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後,斯諾將最後一條土拍在了一個小山包上,然後將一朵隨手拿來的野花放在了上面。
沒有墓碑,也沒有吊唁,土包下面埋藏的是屬于約頓的骨灰,而在它面前的也只有斯諾一個人罷了。
「我還真是善良啊,千里迢迢的跑來,結果就是為了幫你下葬。
嘛!不過最終結果都是一樣啦!」
斯諾叼著一根草梗,最後的深深看了一眼那個土包之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聖戰……可能有問題。」
這樣的懷疑,已經在斯諾的內心中留下了一條裂縫。
雖然不知道老人最後的那番話,倒是底代表著他發現了什麼。
但是斯諾也能從自己【斷罪之書】對靈魂的執著與【INNOCE】的抗拒中,感受到一絲絲的疑惑。
不過眼下這些懷疑,對他來講還是太過遙遠。
畢竟無論怎樣,聖戰若是敗了,人類是一定要被毀滅的,這是斯諾的天然立場。
所以幕後即便是可能存在著某些黑暗,對于他來說也暫且先不重要。
「任務完成,目標已經清除,順便還幫他找了一個歸宿,墓地的位置在……」
隨便找了一個地方,斯諾借用了里面的電話,然後連接上格雷姆,撥打了一個未知的秘號碼。
這是黑烏鴉的專線,用來匯報屬于他們任務進度的。
「收到。」
而電話里面除了傳來著冷冰冰的兩個字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切!好歹說一些謝謝諾哥啊!」
斯諾不爽的撇了撇嘴,這一路上他吃了這麼多的苦頭,結果對方連點表示都沒有。
就算是考姆尹那個混蛋好歹也會跟他說一聲,歡迎回家呢。
不過沒想到約頓就這麼死了,在說完最後一句話都時候,他就干脆利落的死掉了,就像是順理成章般的油枯燈盡一樣。
真夠戲劇性的,白跑一趟。
好在任務算是圓滿的完成,甚至都不需要斯諾去動手。
不過半路上倒是充滿了坎坷,為了殺這麼一個家伙,斯諾甚至不得不單手炸掉一支艦隊。
尤其是在完整的了解到事情的經過之後,他總感覺自己內心有些沉重。
所以,斯諾覺得自己需要好好的發泄一下,比如找一些只有男人才能享受到的——特別刺激。
…………
「可是這質量也太次了吧。」
斯諾一臉毫無波瀾的看著台上,那瘋狂熱舞的女郎。
艷妝濃抹的垃圾貨色,胸沒有菲莉絲的大,腿沒有李娜莉的長,氣質就別說了,全世界的女人疊一塊,莎拉也是獨一檔的存在。
也不知道周圍那群 漢們,是怎麼對這種平平無奇的家伙產生興奮感的。
「高估這里了。」
斯諾帶著一雙死魚眼,百無聊賴的環視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別誤會,開始他只是想找點兒刺激嘛,壓抑一段過後的人類,心里總是想要發泄點兒什麼?
所以他回到英倫之後,沒有直接告訴考姆尹任務完成的事情,反而特意找了這麼一家當地規模最大地下黑酒吧。
這是一個五毒俱全的地方,這兩天在回來的路上,斯諾沒有發現什麼疑似惡魔的家伙。
所以只能來這種地方找兩個壞蛋,看看能不能薅一把油水。
這間昏暗的地下酒吧里面,算得上是英倫半島下最為骯髒的一處地窟。
雖然一般這種事情不歸教團方面去處理,但是相關的情報他們還是有收集的。
而斯諾在這一方面還多少有所涉獵。
殺人犯,強盜,走私,甚至還有賣面粉的,這里不單單是一個地下酒吧,還是一處罪惡的中轉站。
「來對地方了啊。」
斯諾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在不遠處一張賭桌面前,那輸的已經快要發瘋的賭徒。
「黑桃……同花順。哈哈哈!」
坐在他對面的一個賭徒,狠狠的掐了一把懷中的那個女人,得意的大笑起來。
隨後他抓了兩張籌碼,原本帶著幾分不愉神情的妓女,立馬變得喜笑顏開。
「再來……」
人啊,就是這樣,在某些爆棚的時候,就會不管不顧的徹底上頭。
斯諾用手扇了扇環繞在他鼻子邊的刺鼻煙味,鄙夷的看了一眼旁邊那瘦骨嶙峋的男子。
