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說你的條件吧？」沉落雁首先把注意力放在了張弛的身上。
能踫到這種痛宰狗大戶的機會，張弛自然不會放過。
他擲地有聲地說道︰「我不管你們在別的選手身上耍什麼手段，但是之後的比賽，在我這里，我不允許出現任何的黑幕。」
「還有你們的王牌綜藝訪談類節目【有話說話】，我要上一期！」
「最後，過段時間，有一部我主演的網劇要上映，我的要求不高，連續三天，我要在黃金時間投放一條宣傳廣告。」
張弛覺得，自己的這三個條件，開的還是挺有水平的。
東海衛視絕對都能做得到，關鍵就是他們是否願意付出這個代價。
第一個條件是最簡單的，這點，胡永杰幾乎可以直接答應下來。
經過這次的事件之後，接下來的比賽，他本就準備要好好整飭一番節目紀律。
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肯定是要杜絕的，至少不能沾染到張弛的身上。
否則的話，對方是真的要炸毛了。
至于【有話說話】，從現在來看，還是有點難度的，畢竟張弛的身份只是周冠。
如果能夠更進一步，比如進入全國五強，咖位應該就夠了，問題應該就不大了。
至于最後一條，那就不是他能夠做主的了。
黃金時段的廣告可是電視台最主要的收入來源，里面的利益牽扯甚大。
這個，必須等肖台長來了，讓他自己做主。
「你所說的三個條件，我只能答應你第一個。另外兩個，必須等肖台長來，由他做主，到時候，我會將你們的條件告知于他。」
胡永杰沒有隱瞞，直接說出了實際情況。
說罷，他又把目光凝聚到了沉落雁的身上。
沉落雁陷入了沉思中，片刻後，她開口道︰「三個條件。第一，通告費直接翻倍。」
「第二，告訴我，是雷霆娛樂的誰在背後捅我的刀子？」
「當然這點其實你不說，我也能調查得出來。」
「最後一點，也算是一次共贏的合作機會，下周四，有我的演唱會，我希望，你們東海電視台的音樂頻道可以全程直播。」
至于衛視直播，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沉落雁根本就沒提這個條件。
因為她知道，提了也沒有用。
至于演唱會是第三方承包的，這點，相信只要她去打個招呼，對方應該不會介意多一個播出方，多一份收入。
你們不是說，我給張弛走後門嗎？
現在就讓你們看看，以張弛的實力是否需要走後門。
而且還是通過東海衛視的渠道播放出去的。
如果對方真的答應這些條件，張弛和沉落雁也不介意揭過這件事情，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當然到時候狗仔王、狗眼他們是不是會曝光，那就不是張弛能做主的了。
張弛在心中這般無良地想道。
說是四十分鐘左右，實際上半個小時之後，肖台長就到了。
那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面白無須，看起來和藹可親，類似鄰家大叔。
當然，張弛很清楚，這只是他的外在表現而已。
能做到東海電視台台長的位置，對方怎麼可能「和藹可親」。
‘叮，成功觸發文娛大偵探系統，發現曝光任務！’
果然，並沒有出乎張弛的意料，在看到這個肖台長的第一時間，文娛大偵探系統便是被第一時間觸發了。
這就是張弛主動要求跟過來的原因之所在。
他要觸發這次的曝光任務。
而答桉，其實他已經拿到手了。
就是那龍國球迷剪輯師電腦之中的原始素材和原版的預告片。
只要把這些東西曝光出去，自己肯定就能完成這次的曝光任務，這就相當于帶著答桉找問題，這種幾乎等同于送上門的獎勵，張弛怎麼可能拒絕。
不過欣喜歸欣喜，在看到這個笑面佛的第一時間，張弛的表情卻是繃著的。
呃，演戲必須演全套的，自己可是個專業的演員。
「兩位好，鄙人肖庭弼，相信你們應該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就不多做贅述了。」肖庭弼坐下，他笑意不減，聲音頗為客氣道。
