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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過小西天,七絕山

黃眉怪這傷勢瞧著駭人,但其實皆是皮外傷,嗑個大藥就能治好,李煜留了手的。

俗話講不看僧面看佛面嘛!何況黃眉怪的主人還真是個佛祖來著。

只把他吊起來,也不管他,等到八戒做好了飯,師徒四人飽餐一頓。

飯後,收拾停當,八戒沙僧出了小雷音寺,沿著山往西邊開出一條行走的道路來,李煜帶著悟空等在大雄寶殿外。

果然,傍晚時分,兩朵祥雲自南邊落下,來的正是觀音菩薩與彌勒佛祖。

「弟子拜見東來佛祖、菩薩。」李煜上趕著上前見了禮,假裝沒看到這二位的臉色︰「佛祖、菩薩容稟,弟子在這處發現一只膽大包天的妖王,晾著一窩小妖假冒靈山,冒充諸佛、菩薩,幸賴徒弟們戮力同心,把這一窩妖孽除去,保全了佛門名聲,如今正想著派遣悟空去靈山走一遭,把這事兒通稟了呢,您二位便來了!可是沖這敗壞佛門清譽的孽障而來?」

「既除此妖,弟子不敢貪功,此乃弟子分內之事,若是菩薩非要獎賞,弟子也不敢不要,絕了菩薩的臉面,菩薩就隨意賞賜一些九轉金丹、九千年蟠桃什麼的不值錢的物件便好。」

此言一出,笑口常開的彌勒佛祖頓時笑不出來了,收斂了笑容,視線越過取經人,往那大雄寶殿里面瞧去︰那跟了自己數千年的敲磬童子,可別真讓唐三藏弄死了啊!

而早就習慣了取經人的信口胡扯,觀音菩薩都懶得生氣了,也不計較,更不多言,徑直問道︰「三藏,那妖王呢?可曾留得性命?」

咦?菩薩這都不生氣?莫非是讓我氣出經驗來了?李煜心中微微驚奇,「稟菩薩,所謂除惡務盡,此處的一窩妖孽,盡數被送往輪回之所了。」

什麼!這下觀音菩薩立即繃不住了,小妖死了也就死了,可那敲磬童子可不能死啊!這唐三藏,殺心也太重了,自己要如何面對彌勒佛祖啊!

須知彌勒佛祖本來就跟如來佛祖不對付,自己是如來佛祖的親信,敲磬童子一死,自己豈不欠了彌勒佛祖的人情?

正當觀音菩薩沮喪,彌勒佛祖驚慌之時,李煜嘴角扯出一絲笑容,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不過,那妖王卻還留得性命在!」

「所謂捉賊拿髒,弟子若是弄死了他,沒了證據,也不好說話;留他性命在,也好兩下里對證,免得說弟子信口雌黃,冤枉了他。他眼下就吊在這大雄寶殿內,菩薩可是要審問?悟空,去把那廝揪過來。」

悟空得了吩咐,笑嘻嘻的入了殿,少頃便把捆成粽子一樣的黃眉怪提了過來,扔在彌勒、觀音身前。

行!唐三藏,真有你的!說話說一半!

觀音菩薩哪里不明白取經人是故意如此說的,怨恨的瞪了李煜一眼。

瞧著敲磬童子的慘樣,彌勒嘴角一抽,抬手打出一道靈光。

果然是佛祖,就是有手段!李煜大感佩服,只見這一道靈光臨身,綁著黃眉怪的繩子解開了,禁錮的法力恢復了,渾身傷勢盡復,也醒轉了過來,除了衣服還破破爛爛的,哪里還能看出絲毫慘狀。

「佛祖,苦啊!」

黃眉怪一醒了過來,看清了眼前人,立即跪下,開始拗哭,哭聲之慘,驚天動地。

「佛祖!弟子慘啊!」

「弟子等了七八年,才等來取經人;可這唐三藏,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把那金鐃、人種袋悉數破壞了,他還好不要臉,四個打一個,弟子敵不過,被他們吊起來抽……」

黃眉怪也是有心機的,哭一哭賣賣慘,興許佛祖就不追究倆法寶被破壞之事了呢!

