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連他長得帥不帥都不知道了。」
「？？？」梁辰听到這句話的時候心里驀然生出一種很微妙的情緒，很想吐槽，但又忍了回去，一時間憋得有點兒難受。
景小愛嘴角揚了揚︰「其實我的說法不準確，因為我說的是一種感覺。客觀來講，我承認李小清長的還是挺好看的。
我最開始喜歡他的時候，就是因為他長得順眼，我當時就在想，如果我們有了孩子，那他們一定會長得很好看。
他們會像李小清一樣高大，長長的睫毛，清涼的眼眸，甘甜的唇齒，有著一頭蓬松柔軟的碎發，喜歡穿白色的細麻襯衣。那時候我會帶著他們一起走在街上……」
「等會兒，等會兒！」梁辰有點兒發懵，「小愛姐，你剛開始喜歡他的時候就已經想到孩子的事兒了？」
「啊，想了啊。」景小愛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兒不夠矜持，找補道，「其實我在認識李小清之前就想過了，我將來一定要生一個霹靂小子，特霹靂的那種！」
「霹靂小子？」梁辰被逗樂了︰「小愛姐，霹靂是什麼？」
「哎，就那種，怎麼說呢，特帥的那種！」景小愛眼神落在李小清身上，比劃了下手勢，「就我帶著他走在街上的時候，就有一種炸街的感覺那種……」
「哈哈哈哈……小愛姐，你太可愛了！」梁辰捧月復大笑，「不行不行，你怎麼能這麼可愛的？」
景小愛都被她笑懵了，無語道︰「有那麼可樂嗎？」
梁辰沖著李清喊了一聲︰「李小清！」
李清扭頭看過來︰「怎麼了？」
「小愛姐說將來要跟你一起生個霹靂娃，你怎麼看？」
啥玩意兒？葫蘆娃？
「？？？」李清一頭霧水，擺了擺手，「我沒意見！你們先聊，我給喬妹家里打個電話說一聲。」
「李清說他沒意見。」梁辰抱住景小愛的胳膊，哀求道︰「小愛姐，到時候你們有了霹靂娃，可不可以讓我做他的干媽？我也想帶著他去炸街！」
「……」景小愛無語半晌，「現在還早著呢。」
梁辰晃著她的胳膊撒嬌︰「啊啊，小愛姐，你就讓我做干媽吧。你想想，你家的霹靂小子有個大明星做干媽是不是也挺酷挺霹靂的？」
「……」景小愛頭疼地點點頭，「我沒意見，你問李小清吧。」
「不用問，你同意了他敢不同意嗎？」
「……」景小愛感覺自己也有很多嘈想吐，「我有那麼霸道嗎？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很凶啊？」
梁辰愣了一下︰「啊？你怎麼會這麼想？」
「不是你說的嗎？我同意了李小清就不敢不同意。」景小愛有點兒糾結，「我覺得我沒那麼霸道啊……」
「不是你霸道。」梁辰笑了，眸子里藏著些復雜的意味，她說，「是那個男人太愛你了。」
景小愛愣了下，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一雙杏眸里滿是甘甜的意味。
梁辰沒注意她的表情，感嘆道︰「其實我也是剛剛才想起，李清好像說過跟你同樣的話。」
景小愛愕然道︰「什麼話？」
「他說他臉盲，分不清你漂不漂亮。」
景小愛撇撇嘴︰「這已經算好的了，他還當著我的面說我長得一般。」
梁辰這次是真驚訝了︰「啊？他是眼楮有問題，還是吃了豹子膽了？」
「哼，這事兒你不提我都忘了，當時的帳我還沒跟他算。等今晚回去了就跟他好好算一算。」
「……」梁辰訕訕的，「咳咳，小愛姐，你不也說你分不清他帥不帥嗎？」
「那不一樣。」景小愛沉吟了下，「怎麼跟你說呢，我說的是一種感覺。可能是相處的時間久了吧，在我的印象里，他的五官反而不如初見他時那麼清晰，甚至是有些模湖。」
「啊？」梁辰疑惑道，「相處時間長了還會這樣嗎？」
景小愛點點頭︰「反正我是這樣。現在提起李小清，我的腦海里浮現的不是他的臉，反而是他略顯刺人的胡茬，是他身上那種像是檸檬清香的味道……」
