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級護衛感知的時候,庫什尼爾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而是端起酒杯輕啜了一口。
听到對方問話,他才眼下了口中的酒,澹澹地表示,「風有點大。」
A級護衛的眉頭皺一皺,「不太安全嗎?那我派人查一查,老三……」
「不用了,」庫什尼爾澹澹地表示,「我察覺不到的,你們出去也沒用……」
曲澗磊又等了一陣,直到一陣強風吹過,他才順勢增強了感知力。
這一次,里面的對話基本能斷斷續續感知清楚了。
直到酒宴結束,曲澗磊才徹底確定,庫什尼爾是真沒發現自己。
一開始他有點理解不了,這家伙的精神力,應該比史蒂夫還要強那麼一點。
不過轉念一想,他有點明白了,庫什尼爾做事粗拉,在謹慎上差太多了。
至高這種境界,只是打破了人體的某些桎梏,是對具備這種狀態的群體的統稱。
至高之間,相差也是極大的,這並不僅僅是指戰力,也是指行事或者戰斗風格。
每一個至高都是不一樣的,都具備獨特的個人風格。
所以賈老太對史蒂夫的評價,還真的沒有錯——「謹慎」,這兩個字簡直概括得絕了!
不過除此之外,曲澗磊也搞清楚這兩人會面談的是什麼了。
在酒宴的前半截時間里,他除了收獲了一些相關情緒,並不清楚細節。
但是所幸的是,庫什尼爾和克來斯只是見過一面,那次見面還不是特別友好。
所以這次見面,在前面的時間里,雙方都在說一些場面話。
都不是沖動的年紀了,客套一番,就算不能增進感情,也要先融洽氣氛。
談判的大部分內容,是在後半截出現的。
為此,克來斯開啟了電磁干擾儀,開啟之前還跟庫什尼爾解釋了一下。
曲澗磊見狀眉頭一揚,等干擾儀一開啟,他又稍稍地增加了一些感知。
電磁干擾儀的輕微波動,能掩飾一些精神波動。
于是他就比較清楚地得知,庫什尼爾希望,能在四號星的出港處,增加一個星門。
在四號星空港處的檢查,三號星的人不可能佔據主導位置,那就再多加一個關卡。
等星艦升空之後,必須經過星門,才能開始星際航行。
因為星門位于太空,所以三號星的人負責檢查,應該不會引起太強烈的抵觸。
如果星艦升空之後就要離開,執意不經過星門的,檢查者有權采取任何行動。
這個要求像是廢話,敢沖關卡的,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然而,這才是最重要的一點,必須要獲得四號星官府的認可。
如果不需要認可的話,隨便什麼人都能搭建星門設卡收費……檢查了。
事實上,四號星基本上沒可能接受這個要求,哪怕是太空,那也是四號星附近的太空。
庫什尼爾的要求,就是希望能獲得克來斯的支持,同意建立星門。
不過三把手又哪里是那麼好被忽悠的?隨便敷衍幾句,死活沒給出肯定答桉。
直到最後,至高輕聲跟他滴咕了兩句什麼,克來斯的眉頭微微揚了一揚。
可惜的是,聲音實在太過低微,曲澗磊也不可能繼續冒險增加感知。
但是不管怎麼說,克來斯還是心動了,答應要考慮一下。
兩者最終沒有達成約定,但是可以看得出,雙方都有談下去的意向。
庫什尼爾離開的時候,還是騎著那輛大功率摩托車,雖然風很大,但他似乎樂在其中。
曲澗磊稍微猶豫了一小下,要不要發起攻擊。
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因為他沒有太大的把握。
庫什尼爾在談事的時候,警惕心不是很高,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相信克來斯的防衛能力。
但是現在騎上摩托,他的精神力就一直釋放著,並沒有收回。
他的車速已經超過了三百公里,卻能在車流中靈活地穿梭,這也是因為精神力外放。
曲澗磊甚至有點懷疑,這家伙是不是為了飆車,才持續外放精神力?
不管怎麼說,對方是在公路上飆車,不能迅速解決戰斗的話,很快就會引發關注。
而且這個性質,就要嚴重得多了,到時候怕是學院也要經歷地毯式的檢查了。
能一擊得手嗎?曲澗磊還沒有狂妄到那種程度。
庫什尼爾可是至高,一旦遭遇車禍,大家該擔心的是各種基礎設施的破壞程度。
能擦傷至高一點屁,他都算可以滿意了。
那麼,他憑什麼認為,自己可以迅速解決戰斗?
不能造成必殺,那就不如不殺!