「行了,莫說了!此非戰之罪,莫哭了。」

彌勒佛祖大肚能容,敲磬童子活著,他也不與李煜計較,笑口重開,言道︰「三藏,此乃是我那敲磬的童子,因三月三,我赴瑤池會去,留他在宮看守,他把我這幾件寶貝拐來,假佛成精。那搭包兒是我的後天袋子,俗名喚做人種袋,那條狼牙棒是個敲磬的槌兒;如今收了教訓,且看我面上,饒了他罷。」

「佛祖吩咐,弟子自無不可。」李煜立即答應下來,反正坑都坑了,自己又有正當理由,接下來,收尾的事兒,還是留給觀音菩薩吧。

果然,彌勒佛祖一指點出,那黃眉怪變回原形,重新化作敲磬童子,立在彌勒身後;彌勒又招招手,殘破的金鐃與人種袋從大雄寶殿里飛出,落在彌勒受傷。

彌勒佛祖把金鐃化作一塊四四方方的金屬,掂了掂分量;有封住泄露清氣的人種袋,便似笑非笑的瞧著觀音菩薩。

彌勒佛祖未曾言語,可觀音菩薩哪里不明白這是何意,板著臉,幽怨的瞪了李煜一眼,長長嘆了口氣,沉重的點了點頭。

「既如此,便讓菩薩破費了!」彌勒哈哈一笑,招來祥雲︰「此間事了,且回山了。」

觀音菩薩也不多言,這次怕是要出不少血,心情不暢,更是不想搭理李煜,同樣跨上蓮台,徑直消失在西南邊天際。

「菩薩越來越沒禮貌了,這次連句‘好自為之’都沒說。哎?她怎往西南去了……」李煜顯擺似是都囔了一句,招來悟空一個白眼。

「師父,別得了便宜賣乖了,收拾一下趕緊走吧,可別待會兒菩薩折回來,收拾你一頓。」

李煜確實是有些得意。

本來以為小雷音寺一難,就是圖個玩的暢快,沒想著撈什麼好處的,可到最後,彌勒佛祖也不知是忘了,還是不在乎,抑或是為了損失大些,好找觀音菩薩討要賠償,竟連金鐃少了的那點分量都不追究了。

李煜平白落下一塊金屬,雖不知道這玩意兒的材質,更不知道功用,可彌勒佛祖的寶貝,那能差了嘛!別的不說,那能大能小的功能,看起來就類似悟空的如意金箍棒!

回頭慢慢研究便是!

當務之急,還是趕緊下山,走一走夜路也罷,萬一真如悟空說的那樣,觀音菩薩折返回來呢?

雖然可能性很小,但李煜心虛啊,氣了菩薩那麼多次了,萬一呢!

當下,悟空牽上白龍馬,過了小雷音寺,從後門出去,沿著八戒沙僧開闢的山路攆上去。

與此同時,朱紫國往南三千里,麒麟山獬豸洞中,金毛賽太歲郁悶的吃酒,旁邊倆從朱紫國討要來的宮女戰戰兢兢的伺候著。

賽太歲心情煩悶,都快三年了,那擄來的朱紫國王後,金聖宮娘娘對自己依舊是冷言冷語,偏生不知哪個多管閑事的雜碎毛神,給了她一件渾身長刺的衣服,穿上就月兌不下來,自己只要一踫,便扎的手疼,便不敢用強。

想把這刺蝟娘娘送回朱紫國去吧?一是實在貪戀她的美色,哪怕不能踫,放在洞府里當個擺件也好看;二則是背後主人的吩咐了!

那朱紫國王當太子時,箭射孔雀,惹怒了孔雀大明王,要吃了他一國之人;觀音菩薩听聞後為了阻止明王,只得答應為明王出氣,便讓坐騎金毛下界為妖,擄掠了金聖宮,使國王拆鳳三年,身耽啾疾,換取一國百姓無憂。

做的是惡事,行的卻是菩薩道,就是手段看起來聳人听聞了些,賽太歲又存了些自己的心思,聚攏了百十個小妖,明日里難免有些腌事。

如今三年未滿,還不是金聖宮還朝的時候啊!

賽太歲郁悶的吐出一口氣,又喝了杯悶酒,身邊宮女趕緊滿上。

唉!這倆剛討來的宮女,也不知能活幾月!以前要來的那幾個宮女,都被手下偷模吃掉了,也沒法管!賽太歲醉眼朦朧,打量了一眼宮女,心里頭胡思亂想著,隱隱約約,卻听見一聲呼喚傳進耳朵里。

「金毛!出來見吾!」

嗯?賽太歲一個激靈,頓時酒醒。

這事,自家菩薩的聲音啊!菩薩怎會來此?莫非有事要我去做?