「喂!死煙鬼,滾一邊抽去。」
不過那個一臉仙氣,捧著煙槍的煙鬼並沒有理會斯諾,依然是坐在那里一臉陶醉的吞雲吐霧。
「喂?」
斯諾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有人讓他吸二手煙,還是二手大煙。
直到對這時,對方才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
「小白臉,我看你是……」
「啪!!!」
話還沒有說完,伴隨著腦殼與玻璃瓶的親密接觸聲音,他就像是一個死鬼一樣,直挺挺的撲在了地上。
「小白臉也是你叫的,神田那個死人臉很能打,我忍忍就算了,但就憑你這個廢人也敢罵我?」
斯諾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薅起了這個大煙鬼的頭發,然後再用力的拍到吧台上面。
「喂!新來的,你不懂規矩嗎?這間酒吧不允許鬧事。
快點滾出去!!!」
很快騷亂便引起了保安的注意,兩個五大三粗,滿臉絡腮胡子家伙朝著斯諾走了過來。
這一幫家伙的眼光都很老到,一眼就看出了斯諾剛剛的舉止,是故意跑到這里面來挑事兒的。
酒吧雖然還在繼續狂歡,但是周圍的不少人已經開始吹起口哨,做好了看熱鬧的準備。
「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在我們黑手幫的場子里面搗亂,小白臉,叫你給老子滾出去!」
趕過來的那兩個大漢,發現斯諾坐在那里根本就不為所動,頓時忍不住怒上心頭,這是在看不起他們嗎?
一直長滿黑毛,髒兮兮的大手就朝著斯諾抓了過去。
一秒鐘之後,伴隨著一聲什麼東西折斷的聲音。
伸出自己爪子的那個家伙,就跪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嚎著,祈求斯諾不要殺他。
「四根指那個狗東西去哪兒了?」
另外那個站在一邊的家伙,滿臉驚恐的看著,被對方用一只手就折了胳膊的同伴。
現在在地上嚎哭的那個家伙,據他自己說。
「俺可是獲得過地下黑拳死斗籠,16場連勝的黑拳王啊!」
16連勝的黑拳王啊,居然只讓人家用了一只手,就撅了他的胳膊。
而且四根指這個名字一般人是不敢叫的。
那是他們老大的綽號,但現在道上但凡識相點的,都得尊稱一聲四指黑手。
畢竟人家也算的上是整個英倫半島里,地下黑道里面響當當的人物了。
但是,敢這麼叫他們老大的一般分為兩種。
比他們很牛掰,很厲害的上層人物,或者是很囂張,死的很慘的地下腐尸。
看樣子,面前這個長得白白淨淨的小伙子應該是前者。
可是現在他們根本就模不清對方的態度,這幅來勢洶洶的樣子可能是敵人,而現在黑手老大剛好在樓上。
萬一是過來尋仇的怎麼辦?這家伙看起來很能打。
「還有點忠誠的意思哈!」
在看出了對方的猶豫後,斯諾又一次把手伸進了他的懷里,然後在那個裝滿了各種雞零狗碎的口袋里面模索了半天。
終于拿出了一個髒兮兮的小玩意。
那東西是塊木牌,只不過上面印著一個只有四根指頭的手。
(這是老大發出去的牌子。)
看見這個牌子的嘍沒敢懈怠,拿著牌子急急忙忙的就跑到樓上去了,留下了自己那個還在一把鼻涕一把淚求饒的同伴。
「不就讓你胳膊月兌臼一下嘛,你嚎的這麼難听干什麼?」
斯諾站起來看了地上捂著自己胳膊的壯漢一眼,這家伙完全就是虛有其表啊。
「看著挺凶的,還有這紋身……還踏馬紋條殘龍?」
將對方扒拉到一邊去,卻不經意間看見他胸膛上的那條蜥蜴惡龍。
「為什麼要紋一條殘的?剩下的那半條呢?」
斯諾嫌棄這家伙嚎叫的實在是太難听了,索性一用力,再把他月兌臼的那邊胳膊給重新掰了回來。
「紋到一半太疼,受不了了,就不想紋了嘛!
啊!!!疼……疼!」
看著1米9黑胸毛大壯漢那個委屈巴巴的樣子,斯諾又忍不住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
真踏馬丟人!!
