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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降妖除魔

手里捏著半根春卷,閻荊獨自坐在樓梯底下,打量酒樓內忙活的鎮民。

另外三人在客棧外埋伏,只等河伯現身。

隨著時間的推移,酒樓大堂宴席上的菜肴肉眼可見的豐盛起來,帶頭的老人已是第三次祭拜三渡佛。

到目前為止,仍沒有怪異闖入酒樓,屋內的氛圍熱鬧喜慶。

唯獨那三名新娘子,仍在亭中受著風雨摧殘。

夜色越發沉郁。

「大哥哥,你之前的戲法真厲害。」

穿金戴銀的小女孩湊到閻荊跟前怯生生的說道。

嘴上夸贊著,水汪汪的眼眸卻是直勾勾的盯著旁邊的幾個菜碟。

她的母親此時正跟其他婦人待在一起,像是在詢問什麼,臉上陪著笑,略顯寒酸的衣衫尤為扎眼。

「戲法熟能生巧而已,想不想吃這個?」

從身前經過的托盤里取出一盤蛋酥,端到小女孩面前,見她忙不迭的點頭,又問道,

「那你回答我幾個問題好不好?」

「好。」

「你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嗎?」

拿起一塊蛋酥遞給小女孩,閻荊彎腰問道。

「給河伯神仙娶新娘子。」

「只是今年,還是以前經常有這種事?」

「去年好像是有的。」

將蛋酥放進嘴里,小女孩好吃的瞪大眼楮,捂著嘴不讓碎屑掉出來,悶聲說道。

旁邊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想要上前阻止,卻被閻荊先一步以凶惡的眼神制止。

「前年,大前年也有!」

其他小孩見回答問題有東西吃,一個年歲稍大些的男孩子也湊過來搶答道。

「是嘛,持續好幾年了啊。」

閻荊給幾個小孩分發蛋酥,目光落在他們身上的金銀器物,

「那你們身上的這些金手鐲,銀項鏈是用來做什麼的?」

「神仙成了親,身邊要有服侍的人,我娘說我們年紀小,可以多服侍神仙老爺幾年,要是運氣好,還能沾上一份仙氣,跟著變成神仙呢。」

小男孩仰著臉,語氣頗為驕傲的說道。

趿啦~

盛蛋酥的盤子邊沿綻開數道裂紋,閻荊不動聲色的將其收回。

恰在此時,領口的通訊器傳出趙乾武的提醒,

「湖泊內有異動,注意!」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

閻荊察覺到酒樓外陡然混亂的靈力波動。

它來了!

驟急的雨水潑灑在亭台與酒樓外懸掛的大紅燈籠表面,如墨汁般渲染出大片 黑污漬。

燈籠撞上柱子,發出沉悶的踫撞聲。

污漬不斷擴散蔓延,不一會兒便將所有的燈籠徹底包裹其中。

本該顯得喜慶的紅光逐漸轉變為詭異的藍灰,投射出扭曲的光影。

剎那間,這湖泊里外各處竟像是沉入深水一般。

陰冷潮濕的風雨往各處擴散。

黑暗中有水草似的狹長物體搖擺,不遠處的屋樓街巷內,怪異的嘶吼聲不絕于耳。

酒樓門前,黑雨落地匯聚而成的水流盤桓,非但沒有流向其他方向,甚至是不斷的匯聚起來。

閻荊左手拎著酒壺,張嘴咬住壺口。

雙眼緊盯著酒樓外的景象,辣嗓子的烈酒源源不斷的灌入喉嚨,驅散身軀各處泛起的寒意。

右手中的朔風劍越攥越緊。

如此詭譎的場景,酒樓內卻是格外平靜,拄著拐杖的老人上前高呼道,

「上神已至,熄燈!」

酒樓內僅剩的幾盞未受波及的燈火在短短數秒內熄了個干淨。

深沉的黑暗爭先恐後的涌入酒樓。

受智蝕的影響,閻荊此時看到的酒樓內部各處家具乃至地面都已經開始往外滲出黑水,而那座三渡佛像顯然不足以抗衡這種程度的邪祟入侵。

佛塔都無法壓制住那三頭邪祟,更別提它只是借了一部分威能而已。

「恭請河伯上座!」

這些年舉辦多次儀式的老人手中拐杖頓地,溝壑縱橫的老臉充斥狂熱的情緒。

听到他的言語,以為河伯即將出現的閻荊呼出一口氣。

渾身肌肉繃緊,蓄勢待發。

然而出乎閻荊預料的是下一秒出現在門口的並不是河伯,而是酒樓里的一眾鎮民。

這些人的狀態與那名老人差不了多少,走到大門口,二話不說跪倒在地向著樓外風雨磕下三個響頭,緊接著竟是把自己的臉徑直埋入門前的黑水當中

自頭顱開始,黑水滲入鎮民們的軀干,藍灰色光芒映照下,他們投落在地的身影變換不定。

「恭請河伯上座!」

老人再度高喊,身後剩下的鎮民亦是齊聲高喊。

似是為了回應這些「信徒」的請求,令人 背發寒的低語在酒樓內響起,那些渾身上下都彌漫著一股黑水的鎮民起身,轉而直奔樓內各處的宴席。

沒有任何多余的行為,坐下便開吃,而且吃相極為難看,猶如惡狗撲食,兩條手臂四處亂抓,也不管模到什麼,只是瘋狂的往口中填塞進去。

一旁的閻荊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困惑,究竟是什麼樣的邪祟會執著于享用人類的食物,甚至不惜專門控制鎮民來達到目的?

