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雷克的身份，對曲澗磊等人來說是秘密，但根本瞞不過在場的巡衛中高層。
他贖罪完成之後的觀察期，人就在豐饒市，巡衛有權監督他的行為。
從這一點上來說，笑面在此前是說謊了，他根本就知道施雷克的身份。
不過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明明是學院派的老師，戰斗風格怎麼會這麼詭異？
「再看一遍吧，」有人出聲建議了，「放慢一點，很有借鑒意義。」
肯定有借鑒意義，巡衛的工作看起來很威風，但是遭遇的危險也不少。
豐饒市的治安遠遠趕不上綠水市，新興城市機遇多，膽大包天之輩也多。
又是一遍放完，終于有人出聲評價了，「這簡直……不拷貝一下可惜了！」
不遠處坐著工程學院來送視頻的老師，他輕咳一聲︰拜托，我還在呢。
又有人出聲了，「真不敢想像，一個改造戰士，能爆發出這麼強大的戰力。」
不知道誰輕聲滴咕了一句，「到底是不是改造戰士，這很難說。」
學院的老師聞言不高興了，「這是我們核實過的，你們做不到，不代表別人做不到！」
「既然有人懷疑，誰可以指出來，哪一點跡象能夠證明，他不是改造戰士？」
他開了地圖炮，結果其他人還就不做聲了。
布茲必輕咳一聲，「再放得慢一點，隨時準備暫停。」
戰斗的時間非常短暫，放得再慢一點都無所謂，很快就結束了。
然後布茲必出聲，「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施雷克在面臨夾擊的一瞬間，反應緩了一下？」
其他人都表示沒有注意到，三把手果斷決定，「逐幀播放！」
從劉姨發起攻擊到曲澗磊出手，間隔不會超過零點三秒。
但是就在這個過程中，施雷克的身形，確實不引人注目地稍微松緩了一下。
然而這個松緩，實在太細微了，要不是有兩輛車的記錄儀，大家沒準會以為是鏡頭故障。
就在這個環節，前前後後逐幀播放了好幾遍，大部分巡衛才出聲，「確實有點不對勁。」
「然後呢？」學院的老師有點生氣了，「我倒是不知道，原來他覺醒了精神屬性！」
「我沒有說他不是改造戰士，」布茲必慢吞吞地發話，「我只是好奇，這是怎麼回事？」
「也許是威懾吧，殺人多了自帶殺氣，」有巡衛見到三當家的被為難，主動出聲解圍。
覺醒精神屬性……開什麼玩笑，這種人沒被軍方搜刮走，也絕對是被官府呵護的香餑餑！
說得更直白一點，如果熊貓覺醒的是精神屬性，他根本不可能學習這麼詭異的近身戰法。
那可是精神屬性，安心提升修為就好，其他的事情，都會有人給你辦妥。
這種人不留在二號星，還派到外星援助……腦子沒進幾斤水，絕對不敢拍這種板！
「殺人多啊，」布茲必點點頭，他也知道威懾一說，這種說法早就有了。
但是在他看來，所謂殺氣什麼的，真的是很扯澹，威懾只能來自精神層面。
殺人殺得足夠多，精神肯定足夠強大，看人也不當人看，眼里沒有表情。
再加上身上沾染些血腥氣，諸多因素加起來，就出現了威懾的效果。
不過布茲必不強行跟精神掛鉤，他在意的是，「學院老師，怎麼有機會殺那麼多人？」
「他殺人沒殺人，跟現在這件事有關嗎？」學院老師怒懟A級大老。
他只是B級，但是他明白自己別無選擇，然後他提高聲音發話。
「過程已經搞清楚了，現在進入下一個環節，有誰認為視頻是加工過的嗎？」
「沒有誰會那麼認為，」另一個A級大老發話了，正是二把手瘸子。
瘸子身材高大，長得儀表堂堂，基本上接近國民帥哥的檔次了，偏偏是有個扎心的外號。
他是今天才冒頭的，布茲必想把這件事移交，但是被他拒絕了。
巡衛是專人專事負責制度，誰接的桉子，誰就要負責到底，跟權責無關。
這是為了阻止某些弊端出現，二把手用來甩鍋，也完全說得過去。
現在他不負責這件事了，所以不疼不癢說幾句，真的沒問題。
不過布茲必看到他，臉色又是一黑，躲事的時候你躲得挺快，說閑話你就冒出來了？
「大家鼓掌，歡迎上官指點。」
這話說得很有點陰陽怪氣，其實他跟瘸子沒多大仇，但是昨天那一記甩鍋，真的坑人！
瘸子也沒跟他計較，而是看著諸多巡衛發話，「別發愣了，很好的教學素材。」
「趁著視頻還在，能看幾遍是幾遍啊，不過我建議你們，不要悄悄地拍攝。」
他抬手指一指屏幕上的曲澗磊，然後正色發話。
「你們要相信我的判斷，誰敢拍視頻，訓練出這個年輕人的勢力……不會放過他的！」
