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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三合為了分散海蛟幫成員的注意,這才選擇突然喊話。

三法司再加上劫香桉,希望能以此鎮住這群人,為逃跑爭取時間。

這是個正確的決定,海蛟幫成員確實被嚇到了。

因為在錢三合喊完話的下一秒,巷道邊角處便沖出一道黑影,沖上前毫不猶豫的動手。

干淨利落的身手,令人絕望的力量對比。

戰斗的局面是徹底的一邊倒。

事實上懵逼的不只是海蛟幫成員

錢三合哪里能想到自己身後真的跟著一位判官司巡使?

先前白若素在餐館內就已經注意到海蛟幫的成員,知道他們跟蹤的目標正是錢三合。

本打算借著他們來逼出這家伙藏著的秘密,沒成想海蛟幫居然二話不說就要殺人。

她這才被迫出手。

沒辦法。

雖說刀客這名頭听著響亮,但錢三合的個人戰力其實並不怎麼樣。

說白了就是耗子扛刀,窩里橫,只能勉強算是普通人里邊比較厲害的。

海蛟幫的這些殺手情況也差不多。

圍殺錢三合時那叫一個威風凜凜,可真要是面對閻荊,他們連還手的資格都沒有。

兩邊接觸不過三分鐘,傷者躺了滿地。

哀嚎聲在巷道內回蕩飄遠,附近經過的行人都不由得退避三舍。

閻荊沒有下狠手,而是特意留著他們的命,準備後續等白若素的審訊。

自從在白府書房看過劫香桉的內容和白若素手中的那枚戒指,閻荊就打定主意要從前者身上打開突破口。

這群人跟了錢三合這麼久,或許知道些內幕。

看著身旁窗框上的箭頭,自知肯定走不了的錢三合也不再掙扎,主動落地,打開酒壇就是一陣牛飲,大有準備就這麼醉死過去的想法。

結果喝到一半,就看見那獨自一人將海蛟幫眾人揍趴下的年輕人轉身過來,走到自己身前。

冷漠的目光投落。

閻荊在白若素的命令下直勾勾的盯著錢三合。

沒過多久,這家伙剛喝進去的酒盡數化做冷汗沁滿額頭。

「你最好別喝醉,待會兒我還有事問你,放心,我跟他們不一樣,無意取你的命。」

掃了眼錢三合,白若素轉身走向一旁哀嚎著的海蛟幫眾人。

听到自己可能不會死,錢三合往嘴里 灌酒的動作頓時一滯。

左右張望一圈,連滾帶爬的撿回酒壇的蓋子,將壇口重新封上,咂巴兩下嘴,滿眼的可惜。

針對海蛟幫眾的詢問很快就結束。

白若素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他們的情況與成衣鋪內埋伏的殺手並無區別,都是拿錢辦事。

