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沒錯。
張弛給「一條小蟲蟲」創作的歌曲就是《客官不可以》。
這是在前世小有名氣的一首歌。
之所以給他創作這麼一首歌，原因很簡單。
第一，夠便宜。
第二，風格契合。
像「一條小蟲蟲」這樣的游戲主播，說白了，即使最近名聲鵲起，也只是一個網紅。
給她進行歌曲創作，太有深度的，不僅無意義，反而會給人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最適合的，無疑就是這種口水化的網絡歌曲。
所以。
就有了這首《客官不可以》。
此時此刻。
隨著一個特制的音頻文件被打開，歡快的前奏音樂便是立刻響了起來。
「我現在提前演唱，多少有點緊張，麥也不是很好的那種，沒有百萬聲卡，至少跟某些音樂主播沒法比，所以等下如果唱疵了，你們可得多多擔待。」趁著前奏響起的那一瞬，「一條小蟲蟲」抿嘴開了個玩笑。
其實也算是在給自己紓解壓力。
畢竟這和她平時打游戲時的亂吼、胡唱不一樣。
這次即使只是為了不辜負張弛的創作，她也得打起精神，認認真真對待。
而且她也渴望能夠擁有一首屬于自己的歌。
之前胡侃的詩，雖說主要目的是搞笑，烘托氣氛，不過未嘗沒有幾分真意在里面。
直播間里面，因為「一條小蟲蟲」的這句話，立刻變得熱鬧了起來。
「某些音樂主播，愛唱歌的貓︰你干脆點我的名字好了。」
「沒有百萬聲卡，這波嘲諷拉滿了。」
「第一次听到小蟲蟲說她緊張。」
「難道就我一個人覺得，這首歌的歌名有點奇怪嗎？」
「客官不可以，來，小娘子，陪本大爺喝一杯！」
「客官不可以，你叫呀，就算你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
「不行，畫面感太強了。」
「……」
這些彈幕紛紛擾擾，不過「一條小蟲蟲」卻是已經看不見了。
因為她正在閉目醞釀情緒。
待得情緒醞釀到位，前奏音樂也到點之後，「一條小蟲蟲」那甜美之中帶著一絲緊張的歌聲便是立刻響了起來。
「客官不可以
你靠的越來越近
你眼楮在看哪里
還假裝那麼冷靜
客官不可以
都怪我生的美麗
氣質又那麼多情
小心我真的生氣」
雖然有點小緊張，不過這一段，「一條小蟲蟲」完成的還是很不錯的。
張弛也就是沒有看到，如果看到的話，肯定會微微點頭。
Live能發揮出這個水平，已經算是可以的了。
也正是因為她發揮得不錯，所以有人不高興了，臉色都黑了下來。
沒錯，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組織粉絲在直播間里面帶節奏的「會唱歌的貓」。
听了「一條小蟲蟲」的演唱之後，她的眸中射出了怨恨的光芒。
只要是唱歌的，甭管唱得好不好，誰沒一顆擁有原創歌曲的心。
不過很可惜，她，「會唱歌的貓」，並不認識什麼有水平的作曲人。
所以此時此刻，她不只是怨恨，心中還充滿了嫉妒。
與此同時，「K皇」的直播間之中，炒起本次事件熱度值的另外一位主角，在听了這段主歌之後，忍不住「我⺪」了一聲。
他開口道︰「兄弟盟，小蟲蟲的這首歌可以的呀，節奏感很強，挺好听的！」
「不行，等下上架之後，我一定要第一時間下載下來听一听。」
「而且小蟲蟲演唱這歌，居然讓我產生了一種小蘿莉被欺負的感覺。」
他的話，登時引得彈幕一片喧嘩。
「有種紈褲子弟欺負良家小娘子的既視感。」
「為什麼我听出來的是欲擒故縱。」
「錯了，那是欲拒還迎。」
「都怪我生的美麗，氣質又那麼多情……很好奇，小蟲蟲的臉得有多厚，才會心安理得地唱出這句歌詞！」
「……」
兩個直播間的彈幕盡皆陷入熱烈的討論之中，而與此同時，鏡頭前面，小蟲蟲的演唱卻是已經停了下來。
因為接下來是張弛的，也就是zero的演唱部分。
Zero沒來，自然是只能放原音了。
只听得，他用一種酷酷的聲音唱道︰
「waiter 你是不是弄錯了
好像我沒有點這個煲
又矮又胖又找不到腰
