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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 巴黎的新貴們

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正在馬車旁邊玩,等羅伯斯庇爾下車進了國民議會,小孩就飛快的跑到街對面一位紳士身旁。

「先生,我听到了,里面爭執很激烈,馬車都晃動了。」小孩說。

紳士拿出幾個銅板,塞進小孩手里,卻沒有立刻松手,而是問道︰「你听到他們爭論什麼了嗎?」

「沒有。他們說得太快了,我听不清。」小孩回答。

法語雖然是一門非常準確的語言,但是說快了確實很難听清。

紳士松開手,拿了銅板的小孩開心的跑開了。銅板和國民議會印刷的紙幣可不一樣,銅板在哪里都是硬通貨,可以換到一個小孩子想要的一切好玩意。

然後那位紳士默默的離開了國民議會,拐進了就在附近的大街,進入了特爾森銀行巴黎支行。

這是一所在英國和法國都有業務的銀行,經常處理一些跨國的匯兌業務。

當然,現在這個局面下,特爾森銀行不光是銀行,也負擔了收集巴黎的情報的任務。

是的,這個年代還沒有間諜,這個單詞甚至都沒有誕生。但收集情報的事情卻依然得有人干。

在這個時代,這種事情一般就是由商人、海員、郵遞員以及到處跑的銀行職員來完成。

紳士在銀行的櫃台上要了一頁信紙,飛快的寫下「弗羅斯特和羅伯斯庇爾可能出現了裂痕」幾個字,交給了看守櫃台的老管家。

管家點點頭,什麼也沒說,就拿出信封,把信裝進去,然後用滴蠟封口。

「信會搭乘最近一班郵車前往加來。」

「不要郵車,派專人去送。」紳士小聲說,「這很重要。倫敦需要知道這個情況。」

管家點頭︰「明白了,會有專人前往加來,把信送過海峽。」

紳士點點頭,然後豎起衣領,離開了空無一人的支行辦事廳。

**

安寧又在巴黎住了幾天,等待馬拉的葬禮舉行。

這幾天前線報告一切正常,拉薩勒除了發現一些常規調動之外,並沒有發現敵人改變目前戰略重心的跡象。

也就是說,敵人的主要精力還是在圍攻色當和凡爾登兩個要塞上。

于是安寧就安心在凡爾賽宮的司令部住著,等待葬禮那一天到來。

然而他就像磁石一樣,吸引了各路人馬來訪問凡爾賽宮。克里斯蒂娜也一下子變成了巴黎社交場的香餑餑,一天到晚接到各種茶會、沙龍的邀請。

看到那些請柬,安寧不由得吐槽︰「這看起來巴黎也沒有死多少人嘛,上流社會還是歌舞升平。」

克里斯蒂娜立刻回應道︰「不一樣,以前這些舞會和沙龍,都是貴族、大商人的妻子女兒在辦,現在則是國民議會代表、各路特派員,以及巴黎公社的官員們的妻子女兒在辦。」

是的,法革時代也有一個巴黎公社,其實就是巴黎市政廳,革命之後就改名了。

後世那個大名鼎鼎的巴黎公社,其實是巴黎公社2.0版本。

安寧皺著眉頭︰「這樣啊。」

克里斯蒂娜︰「怎麼,你不開心?」

「沒,我只是在感嘆。」安寧切換話題,「所以這些茶會、舞會和沙龍上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消息嗎?」

克里斯蒂娜︰「他們在傳說你和羅伯斯庇爾出現了分歧,所以很多人來找我探听虛實來著。不過我全都狠狠的回擊了,告訴他們你和馬克西米連是摯友。」

安寧點頭︰「是的,我們是摯友。我們擁有共同的理想,現在雖然馬克西米連有些極端了,但他還是以前那個高潔的不可腐蝕者。」

羅伯斯庇爾,直到最後都保持著高潔的不可腐蝕者。

他雖然走向了極端,但更像是在精神重壓下鑽了牛角尖,直到最後他想的依然是革命,是共和國。

甚至有一種觀點,把羅伯斯庇爾的死視作大革命的結束,羅伯斯庇爾死後剩下的就是各路野心家瓜分成果,已經不能被稱之為「大革命」了。

也正因為安寧了解這些,所以他始終對羅伯斯庇爾討厭不起來。

克里斯蒂娜摟住安寧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呢喃︰「既然這樣,你需要拿出更加明確的行動,表明自己是站在羅伯斯庇爾這邊。」

