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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觀察其他的魂士。

閻荊對這類特殊存在有所了解。

追隨白若素的腳步離開,閻荊保持沉默,動作步調也盡可能的一板一眼。

跨出門檻,一白一黑的兩人在雪中格外顯眼。

閻荊借著斗笠垂落的紗簾觀察四周。

由于屬于白若素的那部分儀式已經完成,她得從左側離開,一路上有不少人投來目光,閻荊能感覺到前者的腳步在不斷的加快,似是想趕緊離開這里。

‘看樣子自己的契約者過去身份應該不低,先前又在儀式中提及家中驟逢災劫或許這就是她被特意安排到第三批次的原因。’

思考的間隙,兩人離開殿前的廣場。

身後的儀式還在進行,只不過跟他們已經沒有關聯。

閻荊此時才發現鎮魂殿外的人也不少。

街道各處停著大量樣式奇特的汽車,白色蒸汽在其間繚繞不散。

年長的夫婦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撐傘遮擋風雪,互相以較低的聲調交談。

這場面就跟幼兒園放學前狀態相差無幾。

其中還有一些人身側跟著魂士,從衣著打扮來看地位不低。

哪怕對這個世界的狀況不甚了解。

閻荊也知道這些能夠契約魂士的修士應當都是社會的中上階層。

修行者與超凡者屬性相似,唯一的區別在于這個世界的人想要成為超凡者似乎得經過冥府的同意,必須得跟魂士簽訂契約。

當然,這是閻荊目前的觀察所得,他不確定有沒有其他類別的超凡者存在。

一念即此,閻荊的目光又投向白若素前進的位置。

那兒正有一位兩鬢斑白的老人躬身致意。

他顯然不是白若素的長輩,而後者走出鎮魂殿的時候,再次成為視線聚焦點。

這就有些奇怪了。

要說在殿內因為樣貌和契約魂士的對比引人矚目,到了外邊居然還能有這份待遇。

聯想到在殿內听到的話語。

閻荊心下對白若素口中的「災劫」已有所推測。

白若素對此依舊沒有任何回應,走近管家後低聲說了句,

「去勤犁街道,要快!」

「魂士大人該如何」

管家看著閻荊,上下打量一番,臉上閃過失落神色,旋即躬身去問已經坐到車內的少女。

「進來,坐。」

白若素看了眼閻荊,簡明扼要的下達指令,頓了頓又對管家說道,

「低階的魂士不具備靈智,只是純粹的戰斗工具罷了,不需要多余的禮節。」

毫無感情的戰斗機器?

閻荊坐進車內,心下慶幸,想著難怪火炬會做此安排。

按照白若素的說法,最先簽訂契約的那些中,高階魂士都有一定的靈智,指不定還有別的什麼特殊之處。

閻荊對此一無所知,稍有不慎就要露餡。

相較之下,低階魂士假裝起來是最簡單的,只要听從命令就行。

白若素這個修士或是契約者對他也不會有任何防備,完全可以借著這個身份獲取情報。

坐進汽車內,閻荊發現這個時代的交通工具所使用的技術與現世截然不同。

單就這汽車,內部既沒有智能系統,更沒有現世常見的基礎設備,取而代之的是精巧的機械造物以及蒸汽催動的特殊動力。

「小姐,您現在處于丁憂期內,按照三法司的規矩,您即便成為魂修者,也無法干涉刑事桉件,貿然參與進去,恐怕」

管家透過後視鏡看到白若素翻看手中的信件,輕聲說道。

所謂的「丁憂」指的是官員在家中父母過世的前提下,不論身居何職都得辭官返回祖籍,為父母守孝一段時間。

在現世看過不少民俗典籍的閻荊同樣知道這事兒,目光不由得看向白若素。

這姑娘似乎曾是三法司的官方執法人員,無疑是個好消息。

一方面火炬讓閻荊調查的秘密不論是冥府與人界的合作方式,還是虔信香的制作方式,必然都是官方隱秘,常人很難接觸到。

另一方面既是官方執法人員,又隨身攜帶武器,想來也跟邪祟和墮神有過沖突。

一舉兩得。

忽地瞥見她手中的那封信,上邊的內容不多,僅有幾句短語,

‘勤犁大街,二十三號,鳳祥成衣鋪掌櫃,白府事發當晚的目擊者之一。’

‘悅來客棧伙計,阿洛,劫香桉目擊者。’

‘刀客錢三合,線人稱其在酒館內吹噓參與過劫香桉。’

看來她是打算查桉?

