了，沒必要一直揪著我問吧？」
小湖忍不住插話，「也對，身陷那麼深的地下，感知遲鈍很正常，這叫度日如年。」
偏執狂斜眼瞪了一下屏幕上的大頭蝴蝶，卻是沒有再說話。
8384即將降落的時候，天柄星的星港也提出要求，要眼看相關證件。
曲澗磊出示的，還是緝私部的特別通行證。
通常來說，宜居星對星艦的降落，要求非常嚴格，入港要檢查證件，落地之後更要詳查。
想一想藍星就知道，本國出港的漁船回來，都要檢查各種證件，就別說國外的船只了。
對于天柄的星港來說，8384倒不至于不屬于帝國，但是起碼可以看成是外星域的星艦。
也只有緝私部的特別通行證，才能讓它不經過任何查證，就能公然降落。
這是屬于緝私部的背書，是對人而不是對星艦的。
簡單來說，就是緝私部認為這個人是可靠的，甚至可能負有某種任務。
至于此人乘坐的交通工具是什麼，那並不重要。
果不其然，星港接通了緝私部的半公開資料庫，驗明了證件是真實的，準許星艦降落。
星艦在宜居星降落，流程可就多了，尤其8384艦是第一次出現，星港還派了專人引導。
不過星艦還沒有徹底降落下去，曲澗磊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有軍隊？」
他要降落的泊位不遠處，出現了兩艘連級戰艦。
在泊位的旁邊，還有三四十名軍人和七八台機甲在等待，都持得有武器。
「這特麼……」曲澗磊有點撓頭了，「是沖著咱們來的？」
看到這陣仗，他有點不想降落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此刻想跑的話，也不是很方便。
「小湖，搜集一下星港的太空武器狀態，有沒有順利逃走的可能性？」
大頭蝴蝶轉得飛快，「正在搜集中，可惜以前相關記錄較少，大概需要一段時間。」
曲澗磊無語了，說起來遭遇這種局面……還跟他有關。
他一向信奉小心謹慎，天柄的整個防御體系關系到軍方，他曾經建議小湖不要輕易試探。
主要是他一直走的是偷渡路線，或者是私人星艦，沒必要考慮這一層因素。
而且小湖這家伙比較活潑，萬一在軍方的網絡里折騰出點事兒，就不好了。
不成想現在還真的遇到這種情況了，臨時抱佛腳也有點晚。
偏執狂驀地出聲發問，「為什麼要逃走？」
「因為……犯了點事，」曲澗磊悻悻地撇一撇嘴，「真是無聊。」
「犯事怕什麼？」偏執狂還真是頭鐵，「想一想辦法不就完了？」
「抓了個至高，還殺了，」曲澗磊看他一眼，「就是第一次抓給你的賈巴爾。」
「殺了至高……」偏執狂的眼楮有點發直，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不協調的緣故。
過了一陣，他才又滴咕一句，「你就不會做得小心一點？」
「你有多久沒殺過至高了？」曲澗磊白他一眼，「想搞定一個至高，動靜小得了嗎？」
偏執狂眼楮一瞪，開始跟他較真了，「有什麼難的。一個精神攻擊就能搞定吧？」
他自己的精神攻擊就很厲害，也感受過對方的精神攻擊，比他都要強悍很多。
搞偷襲之類的事情，他也不是沒做過，真心覺得一個至高沒有多麼難對付。
曲澗磊哼一聲，「現場人很多，這里是中心星，哪怕殺掉所有人，總不能把尸體都帶走。」
偏執狂愣了一愣，不再說話。
他的性格確實執拗，但又不是不講道理，對方說的情況，他思索一下就明白了。
在那種條件下，想要不聲不響地打暈一個至高並且帶走，還真的不可能。
說話間，星港催促星艦盡快降落，小湖也只能控制著8384緩緩下降。
星艦穩穩地降落在泊位上，在場的軍人馬上就圍住了星艦，然後舉起了槍口對準了艙門。
現場的氣氛，在瞬間就變得劍拔弩張。
在曲澗磊的吩咐下，小湖沒有關閉動力，保護罩的強度也很高。
他並沒有走出去，而是通過外放設備發話了，「哼，你們知道至高不可辱嗎？」
你們也不用猜了，星艦里就是有至高！
