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軌跡法,」張霏霏解釋道,「指軌跡記憶法,就是通過按照順序記住所經過路線的路標,然後把所有記憶的東西和路標聯系起來,從而在回憶起路標時,就可以幫助回憶起所要記憶的東西。」
「對對,那游戲的內容差不多就這意思,」方可離點頭道,「我玩了一次,就是玩家在3D場景中游歷,然後關閉場景,讓玩家還原重構記憶,一共一百關,我覺得太復雜,玩了一次就沒玩了。」
「我找不到這個游戲啊。」張霏霏翻了半天,攤手道。
「下架了已經。」她聳了聳肩道。
在幾人疑惑的目光中,方可離也是馬上說出了後續,接著道,「怪的不是這個游戲,是在這個游戲爆火之後,本市醫院藥店的幾款不常用藥物售出數量也跟著飆升了。」
張霏霏皺眉道,「什麼藥?」
她道,「主要是胞磷膽堿鈉片、腦蛋白水解物片以及奧拉西坦。」
「這……」術業有專攻,張霏霏腦內當即蹦出來了相關信息,道,「這幾款藥物常用于治療健忘癥、記憶力下降和記憶障礙的,確實不是家庭常備藥。」
「通過醫院開方購買服用這些藥的人,」方可離嘆道,「都玩過MOL這款游戲,所以出事之後,游戲就被迫下架了。」
「奇怪了,」汪文迪不解道,「听你所言,這游戲應該是增強玩家記憶力的啊,怎麼結果適得其反?」
「對啊,我也是這麼想的,因此才來海陵,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暗中觀察那幾個病情最嚴重的人,目前還沒發現什麼異常。」她講述道。
「那今天那個女人,也在服用那些藥物嗎?」他又問道。
方可離泄氣道,「沒有,病人名單中並沒有她。」
本來想在二者之間找到一些關聯,這樣說來,或許這真是不同的兩件事。
她又望向熊巍,道,「忘了問了,你是怎麼受的傷?」
「那女人割了男人的喉管後,就直接朝我們撲了過來,」熊巍回想道,「然後我想抓住她的手擋住她,結果低估了她的力氣,被她掙開了一只手,劃傷了另一只手。」
至于她為什麼會目標明確的直接撲向幾人,也是個疑點。
沉思之中,外面的嘈雜聲擾亂了幾人的思緒。
汪文迪皺眉道,「什麼動靜?」
聞言,熊巍起身到窗邊,將窗戶打開,向外看去。
鋪天蓋地的說話聲、快門聲席卷而來,人潮擁擠、車也不少,就堆在時的門外,安保人員已經使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勉強擋住了要往里沖的人。
「汪先生,請問您對今日的凶殺案有什麼看法?」
「汪先生,您此次下山,是否代表著神算先生重新出山?」
「汪先生!汪先生!讓開!我們要見汪先生!!」
熊巍把目光投了回來,和其余人一齊望向翻白眼的汪文迪。
與此同時,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一道客氣的聲音傳來,道,「汪先生,我是時的店長。」
離門最近的方可離開了門,男人兩眼放光,一臉看到了真神的模樣。
不過他態度還算恭敬,也沒闖進來,只是道,「汪先生,您看外頭這情況……如果您不方便出去解決的話,就交給我們時,我們一定緊鎖前後門,不放一個人進來!!只要您在咱們這住的舒坦,什麼都不是問題!!」
大有一種要把汪文迪給供起來的感覺,這足以說明當年張乘風的卦有多受世人追捧了。
「你不用這樣,」汪文迪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站起身來,道,「還是我自己出去處理吧。」
他雖然很喜歡被世人崇拜的感覺,也喜歡當英雄,真到了這時候卻還是覺得低調才是最適合自己的,這種走哪都有人跟著要從自己身上挖出點什麼來的待遇,還真不是他想要的。
說罷,他就把其他人留在了屋內,獨自跟著店長出去了。
外面的情況比他看見的還要恐怖,等他下樓走到門口這短短的時間,人群又多了好幾倍不止,安保人員也是難以再維持秩序。
「安靜!!」還是他直接一聲穿雲裂石的怒喝,效果立竿見影,大家頓時全都安靜了下來。
汪文迪站在台階上,氣勢凜然,他知道,從之前張霏霏被捕,爆出自己的身份後,這一天遲早會來的。
