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蓋月,涼風瑟瑟。
方才還皓月當空,繁星點點。
這突生的變故,似乎預示著什麼很是重要的事情……
陡然之間,顧墨家小院之中,猛地傳來了一陣藍色的詭異光芒。
千鈞一發之際,屋頭內的顧墨立馬皺緊眉頭,將那件黑色的極地戰斗服穿在身上,然後便掏出了量天尺,嚴陣以待。
而一旁負責看戲的閻王傻妞,也是突然站起身來。
緊接著,瘋丫頭花千語和湘西妹子向芸嬌,也大步跑到了客廳之內。
呼吸之間,一位膀大腰圓的清秀和尚就已經站在小院之中,冷冷地打量著月色下的小院。
驟眼看去。
月光冷冷地灑下,就像給這清秀和尚鍍了一層銀邊。
這清秀的和尚足足1米83的高挑身材,膀大腰圓、異常魁梧不說,身上還披著一間灰白色的僧袍。
其手腕腳腕上都用粗布條死死扎著,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要命的是,為什麼這個詭異的和尚會在一陣藍光中,驟然出現呢?
這貨到底是敵是友,現在誰都說不清!
就在眾人大量著清秀和尚的時候,這清秀的和尚也正打量著顧墨眾人。
呼吸之間,這清秀的和尚就將目光,定格在顧墨手中的量天尺上。
「阿彌陀佛!」
清秀和尚掐著佛印,朗聲說了一句。
聞言趕來的眾人站在客廳之內,滿頭霧水,根本不知道這個和尚為何而來。
呼吸之間,身穿黑色道袍的蕭雨樓就站在眾人面前,一道袍袖擺,回了一個道印。
「無量天尊!」
看到這里,顧墨整個人都麻了。
‘我擦 ~什麼情況?
大晚上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個和尚?
難道他是為了化緣?’
想到這里,作為房東的顧墨眉頭一皺,走上前去禮貌地問道。
「大師,不知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那穿著粗布僧袍的和尚一听顧墨的話音,瞬間楞了幾秒,才緩緩說道。
「小僧今夜到訪,自然是為了普渡而來。」
顧墨听到和尚的話又聯想到賒粥小道所說,還是滿頭霧水的。
這年頭什麼騙子沒有?
世間那些無知的人們已經飽受摧殘,這個突然出現的和尚,完全就是個詭異的存在!
現如今,電信詐騙、嘎人腰子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
江湖險惡,不得不防!
呼吸之間,顧墨就緊握手中的量天尺,翹起嘴角邪魅一笑。
「大師怕是來錯了地方,這里沒有人需要普渡。雜毛道士卻有一位!」
說罷,顧墨就偏過頭去,饒有意味地看著蕭雨樓。
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這小院之內,藏龍臥虎。已經有一位道長了,信仰這玩意兒實在不能太雜。
而听到話音的和尚,卻露出人畜無害的表情。越發覺得面前的顧墨十分眼熟。
就在場面陷入僵局的時候,身穿黑色道袍的蕭雨樓卻站在幾人身前,朗聲一笑。
「既然高僧遠道而來,我們幾人也不能有失禮節。」
說罷,蕭雨樓一彈道袍袖擺,單手一擺說道。
「高僧,請!」
听到這里,顧墨整個人都凌亂了。
‘我擦~‘賒粥的’在搞什麼鬼?這和尚來歷不明,怎麼能讓他進門呢?’
可話都說出去了,顧墨只能握緊量天尺以觀其變。
爾後,眾人步入客廳之內。
向芸嬌和花千語一看這穿著粗布僧袍的清秀和尚,瞬間有些懵圈。
而這個來歷不明的清秀和尚單是一眼,便知道屋內臥虎藏龍,都屬于不同的門派。至于屋內李紅岩的尸身也早就被和尚發現了。
……
爾後,眾人全都圍坐在客廳的餐桌旁。
呼吸之間,身穿黑色道袍的蕭雨樓攬住道袍袖擺,拿起了一旁空空如也的茶壺。
隨著星點的金光在指尖閃過,這空空如也的茶壺居然流淌出清香的茶水。
倒完茶水之後,蕭雨樓伸出劍指依次戳向茶杯。
呲呲呲~幾聲!
這幾杯香茶立刻受力,朝著桌邊的幾人劃了過去。而杯中的茶水居然紋絲未動,並未灑出。
看到這里,顧墨暗自朝蕭雨樓豎起大拇指。
這下馬威表現得還真是可圈可點!
