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魯財團？曲澗磊聞言就是一愣，他發誓自己還是第一次听到這個名稱。
不過他也沒有驚訝，而是先輕咳一聲，「剛才綠水學院的事，還要多謝您幫忙了。」
感謝完畢之後，他才回答問題，「您說的這個財團，我從來沒听說過。」
「小事，不用謝，」賈老太一擺手，不以為意地回答。
然後她才又發問，「那你的仇家都有些什麼人？」
曲澗磊皺著眉頭想一想，才沉聲回答，「我的仇家……應該是都死了。」
做人不能吹牛，所以他強調一下「應該是」。
「啊？」賈老太還真沒想到，對方居然給出這麼一個回答來。
她深深地看他一眼，才緩緩點頭，「行啊，你小子還真夠心狠手辣的！」
曲澗磊默然，然後無奈地笑一笑，「沒辦法啊，人不狠站不穩！」
然後他又想起一件事來，「不過我看紫久仙教授……好像比較好說話。」
「那孩子……」賈老太無奈地皺一皺眉頭，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澹定。
「學院派嘛，也就這樣了，希望她能平安活下去吧。」
曲澗磊默然，他真的再一次佩服帝國社會的鐵血——也許這才是通透的人生？
賈老太已經將重點轉移了回去，「今天有人來打听你了，找到了卡達妮。」
卡達妮就是館長，等著退休的老太太，曲澗磊覺得此人相較B級戰士，更像是個官僚。
白天的來人是一個A級和一個B級，都是特魯財團的人。
他們跟卡達妮館長的談話，也是關起門來談的。
賈老太最近在埋頭鑽研改進修煉功法，原本是無心關注館里的雜事。
但是來了一個A級，這就比較少見，更別說一來就關上門說事。
老太太是真不想多事，但是想到神神秘秘的熊貓，鬼使神差的，她感知了一下談話內容。
然後她就愕然地發現，對方正在尋找一個跟熊貓很相像的人，叫田黑或者黑天。
不過對方隱約地表示，此人可能是B級電磁屬性。
修為和屬性……賈老太只想冷笑，她實在太明白熊貓的偽裝能力了。
如果不是鄭炎被阻撓，引起了她的關注，連她都沒有意識到，館里還藏著這麼一個家伙。
特魯財團的人也表示了，己方只是受人所托，了解一下情況。
可是賈老太這麼一把年紀，又沒有活到甲魚身上，怎麼會輕易地相信「受人所托」？
她大致分析出來了，熊貓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對方要找的人。
不沖別的，只沖熊貓夠神秘也夠低調，就知道這絕對是個有故事的人。
而且熊貓親口對她說過，殺的A級多了去啦——他甚至隱約有對付她的自信。
賈老太唯一有點不解的是，特魯財團怎麼會派出一個A級來打听消息——這太扎眼了。
殊不知，這也是對方無奈的選擇，他們已經知道，黑天最少殺死過兩個A級。
殺死星盜里的蘇大風也就罷了，風屬性是典型的脆皮，時機把握得好就有一定機會。
可鄭子揚卻是土屬性，出名的皮糙肉厚，居然也會被陰掉，那真的是不得不防。
特魯財團手眼通天，可以通過其他人向卡達妮打招呼，不過……這不是不想驚動人嗎？
資本和官府，終究不是一回事，派個B級過來，很難說圖書館館長能配合到什麼程度。
但是A級來接洽，那就不一樣了，對方肯定會鄭重對待。
可惜的是，特魯財團做夢也沒有想到，小小的舊城區圖書館，還隱藏著一名至高！
事實上，卡達妮做了十來年的館長，也不知道老太太的真實身份。
更難得的是，這名至高最近跟曲澗磊處的不錯，在研究方面，甚至有點惺惺相惜。
曲澗磊听老太太說完，就知道她為什麼要自己回來說這個事了。
腕表通訊……怎麼說呢？帝國號稱是隱秘的，不可能被竊听。
但是只要腦瓜不太傻的人就知道，這根本是扯澹。
不能竊听隱秘消息，怎麼來保證帝國統治的穩定性？
不受控制的新技術，別說是官府了，就連資本也不會大力推廣。
不過曲澗磊還是有疑問，「這個特魯財團……真的很強大嗎？」
「一個比較穩定的聯盟，」賈老太疑惑地看著他，「你不會真的沒听說過吧？」
「我不關心這些雜事，」曲澗磊一本正經地回答，「天大地大，修煉最大。」
賈老太是真的有點懷疑，以這家伙身後的勢力，怎麼可能連特魯財團都沒听說過？
不過听到「修煉」二字，她以為自己搞明白了。
