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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法耶特失敗的消息傳到巴黎的時候,整個巴黎一片嘩然。

而拉法耶特被吊死的畫像和弗羅斯特的演講傳回巴黎之後,立刻引起了大範圍的恐慌。

還在巴黎的貴族、大商人嚇得拖家帶口往東北邊境跑,把出城的路都給堵了。

他們投奔的目標,顯然是在邊境上的布耶將軍,法王路易十六一家就在那里。

據說逃亡的路上,很多貴族大商人都把三色徽給撕了,又戴上了代表波旁王室的鳶尾花標志。

國民議會沒有跑,控制議會的吉倫特派選出了新的國民自衛軍司令呂克納爾,整軍備戰,準備固守巴黎。

但是呂克納爾剛上任,巴黎的國民自衛軍就嘩變了,士兵們高呼著「弗羅斯特將軍萬歲」的口號,涌出兵營,和巴黎的長褲老們混在一起。

長褲老們高呼著弗羅斯特將軍演講里的口號,大喊「吊死竊取革命的逆賊」「把國家還給公民們」,擠滿了巴黎的大街小巷。

自衛軍和長褲老們混合的大隊,游行到了議會所在地,沖上議會的看台。

是的,這個時候議會所在的建築,還是和大革命剛剛發起時一樣,有看台,就算不是議會成員也可以進來旁觀議會議事。

長褲老們佔領了看台,每當有議員上台演講,就大喊「把成果還給公民」,搞得議會的議事根本沒有辦法進行。

這種情況下,馬拉站上了演講台。

「先生們!」馬拉說這話的時候,直接看向看台上的長褲老和士兵們,彷佛他是在對他們演說。

「先生們!這種時候,我們確實應該考慮,把弗羅斯特將軍定位叛國賊的決議是否正確!」

話音剛落,就有議員大喊︰「他當然是叛國賊,他違反了憲法的基本精神,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

看台上的觀眾們立刻發出排山倒海的噓聲,壓住了反駁馬拉的意見。

待噓聲平息,馬拉繼續說︰「弗羅斯特將軍的演講確實指出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普通的公民在大革命的過程中,獲得的好處太少了!」

觀禮台上一片歡呼。

馬拉︰「你們有些人!我可知道的!在革命之後這兩年,財富膨脹了十倍!特別是安戈特,你是糧商,革命之後糧食漲價就有你的份!

「你在農村壓低收購的價格,在城里提高售價!而且你還和巴黎的市政官員勾結,逃掉了大量的市場稅!

「看看你們,一個個都滿腦肥腸的,但看台上的長褲漢們,他們連新衣服都穿不起,因為布也漲價了!」

看台上又響起一片叫好聲。

馬拉越說越激昂︰「我認為弗羅斯特將軍說得非常對,正是因為你們,所以人民的生活沒有變好,沒有改善!這樣是不對的!我們必須要做出改變,讓法國的一切變得更好,讓法國人都享受到革命的好處。

「我認為現在正好是一個非常好的時機,我們應該查抄那些逃亡的貴族和大商人的財產,把他們分給巴黎的窮人們!

「還有農村的土地,就因為堅持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所以我們才制定了一個贖買政策,卻根本沒想到農民根本沒有錢贖買!

「弗羅斯特自己就在農村,所以他看穿了這一點,才有了那次用指券進行贖買,然後分地給農民的操作!

「結果,他卻被我們投票,投成了叛國賊!他哪里是叛國,他分明是在替我們解決問題!

「我認為,這時候應該取消叛國賊的說法,同時,參考他的做法,在全法國把土地分給農民!」

議會的先生們一片嘩然,但是看台上的民眾在歡呼,結果就把議會先生們的聲音給壓下去了。

等會場安靜下來,一名議員站起來,指著馬拉的鼻子罵道︰「你是讓我們丟棄憲法訂立的原則嗎?私有財產不可侵犯可是……」

噓聲又響起,還有人大喊︰「把他拖出去,吊在路燈上!」

那議員被這話嚇得夠嗆,趕忙坐下了。

馬拉︰「憲法還規定,我們是君主立憲制的國家呢,現在君主已經跑了!我看今天我們就應該把里通外國的國王定性為叛國賊!然後改成共和國!

「既然是共和國,法蘭西王國的憲法自然做不得數了!」

話音落下,看台上又是一片叫好,群眾們開始高呼「共和國萬歲」。

再次安靜下來之後,馬拉扔出撒手 ︰「如果今天,我們什麼都不做改變,那等弗羅斯特回到巴黎的時候,你覺得他會怎麼對待議會呢?」

議員們面面相覷。

馬拉︰「所以,我提議現在立刻表決,推翻弗羅斯特是叛國賊的決議,並且祝賀他消滅了一直以來挾持議會的君主立憲派首腦拉法耶特!

「同時,邀請他盡快返回巴黎,以應對叛亂的布耶將軍!」

**

巴黎一團亂的同時,安寧正在孔塔整編部隊。

在他處死拉法耶特之後,原本投降的拉法耶特的部隊,大半都表示願意加入他麾下。

而且還有本來潰散的拉法耶特的部隊,得到消息之後停止逃亡,調轉方向跑回來。

安寧把整編這些部隊的任務交給了拉扎爾•卡諾。

拉扎爾•卡諾本來就擅長這個,畢竟真實歷史上,他可是幫共和國實行軍改,整出了七十萬大軍的強者,綽號是「勝利的組織者」。

不過就算是拉扎爾•卡諾,整編這些部隊也遇到了巨大的困難。

因為安寧把拉法耶特吊路燈了,舊貴族軍官都不敢來投奔安寧,結果就是很多部隊士兵來投奔了,士官潤了。

只有兵,沒有將!

就算拉扎爾•卡諾,也變不出能統領急速膨脹的軍隊的士官。

從普通大兵中培養士官需要時間的。

而且安寧之前把教導隊當成夜襲隊了,結果夜襲之後歸來的教導隊只有原來的三成,想把他們趕鴨子上架變成士官,人也不夠。

總而言之,安寧的軍官們這些天都在忙著整編,別說進軍巴黎了,根本就在孔塔動不了。

所以安寧可以說是被動的在孔塔觀望局勢。

從奧地利那邊,傳來了非常不好的消息。

因為路易十六成功從巴黎潤出去了,原本被大革命趕出國外的貴族們紛紛向奧地利集結,取道奧地利走巴伐利亞轉往法國東北邊境。

現在東北邊境上的布耶將軍集結了一支非常可觀的王黨軍隊。

然後王後瑪麗跑回了自己的娘家,現在奧地利兩支大軍集結在邊境上。

一支在意大利,由博立厄將軍率領,在米蘭隨時準備通過尼斯和普羅旺斯進攻法國南部。

一支則在巴伐利亞以東,由武姆澤將軍率領,隨時準備干涉。

另外,普魯士的腓特烈大帝終于噶了,新上來的普魯士國王腓特烈•威廉二世也躍躍欲試,準備干涉法國。

普魯士軍由布倫瑞克公爵卡爾•威廉•費迪南率領,也已經運動到了邊境。

另外,英國的動向也令人擔心。

土倫那邊傳來的消息是,皇家海軍的巡洋艦幾次出現在土倫外的海面上。

安寧匯總著這些信息,越來越覺得局勢有點不容樂觀。

不過在他擔憂這些的當兒,有位畫家千里迢迢的從巴黎來拜訪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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