雖說有點可愛味道
小姐你是誰家的城堡
請你靠邊坐坐好不好
擋到電視真的看不到
你說的話莫名其妙」
這一段原音播放出來，直播鏡頭前面，「K皇」差點噴出一口鹽汽水。
「這個，愛了！」
「這吐槽，絕了！」
「這個zero有一手的！」
「‘又胖又圓又找不到腰’還有這句‘擋道電視真的看不到’，我敢肯定，這是小蟲蟲的身材被黑的最慘的一次。」
「小蟲蟲從來沒有在鏡頭前面展示過她的身材，大家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性，興許……她的身材真是這個樣子的。」
「難道有趣的不是這段歌詞表達的意思？敢情剛剛都是小蟲蟲在自作多情！」
「……」
這一段主歌出現，彈幕更加沸騰了。
說什麼的都有。
不過基本上都是在調侃。
小蟲蟲瞥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彈幕，看到大多都是開玩笑、打趣的聲音，她不僅沒有一絲負面的情緒，反而嘴角溢笑。
收斂笑意，她繼續開口，演唱接下來副歌部分。
「你現在哪里
我每天都在想你
想念你身旁空氣
想念你壞壞眼楮
你現在哪里
我每天都在回憶
回憶搞笑的相遇
回憶悲傷的結局」
副歌演唱結束之後，接下來，是兩人的一段合唱。
「客官客官客官不可以
客官客官客官你在哪里
客官客官客官我想你」
說是合唱，其實這一段還是以女聲為主，男聲只是配合和聲而已。
因為一個放的是歌曲原音，一個是現場演唱，所以配合起來多多少少出了一點點問題。
不過問題並不大。
而且如果不是專業歌手或者資深听眾，基本听不出來。
「Oh 小姐小姐小姐不可以
小姐小姐小姐別傷心
小姐小姐小姐對不起」
接下來，是張弛的一段演唱，這段演唱，和之前小蟲蟲主唱的那段差不多，都是調皮之中帶著情意反轉。
挺有意思的。
歌曲演繹到這里，便是進入了間奏部分。
間奏結束之後，副歌再次響起。
「Oh waiter 你是不是弄錯了
好像我沒有點這個煲
又矮又胖又找不到腰
雖然有點可愛味道
……
你現在哪里
我每天都在想你
……
你現在哪里
我每天都在回憶
……
……」
歌曲最後在小蟲蟲的演唱之中結束了。
演唱結束之後，她並沒有立刻和彈幕互動，而是靜靜聆听，待得最後一絲尾奏落盡，她才側頭看向了直播屏幕。
而此時此刻，直播間里面，彈幕徹底瘋了。
沒錯，就是瘋了！
「為什麼一首歡樂的歌听著听著卻有點想哭。」
「本以為是大官人調戲小娘子，沒想到，是兩情相悅；本以為是兩情相悅，沒想到，是愛而不得！」
「我發現，這首歌真的和小蟲蟲的聲線很搭。」
「旋律有點洗腦，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下載這首歌了！」
「老鐵們，蟲絲們，沖鴨，十二點已經到了，可以去下載小蟲蟲的歌曲了。」
「必須支持一波！」
「我已經準備好，拿來做鈴聲了。」
「……」
看著彈幕之中的內容，這一刻，小蟲蟲方才恍然大悟，原來時間已經到了十二點，歌曲正式上架了。
她沒有去查看歌曲的下載/有效播放數據，而是不疾不徐地和水友們互動著。
如果成績不錯的話，水友們、老鐵們、蟲絲們會給她帶來消息的。
她現在就像一位買了彩票，已經刮開，卻是捂著臉不敢看的賭徒，內心充滿了期待，又擔心期待落空，故意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很快，沒過多久，她的直播間就如同煮沸的開水一般有了 烈的反應。
飛機、火箭、熒光棒、小星星……各種各樣的禮物特效不斷地出現，如同往魚塘里面投入了一串鞭炮似的。
在這一大堆打賞之中，小蟲蟲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其中連續五發超火的特效。
也就是這五發超火，讓小蟲蟲的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抹喜色。
