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接觸，一開始就火藥味十足，可見萬密礦業居中調停的重要性。
然而，戈特爾反倒不做聲了，他的思維比較商業化，反而不太像純粹的異能戰士。
在他看來，只要有的談，就不是壞事，雙方無非都是在爭取先聲奪人。
曲澗磊听到軍方A級的話，就不高興了，「什麼叫公然攻擊緝私部的艦隊？」
「那些人是受誰的指使，你們不清楚嗎？揣著明白裝湖涂……你們到底是想做什麼？」
軍方A級閉口不言，他也知道緝私部那邊是怎麼回事。
這麼大的事情，如果不是涉及了緝私部公器私用，軍方的反應絕對不會這麼平靜。
嚴格來說，軍方這次能陪著來，都算給緝私部面子了。
涉及到這一方面的話題，軍方絕對不會主動摻和，幫人擦也要有個限度。
謝里夫就有點臉熱了，但還不能不回答，「先不說指使這些，你方先開的火總沒錯吧？」
曲澗磊的臉微微一沉，「憑什麼不說？撇開原因談結果……你這是覺得我們好欺負？」
謝里夫臉一黑，一字一句地發話，「你艦主動攻擊帝國緝私人員，這個沒錯吧？」
「你可要點臉吧，」曲澗磊隨口回答，「那是正規的緝私隊員嗎？」
謝里夫稍微錯愕了一下，他還真沒想到，對方居然連這個都知道，以至于連生氣都忘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麼強橫的勢力，消息靈通一點也正常。
他正色回答，「雖然大多是臨時聘用的，但是他們跟在編人員一樣，具有執法權。」
曲澗磊擺一擺手，意興索然地發話，「你要是這個態度，那咱們到此為止吧。」
「我方已經再三強調，並且出示了免檢通行證，是他們一定要強行檢查。」
謝里夫知道這個細節，也清楚那些艦員的心態——都要找茬了，管你有什麼證件！
他遲疑一下回答，「當時有緊急情況，他們也有臨時決斷權。」
曲澗磊斜睥他一眼，「當時有什麼緊急境況？你給我說明白了。」
謝里夫沉聲回答，「中轉星起降的星艦太多了，貨物吞吐量大，各種突發情況太多了。」
曲澗磊的眉頭皺一皺，不高興地發話，「強詞奪理不是？你多少編個理由也算。」
「我就奇怪了，這麼不講理……你是想把恩怨攬到自己身上？」
謝里夫嘿然不語，他才沒有把恩怨攬上身的想法，否則真的就編理由了。
對方都敢直接對緝私艦開火了，哪怕他這個至高跟諾頓家聯手，估計也夠嗆。
更別說，對方跟海音家族也有接觸。
所以他只能表示，「我是代表緝私部來談判的，跟個人無關……免檢通行證不是萬能的。」
曲澗磊不說話了，有意無意地看了戈特爾一眼——有些話他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說。
戈特爾正笑眯眯地看戲呢，聞言就是一怔︰這特麼怎麼就牽扯到我身上了？
紅景天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這一眼就表明了︰看看，這證件可是你給我辦的。
他皺一皺眉，不高興地發話，「謝里夫閣下，臨時的緝私隊員，沒資格檢查免檢星艦吧？」
謝里夫訝異地看他一眼，眼中滿是不解︰你不是說兩不相幫嗎，怎麼就下場了？
戈特爾心一橫，「證件是我們幫著辦的，不是萬能的，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查的吧？」
曲澗磊見狀，也忍不住感嘆，大勢力就是硬氣，這種話直接說出來了。
說實話，因為沒有融入帝國社會，這種分寸感的把握，他做得非常不好。
軍方A級聞言，嘴角抽動兩下，看起來是強忍著笑容。
謝里夫用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看得出來也是有點為難。
過了七八秒鐘，他出聲表態，「那就不談這個了，這些人員傷亡……」
「你去跟諾頓家談，」曲澗磊毫不猶豫地打斷他的話，「跟我們無關！」
「不怕明白告訴你，我方的彈藥消耗等費用，也要去找他家，你們最好快一點。」
最好快一點……謝里夫听得出來，對方的意思是，己方動作慢一點，沒準諾頓家都沒了。
這也太凶神惡煞了點吧？他心里為諾頓家默哀了一下︰還真是夠不幸的。
所以他果斷地放下了這個話題，「不管怎麼說，你方帶走我緝私部一艘軍艦。」
「是退役的！」曲澗磊糾正對方的說法，「那是我方的戰利品，說點別的吧。」