如果這個和尚沒有修為的話,一定會被蕭雨樓的這一手嚇得倉皇離去。
哪知正在竊喜的顧墨,轉眼就看到清秀和尚端起香茶,開始品茗。
爾後,桌前的除了蕭雨樓和那個清秀和尚,全都在懵圈中開始喝茶。而蕭雨樓這個神秘難測的家伙兒也是繼續為幾人添茶倒水。
一時間,整個客廳的氣氛給外凝重。
……
茶過三巡,身穿黑色道袍的蕭雨樓也就微微一笑,朗聲問道。
「夜
涼風清月高懸,不知高僧為哪般?」
端坐在那里的俊秀和尚,心里也明白蕭雨樓是同道中人。
而這江湖中流傳甚廣的‘過山門’,自然難不倒和尚。
「善哉善哉!」
清秀和尚聞言,先是打著佛印笑著說了這麼一句,然後便接著朗聲回應道。
「古剎禪鐘何故停,空負盛名步難行。僧游四海無歸去,虛無縹緲穿陽門。」
蕭雨樓一听瞬間一愣,心里也是一番疑惑︰這確實是位高僧不假,可是卻未報出哪座寺廟。莫不成,這俊秀和尚真的穿過陽門?)
細想之際,蕭雨樓也就喝下杯中的熱茶,再次問道。
「那高僧所來何事?」
俊秀和尚滿面堆笑,活像一尊彌勒。
「木桃瓊瑤欲投報,滴水涌泉時還了。」
此話一出,蕭雨樓確實哈哈一笑。
蕭雨樓笑的是這俊秀和尚果真是來報恩的,這點毋庸置疑。
顧老弟呀顧老弟!
雖然吾輩修道之人,不講究今生來世,可你這前世恩德,種得可謂滿滿當當!
呼吸之間,俊秀和尚看蕭雨樓哈哈一笑,也張口問道。
「觀內焚香金身藏,為何山下求中央?」
‘呦呵!這俊秀和尚也問貧道一句,顯然是怕顧兄在貧道這里受了委屈。顧兄上輩子做了何事?竟然會讓和尚這般掛念?’
爾後,蕭雨樓收起臉上的表情,抱拳拱禮地鄭重說道。
「風卷祥雲玉虛山,雲深之處五莊觀!適逢亂世勿保真,命中注定莫逆象。」
听到蕭雨樓的答復,清秀和尚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未曾想這道爺竟然也是為了私事下山,言語之中似乎不怎麼遵循天命。’
想到這里,清秀和尚抱拳拱禮之際,朝著一旁的湘西妹子問道。
「花容月貌隨流水,為何淌入世俗池?」
聞言,湘西妹子向芸嬌微微一笑,甜甜地張嘴回道。
「湘西楠竹節節高,石台直入九雲霄。久在深山留不住,往日恩怨債已消!」
此話一出,那端坐的清秀和尚心頭一愣。
‘這小院之內還真是臥虎藏龍。這位花容貌美的女施主竟然是湘西一族的傳人,久在深山出凡塵竟然是為了尋仇,不過听她所言,恩恩怨怨早已一筆勾銷。’
一旁蹲坐的顧墨眉頭微皺,整個人都麻了。
‘又在對詩,又在對詩,又在對詩!
你們這文化底蘊為什麼不去考一個博士研究生文憑,閑的沒事麼?
要是這和尚問我的話我該怎麼辦?
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嗎?
那豈不是丟了面子?
勞資可是這小院的主人唉!
總不至于這樣不堪吧?
古話怎麼說的來?
對!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說得就是勞資!)
……
就在顧墨一番暢享的時候,這清秀的和尚就看向了一旁的瘋丫頭花千語。
「青春如霧隨流水,花蕊為何獨自開?」
听到疑問,同樣不懂‘過山門’的花千語卻是邪魅一笑。
「老娘只是個租客,不會對詩。高僧還是問‘蘑菇’吧!」
此話一出,一旁端著茶水的顧墨當即心頭一緊。
‘我擦 ~這個瘋丫頭果然不按常理出牌!勞資該怎麼辦呢?’
一瞬之間,蕭雨樓看著顧墨在那里疑慮,也知道了其心之所想。
這過山門的門道,顧兄自然不懂。
再說顧兄弟修煉的可是鬼氣,何門何派還不能確定。
想到這些至關重要的線索,蕭雨樓就眼楮一轉笑著說道。
「顧兄,高僧遠道而來,一定旅途乏累、月復中饑餓。勞煩顧兄那些吃食!」
顧墨听到蕭雨樓的話不由得內心一喜。
‘蕭雨樓這個坑貨居然也有開竅的一天,果然給來自找了個完美的鋼筋混凝土台階,勞資也早就想抽身出來了!’
爾後,顧墨笑著點了點頭走出屋內,徑直走入屋頭。
畢竟當著這個和尚用毛球貪食鬼的話,實在是有些不妥。
等顧墨再次返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俊秀的高僧正和眾人聊天。
想到這里,滿頭霧水的顧墨就把大把的零食放到桌子上,等著看他們到底干什麼?
呼吸之間,俊秀和尚笑著扭過身來朝顧墨問道。
「小僧法號雨塵,施主高姓大名?」
听到這種白話文,顧墨同樣微微一笑說道。
「高僧言重了,在下顧墨。」
蕭雨樓一听顧兄的話,內心也是竊喜。
‘怎麼還顧墨呢!忘了為兄當初見面的測算詩句了?雨塵一遇化清濛!你現在應該叫顧清濛才對!’
