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家燈火,鞭炮齊鳴,空氣里的硝煙味詮釋著濃濃的年氣。
陳哲主動請纓做了一桌豐盛的年夜菜,曲南舟和沉蘭負責包的餃子,有牛肉大蔥餡的,也有韭菜蝦仁餡的。
熱氣騰騰的飯菜,香漂滿屋。
陳國華坐在沙發上抽著煙,這麼多年總算把自己解放出來了,看著忙里忙外的三人,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這就是自己這輩子打下的江山。
人到中年還能白撿一個閨女。
賺嗨了。
……
濃郁的家庭氛圍,使曲南舟再次熱淚盈眶,真是做夢一樣的際遇。
都知道她是高興的,誰也沒有說什麼,陳哲給她倒了杯紅酒,溫和的道︰「今天過年,破例喝一杯吧。不過其他時候,或者我不在場的情況下,不能偷喝酒,外面壞人太多了。」
這句話的效果立竿見影,曲南舟破涕為笑,心里暖洋洋的。
「知道了,哥。」
沉蘭夫婦略感欣慰,雖然他們對陳哲比較嚴厲,實則還是擔心關系的變化,讓他心里產生芥蒂。
「今天是我這輩子最幸福最開心的一個大年夜。」
曲南舟站起來,端著酒,「是你們讓我有了家人,有了爸有了媽還有了哥哥,我不會說話,我就敬大家一杯吧。」
說罷,一仰頭,干了!
陳哲都沒有來得及阻止,雖說是紅酒,也是度數的,一個不喝酒的人一口下一兩也是夠實在的。
其實他忘了,曲南舟可不是第一次喝酒,他醉酒的那次聚會上,曲南舟就喝了一杯啤酒。
「南舟,慢點喝。」沉蘭心疼道,三人都喝了一小口。
「我沒事。」
曲南舟小臉上升起一抹酡紅,燈下格外醉人。
陳哲又給她倒了一點,「你就這麼多了,吃完飯還要看春晚呢。」
「嗯。」
曲南舟乖巧的點點頭,這頓飯她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人似乎一下變得活潑了。
吃完飯,沉蘭拉著曲南舟和陳國華三人坐在沙發上吃著瓜子看春晚。
陳哲又被打發收拾殘局了。
曲南舟想幫忙,被沉蘭按住了。
沉蘭心里憋著一股氣呢,怪陳哲在津城折騰那麼大的事都不告訴家里,必須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治治他。
陳哲算是有苦難言了,而且還很忙,刷碗的功夫,拜年電話就沒有斷過,有公司員工的,也有張燦燦等同學的。
「一個大學生,搞的跟個包工頭一樣,業務這麼繁忙麼?」
沉蘭听著電話聲,都囔了一句。
「南舟,他在學校也是這樣嗎?上課經常接電話?」
上課?
曲南舟印象里一周能在教室里見陳哲兩次就不錯了,不過她不會拆台,小聲道︰「我哥他上課不這樣,而且人緣特別好,又是班長又是學生會干部,還上過校報,同學們都很喜歡他,應該都是給他拜年的同學。」
這一頓夸,對沉蘭夫婦很受用,陳國華喊道︰「小哲,收拾好廚房抓緊出來,咱們一家人聊聊天。」
陳哲擦了擦手,順便抱著自己私留的半個西瓜去了客廳。
剛對陳哲氣消,看到他這樣,沉蘭又氣不打一出來,「你倒是會享受,別自己吃,給南舟分點。」
「我不吃我不吃。」
曲南舟連忙擺手,「我已經很飽了。」
但是沉蘭卻一直盯著陳哲。
陳哲沒辦法,用自己用過的勺子挖了一勺,「來,張嘴。」
曲南舟︰「……」
「你個混小子。」沉蘭見狀笑罵了一聲。
陳國華清清嗓子,拿上茶幾上的煙,「小哲,跟我來陽台抽根煙。」
曲南舟張張嘴,習慣性的就要勸阻,意識到現在場合,最終沒有說出口。
陳哲把吃了一半的西瓜塞給曲南舟,和陳國華來到陽台,一人點上一根煙,看著小區樓下拿著竄天猴摔炮亂竄的孩子,一時有些沉默。
「這里到底沒有舊城的年熱鬧,人情味也不濃。」
陳國華沒話找話的說了一句。
陳哲點點頭,「咱們這里空氣污染指數有點高,估計再過幾年,連鞭炮都不讓放了,到時候哪里的年味都一樣寡澹。」
「瞎說,不放炮算過年嗎?」
陳國華笑著搖頭,沒當真。
「老爸,你是有事找我聊吧?公司的事?」
「還不傻。」
陳國華啞然失笑,「既然看出來了你就說說吧,公司規模,你現在有多少錢。
南舟也說了一些,她了解的不是很全面,我想听你說說,說實話啊,和家里玩虛的小心挨揍。」
陳哲無奈,本來想一步步展現自己的事,但是有了曲南舟這個插曲,他就明白,必須有選擇的放點干貨了。
「做這個行業之前我根本就沒想到會這麼有市場。」
陳哲澹定的道︰「發展到現在的程度,別說你們,我自己想想都感覺不真實。
創業經歷沒什麼好說的,我直接說結果吧。
目前公司全職員工不到百人,有三分之一是年前這一個月新招聘的,分散在津城申市京市三個一線城市。
兼職的有幾百個吧,估計明年中旬,這個體量能到一千或者兩千人左右,這是我預估的。」
陳國華听到詳細數據,心里有些震驚,不過還壓的住,點了點頭,「繼續。」
「剩下的就是錢了。」
陳哲想了下道︰「我個人身上沒多少錢,都是公司的,大概有一百六七十萬吧,待支付給商戶可臨時用來周轉的也差不多百十來萬,財務的事一般都是會計負責,而且每天都有變動,我現在也只知道個大概。」
陳國華則是久久沒有回應,兩指間的煙燃到了根部都沒注意到,直到感到燙手後,才回過神,急忙掐滅煙,吞了一口口水,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陳哲。
良久,良久……
「……干的不錯。」
陳國華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這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結果自己眼中的傻兒子,短短半年就賺了這麼多。
他被震成了腦震蕩。
感覺說什麼都是多余的。
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又不想在自己兒子面前落了面子。
于是丟下一句話,拍了拍他的肩膀回來客廳,沖沉蘭使了個眼色,就往臥室走。
沉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陳哲,對曲南舟打了個招呼,就跟著回屋了。
剛進屋,陳國華一把將她過來,關上門,遞過去一邊臉,「來,打,使勁打,看看我疼不疼。」
「老陳,你怎麼這麼賤?煩什麼病了?」
「讓你打你就打,你下不了手,換我打你,看看是不是在做夢。」
「打老娘?膽肥了你!」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