安寧︰「這是賢內助給的建議?」

「賢內助是什麼?」

「一個東方詞匯,形容能干的女主人。好吧,我會注意的,馬拉的葬禮我調動余暉騎士擔任警備吧。」

余暉騎士因為獨特的灰制服,已經被視作弗羅斯特的親衛。

安寧頓了頓︰「對了,再讓路德維希弄一首送行的曲子。」

克里斯蒂娜︰「他在二樓音樂室,似乎在作曲,沒有人敢打擾他。你應該親自去跟他說。」

安寧點點頭。

克里斯蒂娜主動離開了他的身體,像是用行動對安寧說「去吧」。

于是安寧果斷告別了未婚妻,直奔二樓音樂室。

他剛推開音樂室的門,就听見貝多芬正在演奏鋼琴。

這是一首新的曲子。

當然安寧也不是音樂達人,原來時空貝多芬創作的曲子,他也只是听過那些熱門的,比如《降E大調第三交響曲「英雄」》,或者《月光鳴奏曲》。

所以理論上講,安寧是不可能一听曲子就認定這是原來歷史上的貝多芬沒有寫過的曲子。

但是,安寧現在無比確定,這就是原來歷史上貝多芬沒寫過的曲子。

因為現在貝多芬彈的這個調子他太熟了。

每一個坦克世界玩家都不可能不熟這個曲子,這是著名蘇聯軍歌《草原啊草原》的重編曲版本,是游戲中最有辨識度的BGM之一!

一個德國作曲家,從斯拉夫人的音樂卡池里抽曲子,這特麼是不是哪里不對?

貝多芬沒有戴助听器,但是他的表情看起來仿佛能听到自己彈奏出的樂曲一般!

不如說,樂聖已經在腦海里勾勒出了曲子的樣子,只靠幻想就能檢驗曲子的全貌!

安寧安靜的等貝多芬演奏完,才開始鼓掌。

貝多芬居然听見了掌聲,他 回頭,看到安寧便立刻站起來,然後拿起放在旁邊的助听器,塞進耳朵里。

安寧︰「美妙的曲子!」

「這首曲子描繪了拉薩勒的騎兵掃蕩河岸時的場面。」貝多芬興致勃勃的解說道,「我用了很多超越常規的技巧,不遵循常理,但是我認為只有這樣才能表現我看到的場面。」

安寧點頭,心里佩服得五體投地,樂聖就是牛逼,能完全跳月兌時代和風格的限制,跨時代抽卡!

安寧又稱贊了好幾句。

貝多芬毫不客氣的把安寧的贊譽照單全收。

然後他疑惑的問︰「您來找我,是有特別的事情吧?」

安寧︰「是的。路德維希,現在整個巴黎都知道,你是我的御用音樂家,我希望你代表我,創作一首用在我的朋友讓•保羅•馬拉的葬禮上的曲子。

「而且我希望你親自演奏它,這很重要。」

是的,這可以向全巴黎宣告,弗羅斯特和羅伯斯庇爾沒有分歧。

貝多芬立刻嚴肅起來︰「我明白。有幾天時間?」

「沒幾天了。所以你不用寫復雜的鳴奏曲。就寫一個獨奏吧。嗯,我看笛子的獨奏就不錯。我喜歡笛子的音色。」

主要是玩過異度之刃3之後,安寧就覺得送別故去的人,要麼上笛子,要麼就二胡嗩吶整上。

貝多芬信心滿滿的點頭︰「笛子,獨奏,送別,我懂了,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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