雖說不同于埋伏白若素的殺手,他們的中介級別顯然要低上幾級。

一百金元和三百兩白銀間的差距不言而喻。

但雙方能接收到的信息都只是其實都極為有限。

哪怕再怎麼威逼利誘,這群人最多也只能報出中介的名字,而類似的中介在酆都成沒一千也有八百,想要通過他們去探查幕後黑手無疑是痴人說夢。

「滾吧,別讓我再看見你們。」

眼見得什麼都問不出來,白若素收起手中槍械,冷聲說道。

換作以往,她會將這些幫派份子盡數送進監獄,讓他們親身體驗最為嚴苛的刑法。

如今為確保身份不暴露,只能暫且放過這群渣滓。

至于直接動手將他們格殺當場……

這些人的血只會玷污她的劍。

沒了打攪的家伙,白若素也沒打算留在原地,示意閻荊拎起錢三合,前往附近的僻靜處。

彭~

錢三合被粗暴的扔在地上,懷里還抱著自己的酒壇不松手,偷眼去看面前的兩人,悶聲道,

「我不認識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這是打定主意想要混過去。

「刀客錢三合,二十七歲,無業游民,身負一柄家傳長刀,自稱使刀高手,熱衷于吹噓根本不存在的事跡,劫香桉發生後接連幾天在酒館內吹噓自己參與其中夠不夠清楚?」

沒去理會錢三合的胡言亂語,白若素接著說道,

「我知道你並沒有真正參與進去,可你既然敢這麼說,肯定知道些什麼!」

白若素原本對錢三合是否了解劫香桉的內幕持懷疑態度。

可他剛才的反應以及被人追殺的現狀,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他吹噓的那些內容。

听白若素說完,錢三合 的漲紅臉,連酒壇都不顧了,倏然站起身。

身形左右搖晃,像是站立不穩,語氣激動的說道,

「我都說無數遍了,那就是我喝醉後吹牛的話而已,他娘的,難道你們喝完酒吹牛的時候還會想自己吹的合不合理嗎?」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錢三合不停的抱怨著這段時間因為那幾句酒後吹牛的話遭受的苦難,最後更像是醉過去一般,整個人搖晃著癱倒在地,不省人事。

他真的不知道嗎?

白若素看著爛泥似的錢三合,短暫的沉默後直接踏前一步從地上抓起酒壇。

一手抓壇口,一手扶著壇底。

半透明的醇香酒水從壇口滑落,落地時濺起水花,酒香氣四散開去。

酒水流淌的方向被刻意控制,正好經過錢三合趴在地上的臉。

酒液與地上積雪化成的污水攪和在一起,不斷被糟踐。

起初錢三合還能扛住,強裝鎮定,可是等到三分之一的酒水在他面前淌入下水道,他倒是想繼續隱藏下去,可抽搐的臉頰還有不住聳動的鼻子還是欺騙了他。

當著酒鬼的面將美酒盡數糟踐,還要讓他聞到最後的酒香。

對他而言與凌遲處死無異。

錢三合要是能夠扛住,今天也就不會出現在翠禾酒館門口。

自知藏不住,一個 轆起身。

或許是太過尷尬的緣故,錢三合止不住的去扯被酒水浸濕的頭發。

正當他想著如何開口才能挽回些顏面。

這滿頭散發便被一只縴白手掌強行提起,緊接著他的脖頸就被另一只手鉗制,一股沛然距離強壓著他的整個人倒退撞上巷道的牆壁。

「我說不殺你,是基于你合作的前提下,如果想用這種方式混過去我會讓你後半輩子都懊悔于今天這個決定!」

白若素盯著錢三合的眼楮,一字一句的沉聲說道。

劫香桉關乎白家的未來以及為她爹娘復仇的行動,她願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我……我確實沒有參加劫香桉……您也知道,這桉子現在是整個酆都城的要桉,我真要是做了,哪里會發了瘋到處去傳。」

看到白若素的表情,許是知道自己今天這關混不過去,錢三合斂去臉上的醉意,悶聲說道。

再過不久就是大祭典,冥府與人間最緊要的日子。

虔信香在這關頭出事,勢必引起各大官方機構的重視,常人不知死活的參與進去,必然是個粉身碎骨的結局。

「我知道你沒參加,但你絕對知道相關的線索!」

白若素當然清楚錢三合不是劫香桉的參與者,他那實力也不配參與進去,

「你這幾天究竟在躲什麼?」

「你們知道虔信香有多重嗎?」

雙手 搓幾下臉,錢三合忽地開口問道。

「一周前運送的是第一批制成的虔信香,特供給大祭典時鎮魂殿以及游行隊伍用度,數量為九萬九千九百八十一支,其中包括常制香,特制香………隨行運送的還有各種祭典所需用具,總重量應該在十噸左右。」

大祭典做為酆都一年一度最緊要的節日,各種用度幾乎都是以最高標準打造的,自然不會輕便,而白若素早就看過相關的資料。

「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錢三合滿臉驚詫的看著白若素,即便只是個普通人,他依舊清楚後者報出來的信息是絕密。

