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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地構建,軍事工程學中歸類于築城專業。包括軍事堡壘、指揮部、臨時陣地、永備工事的建設。

這類學術的實踐,首要考慮的就是保存自己,然後才是利用陣地大規模地殺傷敵軍。

陣地構建的目的,通俗易懂地講,就是因勢利導,因地制宜,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發揮自己的特長,對敵人進行大量放血。

從古至今,無論國內還是國際,利用陣地構建從而達到以少勝多,以弱勝強,進而實現戰略戰役目的的戰例數不勝數。

遠的說,希臘三百勇士扼守溫泉關,阻擋波斯鐵騎的溫泉關之戰。困守水陸天險,擊斃蒙古可汗、阻擋蒙古精銳長達五十年之久的襄陽之戰以及美國歷史上最慘烈,傷亡最大的葛底斯堡戰役。

近的說,二戰太平洋戰場上斃傷美軍兩萬余人的硫磺島戰役。朝鮮戰爭中斃傷聯合國軍兩萬余人的上甘嶺戰役……

所以趙正對平涼村堡壘化的構思,不僅僅是考慮到保護自己,還出于業務需求地把怎麼消滅敵人也一並考慮了進去。

把自己武裝成一只刺蝟,始終只是讓人不想動你。過于被動,而且也不現實。

這世上,只听說過有人千日做賊,沒听說過有人千日防賊的。所以最好的防守,就是讓敵人失去進攻的能力。

漁網之所以能打魚,因為它有網眼,魚鑽進了網眼,越掙扎它便越無力。但那樣的捕魚方式太過剛硬,踫上個頭大的魚,容易刮破漁網。

魚簍則不同,一只回型魚簍放進水里,只要魚進了簍子,想要再出來,難度基本等同于登天……

「咄、咄、咄…」祠堂外響起了梆子聲,趙正從冥思中睜開了雙眼。

寅時了。

趙金玉在外巡視了一圈,幾個時辰下來,圍著全村的溝已初具規模,這進度下去,不用天亮,便能完工。

趙大柱扛著一捆削尖了的木棍往溝底插,木匠老張則推過來兩具拒馬,直接扔了進來。

「用這玩意,這玩意好使,溝里進了水,不會飄。」

趙大柱道,「沒事,老張你扔你的拒馬,我插我的馬刺,你哪里缺了,我就插哪里……」

趙金玉站在岸上問,「吉利呢?回來了嗎?」

「沒見著!」趙大柱問道,「他去干啥了?」

「放水去了!」趙金玉算了算時辰,趙吉利帶著人去渠口扯板子放水已經去了快有四個時辰了,按理說這個時候早該回來了。

他怕渠口有什麼紕漏,又跑到灌溉渠邊查看,只見渠水此時已然漲了許多,水線離渠頂不到一尺了。

「兩個時辰前我來看的時候就已經漲水了。」跟過來的張純茂說了一句,「吉利許是踫到了什麼事。耽擱了。」

趙金玉聯想起趙正說的馬匪,心道不會如此倒霉吧,連忙轉身去了祠堂。

到了祠堂,趙有鋤剛剛見過了趙正,正領了任務出門。

「爹!」

「你累不?累就睡會。」趙有鋤模了模趙金玉的頭,問。

趙金玉道,「不累,大家都在忙,我又如何能去歇息。」

趙有鋤欲言又止,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搖了搖頭,還是走了。

「有事?」趙正仍舊在草紙上畫圖,抬頭看見趙金玉一臉的擔憂。

「吉利還沒回來。」趙金玉道,「去了四個時辰了!」

「水放了嗎?」

「放了!」張金玉如實道,「如今只需通了村邊新挖的壕溝,水就能灌滿。」

趙正揉了揉太陽穴,「吉利出去太久了,我有些擔心,你跑一趟,讓大柱去找找。」

……

此時的趙吉利,跑得有點狠,上氣不接下氣。一同來的幾人也都跑不動了,直往地上癱。

趙吉利利用最後的力氣,站到了一處高地,趁著微弱的月光向遠處俯瞰。

他從渠口追周奎追了不知道多久,此時到了哪,也是兩眼一抹黑。

背後有人道︰「吉利哥,追了這麼久,也沒見著人,是不是看錯了,這出來得夠久了,要不咱回吧!」

「是呀,反正渠口都已經沖開了,也不用咱們動手。」

「他娘的!」趙吉利使勁地喘了幾口粗氣,罵道,「我也想回去啊,可這黑燈瞎火的,他娘的是哪呀?」

幾個腦袋露了出來,紛紛向四周望去。

「這不是追到富安來了吧?」有人眼尖,遠遠地似是看到十幾里地外有燈火。

趙吉利舌忝了舌忝嘴唇,「嘖」了一聲,「不能吧,我們都已經跑了二十幾里地了?」

「要不去看看吧,好歹去打口井水喝。」

趙吉利一想也是,這跑得渾身都在冒煙,早就兩只眼楮發花了。

于是眾人下了土包,也不知哪里是路,一腳深一腳淺地走了十幾丈,趙吉利忽然停住了!

「怎麼了?吉利哥?」

「噓!」趙吉利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蹲了下來。

幾人不知道趙吉利發現了什麼,連忙也跟著蹲了下來。

有聲音!

趙吉利抓了一把土,又抬頭看了看周圍。

只見月光之下,附近陰影重重,層巒疊嶂。

這哪是富安……

這他娘是山里!

趙吉利的後背頓時冒出了許多冷汗。

方才看見的那幾盞燈火,此時似遠似近,似乎在飄。

饒是趙吉利再大的膽子,此刻也變成了驚弓之鳥。

天上有一朵烏雲飄來,遮住了那彎本就不太光亮的月瓣。

伸手不見五指。

緊接著,一聲馬嘶忽然響起,就在前面不到三十丈的距離。

趙吉利嚇得往地上一趴,好家伙,什麼燈火?那是被人拿在手里的火把!

這是哪?

這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郊野外。

什麼人會藏在這種地方?

是馬匪!?

趙吉利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趙正說的馬匪。

那群屠了整個樺嶺的賊人!

突然,一堆篝火跳躍地亮了起來,然後是兩堆,三堆……

不一會兒,土包下一片兩里見方的谷地中,已是篝火旺盛。

一群短襖皮帽裝束,手執各種銳器的人不知具體數量,在篝火和陰影下,鋪著羊皮氈毯,一邊說說笑笑,一邊露天而臥。

營地里靠遠處,有人把馬匹串了起來,韁繩壓在了石頭下。

趙吉利默默地數了數,足有數十匹之多。

正點完馬,余光驀地瞟見另有兩條人影,挎著刀自營地而出,往山包而來……

哨衛!?

趙吉利的頭腦瞬間冷靜了下來,他轉頭,朝身後的人打手勢。

別出聲,一個一個地往後退!

可幾人不知道趙吉利什麼意思,紛紛睜大了雙眼,望了過來。

黑暗里幾雙眸子閃著詢問的光,趙吉利嘆了一口氣,直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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