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尼這些日子天天回家，心里其實也挺忐忑的，生怕被熊貓那幫人干掉。
但是沒辦法，不回家不行，那姐妹三個折騰得太厲害。
嘗過姐妹仨好處的人才知道，其中的滋味有多麼美妙，關鍵是……一個都不能少！
當然，這是家庭原因，也還有事業方面的原因——緝私部勸戒他天天回家！
勸戒的目的其實很曹丹，純粹是拿他測試對手的反應——這位是真沒罵過熊貓。
塔尼非常排斥這種官方任務，然而，他有得選擇嗎？
雖然他已經在極力地自辯了，但是在緝私部里的處境，一直不怎麼好。
就算同僚能理解了，高層又開始生氣了，覺得他極力辯解是在分化緝私部。
反正不管于公還是于私，他都必須回家，沒有選擇的余地。
今天晚上也是如此，回家之後先跟家人們美美喝一頓，慶賀自己還活著。
沒辦法，緝私隊員的生活就是這樣，有今天沒明天的。
哪怕沒有熊貓這個人出現，緝私工作都算是高危行業。
塔尼是家里唯一的覺醒者，其他最多也就是改造戰士。
不是他舍不得培養，他真的花了不少錢了，架不住就是培養不出來。
反正他的安危……包括他的情緒好壞，都是家里最重要的。
酒足飯飽之後，他摟著三姐妹回屋睡覺去了，「今天心情不好，她倆不回去睡了。」
兩個小弟臉上擠出了笑容，表示無所謂，「陪好哥哥才是咱家的大事。」
室內兩米乘兩米的大床上，澆喘不止；室外空闊的街道上，寒風呼嘯。
塔尼覺得，這就是人生中最美妙的音符了……
直到他被呼嘯的寒風吹醒。
睜眼一看，周圍黑乎乎一片，而那呼嘯的寒風，就在耳邊。
慢著，怎麼還有刺骨的冰冷？
這個夢境，有點過于真實了……
塔尼在進階C級之後，沒有再感受過這般的寒冷。
哪怕在緝私過程中，被緊急彈入太空的那幾次，都沒有這麼冷，他有太空服，還有內息。
慢著，內息？完蛋……這不對了。
他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內息。
他深深地吸一口氣，吸入的都是刺骨的涼氣！
懂了，這不是夢境，而是現實，他的修為被人禁錮了，才有這種感覺。
他活動一下手腳，發現是被人捆著的，心里就更明白了，「熊貓？」
「明白人啊，」耳邊傳來一聲輕笑，然後一團火光亮起，火光後的面孔，不是熊貓又是誰？
曲澗磊點燃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塔尼你願意為我辯護，也是難得。」
「我……我只是為自己辯護，」塔尼遲疑一下，還是心一橫。
「我明明沒有跟你勾結，至于你沒有對我下手，那是因為你還沒有殺完該殺的人！」
曲澗磊很想問一句，那你說，現在我殺完該殺的人了嗎？
不過考慮到對方如此耿直，他也就懶得矯情了，「想活嗎？」
「想，」塔尼毫不猶豫地回答，頓了一頓又補充一句，「非常想……但是我不會出賣同事。」
說到這里，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緊繃一下，明顯就是打算挨人生中最後一記了。
曲澗磊看得忍不住搖一搖頭，這個家伙……優點和缺點一樣明顯啊。
「我沒有濫殺無辜的習慣，只要你老實說一說，緝私部今天為什麼態度大變……」
「你不濫殺無辜？」塔尼愕然地看著一閃一閃的煙頭，「那戴西斯全家又是……」
「那是清道夫干的，」曲澗磊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的話。
「必達收買清道夫殺他全家，目的是嫁禍給我……如果你听不懂，就當沒听到我的話。」
「啊？」塔尼愕然地張大了嘴巴，看起來完全不能接受這一番說辭。
好半天他才苦笑一聲，「原來是清道夫……這還真沒道理可講。」
曲澗磊怪怪地看他一眼，「你這話說得奇怪，當初你們打算過跟我講道理嗎？」
「你沒想講道理，就別怪別人不講道理……你到底說不說？」
「我說，」塔尼苦笑著回答，「其實沒啥稀罕的，就是我家至高怕了……」
他是真的敢說，已經這樣了，還有能比現在更糟糕的事情嗎？
塔尼雖然不受大家待見，但是緝私部的B級損失超過了半數，他還是有幸列席會議。
也許大家讓他列席會議，就是方便給熊貓傳遞消息，這誰又說得清楚？
反正大不了支部的意見強硬的話，讓他在緝私部「加班」一段時間，不見人就行了。
塔尼對此心知肚明，但是他能怎麼做？
反抗？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因為心里有這肚子怨氣，所以他把會議內容，抖摟了個一清二楚。
曲澗磊默默地听完，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還想秋後算賬？呵呵……真的勇氣可嘉啊。」