他掃視一圈,決定采取逐個擊破的辦法,不耐煩的模了模臉道,「一個個來,你先問吧。」
如是說了,他便隨手往記者堆里指了個人。
那人興奮不已,清了清嗓子,問道,「汪先生,今日的凶殺案你就在現場,是踫巧嗎?」
「是。」
「那請問您覺得今日的事件只是簡單的凶殺案嗎?據悉,凶手是個瘦弱的女人,她一個人就對付了幾十個治安隊員,最後還是您出手才抓住了她,這是不是什麼靈異、邪門的事件?」
「這件事情,治安隊怎麼說,你們就怎麼報道,別瞎幾把猜,對群眾輿論沒好處!」汪文迪不悅道,「我出手不代表一定就跟邪門沾邊,還邪門,萬一那女人吃了興奮劑呢?我也是個公民,路見不平,不能拔刀相助?」
記者被他懟的啞口無言,語氣明顯也弱了下去,尬笑道,「您為什麼會出現在海陵?這是您出山後的第一站嗎?您……」
「查我戶口是吧?」汪文迪直接打斷了他的問話。
見勢,旁邊的另一個記者登時擠到了最前面,不屑道,「問個話都問不明白,你還是早點退休吧!該我問了!」
面對汪文迪時,他又換了一副笑臉,客氣道,「汪先生,您這次出山是否已經祭天起卦了?不知什麼時候可以接替神算的衣缽?」
汪文迪的表情頓時冷了下來,周圍跟著鴉雀無聲,整個氣氛一下就僵住了。
想了一會兒,他覺得這逐個擊破根本不是辦法,于是深吸了一口氣,提高了音調道,「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你們不要浪費時間在采訪我身上,多關注社會事件本身才對。」
「首先,我出山和這個世界的發展沒有半毛錢關系,各位該干嘛干嘛,是福就樂呵的,是禍您也不能靠我躲過去。」
「其次,我不會算卦,一卦也沒給人算過。您各位要是還對我算卦感興趣,那我可不保準,算岔了也是折損各位自己個兒的氣運,怪不得我。」
「最後,我今天把話放這兒了,誰要還想找我算這個出山第一卦,我開價十四億!拿十四億來,我就勉強給您算一卦。」
「還有事兒嗎?沒事兒各位散了吧。」
人群嗚嗚喳喳的又離開了時的門口,一邊的店長上下打量了一番汪文迪,心道,這人氣勢確不一般,不死心的問道,「汪先生,您真的不會算卦嗎?」
「不會,」汪文迪轉了轉眼珠子,又道,「但我會別的。」
為免世人把自己傳成一個什麼都沒學會的庸才,他還是決定露一手。
他在自己指尖上吹了口氣,對準了不遠處的一個路障圓墩子,射出一道旁人不可見的清光,在店長一雙眼楮的注視下,給墩子輕松的穿了個孔。
「別惹我,我比我師父的脾氣可差得多。」他斜了目瞪口呆的店長一眼,笑著警告道。
還未轉身離開,道路上又響起了警車開過來的聲音。
警車也停在了時門口,一名治安隊隊員從里頭下來,客氣的沖汪文迪道,「汪先生,關于今天的事件,我們想請您去隊里一趟,做個筆錄,一起結案。」
汪文迪答道,「沒問題。」
在和治安隊一起離開之前,他和伙伴們打了個招呼,示意自己去去就回。
筆錄里一些基本的內容治安隊也已經完全了解過了,和他說的也沒什麼出入,可他心里清楚,那麼多目擊者,治安隊從中選他來做這個筆錄的真正原因。
合上記錄本後,他搶過了主動權,率先開口道,「需要我幫什麼忙?」
隊員對此並不驚訝,也沒推月兌,只是稍有些不好意思,道,「今天的事情很不尋常,我們很高興你能出手幫我們抓住犯人,也很高興你這麼配合我們的工作。這表示,你是站在百姓這邊的。」
「犯人名叫于小田,女性,32歲,」隊員詳細介紹了她的信息,跟著道,「即使從你和她交手時的情況來看,那已經不在我們的理解範圍內了,卻還是本著做好工作的原則,給她做了尿檢,排除了她使用增能藥物的可能性。」
「被割喉者現在還在搶救,醫生說傷口不是特別深,有把握能保住性命。」
「另外,在我們隊員拿槍指著于小田的時候,無論如何都無法開槍。所以現在全隊上下都很不好辦……不知道怎麼結案,希望您能替我們解開疑點。」隊員連聲嘆氣,情緒並不高。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汪文迪看著他,笑道,「疑點我會幫你們解開,其他的,你們按照法律流程來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