哪知,俊秀雨塵和尚听後內心一愣,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難道小僧來錯了?不過看這位顧施主確實與他極為相似,怎麼叫顧墨呢?!莫不成是他的後人?’
想到這里,雨塵笑著和顧墨說道。
「顧施主,您隨身的兵刃法器,可否讓小僧過一過眼?」
顧墨听到這里仍舊是一頭霧水。
‘這雨塵和尚到底是干嘛來的?難道他也是為了獲得永生?’
細想之下,顧墨還是抽出量天尺,把引魄葫蘆、燃魂燈掏了出來遞給雨塵和尚。
就算是這個和尚有古怪,他也不能安然無恙地全身而退。
陡然之間,雨塵和尚雙手合十,然後鄭重地接過。那清澈如泉的雙眼,也直勾勾看著手上的葫蘆和古盞。
‘手感冰涼入骨確實是他隨身之物,看來小僧沒走錯地方。
方才小院木門之外,我就感受到同樣的氣息。一定不會錯的!
二十年尋尋覓覓總算是沒有付之東流!’
想完這些,雨塵雙手前伸把葫蘆和古盞遞還給顧墨。
而顧墨接過陰司神器後,妥善藏在身後。
陡然之間,那面前的雨塵和尚直接起身跪在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瞬間讓眾人為之一愣。
作為房東的顧墨趕緊起身,伸手想拉雨塵和尚起來。
我擦~
這個叫雨塵的高僧搞得哪一出呢?
一看引魄葫蘆燃魂燈怎麼直接跪下了?
難道多年之前,他也受過爺爺的恩德?
不應該啊!
這高僧看起來也就大我幾歲,我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無緣無故這麼一拜,我可承受不起。
想到這里,顧墨連忙張口說道。
「高僧這是為何?快快請起啊!」
而跪在地上的雨塵和尚,就和沒听到顧墨的話一樣。
咚咚咚!
雨塵和尚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才站起身來緩緩說道。
「顧施主,小僧會為你做三件事情。您可曾有什麼未完之事?」
此話一出,顧墨瞬間頭都大了。
我滴個乖乖!
勞資今天走了狗屎運了?
這是在干什麼呢?
還是先答應他吧,要麼一會兒又磕頭,勞資這不是太尷尬了?
想到這里,顧墨也就極為尷尬地笑了笑。
「高僧不必這樣,要說什麼未完成的事情,我還沒有想好。眼下,屋內倒是有個將死之人需要入魂。」
此話一出,雨塵和尚微微一笑站起身來。
似乎,這點小事對于高僧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信手拈來!」
話音剛落,這個清秀的雨塵和尚便扭過頭去,看向賒粥小道蕭雨樓。
「還請道爺指點一二!」
言盡于此,蕭雨樓笑著擺了擺手。
「不敢不敢。」
說話間,蕭雨樓便站起身來帶著眾人走入屋頭。
一時間,滿頭霧水的顧墨剛想出聲詢問,就被蕭雨樓伸手阻擋。
顧兄,法事之後貧道自然會向你解釋!」
話音剛落,這一僧一道兩人盤膝坐下,搞得眾人解釋滿頭霧水。
不得不說了!
自從這個雨塵和尚剛出現開始,在場的四人包括和尚全然都是一頭霧水。
各自心里有各自的疑問。
即便是過了山門,說的話對的詩句也都是霧里看花水中望月,朦朧的不行!
不過看樣子雨塵和尚來到這里確實是報恩.來的,既然不是敵人那就好的多!
……
呼吸之間,蕭雨樓就一彈道袍袖擺,將李紅岩的尸身放在空地上。
緊接著,這個仙風道骨的道士就從道袍袖擺中,掏出七星燈擺好。
身旁的眾人看了,完全就是蒙圈狀態。
而顧墨看到這詭異的法事,以為蕭雨樓又要施展‘天機闊’,整個人都替蕭雨樓緊張了起來。
隨後,準備妥當的蕭雨樓就問顧墨拿來了判官筆。
呼吸之間,蕭雨樓跳動出體內的道,那被收在判官筆中的魂魄也是隨即出現。
驟眼看去,雨塵和善盤膝坐好,從衣袖里掏出一串小葉紫檀的佛珠。
看這包漿成色絕對的上品!
即便是深夜光線不強的地方,都能散發出陣陣光芒!
爾後,雨塵和尚把佛珠手串拿在手里,雙手合十打著佛印,四個指頭穩穩結印。
蕭雨樓一看同樣結著道印口念三清決。
緊接著,雨塵和尚結完復雜的手印,張口念道。
「太極蓮花獅吼印,大日如來定陰魂!」
雨塵和尚念完之後,雙手的手印之間突然浮現出肉眼可見的淡淡金光。
只見,雨塵和尚變換復雜的手印,手指朝著地上的七星燈陣一點。
那地上的七星燈竟然發出更為明亮的燈光。
而地上平躺的李紅岩魂魄居然清晰起來,現在看來和常人的差距並不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