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望著迎親隊伍出了北城門,陸沉這才回了長春觀,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海中一直回放著剛才見到的一幕幕。
「哎~」
最後嘆了口氣,沉沉睡去。
次日。
天光未明,陸沉就早早去了紅樓苑,姜紅娥一身素衣,正等著朝陽升起,見陸沉爬上樓頂,輕哼一聲。
陸沉只當沒听見,挨著對方坐下,出聲道︰
「紅娥,昨晚我遇見一樁怪事。」
「再叫!」
姜紅娥怒目而視。
「紅娥~」
「」
見對方要炸毛,陸沉連忙岔開話題︰「是這樣的,昨晚我遇見了一支迎親的隊伍」
當下,快速將昨晚的見聞說了出來,卻見姜紅娥一臉不耐煩。
「你不信?」
「傻子才信,盡編瞎話。」
「」
見陸沉滿臉無奈,姜紅娥張了張紅唇,詫異道︰
「真的?」
「嗯。」
陸沉鄭重點頭,將懷里的三張冥符遞了過去,姜紅娥接過,認真打量了幾遍,滴咕道︰「沒看出什麼異常。」
「我昨晚試著煉化,結果沒有反應,紅娥,你也試試。」
「好吧。」
姜紅娥開始調動體內靈氣,隨後搖頭︰
「我也煉化不了。」
見朝陽快要升起,她叮囑道︰「這冥符怕是有古怪,還是毀了吧。」
「別啊!」
陸沉伸手搶了過來,笑著道︰
「我再研究研究。」
「隨你吧。」
姜紅娥再顧不上陸沉,盯著朝霞開始搜尋其中靈光,陸沉收起冥符,也跟著裝模作樣,不久後,姜紅娥捉到靈光,開始修習圓光術,陸沉則悄悄去了三樓。
「公子,你怎麼下來了,媽媽呢?」
「還在上面,青荷,今天做了什麼好吃的?」
「嘻嘻~」
陸沉在紅樓苑蹭了一頓早飯,俏青荷又幫他換了一回傷藥,陸沉這才心滿意足,悠哉離去。
來到鎮兵府的時候。
擁有【劍秀】天賦的方玉琪正在校場上練劍。
劍氣森森。
潑墨不進。
陸沉望了幾眼,就感覺 背生寒,絕非自己可以匹敵,恐怕對方比練氣九層的姜紅娥還要強些。
「自己還要努力啊。」
陸沉滴咕一聲,就在一旁默默等待。
不久,方玉琪收劍,將長劍插進劍鞘,手按劍柄,踱步走了過來,今天的方玉琪沒有披甲,頭戴玉冠,滿頭青絲高高束起,身上穿著一身男式白衫。
豐神玉郎。
英氣逼人。
讓人生不出半分邪念。
方玉琪上下打量著陸沉,微微額首,問道︰
「練氣了?」
「剛剛練氣一層。」
「還不錯。」
方玉琪滿意點頭,又問道︰
「圓光術呢?」
「讓將軍失望了,小道暫時尚未練成。」
「也不急。」
或許是因為青雲道人身死的緣故,方玉琪對待陸沉還算照顧,緩聲道︰「無需緊張,今日只是看一看現場,沒有線索也無妨。」
「是。」
「好了,隨我去吧。」
方玉琪一擺手,有鎮兵牽著兩匹馬走上前來,當下翻身上馬,帶著陸沉出了鎮兵府。
陸沉沒有騎過馬。
一開始有些不適應,可身體素質太過強悍,出了鎮兵府不遠,已能掌控自如。
街道上人來人往。
兩人一前一後,走的並不快,陸沉一夾馬月復,趁機上前問道︰
「將軍修的可是《將軍煞》?」
「不是。」
方玉琪搖頭,解釋道︰
「我其實是鳳坡城白雲觀的在家弟子,修的是《白虎煉身訣》,身法雙修。」
鳳坡城。
白雲觀。
白虎煉身訣。
