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茵聞言點點頭，「既然是副艦長，也能拿主意了，武器彈藥還要嗎？」
可能的話，當然想要了，曲澗磊思索一下正色回答。
「只是物資儲備，想必你也听說了，我要的是便宜貨，質量還不能差了。」
來茵澹澹地發話，「那家伙什麼都說了，清單給我一份，我給你弄點好的，保證便宜。」
「這個……」曲澗磊有點不好意思。
但是想一想，自己接觸對方之後，也沒乘人之危，開價相對都算公平。
所以他還是點點頭，「你給張羅，那我肯定要……你這是怕我被跟你打架的人惦記上？」
「那只是一個原因，」來茵平靜地回答，「海音家族覺得你方是可以交往的人。」
她這幾天也沒有白過，除了聯系家族，也在打听那艘破爛商船的情況。
遇難的這幫人曾經在一起分析過，發現當時的情況還真的很微妙。
他們可以肯定，救助的這幫人，應該有覆滅己方的自信，否則怎麼敢把人放進貨艙？
星艦內戰斗，拼的是覺醒者戰力，再加上大量A級結晶，對方有應該不止一兩個A級。
對方表現出的態度也確實強橫，但是又肯講道理，這就非常難得了。
按照常情分析，對方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全部把他們殺死在星艦里。
對方沒有這麼做，大致是兩個可能。
一個是實力龐大，看不上他們這仨瓜兩棗，覺得犯不著費這勁兒。
第二個就是對方行事有底線，這種人在星際中太少見了。
當然，還存在第三種可能，對方是打算放長線釣大魚——身上才能帶多少東西？
但是最後一種可能很快被排除了，因為來了瀾雲集市之後，對方根本沒有再接觸己方。
兩艘星艦相距不遠，對面別說走動了，連欠款都沒有催討。
不跟人保持接觸，怎麼放長線釣大魚？
此前他們就覺得這幫人有點傲氣，現在才意識到，不是假冷傲，是真的傲慢。
而且對方采購的設備中，有價值五千萬的計算單元組，這是海音家族都沒有的。
不是買不起，單純就是沒必要——這玩意兒不可能買來裝嗶。
分析來分析去，來茵覺得，這種勢力合適交往，起碼維持個不錯的關系比較好。
曲澗磊聞言怔了一怔，然後笑一笑，「承蒙抬愛，跟你們戰斗的是誰，查出來沒有？」
「沒有，」來茵搖搖頭，眼中掠過一絲冷厲，「千萬不要讓我打听到。」
然後她又問，「你打算改造星艦動力系統？」
曲澗磊的眉頭微微一皺，澹澹地看著她，「你調查我們？」
別看他沒有什麼表情，這是真正的不怒而威。
來茵只覺得一陣心季，瞬間就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感覺比直面至高還要恐怖。
她定一定神，才低聲回答，「瀾雲集市里沒有秘密，根本不需要調查。」
曲澗磊怔了一怔，覺得也是這個道理，于是點點頭，「好吧，我倒是忘了這個。」
那隱約的氣勢一閃而過，仿佛根本沒有出現過一般。
但是來茵覺得自己的感覺不會錯︰這位難道是……至高？
她並不覺得這個猜測荒謬，對一般人來說，至高是遙不可及的，可是她見過的不少。
而且這里是小行星帶，利益交織的地方，龍蛇混雜，出現隱匿的至高不奇怪。
可是再給她一個膽子，也不敢直接問對方，她身後的人不怕至高，但是她怕啊。
遲疑一下，她又發問，「改造動力系統，需要幫忙嗎？」
「嗯？」曲澗磊看了她一眼，思索一下發話，「你想得到什麼？」
他倆此前相互試探過，比較隱晦，但是事實上，帝國是個相對直率的社會。
尤其是小行星帶這種混亂地段，更是如此，有什麼事直接溝通，也能省去很多麻煩。
像曲澗磊航行中遭遇星艦，他一直躲避，反倒多了點手尾，罵了人一句居然就揭過了。
來茵終于有機會再次試探了，她看一眼己方的人，「你們先出去。」
等眾人出去之後，她才坦然回答，「想得到至高的友誼。」
「至高的友誼？」曲澗磊怔了一怔，然後回答，「你還真看得起我……什麼屬性的至高？」
什麼屬性的……至高？來茵覺得自己的腦瓜有點不夠用。
每個字她都听得懂，但是連起來，死活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你家至高這麼多的嗎？
沉吟一陣，她低聲發問，「不想看一看至高之上的風景嗎？」
曲澗磊聞言愣住了——是真的愣住了。