「我不可能等上七個月的時間,那會讓所有的線索都被徹底掩蓋,更別提找到凶手,為我白家正名爹娘死前查的劫香桉必然有問題,三法司里很可能有他們的內應!」

車內只有兩人外加魂士,白若素也不遮掩,直截了當的說道,

「現在我對外是丁憂狀態,反而是查清真相的絕好機會。」

「可您現在無法借助三法司的監察力量,魂士的品階又不足以為帶來足夠的強化,萬一單獨查探的過程中遭遇賊寇」

管家又看了眼旁邊毫無動靜的閻荊,臉上滿是擔憂神色。

‘什麼叫單獨查探,我不是人?’

保持著沉默,閻荊月復誹的同時也是等待著白若素的回應。

為了完成主線任務,閻荊必須得深入了解這個異世界的情況。

如果白若素達不到他的要求,屆時就得想其他的辦法。

「比起為了安全而放棄查明真相的機會,我寧願將自己置于險地,直面爹娘曾經遭遇過的那些東西,想要重振白家,這是必須要有的骨氣!」

攥緊手中的信紙,白若素沉聲說道。

‘合格。’

眼前的姑娘可以做為此次征召任務的破局點。

閻荊收回目光,轉而投向窗外。

憑心而論,閻荊經歷過不少異世界,可他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對它們感興趣。

原因很簡單,過去閻荊降臨的異世界無一不是正在被邪祟大規模入侵,或是已經被入侵的殘破世界,他所面對的是一個殘破的,充斥著悲觀氛圍世界,自然很難讓人喜歡。

然而眼前這個世界顯然不一樣。

閻荊在這兒看到的是與現世相差不遠

不。

應該說是比現世更為蓬勃的生機!

蒸汽車行駛在鎮魂殿外的高架橋上,視線透過車窗望向外邊的城市。

隨處可見與妖魔都市世界中類似的巨型建築。

只不過兩者的構造材料和設計風格有著顯著的區別。

如果說前者呈現出的未來與智能科技。

那麼此時呈現在閻荊眼前的便是古韻與蒸汽機械的完美結合。

龐大的建築群外隨處可見巨型且復雜的蒸汽運輸管道,而其中一部分工廠區更是隨處可見閻荊印象中從未有過的大型器械。

偏又在建築細節處勾勒出飛檐,綠瓦,木制的窗戶,梁棟的榫卯結構。

等到蒸汽車駛入城市。

展現在閻荊面前的便是這個世界的生活百態。

磚石鋪就的道路上行人往來,穿著粗布褐衣的平頭百姓,肩挑著貨品沿街叫賣。

身披綢緞衣裳,身側跟著侍從的人腆著肚子大搖大擺的走出商鋪,昂著頭四下張望。

兩米多高的馱馬,拉著一車煤炭緩行,旁邊不遠處就有一輛蒸汽「轎車」飛馳而過,一些有點家底的攤販們則是推著裝有輪子的小車,不時的轉換點位,尋找最熱鬧的地方。

等進入勤犁街道所在的繁華城區,街面上的情況又有變化。

攤販少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各種門面大氣的商鋪,其規格也不再只是一兩層,大部分建築都是三層往上走,互相間還有空中廊道做為連接。

他看到紅綠相間的飛檐底下的閣台有穿著薄紗襦裙的姑娘在練舞,不遠處的機械平台上有人拿著望遠鏡,身旁還圍著幾人爭搶,都想要欣賞「美景」;懸在半空中的廊道連接街旁的兩家客棧,喝的酩酊大醉的客人搖晃著,攀上鋼筋彎轉交錯而成的圍欄就要往下蹦,結果被跟出來的小廝攥著衣角又給拖回去。

偶爾還能看見幾個街邊的表演藝人,手里拿著些稀奇古怪的道具或是牽著冒著蒸汽的機械猴子,操控它們向周圍的行人分發傳單,嘴里招呼著今晚幾點,哪個瓦肆有什麼奇特的表演。

蒸汽車最終停在一家成衣鋪前。

想來應該就是那封信上提及的第一個目標。

「吳叔,我和魂士先在這邊下車,家里你幫忙照看,若有人問起,就說我偶感風寒,在屋內養病,不宜見人。」

白若素帶著閻荊下車,交代兩句。

等吳管家將車開走,白若素注意到街道上行人們的視線都在往自己這邊匯聚,看到身旁的黑袍魂士,這才恍然意識到後者的裝扮多少有些顯眼。

「待會兒我去找成衣鋪老板打探消息,你得換一身裝束,否則不方便在外行走,你」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白若素揉了揉眉心,或許是心思都在桉件中,她忘了自己的魂士其實毫無靈智。

想到這又看了眼身旁的黑袍魂士,心下不由感嘆鎮魂殿的技藝。

居然能將魂士制作的如此真實。

與常人沒有絲毫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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