「熊貓大人，這不關我的事，」塔尼忍不住了。
這一刻，他已經顧不得對方只是改造戰士，這稱呼是不是合適了，「我只是列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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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立場始終沒變，沒打算對付您……我只是一個身不由己的小人物。」
「好了，不用說了，」曲澗磊一擺手，澹澹發話，「我知道你是小人物，不用再強調了。」
這個……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自尊心？塔尼無奈地撇一撇嘴。
「好了，你可以走了，」黑暗中刀光一閃，捆著他雙手的繩子就斷了。
冰冷的刀鋒緊貼著他的肌膚，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這份眼力和手速，也算是震懾。
「知道回去該怎麼說吧？」
塔尼思索一下，試探著發問，「守口如瓶？」
「反正不要添油加醋就好，」人影一閃，曲澗磊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中。
塔尼緩緩坐起來，伸手解開腳上的繩子，站起身來看一看。
這時他才發現，此地距離自己的家還不到五百米遠。
不遠處有個不起眼的路燈壞了，所以有一片不引人注意的陰暗死角。
他搖搖頭輕喟一聲，「這是……隨時可以滅門的意思嗎？」
曲澗磊得知了緝私部的想法之後，一時間心情大定。
對方有秋後算賬的打算，他並不是很在意——還不允許人家有個夢想了？
只要他的修為提升得足夠快，對方永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不過，緝私部里有個A級的副職對他意見很大，這家伙需要處理一下。
那麼現在看來，他的仇家就只剩下青鋒商會和軍方部分人了。
曲澗磊盤點了一下，發現並不是所有商會的人都匯集到了公園。
他手上的名單是多方提供的，小湖也做過甄別，沒有什麼問題。
現在沒有匯集的人，多半是自以為身份隱秘，不想因此而暴露。
「那就接著殺吧，」曲澗磊低聲都囔一句，「一個B級，兩個C級……膽子還真不小。」
等到天亮的時候，埃梅斯蒂娜接到了新的消息，昨天己方又有三個聯絡點被拔掉。
商會的隱秘聯絡點其實不止三處，不過她思索一下，就反應了過來。
「沒有被攻擊的聯絡點，里面都沒有異能戰士……還算不錯，知道點體面。」
她嘴上說的是不錯，臉色卻是陰沉得嚇人。
旁邊有人出聲了，「大人，現在是選擇性攻擊，接下來，會不會降低到無差別攻擊？」
埃梅斯蒂娜默然，過了一陣才問，「徹底毀掉咱們在這里的基業，他們有這個膽子？」
這句話沒人回答，不過大家心里都有點不以為然。
眼下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還指望對方心慈手軟不成？
倒是有人輕聲滴咕了一句，「當初咱們動手的對象是熊貓，他也只是改造戰士。」
「誰？」埃梅斯蒂娜眉頭微微一皺，就鎖定了一個B級戰士，正是那個擅長醫術的。
她黑著臉發話，「你是活膩了嗎？」
初開始對付改造戰士，那是不想把事搞大；誅絕對方的改造戰士，那是連根拔起。
連這點分寸都不懂，也好意思開口？
然而這位卻是硬著頭皮回答，「一開始對付熊貓的戴西斯，是B級戰士！」
青鋒商會的成員中，有不少血勇之輩，非戰斗期間，覺得自己有理，敢硬懟上級。
埃梅斯蒂娜眨巴兩下眼楮，倒是沒有生氣。
「你是覺得自己活不久了，才這麼放肆嗎？」
這話一出，周邊的人越發寂靜了，不過看大家的眼神，顯然有默認的意思。
埃梅斯蒂娜冷哼一聲，「到現在你們還沒有想明白？熊貓不可能只是改造戰士！」
這話依舊沒有引起多少反響，很顯然，商會的人現在都有點灰心喪氣了。
他們並不怕拼命，刺殺官員甚至軍方大員也不會含湖。
但是對手隱藏在暗中，像毒蛇一樣伺機而動，不住擊殺己方成員，這感覺太糟糕了。
想要拼命都找不到對象，只能一點一點體會那種窒息，真的有點令人絕望。
埃梅斯蒂娜想一想，做出了決定。
「通知各聯絡點，暫時放棄駐守，自行尋找可靠地方休整。」
她終究沒有讓所有人都躲進別墅。
別墅的空間倒是足夠大，但真要把人集合起來，商會在四號星的所有布置就都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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