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突然的怒吼道路聲,嚇得周圍的建奴紛紛一跳,一群建奴立馬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聲。
「二哥,出了什麼事,如此」一名年輕的建奴沒有像別人那樣子跪在地上,而是朝著阿敏走來,嘴上詢問著,不過話還沒有說完,他的臉色也是一變,因為他也是聞道了那一股怪味。
「費揚武,你來看看。」阿敏指了指那糧車上的那些糧食,看到自己的弟弟朝自己走了,于是對著費揚武說了一句。
那個叫費揚武的年輕建奴,听到阿敏的話後,立馬上前,抓了一把糧食放到鼻子旁一聞,輕輕一聞,便立馬嫌棄的將手中糧食撒在地上。
「二哥,這糧散發著這麼臭的問道,有問題啊!」
阿敏陰沉著臉,伸出手將剛剛被自己劃出一道缺口糧食袋抓住,一用力將其掀翻在地上,接著又揮刀,將糧車上裝載著的糧食袋一個個都劃開了一道口子。
阿敏身邊的費揚武上前,往外掏出了幾把糧食後,再將手深深的伸進袋子之中,抓了一把糧食在手上,又是將其湊到自己的鼻子旁聞了聞,然後對著阿敏說道︰「這個也是有著一點怪味,但是並不濃郁。」
阿敏聞言後,上前用手伸進糧食袋中,抓了一把湊到自己的鼻子旁邊聞了聞了,這一袋子的糧食中的怪味確實沒有上一袋的糧食的怪味濃郁。
「二哥,這為了不被咱們察覺,這外面一層的糧食還算是正常。」費揚武眉頭緊鎖的對著阿敏說道,又指了指剛剛被自己掏出來的糧食︰「外面的那一層的糧食除了是陳年的積糧,沒什麼大的問題。」
不過費揚古沒有發覺,這糧食之中還摻著糠麩,以及不明的白色粉末。
阿敏陰沉著臉,轉過頭對著那些跪在地上的建奴們開口道︰「都還跪在這里干什麼?還不趕快去給我查查攜帶的其它糧食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
「奴才得令。」一名名建奴听到阿敏的話立馬起身,跑開。
費揚武則是又朝著一袋糧食伸出了手,伸到里面掏了掏,似乎是不明白掏到了什麼,流露出一臉疑惑的表情。
「費揚武,怎麼了?」阿敏見到費揚武有些疑惑的表情,于是出聲詢問道。
「二哥,這里面深處的糧食怎麼有點濕濕的?」
「濕濕的?是受潮了嗎?」
「不對。」費揚武感覺這手感不像是糧食受潮,抓了一把糧食後,將手縮回來之後,放到鼻子旁邊一嗅。
臉色頓時間變得異常的精彩,飛快的將手中的糧食丟掉。
「怎麼了?」
「二哥,這有一股尿騷味!」費揚武面色鐵青的對著阿敏說了一句。
阿敏聞言後微微的一愣,隨後舉刀對著一袋袋的糧食揮砍著,嘴上還不停的低吼著︰「這些糧食是給人吃的嗎?」
費揚武听著阿敏的低吼聲,朝著四周看了看,見到四周的人都被阿敏打發走了,于是輕聲的對著阿敏說道︰「二哥,這會不會是努爾哈赤那個老賊使得壞?」
費揚武雖然年輕,但是他也是明白自己的父親的死,和努爾哈赤月兌不開關系,對那努爾哈赤好感度是十分的低。
「不會吧。」阿敏听了費揚武的想法時,沉思了一會兒︰「這一批糧食可是朝鮮國王李琿交給咱們大金的,要出問題也是朝鮮人那里出了問題。」
「可是二哥,之前朝鮮國王交給咱大金的糧食,咱們也是吃過的,當時全旗上下不都是好好的、怎麼一到出征的時候,就出了這麼一個狀況?」
「你的想法是?」
「二哥,你也知道,這些糧食從朝鮮送到咱們大金之後,可是代善那個家伙負責調撥的,也就是說,這些糧食都是要經過代善的手中,說不定就是被他加了料。」
代善可是努爾哈赤的兒子,他這一個舉措是不是努爾哈赤的意思?阿敏在心中想著。
一旁的費揚武見到阿敏在思索著,于是繼續對著阿敏說道︰
「二哥,你也知道,那熊廷弼這些日子日里來一直是在加固沈陽城的城防,先是清理咱們大金安插在沈陽城中的細作,又是將城內的那些蒙古人統一的管理,還讓他們在沈陽城外挖壕溝,咱們探子得來的信息,沈陽城外差不多是有三道壕溝!」