「謝謝‘K皇’的五發超火，‘K皇’大氣，‘K皇’牛逼！」她毫不客氣地送上了貫口一般的感謝詞。
這串感謝詞，她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了。
所以說的特別順 。
而且這一次道出這串感謝詞，心情還和以往不太一樣。
以往，那就是純粹的感謝，當然如果數目小的話，可能還是比較敷衍的。
這次，不僅說的真心實意，還滿心歡喜。
因為「K皇」這個時候打賞自己五發超火，便是意味著，自己的歌曲應該是進入月榜，而且還是月榜第九十五名。
結合兩人的賭約，此時此刻，這五發超火就等于一個信號。
看到這個信號出現，她怎會不欣喜？
與此同時，也就在打賞特效滿天飛的時候，直播間里面，評論也是瞬間炸開了鍋。
「恭喜‘一條小蟲蟲’成功晉入月榜前一百。」
「小蟲蟲，你進月榜了，快去看看！」
「沒想到，我們游戲主播也有進入月榜的一天。」
「蟲絲們，跟我沖，去某人的直播間，某人不是說，只要刷個飛機就可以點歌嗎？老子就要刷一百個飛機，讓她唱一百遍《客官不可以》！」
「這個有點狠，不過期待看到這樣的畫面出現！」
「……」
「一條小蟲蟲」本以為，直播間里的老鐵們就是說說而已。
卻是沒有想到，他們真的付諸了實踐。
而且還是迫不及待地，第一時間就去做了。
此時此刻，某個直播鏡頭底下，「會唱歌的貓」看到了屏幕中飄出的飛機特效，立刻習慣性地開口感謝，「感謝‘蟲蟲的小迷弟’送的一架大飛機，不知道你想听什麼歌？」
這話出口，她的心里頓時生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ID，有點扎眼！
很快，這種預感就成真了。
只見打賞了一架大飛機的「蟲蟲的小迷弟」毫不客氣地開口說道︰「我要點《客官不可以》！」
‘會唱歌的貓’听了這話，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剛剛，她也關注了「一條小蟲蟲」發布的新歌。
所以自然知道《客官不可以》這首歌。
不過想到這首歌竟是這幾天一直和自己互懟的「仇人」發布的新歌，她就不可能會去演唱。
這簡直就是殺人誅心！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不過直播間里面的「蟲蟲的小迷弟」好歹打賞了一架飛機，而且只要打賞飛機就可以點歌的承諾是自己給出去的，為了不撕毀自己的承諾，她只得找出一個還算合理的借口，「抱歉，這位迷弟同學，你的這首歌我並沒有听說過，所以……暫時不會！」
「會唱歌的貓」本以為自己都如此明顯地退讓了，對方多少會給些面子，不就糾纏到底，卻是沒有想到，對方竟是繼續開口道︰「沒有听說過可以學，給你三天的時間沒問題吧，三天之後，我要听到這首歌。」
「蟲蟲的小迷弟」這話剛剛說完，直播間里面，又有觀眾老爺打賞了。
而對方也是指名道姓地要點某首歌，「我要听《客官不可以》！」
很快，就有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乃至是第N個點歌打賞出現。
他們都清一色地要求，「會唱歌的貓」必須演唱「一條小蟲蟲」剛剛發布的新歌《客官不可以》。
如此多殺人誅心的要求出現，「會唱歌的貓」終于繃不住了，她直接破防了。
而破防的結果就是……她隨便找了個拙劣的借口，光速下播了。
看著陷入黑屏之中的直播間畫面，眾人盡皆傻眼了！
「我靠，這是下播了嗎？！」
「玩不起就別玩！」
「叫你們溫柔一點，你們看，這下子，把人給嚇跑了！」
「……」
「一條小蟲蟲」並不知道這個情況，待得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錯愕的表情。
居然還有這種事情。
還真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