「肖台長，貴台這次的這番操作，還真是充分說明了……什麼叫‘店大欺客’。」沉落雁也不和他客氣，聲音澹澹地刺了一句。
能走到今天這個位子，她沉落雁也不是好相與的主，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了，怎麼可能視若無睹。
「誤會，都是誤會。都是可以談的。」肖庭弼笑呵呵的，似乎並沒有把沉落雁的話放在心上。
「肖台長，事到如今，說這些話，其實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張弛適時插嘴道︰「說到底，你們也好，我們也罷，都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小友說的有道理！」肖庭弼認可地點了點頭。
在這方面，他和胡永杰的觀點是一致的。
只要能夠最大限度地保留這個節目，任何條件都是可以談的。
「多的話，我們也不說了，剛剛，在你來之前，我們已經把條件亮了出來，胡制片非常清楚我們的訴求。」
頓了頓，張弛繼續往下說道︰「我們的訴求很簡單，那些條件，你們能答應，那我們就接著友好地合作下去。」
「如果不能，那就素不奉陪了！」
張弛的話說完，旁邊，沉落雁便是立刻附和地點了點頭。
那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表明了……就是對張弛無條件信任，無限支持。
話音落下，胡永杰就湊了過去，對著肖台長竊竊私語了一句。
「兩位，容我們商量商量。」肖台長指了指咖啡廳的窗外。
張弛毫不介意地擺了擺手。
兩人一共提了六個條件，胡永杰確實需要一點時間向肖庭弼匯報一下。
很快，胡永杰和肖庭弼就抬步離開了咖啡廳，去外面對接商量了起來。
咖啡廳內，看到這一幕，張弛忍不住想笑，「你說，會是什麼樣的一個結果？」
沉落雁附和地笑了笑，「只要他們還想把這個節目繼續制作下去，那麼，他們就沒得選。」
約莫五分鐘左右之後，胡永杰和肖庭弼返回了咖啡廳，「兩位，剛剛，我們商量了一下，原則上，我們同意你們提出的大部分條件……除了……在衛視的黃金時間投放廣告這件事情。」
掃視了兩人一眼，肖庭弼繼續往下說道︰「我們可以免費為你們投放網劇宣傳廣告，甚至時間可以加長到一個星期，但是我們希望可以放在影視頻道。」
最後，他還補充性地強調了一句，「放在影視頻道，針對性也更強。」
「不可能！」听了肖庭弼提出的替代方桉，張弛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是我故意貶低，你們的影視頻道是什麼情況，你們自己心里也有數。」
「何必說這種湖弄人的話。」
「時間我也不需要加長，就三天，不過必須是衛視的黃金時間。」
最後，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在這一條上面，雙方都做出了一定的妥協。
廣告還是三天時間，也還是在衛視投放，不過時間換成了非黃金時間，而是放在了晚上十點半之後的次黃金時間。
……
「我們這樣，會不會有點敷衍了？」
「我擔心，雷霆娛樂……」
看到張弛和沉落雁離開，胡永杰開口。
他雖然沒有把話說完，不過意思卻是已經表達得十分明顯了。
他們一邊和雷霆娛樂交易，一邊又為沉落雁與張弛開方便之門。
這不是敷衍又是什麼？
就怕雷霆娛樂得知消息之後會有想法。
他雖然沒有把這話說出口，不過眼神中透露出來的卻就是這個意思。
「他們能有什麼想法？」
「我們不是按照他們的想法來做了嗎？」
肖庭弼發出了不疾不徐的聲音。
「可是這樣的話，我們不是在腳踏兩只船，左右搖擺嗎？」
胡永杰有些疑惑不解。
「我們什麼時候需要跟隨雷霆娛樂的態度了？」
「記住，我們作為電視台，作為內容播出方，首先要考慮的永遠是自己的利益。」
肖庭弼沒有絲毫避諱，繼續往下說道︰「況且答應的事情，我們已經做到了，已經為雷霆娛樂創造了打壓沉落雁和張弛的環境。」
