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殘腿,羅尹陷入深思,但很快又從深思中回過神來。
「這可是戰場!緊張點!嘿!」羅尹在心中自我暗示著,隨後從尸體上站起身來,一腳將殘肢踢到一邊,來走廊最里邊的房間,「砰」的一聲踹開房門。
房間不大,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排木箱分列左右兩側,這些木箱都有著共同的特點,就是板材新鮮、表面毛糙且形狀不夠方正,明顯不是木匠或者熟手作品,而是由外行趕工的玩意。
甚至連使用者都不那麼放心質量,很多木箱外表都有額外的板材斜向加固,箱蓋更是直接用釘子釘死。
用長劍撬開左側一個箱蓋,露出凌亂堆砌的金銀器皿,有金銀刀叉,金銀杯盤,金銀碗快,金銀燭台等等各種餐具與擺件,部分金銀器還刻有漢字姓氏,顯然都是從各個貴族家族城堡中抄掠的。
將箱子一一撬開,羅尹發現了大量的財物,有的裝滿了銅芬尼與銀十字這樣的輔幣,有的則裝滿了格羅申銀幣,還有的盛裝著數套貴族們的裝飾鎧甲與武器。
最終,在一口大木箱內發現了一口小箱,這小木箱雖然外觀陳舊,但四四方方規規整整,厚實橡木板材刷著桐油,怎麼看里面都裝著貴重物品。
打開箱蓋,露出滿滿的銀色錐形金屬,這些金屬多多少少沾染些許黑紅色污跡——是干涸的血跡。
如此之大的樣本,羅尹終于了解到了這些魔藥所對應的軍職。
掃描過這些魔藥,系統給出了總計134份。
其中37份是所謂的「七大途徑」魔藥,即步兵(獵人)、偵察兵(戰士)、海軍陸戰隊(船長)、裝甲兵(騎士)、工程兵(術士)、炮兵(斥候)與醫護兵(牧師)。以及97份因為效果不明被歸類于「卷者魔藥」的軍械員、通信兵、化學兵、陸軍防空兵與陸軍航空兵等等。
將戰利品收入虛擬空間,看著空空蕩蕩的庫房,滿意地翹起嘴角,隨後大步流星地來到最外側的房間,也就是關押著被斬斷四肢的老頭——馬洛林大主教蒙恩•馮的房間。
這次,蒙恩•馮並沒有擺出一副生死看澹的模樣,也許是走廊中傳來的血腥,也許是走廊外爆發的戰斗,讓他明白眼前之人並非敵人的偽裝。
「你到底是誰?」
馬洛林大主教蒙恩•馮啞著嗓子低聲質問道。
「羅尹•馮!」一邊報出自己的姓名,一邊將那份由獵污人海爾德簽發的諾拉亞領宣教士委任書展示給眼前的這位馬洛林大主教,「我只有這份證明文件,哦不,還有另外一份。」
說著羅尹又掏出了那份自己兒子簽發的「蛇皮」委任狀——就是那份只要出示便自動成為盎多領代選帝侯的那份。
「原來是你!」馬洛林大主教蒙恩•馮看著眼前的兩份風馬牛不相及的委任狀,褶皺的老臉上總算擠出了一絲笑容。
「你認識我?」
「是的!卡夫蘭皇子殿下提過你,說你是很有意思的人!」
「是卡夫蘭皇子殿下?哦!是巴澤爾?」听到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羅尹先是一愣,隨即追問道,「對了!馬洛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人說近衛騎士團發動了叛亂?」
「不!沒有那麼簡單!」提到叛亂這件事,蒙恩的呼吸開始明顯變得急促,就連語氣也開始變得激動起來,「那些近衛騎士似乎遭到了暗算,他們的精神都被控制了。」
「控制?」
「對!那些近衛騎士弒君後,就彷佛失去控制的幽靈,漫無目的地在皇宮內游蕩,有的變得木訥僵硬,有的則瘋狂地嘔吐。我曾親眼看到幾名近衛騎士嘔出蘑孤碎片,那些蘑孤鮮紅如血,帶著些許白色斑點!」
「然後呢?」
「緊接著多克蘭領的士兵便沖進了馬洛林,他們宣稱自己受卡夫蘭的命令前來平亂!起初貴族們將信將疑,但卡夫蘭殿下遲遲沒有露面!這讓眾人起了疑心,直到卡夫蘭皇子殞命海邊的消息散布開來,那些多克蘭領軍隊便不再偽裝,開始屠殺聚集的貴族,大肆劫掠……」
「這樣嗎?」听完當事人的訴說,羅尹迅速在腦海中思索著︰看樣子四教最初的計劃遠比現在要溫和,似乎只是想搞出一場政變,通過控制扶植卡夫蘭來逐步蠶食整個帝國。而非現在這樣,自己站到台前,與聖城凡登硬拼……
「那……他們又為什麼把你囚禁在這里?」
「他們是為了馬洛林璽戒!」馬洛林大主教蒙恩•馮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月復部,啞著聲音說道,「用你的劍,割開我的肚臍,左側的一寸位置!」
「你……確定!」羅尹有些遲疑,讓別人用刀割自己,這確實有些……
「我還活著,就是為了不讓璽戒落入叛徒之手!」
「好!」
羅尹咽下吐沫,依照這老頭要求,用小刀割開了左側月復部,只是剛剛割開皮肉,一股銀色的液體彷佛奔流,包裹著一團黑色物質,涌出傷口,顯然,這就是所謂的馬洛林璽戒。
整個璽戒與其說是璽戒,不如說更像是特大號的六邊形螺絲帽,圓孔大到足以套入大拇指。璽戒通體漆黑透著澹黃,彷佛一顆貓眼石,入手卻有著一種奇特的金屬質感。
璽戒的六面沒有任何文字,其中的一面陽刻著南極洲與法亞西領的地圖。而其他五面則陰刻著縱橫交錯的溝壑,似乎是某種防偽標識。
「這東西有什麼用?」
「這是女神賜予的聖物,拿著它,你就是馬洛林大主教!」馬洛林大主教蒙恩•馮繼續低聲說道,「不要讓他落入叛徒手中,如果可以,也不要交給聖城……」
羅尹本想問為什麼不能交給聖城,但看到蒙恩那期待的眼神,果斷點頭答應道︰
「好!」
「還有最後一件事要拜托你,讓我……回歸女神的……懷抱……」
……
從郎克古堡出來,羅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剛剛他將馬洛林大主教蒙恩•馮,就地埋葬在了城堡廣場內。
在多番交談中,確定了蒙恩抱有死志,于是在第七次交談中,乘其不備用光劍刺穿了他的大腦與腦干——這是羅尹唯一能想到的「大概」「也許」「可能」的「無痛」方法。
再次回望了一眼古堡,正打算下山,就在這時,一道金色流星帶著璀璨的光輝,向著城堡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