過了一分鐘之後,之前跑上去的那個壯漢,便 的邁著小碎步從上面 了下來。
這一次,他換了一副恭敬的諂媚嘴臉。
「有眼不是泰山,嘿嘿嘿,是小的瞎了,貴客,我們老大請您上去。」
說完他便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領路去了。
「幼吼,這四根指看樣子是飄了啊!居然還敢讓我上去找他。
嘖嘖嘖!有點兒意思。」
斯諾原以為對方會連滾帶爬的,下來接他呢,沒想到居然連臉都沒露,就想請他上去。
算了,也無所謂了,本來這次找他就是問點事情而已。
這種地方雖然魚龍混雜,烏煙瘴氣,但是往往都是些非法行動的中轉站。
銷贓……情報,各種見不得光的交易基本上都與這些地方有所關聯。
有些明面上搜集不到的情報,地洞里面的老鼠總會有一些特別的辦法。
或者說在這地方能干這一行的,也往往都有一身屬于自己的某方面獨到本事。
而斯諾是想打探一些情報,但是這些情報在之前他也意識到了,似乎不能經過黑色教團的手。
那麼考慮一下當地的地頭蛇,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被這個小嘍嘍帶到了樓上之後,他們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間好像是辦公室的地方。
推開大門進去之後,迎面是一張看起來頗為厚重的實木辦公桌,後面還有一張只能看見靠背的椅子,但卻不知道上面坐的是什麼人。
房間夠大,也夠昏暗,濃郁的煙氣讓斯諾忍不住又扇了扇自己的鼻子前面。
「呼……」
椅子上面的人似乎是吐了一口長長的煙氣,在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間還夾著一根粗大的雪茄。
「都下去吧!」
聲音听起來很低沉,似乎是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于是領著斯諾走進來的那個壯漢,趕緊點了點頭,快速地退了出去,臨走前還小心翼翼的順上了門。
隨著那個厚重的老板椅緩緩的轉了過來,斯諾這才看清楚椅子上那個人的全貌。
他的臉上,有著一道從眉心直到右下巴的刀疤,這道傷疤幾乎劃過了他的整張臉,給人一種非常凶悍的感覺。
同時他那只夾著雪茄的手,明顯可以看出,似乎是缺了一根小拇指。
對方慢慢的站了起來。
他那高大而又寬闊的身形,將整個房間里,從落地窗外照射來的光線,都遮蔽的暗下了三分。
然後這個好似人型暴龍一樣的家伙,慢慢的走到了斯諾的面前,俯下了身子……
漏出了一個相當諂媚的笑容。
「爺!您怎麼來了?」
斯諾咧了咧嘴,然後伸出手掂起腳尖,拍了拍他那顆蓬蓬的大腦袋。
沒辦法,對方這副樣子實在是太高了。
斯諾估計自己現在怎麼著也得有1m75,但他面前這個大黑粗,起碼也要有兩米。
「膽兒肥了,還得我上來見你。」
「哎幼幼,您可千萬多擔待,現在孫兒這邊鋪子大了,手下的老鼠們也多,老大不好當,平時還得表現著點,
委屈爺爺您 ,就當給孫子一點……」
斯諾看對方這副卑躬屈膝的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面前這家伙也是個人才,雖然長得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樣,但實際上他一開始就是個膽小如鼠的情報掮客。
因為長得實在是太凶悍了,所以在以前沒有人敢隨隨便便探他的底。
直到後來這家伙陰差陽錯的遇到了自己,然後命好抓住機會,這才一步步的「偽裝」到了今天。
「算了,算了,我倒是不在意這個,就是想過來從你這兒打听點兒東西。」
听了這話,四根指倒是一愣,他可知道面前的這位背靠著什麼大勢力。
就憑著對方身上的那個薔薇十字架,在歐洲這一片,超過80%的國家,連坐車都不用買票。
這夠牛批了吧!!!
在背地里,四根指曾經給那個十字架標志起過一個外號,叫做「梵蒂岡免費通行證。」
同時那活躍在世界各個地方,帶著兜帽,背著奇怪儀器的亞麻色長袍子們,他也听說過一二。
那可是世界上最一流的情報搜集者集團啊!
正規的坦蕩大道不去用,為什麼要找他這個黑水溝子里面的老鼠呢?
「爺,以您這樣的身份,能問到我頭上,大概率是得不到什麼東西的。」
他四根指是成為了這一片的地頭蛇沒錯,但終究也只是黑暗里的臭老鼠。
「但有些東西吧!找些外面的人,說不定能有些出其不意的效果。」
斯諾隨便應了一句,然後 達著就來到了對方的老板椅的面前,一坐了上去,順便還把兩條腿搭在了那個實木辦公桌上。
那模樣活月兌月兌的就是一個黑道大老,動作熟練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