「抱歉，」公眾頻道里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至高閣下，您涉及攻擊帝國勛爵的家族。」
曲澗磊無奈地翻個白眼，他就知道是這件事，「小湖，還沒分析清楚嗎？」
大頭蝴蝶回答道，「還在計算中，目前成功逃月兌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二……」
曲澗磊一听，就沒再催促了，逃離星球的防御體系，肯定要使用窮舉法來推算。
但是整個防御體系並不是完全自動的，還要充分考慮人為因素，可能性實在太多了。
這麼一來，推算的速度快得起來才怪。
下一刻，外放的聲音設備再次響起，「有證據嗎？沒有的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換個人敢跟軍方這麼對話，肯定要吃不了兜著走，但是至高……還真就例外。
公眾頻道里的聲音，依舊非常生硬，「沒有證據，我們也不敢隨便冒犯至高。」
「不要信口開河，」曲澗磊的聲音，听起來有點惱怒了，「出示你的證據！」
對面卻是強硬地表示，「還請閣下放棄抵抗走出來，否則我們要強行發起攻擊了！」
「你攻擊一下試試，」曲澗磊待理不待理地回答，然後投影出了自己的特別通行證。
「緝私部的通行證？」那個聲音波瀾不驚地回答，很顯然，他已經听說了這個證明。
對面冷哼一聲，「至高閣下，我們來自軍方！」
這就是這種證件的不足之處了，緝私部畢竟是相對獨立的體系。
他們頒發的證明，官府可以默許，但是也能不認可，至于軍方，就更是這樣了。
而且前文說過，軍方和緝私部的關系很微妙，後者還有適度監督前者的責任。
保護勛爵家族在授勛期間不受影響，原本是官府的責任，但是軍方出手幫忙也很正常。
「這是打算連緝私部一起得罪了，」曲澗磊輕聲都囔一句。
然後他稍微提高一點聲音，「出示不了證據，別怪我不客氣了。」
下一刻，公眾頻道里出現了另一個聲音。
「至高閣下，還請先出了星艦，具體情況，咱們可以當面談。」
「我拒絕！」曲澗磊很干脆地回答，他現在要做的，是盡量為小湖爭取時間。
「先扣一頂帽子，然後再騙我出去……這事兒咱們沒完！」
然而緊接著，後面說話的人又出聲了，「至高閣下，為表示敬意，我們可以上星艦溝通。」
「那你們上來吧，」曲澗磊非常干脆地回答。
他認為，對方派來溝通的，肯定會有一定的地位，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跟至高對話的。
帝國不流行人質一說，然而，他原本就是至高了，帝國的規定是不能隨便殺死至高。
再加上軍方一個身份比較重要的人，他真想逃走的話，多少也能讓對方投鼠忌器一點。
能增加多少逃生的概率，這不好說，但是概率這東西，能提高一點算一點。
反正他的至高身份在這里擺著，對方主動來求見，才是正常的反應。
然而緊接著，曲澗磊的心里又生出一絲疑惑︰對方這麼主動送上門來，是有什麼算計？
不過已經是這樣了，再想那麼多也沒用，他讓小湖打開了艙門。
曲澗磊和偏執狂坐在星艦的中廳——這里是集合人員的地方，等著對方上來。
中廳並不算大，下一刻，四個人魚貫而入，其中兩個身著軍服，還有兩個是便裝。
軍人中一個A級一個C級，便裝的則是一個B級和一個C級。
曲澗磊二人大剌喇地坐在那里，連起身的興趣都沒有。
A級一眼就鎖定了曲澗磊，抬手敬個軍禮，「見過至高閣下，我是天柄軍區劉永明。」
曲澗磊抬起眼皮，澹澹地看他一眼，沒有做聲。
很顯然，對方應該已經確認，他就是紅景天了，居然沒有……好吧，不得直呼至高之名。
偏執狂見狀不滿了，直接釋放出至高的威壓來，「給我也敬個禮。」
劉永明聞言先是一怔，然後臉色在瞬間就變了，「居然還有一名至高？」
他身後的三人，臉色也是齊齊一變——兩個至高，那可不是簡單的一加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