她說著又搖搖頭，見李清打完電話朝著她們走過來，下意識問了一句︰「李小清，你覺得你帥嗎？」
「啊？」李清愣了一下，笑道，「那必須帥啊，怎麼了？」
「那你覺得我漂亮嗎？」
「漂亮啊。」李清忙不迭地點著頭，疑惑道，「媳婦兒，你什麼意思啊？」
「呵呵……」
「？？？」李清被景小愛的冷笑搞得一頭霧水，看了梁辰一眼，小心翼翼道，「我哪里惹到她了嗎？」
梁辰搖搖頭，感嘆道︰「你自求多福吧。」
「！！！」李清感覺自己腦門好像瞬間貼上了幾個危字，連忙湊到景小愛身邊去牽她的手，「親親老婆大人，我要嚴肅地批評你！」
「？」景小愛本來任他牽著自己的手，聞言眉頭一揚就想掙開，「批評我？」
「啊！必須批評！」李清握著她的手不放，還湊到嘴邊親了親，「你怎麼能對你漂不漂亮產生質疑呢？傾國傾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些詞兒就是為你量身打造的。也就是西施、昭君、貂蟬、玉環這些人早生了幾百幾千年，要不然這些詞兒能落到她們頭上嗎？」
景小愛嫌棄道︰「李小清，這馬屁有點兒俗了。」
梁辰也搓了搓胳膊︰「就是，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啊！」
李清無語凝噎︰「這真的是我的肺腑之言啊！」
「行了。」景小愛挽住他的胳膊，「回家吧，早點兒把英子送回去，省得宋阿姨他們擔心。」
「嗯。」李清看向梁辰，「那大明星我們就先走了，咱改天再約。」
「好，開車慢點兒。」
……
回去的時候是李清開的車，景小愛坐在後排照應著喬英子。
李清瞄了一眼後視鏡，笑道︰「媳婦兒，我剛剛說的是真的。」
景小愛抬了抬喬英子的腦袋，讓她枕著自己的腿，隨口道︰「什麼真的？」
「就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什麼的。」李清自得道，「就那句詩怎麼說來著，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妻之美也。」
景小愛翻了個白眼兒︰「好好開你的車吧。」
「……」李清被噎了一下，眼角余光看著後視鏡里的景小愛，問道，「媳婦兒，我到底哪里惹你了，你跟我透個底兒，也讓我死個明白啊！」
景小愛氣道︰「你再把死字掛嘴邊我就真生氣了，你快點兒呸呸呸！」
李清乖乖呸了兩口，笑道︰「沒生氣就行。嘿嘿，人生短短幾個秋啊，不醉不罷休，東邊我的美人，西邊黃河流……」
車子里一時間只有李清輕輕哼著歌的聲音。
「這歌叫什麼名兒？」
「《愛江山更愛美人》，老婆，你就是我的美人。」
「哎！李小清，你怎麼忽然變得這麼高興了？」
「哈哈，你看出來了？」
「傻子才看不出來，都哼上歌了！」
「看到喬妹沒事兒我確實挺開心的。」李清笑道，「說實話在接到梁辰的電話之前我真的挺擔心的。」
景小愛攏了攏喬英子的頭發，問道︰「你是不是多想了？」
李清愣了下，這才想起景小愛沒看到喬英子電腦上的搜索記錄，而且除了自己也沒人知道在另一個時間線上，喬英子得了抑郁癥。
「總之人平安無事就好。」李清搖搖頭，沒有多說，「希望宋阿姨能松松手，讓喬妹喘口氣。」
「李小清。」
「嗯？」李清看了眼後視鏡，正好對上景小愛的目光，不由愣了下，「怎麼了？」
「沒什麼。」景小愛沉吟了下，「我就是覺得你之前在宋阿姨家里的時候，態度不太好，清官難斷家務事，待會兒送英子回去的時候，你不要多說話，別鬧的里外不是人。」
李清沉默了下，良久才道︰「小愛，有的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景小愛疑惑道︰「什麼事情？」