「這個一定要說，」謝里夫毫不猶豫地表示，「緝私部的戰艦，不容外流！」
「實話跟你說，這就是我方的底線了，其他都好商量，這艘戰艦必須交還。」
軍方A級也顧不得看笑話了，出聲發話，「大人，這關系到緝私部的顏面。」
曲澗磊沒有馬上做出回應，而是沉默了幾秒鐘。
發現小湖這個財迷沒有做聲，他才澹澹地發話，「我要是不還呢？」
謝里夫冷著臉沒有說話，而是點燃了一根煙。
吸了兩口之後，他才緩緩發話，「你方可以試一試……我們已經做出最大的讓步了。」
曲澗磊怔了一怔，也點燃一根煙，吸了兩口，微笑著回答，「那我們就試一試。」
「好了，多大點事，」軍方A級出來和稀泥。
「不還也行，擊毀……把全息視頻發來就好，這個東西不能流落在外面，這是原則問題。」
「怎麼能擊毀？」謝里夫斷然拒絕，「緝私部涂裝的戰艦被擊毀，還拍視頻，欺負誰呢？」
戈特爾也出面和稀泥，「謝里夫，咱好好商量，你們雙方干起來，諾頓家可高興了。」
「還了戰艦就沒事，」謝里夫卻繼續堅持，「我們那麼慘重的損失都不計較了，還不夠？」
然後他看一眼曲澗磊，「緝私部真跟你們斗起來，你覺得諾頓家會幫誰？」
「呵呵，」曲澗磊不以為意地笑一笑，「諾頓家能有幾個至高？」
「你要執意跟我斗，知道我身後還有誰嗎？小心到時候緝私部把你推出來當替罪羊。」
謝里夫聞言臉色一變，他進階至高上百年，何曾听到過這樣的威脅——讓我擋替罪羊？
然而他還沒法發作，這種可能性客觀存在，跟偌大的緝私部比起來，個把至高算什麼？
尤為關鍵的是，他事先也沒有少做功課，知道對方跟海音家族走得近——而且是六小姐！
對絕大多數人來說，來茵只是個潛力巨大的A級覺醒者，但是至高的消息層面又不一樣。
他強忍怒氣表示，「我無意挑起爭斗，但是戰艦我們必須收回，這是底線！」
軍方A級和戈特爾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涉及了部門榮譽的事，真不是好隨便置喙的。
曲澗磊也有點無語，「如果我已經拆解了呢？」
拆解戰艦這種事，真有人會做，而且利潤不低——他自己都購買過拆解下來的武器系統。
尤其這是搶來的戰利品，連購買的成本都省了。
「拆解……」听到這話，謝里夫也頭大了，他知道當時對方已經擊傷了戰艦。
「我覺得拆解的可能性不大，據損管人員說，只是動力傳輸系統損毀了。」
「如果已經修好了呢？」曲澗磊澹澹地發問，「送還你一艘完好的？」
謝里夫聞言臉色又是一變，「那你想怎麼樣，莫非還想要維修費？」
曲澗磊點點頭，「這個可以有，維修費也不高，五千萬就夠了。」
「不可能，」謝里夫很干脆地搖頭，這是性質問題，「讓我們出錢，把自己的戰艦贖回來？」
戈特爾出聲了，「那是緝私部出錢，又不是你個人出錢……何必搞得這麼僵？」
緝私部有多肥，大家誰不知道？別看萬密礦業不把他們放在眼里，每年照樣要給好處費。
「不是你這麼說的，」謝里夫苦惱地搖頭，「我談成這種條件回去，別人不得笑掉大牙？」
「損失的三艘戰艦和死傷的人員，沒有任何賠償，還要繳納五千萬！」
「買一艘全新的，也不過七八個億，我堂堂至高，不要面子的嗎？」
曲澗磊冷哼一聲，「只有你的面子是面子，我們不要面子的嗎？」
「要不我換個條件，你把涉事的緝私人員，以及諾頓家相關人交給我，還你一艘完好的。」
謝里夫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這不可能，把緝私人員交給你？你想多了！」
「那這就沒得談了，」曲澗磊正色發話。
「那就不談了！」謝里夫拍桉而起，「我有誠意，你方的誠意，根本就看不到！」
曲澗磊也拍桉而起，「不是你們主動找茬，會有這事發生嗎？現在反而是我們不對？」
「我方出于人道主義，留了一艘攻擊艦給你們安置傷員，難道還不夠嗎？」
「我跟你們的人強調過，這件事本來就沒完，不光要找諾頓家的麻煩，還要找當事人！」
「如果不是跟萬密礦業有協議，擔心發生爭斗影響了合作，我方早就去找你們了！」
我糙……謝里夫的嘴角抽動一下，因為商業合作，暫時擱置報復？
這話怎麼听得這麼不真實呢？
戈特爾笑眯眯發話，「好吧，第一次談判結束，我宣布雙方進行了全面和深入的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