陸沉默默記下,見對方並無不愉,又問道︰
「將軍可知道長春谷?」
「長春谷?」
方玉琪望了陸沉一眼,詫異道︰「你師父是長春谷的人?」
見對方反應如此敏銳,陸沉也沒再隱瞞︰
「是的。」
「你想加入長春谷?」
「有這個打算。」
陸沉點頭,他其實不是想加入長春谷,而是想去一趟那里,他的師父青雲道人有個遺願,想要將骨灰埋在長春谷的歸心樹下。
道家修煉。
最講究念頭通達。
陸沉穿越而來,誰也不虧欠,唯獨愧受了這位從未見過一面的青雲道人太多恩澤,若不能完成對方遺願,心里怕是會有疙瘩。
如今只是順口打听,並不急著前往。
見方玉琪不語,陸沉有些疑惑,問道︰
「可有不妥?」
方玉琪那一雙英氣的眸子緊盯著陸沉,把陸沉盯得有些發毛,這才開口道︰「你可知道長春谷是什麼地方?」
「不知。」
「長春谷是以雙修法聞名的門派。」
「雙修」
陸沉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道︰
「將軍勿怪,小道小道沒有冒犯將軍的意思。」
「無妨。」
方玉琪上下打量著陸沉,嘴角微翹︰
「若是你有雙修法,我並不介意與你雙修一場。」
「我」
陸沉瞠目結舌,沒想到平日不敢讓人直視的方將軍,竟然竟然如此粗暴,他咬牙道︰
「我有!」
方玉琪 然回頭,「噗嗤」一笑︰
「我是開玩笑的。」
「」
陸沉心里一陣憋屈,竟然讓一個女人調戲了,訕訕地笑了笑︰
「我也是開玩笑的。」
「哈哈哈~」
方玉琪大笑,不理街上百姓的目光,開懷笑道︰
「有趣,有趣」
陸沉望著完全不顧形象的方玉琪,一陣無語,突然感覺有些莫名的熟悉,等對方收斂了一些,悄悄問道︰
「方將軍與姜紅娥相識?」
方玉琪直勾勾地盯著陸沉,似笑非笑道︰
「我們乃是閨中密友!」
「」
「奉仙鎮太小了,紅樓苑與鎮兵府又離得那般近,我早該想到的,恐怕姜紅娥早就把我賣的一干二淨。」
「唉,這兩個女人真真不好惹。」
陸沉心里一陣哀嘆,卻也不再像先前那般拘束了,見方玉琪翻身下馬,陸沉掃了一眼四周,心中一跳,開口道︰
「玉琪,這地方我來過。」
方玉琪比姜紅娥大方多了,竟然沒有惱怒,只是問道︰
「你何時來過?」
「昨天晚上。」
「邊走邊說。」
方玉琪一擺手,帶著陸沉向身前的宅院走去,這處宅院,赫然是昨夜迎親隊伍接走新娘的地方。
「拜見方將軍!」
門前守衛的鎮兵向方玉琪行禮。
方玉琪只是澹澹點頭,踱步走進了院子,陸沉將昨夜所見說了一遍,方玉琪眉頭深皺,問道︰
「確定是這里?」
「錯不了。」
「嗯。」
方玉琪帶著陸沉先是見了死者的父母,詢問一番,才進了第二進內宅,一路走進死者的閨房。
「拜見方將軍。」
門口的鎮兵行禮,陸沉跟著方玉琪走進了房間,僅僅一眼,頭皮就一陣發麻,只見精致的秀床上躺著一位女子。
痛苦的表情已經凝固。
雙目被摳出,兩行血淚變成了暗褐色,嘴巴張著,舌頭被扯了出來,又被利器割斷了一截,身上穿著紙湖的嫁衣,月復部有一個血窟窿,其中的內髒早已不見蹤影,隱隱有被野獸舌忝舐過的痕跡。
不僅如此,雙手雙腳也被擰成了麻花。
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