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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憤怒的上帝

臨時辦公室里,一陣令人心顫的手機鈴聲在眾人的寂靜中響起,尼爾森掏出手機,按下通話鍵和擴音鍵,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是索菲亞。

「組長,直播開始了。」手機傳出索菲亞的聲音。

簡短的一句話,卻牽動了在場所有人的神經。尼爾森對著手機,下達著命令,「索菲亞,立刻連線到警局。還有,你的程序完成了嗎?」

「抱歉。」索菲亞失落地回答著,自我譴責的味道十分明顯,「還有一點沒有完成。」

「索菲亞。」詹森從尼爾森手中接過手機,說道,「記住,只要盡力就夠了。」

「啪」,臨時辦公室的電腦屏幕上出現了場景,里面的景物不停地晃動著,同時快速地移動著。所有人都想到了,這是通過罪犯頭上的微型攝像機拍攝的。而這個時候,他正跑向下一個受害人。

「有誰能夠認出這是哪里?」詹森指著電腦屏幕對著在場的邁阿密警員問道。沒有人回答。詹森也明白,這的確是不可能的任務。

屏幕里,伸出了一只右手,沒有皺紋顯現著年輕的膚色,中指處泛著黃褐色,那是大量抽煙的標志。那只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夾著一枚鑰匙,一晃眼的功夫,插進了大門的鑰匙孔,輕輕松松地轉了一圈,大門開了。

鏡頭穿過大門,急速朝著房子里沖去。突然,音響里傳出一個女子的尖叫聲,叫聲中的恐懼震撼著每一個人。鏡頭很快轉了過去,屏幕里出現了一位女性,大約三十歲左右,正呆站在廚房里。看著現場顯示的情景,前一秒鐘,她正在準備晚餐。

黑色長發,穿著拖鞋,圍著腰裙,女性反應很快,立刻恢復理智,準備要拿邊上的菜刀防身。但是上帝沒有眷顧她,不知名凶犯比她快了一步,出現在屏幕上的一只大腳重重地踹在她的肚子上,直接把她踢到地上。

鏡頭依舊快速地晃動著,最後定格在女性的上方。畫面上能夠看見的,是一位驚慌失措柔弱無助的女人躺在地板上,顯現著她的上半身。

此時,每一個人的腦中肯定都在幻想著同一個畫面,一個強壯的卻不知道長成什麼樣的變態,在一個廚房里,坐在一位女子的肚子上,有力的雙手死死地掐住女子的脖子。

「不。」手機里傳來索菲亞的尖叫聲。在辦公室里,索菲亞盯著她的電腦屏幕,忍不住捂住了眼楮。實在是太殘忍了,面對一個無冤無仇甚至可能未成踫面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神經病才會痛下殺手。索菲亞心中痛苦難受著,不停地責問她自己,為什麼她的電腦技術這麼糟糕,還一直自詡是天下第一的黑客,要是她再厲害一點,這時候就能夠查出地點,說不定,這位受害人還有生還的希望。可是現在,她卻要親眼看著一個女人慢慢地失去生命……

女人不停地掙扎著,尖叫著,尖叫聲毫無停息地回蕩在整個警局,這時候越來越多的警察目睹著慘劇的發生,這一次和上一次的情景完全不一樣。上一次是錄像,已成事實,但是這一次,就是同一時間發生的。不少人望著屏幕,感同身受著,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脖子,好像他們自己也被人掐住無法呼吸。

無力反駁的事實,女人的掙扎是無用的,反而會以此引起心跳的加劇,加速死亡。按理來說,人平均能夠不呼吸堅持兩分鐘,但是所有被勒死的案件中,受害人最多不會超過一分鐘。

現在整個警局一點聲音都沒有,電腦音箱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不是通訊切斷,而是女子已經不再尖叫,也不再掙扎。嘴巴張成o型,干嘔著,眼珠上翻,露出嚇人的眼白。