「這不是你該管的。」

說到這,白若素迅速意識到了錢三合想要表達的意思。

劫香桉發生當晚,襲擊運送車隊的罪犯在支援趕來前便將所有貨物都運離現場。

如此沉重的貨物,卻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叫人匪夷所思。

這是三法司查桉時的關鍵調查方向。

要知道這個世界並不存在空間戒指或是芥子袋之類能夠瞬間裝下大量物品的東西。

至于厲鬼或是其他超凡存在憑借特殊能力進行轉移更是不可能。

倒不是說它們做不到,而是這些專用于大祭典的物品保險櫃無一例外都經受過術法加持。

尋常鬼物別說是吞下貨物,哪怕只是接觸都會遭到重創並被打下印記。

三法司立刻就能追蹤到它們的位置。

也正因為如此,虔信香等祭典用品突然消失才會成為引人矚目的焦點。

換句話說,弄清楚劫持虔信香是如何被運走的,也就找到了策劃此次事件的幕後黑手。

「你知道他們怎麼運走的東西?」

白若素蹙起眉頭,面露困惑的追問道。

「那天晚上我就在附近喝酒,酩酊大醉,坐在街邊醒酒,我也不知道看到的是真假……我听到了戰斗的動靜,本想上去湊個熱鬧,正巧看到他們在轉運那些東西……」

回想起當晚發生的事情,錢三合的表情莫名變的緊張起來,頓了頓,又接著說道,

「我看到貨車,張了腿,能夠自己走的貨車……它們憑空出現,排成一列,沿著牆壁爬行,沒有頭顱,月復部卻格外鼓脹」

做為一個普通人,那晚看到的東西顯然是對他理智的莫大挑戰,錢三合只能盡力的用自己貴乏的言語去描述那堪稱詭異的場景。

「不可能,如果是借助厲鬼月兌離,劫香桉周邊的街區勢必會留下痕跡,三法司的調查人員絕對會有所察覺,而且如此多的東西,鬼物爬行時的動靜也會引起附近住戶的注意。」

白若素蹙緊眉頭,下意識的否認錢三合的描述。

在她看來後者說的信息根本就不合理。

一方面三法司做為酆都的執法機構,要是連當晚出現在附近的厲鬼都查探不到,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另一方面就算確實是惡鬼轉運,如此之多的虔信香和大量的慶典用具是切實存在的,沒理由增援部隊趕到時無法對它們進行定位。

「不,只有我一個人能夠看見,那條街上當時還有其他路人,我醒過來的時候問過他們,每一個人說自己看見的……那就像是幻覺,我不能確定……我一開始確實將它們當成幻想,所以才會在酒館里隨意吹噓。」

錢三合開始變的語無倫次,表情越發的懊惱。

听著他的補充描述,白若素的表情越發凝重。

此時閻荊倒是听懂了他想表達什麼。

說的直白些,無非是錢三合也將自己那晚意外看到的景象當成了醉酒後的幻覺,因而才會膽大到將它們做為自己吹噓的資本。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自己說的根本就是當晚切實發生的事情。

趁著劫香桉在酆都城內的關注度,他說的話很快就傳了出去,很可能傳到了幕後黑手的耳中,這才導致錢三合突然成為被追殺的對象,只能東躲XZ。

沒錯,閻荊相信錢三合說的是真的。

原因很簡單,幸運羅盤的指針現在正對著這個家伙!

「那天晚上除了喝酒,你還做了什麼?」

突地踏前一步,白若素沉聲追問道。

「我我在酒館里跟人打賭,贏到了一塊拇指大小的玉牌,上邊凋刻著一個手里拿著三尖兩刃刀的奇怪人像。」

撓了撓發漲的後腦勺,錢三合支支吾吾的說道。

「玉牌在哪?」

仿佛是想到了什麼,白若素語氣緊迫。

「碎了。」

「什麼?」

「就那天晚上,我醒過來的時候,那塊玉牌就被我壓碎了,我見它質地太差,心說應該是假貨,隨手扔到了酒館附近的垃圾堆。」

錢三合當時為了這事兒還回去跟那將玉牌輸給他的家伙吵了一架。

此時的白若素也沒心思再教訓這家伙,直接抬手抓起他的衣領,向兩邊扯開,全然不顧後者的掙扎,緊接著抽出自己的腰牌緊貼其暴露出來的胸膛,口中說道,

「判官司巡使,白若素,請日游巡使監察墮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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