賽太歲不敢耽擱,循著那道聲音,急急出了洞府,徑直往南尋去,直走了百十里,果見半空中,觀音菩薩端坐蓮台。

「拜見菩薩!」

「金毛,此次尋你來,乃是……」

小西天,師徒四人行了半夜,在山里歇了一晚,自翌日起,又連續趕路三五天,出了此山,上了大路。

正西去,一路走到了殘春時節,落花流水,曉行夜宿;這一日,悟空照例半空中打探消息,忽然一陣西風刮來,這猴子忽然晃悠了起來,好似要從雲頭跌落。

「忒臭了!」

八戒沙僧以為來了妖邪,猴哥首當其沖,遭了算計,趕緊拿出兵器戒備起來,卻見悟空苦著臉,降下雲頭,干嘔了兩次,指著西邊的一處連綿山林,吐槽道︰「前面,約莫長約八九百里的一處山林,惡臭燻天吶!」

「俺老孫自打出世以來,還未曾聞過如此惡心的味道!」

「這猴子光弄嘴,就算有些味道,能有唬人?至于把隔夜飯都差點吐出來?不就是……嘔!」八戒不屑的鄙夷一句,剛要繼續說,那陣西風迎面撲來,把師徒四人灌了個滿懷。

這夯貨差點沒吐出來,李煜也是立即屏住呼吸,從隨身空間里取出一個面罩扣在臉上,深呼吸一口,果然隔絕了臭味。

這還是從上個世界的潘多拉星球帶來的氧氣面罩,落在隨身空間角落里了,幸好沒丟!

「完了!師父,我要嘎了!」此時,八戒都要哭出來了,物種使然,他鼻子長,嗅覺格外靈敏,悟空聞起來惡臭的氣味,到他這里,直接臭的沒法活了。

「讓你笑話俺……嘔!師父,你這弄得什麼?還有嗎?」

悟空下罵一句,忽然發現李煜臉上的面罩,似乎能隔絕臭味?

李煜也不吝嗇,又從隨身空間里扒拉出最後仨面罩來,給了仨徒弟每人分一個,然後歉意的拍了拍馬頭︰「小白,辛苦你了!為師真沒了!」

「師父,我心不苦,命苦!」白龍馬希律律嘶鳴一聲,還是悟空看不下去,扒了跟毫毛變做兩團棉花,塞在馬鼻子里。

此地便是那七絕山,也稱作稀柿衕,山上遍生柿子樹,長年累月,無人采摘,柿子落在樹下,經年累計,腐爛發酵,惡臭無比。

好在這股西風來得快,去的也快,不過半個時辰,便消弭了去。

師徒四人繼續上路,又走一天,便來到了這七絕山腳下的山村。

村名陀羅莊,約有五六百戶人家;李煜對此地的妖怪心知肚明,乃是一條紅鱗大蟒蛇,常吃人,既然趕上了,李煜也不介意來個順水推舟,幫村民除了這妖孽。

取經團伙便按照八戒提議那樣,借宿了村里一戶姓李的人家,幾番交談過後,探出妖孽的消息來,在李煜的示意下,悟空打了包票,定要除了妖孽。

正說著,那蟒蛇來襲,火眼金楮之下,妖孽無處遁行,不過是一條天仙境界的蛇妖而已,許是血脈有些傳承,還未化形。

仨徒弟齊上陣,不過盞茶功夫,便將這紅鱗大蟒蛇打爛了蛇頭,落在了莊里。

水桶粗細,百丈長短,引的村民一個個從家里出來看熱鬧;李煜對蛇肉無感,這尸首便任憑村民們處置,倒是除去了這妖孽,村民們極為熱情,在族老的主持下,置辦宴席,宴請取經團伙,又籌了數千銀兩,供奉李煜。

宴席吃得,銀兩就不必了,悟空那儲物手鐲里面多得是金銀。

觥籌交錯,飽餐一頓,八戒更是吃的尤為盡興。

趁著這夯貨高興之際,李煜指使著悟空,奉承了八戒兩句,這夯貨也不听仔細,便滿口答應,要在稀柿衕開出一條道路來,以便西去。

等演習結束,八戒回過味來,不禁大為後悔。

可牛皮已經當著師父、師兄弟和五六百戶人家的面吹下,不好反悔,心里不禁大肆叫苦。

悟空趁機出主意,讓八戒變做一頭巨豬,拱開稀柿衕,開出道路,听得八戒直搖頭。

豬鼻子本來就靈敏,還在這稀柿衕拱路?八百里長的山啊!漫山遍野都是比大糞還臭的爛柿子,等干完這活,還活不活了!?

拱路是不可能拱路的,想都別想!但八戒也有自己的辦法。

這夯貨索性便去了一趟離恨天,去找太上老君借來了能扇出三昧真火的芭蕉扇,漫山遍野的三昧真火,把個八百里的七絕山盡數燒成了白灰,至于里面的鳥獸樹木之類的,也一塊兒了賬!

八戒又去找百花仙子要了花種,漫山遍野的灑下,弄了個呼風喚雨的神通,下了一夜甘霖。

正值殘春之時,花種一夜萌發,把個七絕山妝點的奼紫嫣紅,讓陀羅莊村民直呼神跡,並要為八戒立廟,四時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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