更別提還是這種餓死鬼投胎似的食用方式。

沒錯,眼前這些人在閻荊看來就是河伯的牙齒,舌頭,他們受到後者的控制,與它分享著這些食物的味道!

耗費眾多食材,由涇江鎮內的名廚精心烹調出來的美食,就這麼被糟蹋的一干二淨。

黑水在餐盤間流淌,食物的殘渣四散飛濺再加上那些人仍在持續的惡劣吃相。

令人作嘔!

而這僅是婚宴的開場而已。

眼見得美酒佳肴即將耗盡,老人當即回頭向酒樓內側的婦人們示意,

「該是他們侍奉上神的時候了!」

話音落下,一名打扮艷麗的婦人趕忙躬身給自家的孩子交代了幾句,緊接著就見那名年紀最大的孩子揚起手,開始走向酒樓外。

其他孩童顯然也各自受過大人的交代,排成一列跟上去。

「大哥哥再見。」

女孩經過閻荊時特意抬手打了個招呼,後者依舊回以笑容,將一塊蛋酥遞進她的口中。

在年紀最大的小孩帶領下,一眾幼童離開酒樓。

樓外的風雨吹的他們東倒西歪,可是還沒走出去幾步,便有黑水從四面八方蔓延而來,纏裹住他們的小腿向前推進。

澄鏡湖中的浪潮高漲,大量的黑影正從湖泊中心靠向廊橋。

轟隆隆~

轟鳴聲中,蒼白雷光照亮湖泊內外。

埋伏于附近的趙乾武,郁珂和酒樓頂層的俞臻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湖邊通往亭台的廊橋兩側的湖水中不知何時竟是趴滿了面目猙獰的水怪!

滿身覆蓋粗硬長毛,只在中央處留出兩顆猩紅眼球的怪物探出雙爪,勾著廊橋一側欄桿;背部有魚鰭狀的高 ,披著一身灰綠色鱗甲,頂著顆魚頭的怪物不斷拍打著身側湖水,發出尖銳的嘶鳴;還有模樣與甲魚有幾分相似的怪物藏匿水中,伸出狹長的脖頸,難以用言語形容的丑陋頭顱在廊道上方來回擺動。

「恭迎河伯!」

伴隨著又一聲驚雷炸響,酒樓內又有人高呼。

湖面廊橋中央,一頭臃腫恐怖的怪物終于現身!

三顆外凸的,布滿血絲的眼球滴 亂轉,其體態如同一只站立的蛤蟆,渾身長滿了令人作嘔的膿包不說,那張遍布獠牙,不斷咀嚼,像是在品嘗什麼的血盆大口上方居然長著數十條觸須。

隔的較遠的人望過去,就像是留了兩縷胡須一般。

做為佛塔鎮壓的三頭邪祟之一,這河伯與鎮內的其他邪祟無疑有著明顯的區別。

渾身黑水淌落,竟是顯出一身華美的長袍,金銀器物佩掛在它的軀干各處,隨著它那噩夢般的體態蠕動而互相踫撞,脆響不斷,而它似乎也極為享受這種聲音。

兩顆眼球鎖定湖心亭內的三名新娘,猩紅的童仁擴張,連周邊的血絲都在此刻脹大了幾分。

剩下的那顆眼球則是鎖定了酒樓前的那些小孩,粗短的雙臂左右擺動,猙獰巨口中更是有惡臭的涎水不斷掛落。

它的美食,它的僕從,它的妻子,它的財寶,再加上那些虔誠的信徒

河伯興奮的拍打著雙掌,裹著孩童們的黑水速度又快上幾分。

可就在下一秒,所有的孩童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似的駐留于原地,惹得河伯探爪再次嘗試。

只是還沒等它發力,三顆眼球便像是有所察覺般,視線匯聚于一處。

酒樓內,狂熱的鎮民們听到身後響起並不斷加快的腳步聲。

回頭望去,正看見先前那名凶蠻的壯漢敞著衣襟,左手高舉酒壺豪飲不止,臉頰兩側顏色偏深,顯然已是微醺,偏偏那雙透著淺金色光芒的眼眸凶光滿溢!

既然智蝕會影響神智,那就干脆把自己弄醉,全憑直覺行事!

隨手拋下酒壺,閻荊一把扯開攔在自己身前的幾人,陡然加速,身形狂飆 進。

只一躍便跨過門前的一眾孩童,右手往前一送,朔風劍徑直飛出劍鞘,化作深青色流光于他周身環繞,赤魔臂鎧顯化,赤紅色能量匯聚于雙手!

閻荊身後是裹挾著孩童們撤回酒樓的水流,而在他身側則是咆孝不止的眾多邪祟,怪異。

血色偃月刀終究凝成。

雙眉倒豎,閻荊怒目瞪著這群肆意踐踏人命的扭曲怪物。

降妖除魔。

就在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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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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