「嗯~」李清沉吟了下，「我這麼說吧，喬妹對我來說，很重要。」
景小愛眉梢一挑，眯了眯眼。
李清從後視鏡里一直注意著她的表情，見狀心頭一凜，連忙道︰「媳婦兒你別誤會，我說的這個重要，跟你想的不一樣。」
「我沒誤會啊。」景小愛好笑道，「我不就听你解釋呢嘛！」
李清松了口氣，笑道︰「我這麼說吧媳婦兒，喬妹對我來說，不止是朋友那麼簡單。其實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在遇到你之前，我對喬妹是有一種使命感的。」
「使命感？」景小愛這次是真的有點兒迷，眉頭都皺成了一團，「什麼意思啊？」
「怎麼說呢，就是自我感覺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的那種，就類似于拯救世界的那種使命感。」
「中二病？」景小愛好笑的看他，「自我感動那種？」
「算了，你這麼理解也行吧。」李清無奈道，「現在想想，好像確實是有點兒中二。」
「不過英子需要你拯救嗎？」
「害，你都說了嘛，中二病。」
「你這句話是在湖弄我，別以為我听不出來。」
「……」李清好笑道，「媳婦兒，我發現咱們越來越心有靈犀了。」
「岔開話題是吧？」
「……」
「繼續說英子的事兒，我記得英子跟我說你們是高二下半年關系才變好的，所以也是這種使命感在促使著你去靠近她？」
「……」李清心里無奈，不過他不願意去欺騙景小愛，想了想開口道，「應該比這個復雜一點兒，畢竟我得承認喬妹還是挺可愛的。我說了你別笑我啊！」
景小愛眉梢一揚，似笑非笑道︰「看來某人心里還藏了些秘密？」
「你在我的心里住了這麼久，我有沒有秘密你不知道嗎？」
「誰知道你是不是修了地下室暗道什麼的。」
「……」
見李清再次無語，景小愛笑道︰「行了，你快點兒說吧，我不笑你。」
「說好的不笑的啊。」李清確定了一遍。
景小愛舉起三根手指發誓︰「保證不笑。」
「那我就說了。」李清剛要說又頓了一下，問道，「你看下喬妹是不是還醉著呢？」
「怎麼？你還怕她听到啊？」景小愛有些好笑，低頭看了一眼枕著自己大腿睡著的喬英子，目光落在她顫抖的眼皮上，笑道，「她睡著了，你說你的。」
李清松了口氣︰「倒也不是怕她听到，就是那時候確實不太成熟。我承認我曾經確實對喬妹有點兒想法。」
「想法？」景小愛看著喬英子因為下意識用力而抖動著的眼皮，笑道，「仔細說說，我挺想听的。」
「先說好啊，不許生氣，不許笑我。」
「你先說。」
李清梳理了下思緒︰「其實怎麼說呢，就是喬妹長得也還行，而且人家里四套學區房，東叔也挺有錢的，我一尋思，娶了喬妹少奮斗二十年啊，那我還努力個什麼勁兒呢，直接躺平多好……」
「等等，那你到底是對喬妹有想法，還是對人家里的房子有想法？」
「……」李清無語道，「景小愛，你居然問我這樣的問題？」
「怎麼，我不能問嗎？」
李清氣道︰「在我叫你全名的時候，你應該知道我生氣了啊！」
「我知道啊！」景小愛好笑道，「你生氣就生氣唄，反正待會兒哄哄你就好了。」
「……你氣死我算了！」李清拿她沒辦法，「你愛怎麼想怎麼想！」
「你還真跟我生氣啊？」景小愛無奈道，「好了，我錯了行了吧。」
「那你說，你錯哪了？哪錯了？」
景小愛眉頭一揚︰「李小清，你得寸進尺了是吧？」
「嘿嘿，沒，我就是說順嘴了。」
「德性！」景小愛翻了個白眼兒，「也就是說你是喜歡英子咯？」
「其實，怎麼說呢。」李清沉吟了下，「喬妹對我來說，有點兒像是我遇到的第一個路標，所以那種感情有點兒復雜，真讓我把它理清楚說出個一二三來，我還真說不清。」
「所以，然後呢？」
「啊？沒然後了啊！喜歡就只是喜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