曲澗磊跟蹤了一段時間,發現對方前往的方向是四戰區總部,他毫不猶豫地回了學院。
不過這件事也不能就此放過,于是他在第二天,找到了貝拉妮。
「你聯系一下格拉蒂,說我有點消息跟她面談。」
貝拉妮一听有點不高興,「你用我用得挺順手。」
「因為那是你學生的姑姑,我沒她的聯系方……好吧,兩千塊銀元。」
接近傍晚的時候,格拉蒂來到了學院,先去了圖書館,後來去了食堂。
直到最後,她在宿舍區找到了曲澗磊,一時就有點不高興。
「找了你一大圈,這工作態度可不怎麼樣……有什麼事不能腕表聯系嗎?」
說的你好像給過我腕表號似的,曲澗磊澹澹回答,「方便用腕表,我就直接聯系你了!」
「當然,你要不想听的話,現在離開也來得及。」
「你的口氣,一向就大得很,」格拉蒂不以為意地笑一笑,然後又很自然地表示。
「有價值的,我當然要听,是你遭遇什麼麻煩了嗎?」
曲澗磊毫不猶豫地回答,「不是我,是你會遭遇到麻煩,我只是最近比較缺錢。」
格拉蒂側頭想了想,好半天才點點頭,「情報嗎?那就讓我看一下你情報的價值。」
曲澗磊很干脆地表示,「克來斯最近有點小動作,不知道你清楚嗎?」
「克來斯?」格拉蒂愕然,然後笑了起來,「你對我的能力,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那是我丈夫的老板霍尹爾的朋友,你跟我說這些有用嗎?」
「沒用就算了,」曲澗磊一擺手,做出一個送客的動作。
霍尹爾會認為克來斯是朋友?別逗了,不帶這麼侮辱人智商的。
「那……好吧,」格拉蒂沉吟一下點點頭,「不過我要先跟我丈夫聯系一下。」
看到她向門外走去,曲澗磊稍微提高一點聲音,「記住了,我的情報很貴的。」
他可不想讓對方以為,自己是在玩借刀殺人什麼的,那麼就要裝出缺錢的樣子。
格拉蒂聯系上了丈夫,赫爾特曼听說之後,毫不猶豫地表態︰克勞斯的消息不嫌多。
不過,格拉蒂走了回來,指一指手上的腕表,「通訊沒有掛斷。」
「我丈夫也想听一听,還可能發問。」
「想都不要想,」曲澗磊斷然拒絕,「能通過腕表說,我還至于請你來面談?」
「熊貓先生放心,」赫爾特曼的聲音從腕表里傳出,「這是星球級的專用保密線路。」
他是星球第一副行星長的侍衛長,這話說得非常自信。
曲澗磊卻沒有徹底放心,他沉聲發問,「能防住星域級的竊听嗎?」
「你這是惹上什麼事了,」赫爾特曼聞言,忍不住都囔一句。
過了一陣,他又發話,「好了,又加了三道密,星域軍方總部出手,也很難破開。」
曲澗磊聞言笑一笑,「也好,我防的就是他們。」
「星域軍方總部?」赫爾特曼聞言,聲音里滿是掩飾不住的意外,「你到底做什麼了?」
曲澗磊沒好氣地回答,「我真要做了什麼,現在還能跟你對話?」
腕表里沒聲音了,格拉蒂等了一等,然後出聲發話,「看來還真有點嚴重,說說吧。」
曲澗磊輕咳一聲,「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克來斯最近跟軍方走的比較近?」
格拉蒂又等了一陣,發現丈夫還是沒回應,只能回答。
「克來斯跟軍方走得近,這不算什麼意外吧?他也比較在意軍方的支持。」
曲澗磊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裝湖涂,反正他也沒打算賣關子。
「如果他接觸的是四號星外的軍方呢?而且對方是至高呢?」
「你是說……」格拉蒂的腦中瞬間想到一個人,「不會是那個瘋瘋癲癲的家伙吧?」
曲澗磊隨意地笑一笑,並不回答。
不過很快的,他就听到了赫爾特曼的回答,「他倆接觸過一次,但是似乎不太友好。」
不愧是侍衛長,不僅關心自家的老板,還關注了老板對頭的一舉一動。
「消息挺靈通,」曲澗磊點點頭,然後話鋒 地一轉,「如果他倆見過不止一次呢?」
赫爾特曼頓時就無語了,很顯然,他就只掌握了那一次的消息。
如果見過多次,卻是瞞著眾人,只展示出了一次,那這問題就大了。
是個傻子都知道,如果第一次談的不好,怎麼可能有後續?
赫爾特曼不說話,但是格拉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的話題超出了她的掌控能力。
過了一陣,曲澗磊的輕咳打破了寂靜,「這個消息值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