「而那努爾哈赤卻只讓咱們帶領瓖藍旗這一旗前往沈陽城,做出要攻陷沈陽城的跡象,吸引在原本開原那一帶的明軍南下來援,好在半路伏擊他們。」
「可是二哥,明軍之中不缺聰明的人!特別是明國的那小皇帝一直在源源不斷調各地的兵馬來遼,總不能那些人全部都是傻子吧?光光是那熊廷弼就不是傻子!」費揚武越說越激動︰
「所以,要想讓明軍真的以為咱們要攻陷沈陽城,只能奮力的攻城!」
這話說得沒有錯,要是不奮力的攻城,守城的明軍一眼就能夠認出你們這是在磨洋工,真正的意圖根本不是他們所守的城池。
「而且還要讓駐守在沈陽城的熊廷弼認為自己不下令讓其他地方的明軍出兵協助,自己就守不住沈陽城,這樣子,那些各地的明軍才會出來援助。」
「這樣一來,咱們瓖藍旗得要死多少的勇士和包衣?」費揚武對著阿敏認真的說道︰「二哥,光光是度過一條壕溝,咱們就得付出許多代價!」
「而且,二哥咱們的勇士都不善于攻城的!」費揚武說道︰「之前攻陷明國的撫順、開原、鐵嶺這些堅城,要麼是因為明軍守將被困,降了我大金,要麼是因為城中有守將被我大金收買,交戰時打開了城門,要麼就是因為城中的細作搞亂,從內攻下明軍的城牆,使得在與我軍交戰明軍軍心潰散。」
「而這沈陽城該如何打?城中的細作之前那熊廷弼就下令搜查,蒙古人也是被明軍統一管理,無法鼓動他們在城中給明軍搞破壞。」
「而且還只派了咱們瓖藍旗,這擺明了要借助明軍的手消耗我們瓖藍旗啊!」費揚武心中十分不爽的指了指那些糧食說道︰「看看,那努爾哈赤為了避免明軍無法消耗我們瓖藍旗,還給咱們糧食們下料!」
費揚武現在心中已經是認準這個事情就是努爾哈赤干的了!
「二哥,要不是你出發前故意的拖延了一會兒,現在咱們的前鋒兵馬多半已經是和明軍交上手了,說不定就連咱們大軍已經是抵達了沈陽城下了,要是這樣的話,說不定咱們瓖藍旗這一次要損失慘重了!」
費揚武身為舒爾哈齊的幼子,可以說,在整個建奴之中,和阿敏的親近的程度,沒有誰能夠和他相比,而阿敏也是對自己的幼弟關照有加,畢竟,這是他為數不多的血親了。
所以,現在的費揚武才會對著阿敏說出了這些話,因為,費揚武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不會將自己的這一些話告訴努爾哈赤的,自己的哥哥阿敏在心中也是或多或少不滿努爾哈赤的。
畢竟正常的一個人,都不會對著一個曾想要殺死自己的人有好感。
听了費揚武的話,阿敏又想起了之前努爾哈赤處死自己的兩個兄弟和自己父親的部下,以及想要處死自己時的表情,心中充滿了對努爾哈赤的怨恨︰「這努爾哈赤就這麼想要吞並我瓖藍旗嗎?」
阿敏對著努爾哈赤這一家子都沒有什麼好感,雖說之前努爾哈赤想要砍掉自己的腦袋的時候,那個黃台吉曾經出面給求情,努爾哈赤也是听了黃台吉的話,放了自己,但是阿敏認為,這多半是想讓自己對黃台吉充滿感激,按照明人的話來說,就是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
「該死的家伙,讓我在這天寒地凍的日子里跑到沈陽,讓我瓖藍旗的勇士去送死也就罷了,竟然給糧食中下料,真是混蛋!」
「那努爾哈赤還說要集中精銳去伏擊那在開原城附近游蕩的那一股明軍,真是可笑!那里的明軍有多少人?要我大金集結除了咱們瓖藍旗外的所有兵馬。」
「就算是那伙明軍有著蒙古騎兵的幫助,有多大的威脅,蒙古人,當初在攻明國鐵嶺時我大金勇士不也是與他們交過手,不還是將他們打敗了?」
「他們不是總是喜歡吹噓自己騎射無敵嗎?怎麼還會怕那些蒙古人?」
現在的阿敏也是認為這是努爾哈赤故意在針對自己,雖說自從自己的父親被努爾哈赤囚禁後,自己或多或少的被努爾哈赤孤立針對,但是,這一次,阿敏是真的忍不了了,這是在將自己往死路上比啊!