熊貓才多大歲數？已經是A級了，就算再是天才，這種成就也是沒日沒夜修煉才能達到。
至于說熊貓愛看書，這也好理解，一直埋頭修煉……會把人煉廢掉，張弛有度才是正道。
那麼有點小愛好，就再正常不過了，不是賭博、酗酒之類的就好。
誰家的天才還沒點個人癖好？
有了這樣的認識，老太太開始給對方科普一下，「這個聯盟背後，站著幾十個至高。」
「幾十個？」曲澗磊聞言頓時愕然，「這種勢力……帝國能允許他們存在？」
這話一听就知道，起碼不是正治小白。
資本在帝國確實影響力龐大，但是武裝力量不在其手中，他們能掌握的了不得是拓荒團。
而拓荒團的成立和通過，也需要帝國的審核。
賈老太並沒有驚訝曲澗磊的反應，而是解釋說︰幾十個至高只是總計。
其中有些人很在意這個聯盟，有些人的關系就要遠一點，還有人純粹只是掛名。
也就是說這個數量是紙面實力，哪怕是財團分崩離析，一些至高也不會出手。
根據她的分析，能為特魯出手的至高，也就十來八個。
但是十來八個也不少了，曲澗磊的嘴角抽動一下，「好大陣仗啊。」
賈老太對此有點不以為然，「特魯的主要布局，是在帝國的核心區域……」
資本的最大特征是逐利，越是繁華的地方，資本的存在感越強。
希望星域……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一片開發不久的星域，在帝國的地位，不提也罷。
然而，因為新的星域也存在無限可能，所以特魯財團在這個星域駐扎著兩名至高。
這倆至高不是一直都在，很多時候只有一名輪值，另一個應該是閉門修煉。
坐鎮的至高通常是在希望星，偶爾會到二號星看一下，僅此而已。
可就算這樣，賈老太也不敢小看特魯財團——真要遇事，人家派出三五個至高很輕松。
不過她也很好奇，「你到底做了什麼，能引得他們來找你？」
她沒問熊貓是不是那個黑天——應該是錯不了吧？
曲澗磊也眉頭緊皺，「我沒有招惹他們啊……真是奇怪了。」
賈老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所以說，你還真就是那個人了？」
曲澗磊聞言苦笑一聲，「我很想跟你說不是，但是我覺得……不該騙你。」
他確實嚴重缺乏安全感，但是如果連最基本的擔當都沒有，做人還有什麼樂趣？
要怪就得怪老太太……你非要問這麼明白做什麼？大家揣著明白裝湖涂不好嗎？
賈老太聞言也松一口氣，「不枉我專門通知你一聲。」
她暗戳戳準備了些後手，就防著對方暴起發難，現在發現不需要使用，也是如釋重負。
曲澗磊搖搖頭，「我這個人恩怨分明……其實我也有不少朋友的。」
他在垃圾星就那麼幾個朋友，但是扎里夫星上交往的人不算少。
賈老太卻是想到了別的，「所以說，你真的殺了不少A級？」
「沒有不該殺的，」曲澗磊答非所問，不過也表示出了他的格局，「我敢說問心無愧。」
那還真的是殺了不少！賈老太點點頭，「該殺的人確實很多。」
頓了一頓，她又出聲發話，「對了，他們還說，過段時間會有人來認人。」
根本不是「對了」的問題，如果對方打算滅口，她是不可能把這話說出來的。
「認人！」曲澗磊的臉色在瞬間就變得難看了起來，「我知道是誰了！」
垃圾星上認識他的人少得可憐，基本也沒能力離開那里。
那麼對方是誰，已經呼之欲出了。
賈老太來了興趣，她居然很八卦地問一句，「是誰？」
你好奇心還真強，曲澗磊撇一撇嘴，「應該是扎里夫星上的拓荒團。」
「扎里夫……被星盜佔據了的那個？」賈老太也很注意新聞，這件事最近又傳得比較開。
「應該是四個天級團，你覺得可能是哪個？」
曲澗磊澹澹地回答，「肯定不是鑽石，他們目前自顧不暇……很可能是量子。」
「量子？」賈老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倒是能幫你查一下，特魯和量子的關系。」
這就是信任朋友的好處，安全感固然很重要，但是必要的信任，會帶來意料之外的回報。
曲澗磊思索一下發話，「那就謝謝賈婆婆了……不過您也要注意安全，他們出手很辣。」
「拓荒團嘛，我知道的，」賈婆婆不以為然地回答。
然後她又興致勃勃地八卦，「那他們追查你，是為了什麼，找你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