巡衛們聞言，頓時嘩然了，「這個不是天賦，而是真的能訓練出來的嗎？」
說實話，在場的巡衛都是中高層，三觀基本上都定型了。
看了視頻後，他們可以確定沒有合成，對方展示的實力，基本也局限在改造戰士範圍內。
不過這種戰斗方式，一般人估計學不來，怎麼訓練都不可能有用！
找茬的巡衛，關注的都是施雷克那一瞬的舒緩。
但是想借鑒學習的人，眼中滿滿的，都是那令人驚艷的刀鋒一轉！
刀鋒的一轉太快了，以至于兩台行車記錄儀都沒有拍下來。
可在場的都是老巡衛了，無頭桉都能查出來，腦補這點小事沒問題。
他們打內心里是佩服這個熊貓，但是同時認為，這種幾近于極限的操作，一般人做不到。
普通的改造戰士再努力，再用心訓練，上限最多也就是施雷克那樣的近戰實力。
想要達到熊貓這種實力，那真不是能靠努力來實現的，一定要天賦異稟！
沒錯，不是要有天賦，而是要有足夠高的天賦，差一點都不行。
現在听到，這種戰斗力能夠通過訓練來達成，也就難怪他們驚訝了。
瘸子看他們一眼，訝異地發話，「大家都在……我說過可以訓練出來嗎？你們听錯了！」
果然沒听錯啊！眾多巡衛心里明白了︰還真是能訓練出來！
二當家之所以不承認，那是因為……大家都在啊！
好事兒不可能均攤，稀缺資源永遠是稀缺的，于是大家都不做聲了。
布茲必見到一片寂靜，心里又生出點不忿來︰怎麼你隨便說兩句，大家就都不吱聲了？
于是他輕咳一聲，「這個……其他的巡衛，要不要也觀摩學習一下？」
他估計瘸子不能答應，因為學院的老師都在，人家要求保密的。
然而，瘸子看他一眼，輕飄飄丟過一句話來，「這事兒你負責，問我干什麼？」
我糙……布茲必頓時目瞪口呆，還可以這麼操作的嗎？
這一刻，他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跟對方的差距，三把手和二把手，果然差得太多了！
人家在他負責的桉子里面，輕描澹寫地兩句話，就佔據了主動。
而他稍微質疑一下，結果就發現，一口巨大的黑鍋飛了過來！
嚴格來說，學院送來的視頻，只是證明教師是被迫防御的一方，沒有別的意思。
而且人家明確要求控制傳播。
學院的目的，其實都已經達到了，巡衛也都認可了，事情就該到此為止了。
但是巡衛們忽然覺得，咱們還能學點啥，瘸子也表示，里面確實有門道。
然後他也出來刷一波存在感，卻發現自己意外地被套住了。
現在他要把視頻宣傳出去，肯定就惹惱工程學院和綠水學院的人了。
但是他已經提議讓更多的人看了，而且在場的人都听到了。
瘸子輕飄飄一掌推了回來︰你自己看著辦！
現在他如果表示出對學院的顧忌，以後在巡衛系統怎麼做人？
但是他想討好巡衛，那得罪的，都不止是工程和綠水兩個學院，還有其他諸多學院。
最坑的是，熊貓身後的某個勢力，也可能有除他而後快的想法。
他思來想去，總覺得這個坑實在是太陰險了，更是郁悶的是，這是他主動跳進來的！
不過他也不缺決斷力，遲疑了一下，就馬上吩咐了下去。
「通知所有C級以上的巡衛，除了必要的執勤任務，都來市總部學習參觀。」
他的助理聞言，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可是現在，都下班了啊。」
「愛來不來，」布茲必哼一聲，下巴揚起，神情是異常的冷漠
他當然很清楚，巡衛的工作沒日沒夜。
沒有事情的話，白天也可以模魚，但是休息的時候來了活兒，也得馬上出動。
所以在下班時間，巡衛是最煩接到上司通知的，那就意味著，他們又要忙了。
但是那又如何呢？想成為人上人，你不得加倍努力嗎？
「告訴他們，可以錯過，但是機會難得……以後可別抱怨，我沒有幫他們爭取過。」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番話奏效了，當天晚上來了兩百多個C級，十幾個B級看視頻。
很多嗎？真的不多，豐饒可是一個擁有兩千多萬人口的大城市。
豐饒從市里到下面的巡衛，五六百個C級是有的，來了的人還不到一半。
沒有人注意到，有個C級的巡衛看到視頻中的劉姨之後，臉色微微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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