「咱們一半的家產都被努爾哈赤拿了去,他還是不滿足啊!」
「那努爾哈赤想要的是咱們的全部!」費揚古對著阿敏說了一句。
阿敏在心中開始思索著,自己這一次一定要盡可能的保存自己的實力,他也是明白當初努爾哈赤為什麼會放過了自己,不就是忌憚著自己父親留下的那些勢力嗎?自己可不能落得像自己的父親以及自己其他兄弟的那個下場!
就在阿敏思索著問題的時候,之前跪在阿敏旁邊的那些建奴們都是一個個跑了回來,對著阿敏匯報起了情況。
「主子,奴才們發現咱們的所帶的糧食,都是被加過料的!」
「其中不乏糠麩、樹皮,塵土!」一名建奴對著阿敏說道︰「甚至是沙土石塊!」
「不過這一種還算是好的了。」那名建奴對著阿敏說道︰「還有的糧食是被澆過了水,使得糧食發潮,發霉!」
「還有更加過分的是,」一名建奴也是回答道︰「奴才還在一處糧食袋中發現了老鼠的尸體!」
「老鼠的尸體?」阿敏和費揚武聞言後皆是感到震驚不已,在里面加糠麩、樹皮,塵土這些東西,阿敏和費揚武都是能夠接受,但是這加死老鼠,是萬萬接受不了的︰「好狠的心啊,這是想讓咱們這爆發鼠瘟啊!」
這個時候,有一名建奴跑到阿敏的身邊匯報道︰「主子,有一股明軍騎兵向咱們襲來!」
阿敏揮了揮手,隨意的說道︰「不要與其過多的糾纏,驅散他們就行了!」
隨機又讓身邊除了費揚武之外的人全部退下。
「二哥,我們現在改怎麼辦?還要不要去沈陽城了?」費揚武對著阿敏詢問道。
阿敏咬著牙齒說道︰「去,怎麼能不去?如果不去,那努爾哈赤那個老賊,不是就有了理由正大光明的來針對咱們了?」
「不過,咱們就算是到了沈陽城,也要避免與明軍正式的交鋒!」阿敏對著費揚古說道︰「那努爾哈赤這麼針對咱們,咱們就要保存自己的實力!」
「如果,咱們的實力因為與明軍交鋒而大減,努爾哈赤那個老賊一定會想盡辦法吞並咱們的勢力!到時候,咱們的下場不會比咱們的父親好的到哪里去!」
「要知道,明軍真的拼起命來,他們所爆發的戰斗力也是不俗的!」阿敏對著費揚武說道︰「之前,那努爾哈赤都是使了一些小技巧,才能夠對明軍取得勝利!」
「別看,咱們之前對明軍交戰中,都是取得了最重的勝利,但是咱們大金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的!」
「之前,努爾哈赤那個老賊想要攻打明國的沈陽城,最終是被熊廷弼所指揮的明軍打退了?明軍是有戰斗力的,之前努爾哈赤那個老賊集中那麼多的兵力,他們都能夠將其打退。」
「更不用說咱們瓖藍旗現在這些人了,所以,避免與明軍交戰,保持勢力,才是最正確的選擇!」阿敏說道。
「至于說,能不能引開原城附近的明軍南下,就不管咱們的事情了。」阿敏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那麼多人,堂堂正正的發起進攻,都能夠將那伙明軍滅掉了,要是滅不了,我看,那努爾哈赤還當個屁的大汗,上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