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還以為江瑾喬會說她自己一舉中的,滿大街的人去賭彩頭都沒有贏得大獎,偏偏被她給直接贏到了呢。
結果江瑾喬繪聲繪色的,把當時遇到那個小攤販所發生的事情,包括老板是怎麼在箱子里面動手腳,怎麼在眾人面前被披露,又怎麼難以收場的,全都細致的講給太後听了。
把這個講完了還不止,江瑾喬順帶著就想起,自己在臨了回宮之前,遇到了那個算命先生的事情了。
「還不止這個呢,我那天還遇到了一個算命先生……」
饒有興致的,又是講了半天。
「他這麼說可不光是為了夸我,恭維我,哄我這個小孩子的,他肯定是真的看出了點什麼,不然的話,哪有人支個攤子做生意,還要把我付的錢退給我的?」
江瑾喬說的是言之鑿鑿,太後依舊不以為然。
哄小孩子、從江瑾喬的衣著或者其他什麼地方看出來了,她可能來自于皇宮、從侍從和皇上那邊看出來是個不能惹的身份,或者也有可能是皇上讓人過去提前打了招呼,塞了點錢什麼的,就為了說出這些話來哄她開心罷了。
只不過,太後這次只是在心里面想想,沒有說出來就是了。
看著江瑾喬能夠那麼的確信,能夠因此而不把那些所遭受的意外和困苦放在心上,太後歸根結底,看待她的目光,還是回歸到了一個當祖母的人,看待自家孫女的目光。
還是希望她能夠這樣相信下去,繼續保持著她的活潑天真和樂觀向上。
只顧著說話,一直听這個小家伙不知道累的念叨著,太後都沒有注意到,今天這時間過得這麼快。
江瑾喬的肚子里傳來「咕嘰」的一聲,才意識到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如今都是該用午膳的時候了。
不好意思的沖著太後笑笑,江瑾喬自己也說的有點口干舌燥了。
正好在這種時候打住,趕緊和太後告退︰「皇祖母恕罪!都是孫女不好,光顧著和皇祖母說話,都忘了時候了。」
「孫女不能再繼續呆著,耽誤皇祖母用午膳了。」
「孫女告退,皇祖母好好休息,孫女改日再來向皇祖母請安。」
說是不想再耽誤皇祖母用午膳,其實是她自己餓了,趕著回去吃午膳的吧?
再明顯不過的事情,太後也沒有難為她,放她走了。
江瑾喬走了之後,太後只感覺整個人的耳根子都立馬清靜了下來。
好久沒有听到有一個小家伙一直嘰嘰喳喳的,圍繞在自己的身邊,和自己講東講西的,太後一時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只覺得連這听人說話的事情,竟然也會讓人累著。
其實江瑾喬聊起那些事情來,重點也不在事情本身。
總是說的西一榔頭,東一棒槌的,容易分心,注意力也更容易放在那些會讓她感興趣的小玩意兒,或者會讓她嘴饞的小點心上面。
但正是這樣,絲毫都不簡練,甚至可以談得上是廢話很多的談話方式,才更像是平常生活當中,不帶著任何目的,不帶著任何拘束,只是孫女為了陪祖母說說話、聊聊天,才會有的閑暇時光。
這個小家伙身上所蘊含著的活潑開朗的生命力,和天真無邪的感染力,更是太後不知道早多少年,就已經完全丟棄了的東西了。
這也就是太後早就已經覺得有些乏累,甚至覺得有些吵鬧,卻依然沒有制止江瑾喬的話語,一直在旁邊听著,由著她這麼說下去的原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