「結束了嗎?」索菲亞問道。

「還沒有。」詹森用著平穩的口氣回答著。

女人的眼珠從上方落了下來,但是眼皮仍舊緊繃著,顯現著前所未有的大眼楮。鏡頭像上一部視頻一樣,給這雙失去神采的眼楮來了個特寫,這雙眼楮仿佛瞪著在場的每一位警察,不斷地哭訴著,「為什麼你們不來救我?」……

當看見瞳孔渙散到整個眼珠的時候,大家心中都清楚,在這個案件里,在那個所謂的睡夢殺手身上,又多了一個受害人。

凶犯也明白了這一點,從女子身上站了起來,快速地朝著大門跑去……

犯錯誤吧,犯錯誤吧,讓我看看你的汽車。詹森低聲祈禱著。可是,在屏幕即將穿過大門的時候,突然停止了,定格在最後一處場景不動了。

「該死!」詹森罵著,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他把他頭上的微型攝像頭扔掉了,還是大大方方就扔在案發現場。「索菲亞,結束了。那些觀看者,你查的怎麼樣了?」

「已經鎖定ip地址了,他們只是經過初級的偽裝而已。現在正在進行ip對比。很快就會查到了。詹森……」索菲亞這個時候,突然叫了一聲詹森的名字,用一種不可思議的口吻喊著。

「怎麼了?」詹森對著手機疑惑地問道。

「大家。」從手機中,能夠听到索菲亞咽口水的聲音,「這一次,我們不僅只有那幾個觀眾了。我們將會有成千上萬的觀眾了。有人把剛才的直播發到了youtobe上面了。」

「你能不能把它攔截下來?」尼爾森問得很沒底氣。

「不可能了。現在視頻的點擊量和傳播量,正以每分鐘數萬遞增著。」

「盡你可能吧。索菲亞。」尼爾森說完,掛斷了手機。然後朝著在場的所有人喊道,「大家開始工作吧。趕在下一個受害人之前。」

所有人紛紛跑回各自的工作崗位,他們都清楚他們自己應該干些什麼,最重要的第一步,是找到案發現場。

「他改變了作案方式。這一次,他沒有等到他的目標熟睡之後動手。憤怒增加了他的膽量,讓他品嘗到了更強烈的征服感。」詹森走到尼爾森身旁,憂心忡忡地分析著,「他將會變得更加危險。你我都明白,一旦變態凶手受到了刺激,改變了作案手法,這種改變,在短時間內是不會停止的。」

「我明白。」尼爾森認同著詹森的話,說道,「先前的犯罪側寫將失去價值,我們需要新的側寫。」

「做得到嗎?」詹森望著尼爾森,不再像以前一樣鎮定了,「根據現在的資料,我們完全沒有可能知道凶犯的改變方向。一份擁有著無限可能的側寫,這本來是雷克斯的專長。要是葉龍天在的話,我們三個也能嘗試。」

「只有盡力了。」尼爾森說完,走出了臨時辦公室,他要向警局局長匯報最新的情況。

今年的聖誕節,邁阿密沒有一個人會過的安心舒服。一個無影無蹤的死神,正在某一處隱藏著。本來,他被稱為睡夢殺手,因為他只在晚上出手,只對著熟睡的女人。這樣的話,如果害怕,只要不要睡覺就可以了。可是現在,他竟然光明正大地沖進別人的家中,殺害了一個清醒的年輕女子,還把整個犯罪過程發到網上。這令人發指的凶手,誰知道,他下一次會怎麼殺人,會不會見人就殺。而youtobe上的視頻,點擊量已經超過幾百萬了,這還是在索菲亞通過安全局的協助,在進行封鎖的情況下。

與此同時,警局的電話線都快被打爆了,所有的電話都不是報警求救的,全是詢問關于睡夢殺手的調查進展。

邁阿密亂成一鍋粥了,這是他最期待的時刻,他終于成為了上帝,主宰著這個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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