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前文修了一下。
「我該回去了，我媽和妹妹還在家里。」
曾麗臉色變得青白，就像白色窗戶紙捅開，亮出明亮的火光，漸漸轉作緋紅。
她霍地起身，力避視線，匆匆地跑到水池，冷水嘩嘩地流出。
「學姐！」
陸飛喚了聲，提著臉盆和熱水壺走了出來。
曾麗不管冰不冰涼，忍著刺骨的寒冷，才倉促洗了幾下，一只溫熱的大手就抓著她的左手，強硬地拉出水流。
緊接著，一個臉盆出現在水龍頭下接水。
「這麼冷的天，不能用冷水。」
陸飛倒入熱水，慢慢地摻合，然後擰上水龍頭，把緊抓住曾麗左手的右手，一齊放入到裝溫水的臉盆。
他霸道地抓著，還伸手要她的右手。
無可奈何下，只能順從。
曾麗咽住話，紅了臉，低下頭，那一種輕憐痛惜之情，非要形容，就是像極了薛寶釵。
陸飛一怔，沉默不語。
「我走了。」
曾麗趁機掙月兌開他的手，倉促地洗了一下，然而，她的右手始終被握著。
「學姐，我送你回去吧。」
「我自己回去，你留下來守家，大過年沒人看家，招賊怎麼辦？」
「賊？菜市口胡同的治安一直很好。」
陸飛皺皺眉，「倒是大過年，你一個人回去怪危險的，還是你這麼漂亮的女人。」
「我想一個人回去。」
曾麗掙扎了幾下，央求的目光里透著幽怨、驚慌，還有一絲倔強。
陸飛執拗不過，只能答應，但走之前，牽著她回屋里，拿出一瓶顏色暗紅的噴劑。
「這是什麼？」曾麗疑惑道。
「我做的防狼噴霧，里面裝著辣椒面、高濃度酒精、醋還有洗衣液，遇到不懷好意的人，就懟臉噴。」
陸飛輕笑道︰「我嫂子親測過，殺傷力巨大。」
曾麗咬咬唇，忍住沒有朝他的臉上噴，但心里暖洋洋，暖得迎面刮來的冷風都不覺得冷。
兩人並肩走出胡同口，到馬路牙子上等車，一直無話，依然安安靜靜，直到曾麗打著車，鑽入出租車內。
陸飛突然道︰「新年快樂，學姐。」
「新年快樂，學弟。」
曾麗探出頭，眼神復雜，揮手離別。
陸飛目送著車緩緩駛去，若有所思，不由地嘆了口氣，然後雙手插兜，嘴里哼哼著︰
「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
不是你的，就別再勉強。」
一路哼回家，就見借給陸雲開的奧迪車，又停在院門口，他瞬間把煩惱拋在腦後，撒腿跑進屋里。
「大哥，嫂子！」
「誒，老二，家里來客人了？」
蕭紅梅指了指還剩半盒的辣油包面，又指了指兩種形狀截然不同的餃子。
「是不是媛媛？」
陸雲抓個餃子蘸醬，塞到嘴里，立馬被辣得嗆嗓子，「咳咳，肯定不是她！」
在兩人審訊的目光下，陸飛坦白從寬︰
「就海路姐讓我接的曾麗。」
應付了兩句，便嚷嚷著餓了吃團圓飯。
蕭紅梅也沒多想，趕緊燒菜下餃子，然後端盤上桌，一家人齊齊整整地圍著電視。
「來，紅梅，老二，我們干一個！」
「大哥，嫂子，新年快樂！」
三人踫杯，歡歡喜喜地過年，聊起春晚現場的趣聞，竟然還拿了榮譽證書。
伴隨 里啪啦的鞭炮聲，春晚臨近尾聲，正式步入零點倒計時，電視畫面出現七里香女乃茶的logo。
「10，9……5，4，3，2，1。」
李勇、王小鴨等央媽名嘴，一同高喊︰
「七里香向全國人民拜年啦！」
…………
春晚零點報時的廣告效果，不用等十天半個月，第二天正月初一，效果立竿見影。
各大商鋪的七里香遭到瘋搶，當成腦白金、旺旺一樣的過年禮品送人，不少便利店被「洗劫一空」，火速補貨。
電話一連幾個地催，經銷商的訂單如雪花飄飄向工廠，就連飛購網的官方旗艦店，也有3427人下單。
過完年，七里香立刻召集工人開工，798工廠忙得熱火朝天，海龍大廈里，飛購網全體員工也到齊上班。
陸飛做完開工動員演講，把官方旗艦店的名單交給劉鏹東，談完公事，聊著私事︰
「怎麼樣，今年有沒有拜訪準岳父家？」
劉鏹東搖頭，郁悶道︰「小晶那邊沒傳消息，所以就沒去。」
「不要被動地等，要主動一點。」
陸飛模模下巴，琢磨幫劉鏹東解決個人問題，甚至想到請徐老爺子保媒。
「沒事，陸總，」
劉鏹東挺直腰桿，硬氣道︰「等把估值做到20億美刀以上，就業商家有50萬家，他們遲早會見我的！」