「可是就這樣的環境，估計沒辦法徹底壓下沉落雁吧？」
胡永杰依舊有些不解。
至于張弛，則是完全被他給忽略了。
在他看來，這個小人物，就是純粹的炮灰。
這次的事件之後，還能不能在娛樂圈有立錐之地，都不清楚。
「這和我們有什麼關系？」
「我們可沒有答應幫雷霆娛樂徹底壓下沉落雁，我們答應的只是修改後期剪輯。」
「現在，這點，我們已經做到了。」
「至于之後他們能夠利用我們創造的條件壓制到什麼地步，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這和我們與沉落雁之間的交易沒有半毛錢關系。」
「興許，對我們來說，還是一件好事。」
「因為這個周末之後，隨著雷霆娛樂發動的輿論攻勢，沉落雁的身上肯定會出現很多的爭議。」
「而爭議在這個時候便是意味著……」
說到這里，肖庭弼驀地頓住了，而後意味深長地看了胡永杰一眼。
胡永杰也是立刻反應了過來，而後迅速接過了話茬，「意味著……熱度！」
「有了熱度，【超級新歌聲】的成績才能起飛！」
說到這里，他的眼眸之中驀地射出一縷灼熱。
「知道我為什麼默許雷霆娛樂的人在節目之中攪風攪雨嗎？」
沒等胡永杰回答，肖庭弼便是繼續往下說道︰「因為對于一個節目來說，平平順順可不一定就是好事。」
「只有出現波折，出現爭議，才更容易被人們記住。」
「當然，你要記住，必須把握其中的度，不能讓它月兌離自己的掌控。」
……
「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是想要簽下你的……」回去的路上，沉落雁突然開口。
張弛微微側目，「怎麼，想法有所動搖了？」
「是的！」
沉落雁沒有避諱，「確實有所動搖了。」
「感覺，我的小工作室有點兜不住你了。」
「所以，這會兒，其實我更建議，你去簽約個大平台。」
「余音還是挺有人情味的一個公司。」
「如果你有想法，我會為你推薦。」
張弛想了想，而後給出了一個認真的回復，「等這次【超級新歌聲】的錄制結束之後吧。」
「就算要簽大公司、大平台，也得等我有了一定的資本。」
「否則，這會兒，價值沒有打出來，他們也開不出什麼讓我滿意的條件。」
「或者，到時候，我也能積累到一定的力量，和你一樣，擁有更多談判資本的力量。」
張弛這話說得頗為自信，實際上，他也有這樣的資本。
對此，沉落雁則是認同地點了點頭。
不過為了避免這小子得意忘形，她還是提醒了一句，「想要擁有和我一樣的資本，可沒那麼容易，你知道，我積累到現在的地位，花了多少時間？」
「我們雁子姐可是十歲就出道了。」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插不上嘴的小桃子終于逮住了機會，開口炫耀了起來。
「十歲？」
「那不是已經出道二十年了？！」
張弛聞言，臉上露出一絲錯愕的表情。
沉落雁听了這話，傲嬌地昂了昂下巴。
她剛想吹噓一下自己的資歷，不過張弛的下一句話卻是讓她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起來。
「那個時候，我才五歲！」
呃……
沉落雁的臉色迅速黑了下來。
什麼意思？
嫌棄我老唄！
「原來我是听著沉老師的歌長大的！」
他感慨了一句。
沉落雁听了之後，忍不住露出咬牙切齒的表情。
接下來，張弛拿出手機，查了查。
而後發現，在沉落雁的作品欄之中，確實有很多很多的……兒歌！
而讓張弛忍俊不禁的是……在那些歌的MV之中，沉落雁大多是涂著腮紅、梳著羊角辮的小蘿莉的形象。
看到張弛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捧著手機傻笑，沉落雁的腦門上盡是黑線。
因為他的手機里播放的全是自己小時候演唱兒歌時的MV。
這一刻，沉落雁尷尬得直想用腳趾頭摳出一個三室一廳，然後整個人都躲進去。
黑歷史啊！
這絕對是黑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