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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這邊,因為馬恩河贏得太簡單,他準備乘勝追擊,再在外面打上幾個大仗。

然後馬拉的死訊就傳來了。

安寧接到馬拉的死訊之後,沉默了許久。

貝爾蒂埃听見他小聲滴咕︰「我明明都派了警衛給他了,怎麼還會……」

貝爾蒂埃︰「要嚴肅處理警衛的瀆職嗎?」

安寧搖了搖頭︰「不,這大概就是天命難違吧。」

貝爾蒂埃︰「天命?」

「不用在意。」安寧擺了擺手,然後轉向一直隨軍的雅克•路易•大衛,「你立刻趕回巴黎去。我要你把馬拉之死畫成油畫,要把他畫得彷佛聖徒一般!然後把這幅宣傳畫掛得滿巴黎都是!」

大衛點頭︰「我立刻返回巴黎。」

說罷雅克就收起手上的東西,轉身離開了司令部。

貝爾蒂埃小心的觀察安寧的表情,建議道︰「要不,您也回巴黎一趟吧?現在距離下一場戰役還早,可能半個月內敵我雙方都不太可能接觸,正好可以讓您回巴黎參加馬拉先生的葬禮。」

安寧看著地圖。

從阿爾薩斯那邊來的敵人已經被擊潰了,正面的兩坨敵人分別聚集在色當和凡爾登兩個要塞周圍,就算這兩坨敵人要趕過來也來不及了。

確實有足夠的時間讓安寧返回巴黎去參加馬拉的葬禮。

短暫的猶豫之後,安寧點頭︰「行吧,我回去參加葬禮的時候,部隊就交給你了。你要保持給敵人壓力,讓他們不能把全部的力量都用來攻城。」

貝爾蒂埃︰「交給我吧。」

「還有,把貝多芬給我找來,我需要他來指揮葬禮上的樂隊。」安寧又說。

「當然,我這就去通知貝多芬中士。」

貝多芬既然參軍了,自然就會有軍餃,這個中士軍餃已經是軍樂手能有的最高軍餃了。

安寧長嘆一口氣︰「我突然有點累,先去休息了,今天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了。」

說罷安寧就離開了指揮部,到了外面,站在春天的暖陽下。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說實話,馬拉的死給他的震動比他想象要大。可能是因為他真的已經把這個丑不拉幾的前醫生當成了自己的好朋友吧。

此時此刻,他又想起馬拉那張馬臉,想起和他一邊喝酒一邊暢想未來的日子。

安寧一直覺得,馬拉會被刺殺,是因為沒有帶警衛,所以滿心以為給他派了忠實可靠的護衛就能避免這個結局了。

現在看來,歷史不會被如此輕易的改變。

搞不好必須讓馬拉離開巴黎才能徹底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但馬拉是不可能離開巴黎的,畢竟現在正是革命的關鍵時候,他正在巴黎釋放他的光和熱。

安寧長嘆一口氣,他忽然發現自己現在想的這些,其實都是在給自己找借口。

算了,事已至此,還是著眼未來吧。

以馬拉的死為開端,雅各賓派的恐怖政策會變得越發的極端,然後雅各賓派剩下的兩巨頭會互相殘殺。

羅伯斯庇爾會把丹東送上斷頭台,曾經的三巨頭只剩下他一個人。最後在富歇等人發動的政變里,羅伯斯庇爾自己也被送上斷頭台。

安寧可不想羅伯斯庇爾落到這個下場。

經過這些年的交往,安寧知道羅伯斯庇爾是個高潔、嚴于自律的好人,就算他不是自己的朋友,安寧也不希望他如此收場。

為了避免事情變成這樣,安寧必須得回去勸一勸羅伯斯庇爾,保證他仍然是那個溫和派的羅伯斯庇爾。

還有得調和一下他和丹東的矛盾。

至于之後的政變,安寧倒是不太擔心,畢竟除非自己的軍事權威已經不在了,不然想要通過政變推翻羅伯斯庇爾還是有點困難的。

安寧在軍營里來回踱步,思考著這些。

他如此的專注,連經過旁邊的士兵高呼的「將軍萬歲」都沒有听進耳里,只是機械的擺手回應。

**

第二天,貝爾蒂埃準備好了回城的大部隊。

安寧剛翻身上馬,就看見貝多芬已經騎在馬上等他了。

安寧︰「你情況怎麼樣?」

貝多芬︰「好極了!您只要稍微大聲一點,我就能听到。」

安寧十分高興,他以為樂聖耳朵的狀況沒有歷史上那麼糟糕,滿心以為樂聖會創作出更加出色的音樂呢。

結果貝多芬下一句是︰「可惜只能听懂話語,分辨音高什麼的根本做不到,我的絕對音感已經完蛋啦。」

他用調侃的語氣說的,但是安寧的表情卻陰沉了下去。

貝多芬趕忙說︰「您放心!我絕對不會放棄音樂的!就像您說的那樣,我會扼住命運的喉嚨!」

安寧點點頭。

這時候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等等,我是不是把貝多芬的名言給毛走了?

我草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只是鼓勵他啊!

安寧搖搖頭。

這時候貝多芬又問︰「大衛呢?」

「我昨天讓他先回巴黎去了,他要為馬拉畫一張畫,很重要的畫。」

安寧這麼說,是因為知道大衛的《馬拉之死》會成為後來的名畫,甚至成為大革命時代革命者的聖象。

但在旁人听來,這話就不是這個意思了。

貝爾蒂埃又一副「我懂了」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懂了什麼。

安寧對貝爾蒂埃說︰「我回城這段時間,部隊就交給你了。」

「您放心吧。」貝爾蒂埃點了點頭。

然後安寧看向前方,一揮馬鞭︰「出發,回城!」

**

巴黎郊外,凡爾賽宮。

克里斯蒂娜正在指揮女僕們收拾房間︰「動作快點,最遲明天,弗羅斯特就會回來了。」

「遵命,王後殿下。」正在收拾房間的女僕半開玩笑的說道。

克里斯蒂娜臉一紅︰「說什麼呢!現在是共和國了,早就不存在什麼王後。」

「可是我們都是王後的侍女,而這個宮殿,也曾經是國王和王後的寢宮啊。」女僕說,「您雖然不叫王後,但是您的未婚夫指揮著全法國的軍隊,聲威蓋世,這不就和國王一樣嘛?」

克里斯蒂娜︰「不一樣!你再說這種不正確的話,我就只能把你送上斷頭台了!」

「瞧瞧,就連王後殿下,要把人送上斷頭台也必須得巴黎的大法官點頭呢,而您,瞧啊,誰的臉色都不用看,想送誰上斷頭台,就能送上去!」

女僕們大概都知道,克里斯蒂娜是個善良的人,不會輕易把人送上斷頭台,所以才繼續開她的玩笑。

克里斯蒂娜嘆了口氣︰「好啦,我要真是王後,你們也不敢這樣跟我開玩笑了不是嗎?這些話你們跟我說一說就算了,可千萬別讓我未婚夫听到。」

「我們呀,可不敢在他面前這麼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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