過了好一陣，他才笑了起來，「哈哈，你一個小小的A級，有資格說這個話題嗎？」
來茵的一雙眉目盯著他︰「小小的」A級，那你就真是至高了？
然而，這句話也不只是可以這麼理解，自己身為哪個群體，就有資格群嘲這個群體。
所以她果斷地中止了這個話題。
「總之我沒有惡意，但是你需要幫助的時候，可以聯系我，畢竟你救過我的命。」
曲澗磊不以為然地笑一笑，「我不救你，你也不可能死，誰敢殺了海音家族的來茵？」
來茵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雖然知道對方可能是至高，但是正常溝通的時候並不怯場。
「大公的嫡女都可能會被當街殺死，何況我這種小人物？」
大公……曲澗磊有點無語，好吧，我不太清楚你說的這個體系。
他點點頭，「你有動力改造的資料，給我弄一些就好。」
他在閉門造車，小湖何嘗不是？很多東西只能靠推算來完成。
雖然以大頭蝴蝶的智能，能推算出很多驚艷的成就，但是毫無疑問，它的思路不夠寬廣。
人工智能跟人類比腦洞，那純粹是想多了。
所以多看一些相關的資料，真的很有必要。
「這個簡單，馬上就能給你，」來茵毫不猶豫地回答，然後又問，「沒別的需求了嗎？」
曲澗磊思索一下發問，「現在天柄星查偷渡，查得還嚴嗎？」
這話乍一听起來，有泄露身份的嫌疑，然而還真的不是。
整個小行星帶，不知道有多少身份見不得光的人。
這里被多股大勢力壟斷，他們旗下就有不少這種人，甚至還有星盜的組織。
這種情況下，帝國想徹查這里，掣肘不是一般的多，就連軍方都不方便隨意出手。
不過好在混亂的就是這一片地帶，關起門來自娛自樂，別人也就懶得多管閑事。
來茵的眉頭皺一皺，坦然回答，「有點嚴，不過……你們需要幫忙嗎？」
嚴查偷渡那些事，對別人可能會造成影響，但是海音家族還真不在意。
「那算了，」曲澗磊擺一擺手，他從來不喜歡求人，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關鍵是他現在物資充裕彈藥充足，苟起來修煉個三五年也不成問題，沒必要求人。
然而，來茵卻發現了他的需求，「要不……你事情忙完了，護送我們去天柄星？」
「忙完？」曲澗磊眨巴一下眼楮，然後笑著搖搖頭，「一時半會兒忙不完。」
開什麼玩笑，這一波集市逛完，他的活兒還多著呢。
「那就下一次吧，」來茵也是個果斷的人，關鍵她知道，自己不能跟一個至高糾纏。
于是她站起身發話，「海音來茵，相信您想的話，找得到我，那我就不多打擾了。」
雖然語氣改稱為了您，但是她點點頭，就那麼離開了。
曲澗磊怔了一怔，忍不住微微點頭，這個女人……還真見過點世面。
對方應該已經猜到他是至高了，但是沒有怎麼套近乎，就這麼坦然離開了。
要不說，有的時候不得不服氣，多少年家族底蘊培養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
然而下一刻，來茵又走了回來，「您的攻擊艦賣不掉？」
曲澗磊笑著搖搖頭，「不是賣不掉，是別人不識貨。」
哪里有賣家說自己東西不好的？
「三千萬的價格不低，」來茵坦然回答，「需要我幫您賣掉嗎？」
听听這說話的語氣，如果自家沒點底氣，還真的容易被震懾到。
曲澗磊卻是不以為意地笑一笑，然後點點頭，「好的，多謝了。」
來茵這次折返，依舊有試探的心思，對方說沒有別的需求了，她還真的不信。
這不，一問就問出來了，對方果然有賣掉攻擊艦的需求。
那為什麼不提這個要求呢？也很好解釋，人家認為這是小事，不值得開口求人。
要不說有至高的勢力，果然是傲慢的，半點人情都不想欠。
然而，這可是價值三千萬的攻擊艦，在對方眼中居然是不值得開口的小事。
來茵算是身家豐厚的主兒，也沒有這麼豪橫。
不過既然做人情了，就把人情做到底好了。
「我們正好缺一艘攻擊艦護航，賣給我就好了。」
曲澗磊也知道對方是賣人情，笑著點點頭，「那行，對了，你在少女星域有門路嗎？」
果然是難以接近！來茵心里明白了。
如果她沒有表現出更多的價值，或者說沒有再刻意送人情，對方也不會有接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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