「夠硬！」
陸飛豎起大拇指。
就在此時，徐磊敲開了門，姍姍來遲。
「出事了。」
陸飛、劉鏹東一齊看向他，他從口中說微軟正在燕京組建MSN中心，在滬市建MSN研發中心，微軟華夏也會有大動作。
陸飛道︰「老徐，你從哪里得來的消息？」
徐磊急切道︰「我不過年走南竄北，跟幾個哥們吃吃喝喝，吃出來的情報，可信度百分之九十以上。」
「這神不知鬼不覺。」
劉鏹東擰著眉毛，「微軟不會跟我們春招搶人吧？」
「我就是這個擔心，完全被特麼打個措手不及。」
徐磊罵罵咧咧，「雖然飛購的牌子在國內響，可那可是微軟，我不是長它的志氣，如果它要招人，不光咱們，聯翔這些也照樣比不了。」
「不要慌。」
陸飛壓壓手，安撫軍心，「就照原來的計劃方桉繼續，網購賽道跟社交賽道，不是一碼事。」
「的確對我們影響不大。」
劉鏹東沉思道︰「不過MSN，陸總，微軟是不是沖著企鵝來的？來者不善吶。」
陸飛點了點頭，「這些天微軟的訊息，每天收集一份給我。」
………………
「微軟CFO麥格瑞•蒙迪參加簽約儀式，成立美斯恩網絡通訊技術有限公司，微軟和聯和，分別注資500萬美刀和300萬美刀……」
「‘打工皇帝’唐俊出任微軟華夏公司總裁，合資企業滬市微創軟件有限公司成立。」
「微軟在燕京、滬市兩地正式成立MSN中心，人才招聘計劃不日啟動……」
開年初，有關MSN即將進入華夏消息，甚囂塵上，在圈子里瘋傳，小道消息層出不窮，有鼻子有眼。
現在，真的來了！
互聯網公司無不側目，來者可是微軟，但一點兒不擔心，因為社交通訊工具這個擂台，國內只有一個對手——
企鵝！
搜虎的章朝陽、3721的周宏等人都搬一張小馬扎看戲，幸災樂禍，而今年即將畢業的高校學生，欣喜若狂。
這可是微軟！
燕園、資源賓館。
飛購網搬走後，留了兩個房間給王曉川的「搜狗」項目組。
正值中午飯點，兼職的16個學生端著盒飯閑聊，他們有的來自水木，來自京大，來自人大，大二大三居多，也有3個大四生。
「秦陽被飛購內定了，周鋒，涂布，你們的簡歷打算投哪兒？」
涂布心生向往，「雖然陸總是我的偶像，但是比爾蓋茨也是我的偶像，還是想去微軟。」
眾人紛紛點頭，換成他們，選10次，9次會選擇微軟，這可是全球前10強的公司。
「我選企鵝。」
周鋒扒著飯，澹澹地說一句。
轟地一聲，全場驚訝，萬萬沒想到他既不選微軟，也不去飛購，竟然跑去企鵝。
涂布勸道︰「你可要想清楚，這回微軟搞那麼多大動作，就是為了MSN，擺明跟QQ會有大戰。」
「你覺得QQ會輸？」周鋒道。
涂布思考說︰「不好說，我覺得MSN的贏面大，之前微軟沒有重視這一塊，QQ在國內沒有競爭對手，才能發展到現在。」
「是嗎？不見得吧。」
周鋒直說MSN跟QQ比起來，就像一個落伍的垃圾社交工具，輕而易舉就能列出一堆問題。
「除了聊天，基礎功能都比不過QQ，更別說其他附加功能……」
「那是MSN不重視，只要一重視，有我們這幫水木、京大高材生，不敢說超越，很快就能追上。」
涂布這番話，立馬贏得大多數的贊同。
企鵝，也就佔了一個先發優勢而已！
「周鋒，他說的對，以你的成績，你該投微軟，肯定能選上。」
「就算不去微軟，那也去飛購，實在不行就網藝，去企鵝，我還不如找個外企上班呢。」
「是啊，企鵝都是211的、二本的才去，985也是沒地兒挑了，湊合上個班，我們可是水木！」
「……」
屋里熱鬧非凡，七嘴八舌，好言好語地勸周鋒棄暗投明。
王曉川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
「我們做個調查吧，如果你們畢業了，飛購、企鵝、微軟三個公司，你們想去哪一個？」
結果不出意料，16個人里，有10個想去微軟，4個去飛購，只有周鋒一個人，依舊堅持要去企鵝。
他高舉著手，和周圍顯得格格不入。
涂布嘆了口氣︰「你可千萬不要後悔，有時候，選擇比努力更重要。」
「我不會後悔！」
周鋒斬釘截鐵道︰「這是基于我的理智分析判斷，我看好企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