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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大聖,我爹還請你吃過飯呢

「是,謹听菩薩教誨!」

李煜臉上的笑容一閃而逝,停住腳步,轉過身來,臉上又換上那幅悔恨交加的表情。

「唐三藏,你那徒兒孫悟空呢?他可曾慢待你?」

輕皺眉頭,觀音菩薩又問道。

「回菩薩話,弟子的大徒兒對一向恭敬,弟子想著他也五百多年未曾回家了,今日特意囑咐他,讓他回家去看看他那猴子猴孫。」

「善哉!」觀音菩薩輕點頭,這取經人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樣,她也懶得再與李煜廢話,手輕抬,托出一物來,乃是一身錦衣,一頂嵌金花帽。

「那猴子究竟頑劣成性,恐有一天會傷了你;我這里有一身衣帽,你可送于那猴子穿戴,我這里還有一篇咒兒,喚做定心真言,又名做緊箍兒咒。你可暗暗的念熟,牢記心頭,再莫泄漏一人知道;他若不服你使喚,你就默念此咒,保管他服服帖帖。」

哈?這婆娘可是沒安好心,那麼乖巧的猴子,平白給人戴個箍兒!更何況,這箍兒是三個,卻讓這婆娘昧下了倆!中間商賺差價?她倒挺會做買賣的!李煜心里咒罵著,面不改色,接過衣帽,又拜了拜︰「是,弟子記下了!」

回頭就把這玩意兒交給悟空,找機會給你那徒弟戴上!

「定要讓那猴子穿戴,你既不肯讓五方揭諦等人時刻跟著你,那就得讓那猴子听話,須知,五百年前,那可是個凶神。」觀音菩薩不放心,再次囑咐了一次,不等李煜送行,便架起雲頭,就要往南飛走,臨了還留下句話︰

「唐三藏,且好自為之!」

我為你女乃女乃個腿兒!

李煜心底罵了一句,嘴上大喊道︰「菩薩!且慢走!弟子還有話說!」

那菩薩已經到了半空,听見李煜吶喊,生生住下雲頭。

「何事?」

李煜微笑一禮︰「菩薩容稟,弟子那徒兒五百年前大鬧天宮,鑄下大錯,如今幡然醒悟,改過自新,保弟子西去,既如此,五百年前,弟子徒兒的那一身披掛……菩薩您也知道,西去路上,艱難險阻,妖魔重重,弟子那徒兒若是無好法寶傍身,也就無力保護弟子,弟子怕是也去不得西天,也只好回轉大唐,請我朝陛下多召集一些得道真人保護弟子,不過這些得到真人閑雲野鶴慣了,若想湊齊得力人手,怕是要三五十載也未定。」

「唐三藏!」李煜說完,觀音菩薩眼神里仿佛要噴出火來,一雙美目惡狠狠的等著李煜,饒是她修道數十萬載,何曾見過如取經人這般陰陽怪氣之人?

好好的得道高僧,怎麼成了這德行了!

不生氣!不生氣!他是自己選的,他是天命取經人,佛法東傳少他不行!

「那猴子的披掛,回頭給你送來!」觀音菩薩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心頭怒火,瞥過臉去,冷冷丟下一句話,駕著雲頭迅速飛走。

「菩薩!要盡快啊!披掛來了,弟子才能繼續趕路啊!」

見觀音飛走,李煜迅速喊了一嗓子,看觀音菩薩迅速飛走的身影,臉上蓋著落寞的笑容,嘆了口氣,坐了下來。

還是實力不夠啊!只能用這挾西行以令神佛的手段,還得收著點,不能真觸及了菩薩的底線。

既然放下狠話,李煜索性也就不走了,把藏著緊箍的衣帽隨手一扔,眼看著天擦黑,便重新架起烤架,再割了一塊牛肉烤了起來。

牛肉在火焰上茲茲作響,肉烤得,李煜還未下嘴,空中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呔!竟然有個吃肉的和尚!」

李煜耳朵動了動,頭都沒抬,張嘴就罵︰「死猴子!倒會趕著飯點回來!」

話音剛落,空中降下一道人影來,渾身毛,嬉皮笑臉,正是孫悟空。

「不是說明早再回來嗎?」

李煜隨手割下一塊肉,拋過去,那猴子利索的接住,一邊拔了根毫毛變做小刀,一邊笑道︰「這荒郊野嶺的,俺老孫也不放心師父,索性便回來了。」

「家里可好?」

「還行,當年戰敗,猴子猴孫被屠戮了個七八成,這些年又繁衍回來了,就是有些傲來國的獵戶,不太老實,俺去的時候恰巧遇上,讓俺給料理了!」

說著,孫悟空拐著腿坐下,從背後解下一個包袱來,往前一遞︰「師父,俺老孫還給你帶了些花果山的果子,都是當年吃剩的蟠桃留下的桃核種出來的。」

李煜一愣,心中大喜,趕緊接過來︰「蟠桃靈根?」

「哪兒呀!就是些普通的的靈桃,那蟠桃也不知咋回事,用桃核種出來的,也只是普通的靈桃樹,俺老孫挑了些好的,孝敬師父。」

「里面有些靈氣,師父您正好用得上。」

「有心了。」李煜心中帶著些許失望,打開,蹭了蹭毛,當場啃了起來。

汁水甘甜,還蘊含著些許靈氣,雖不多,但味美,當下便以桃當晚餐,當了一回真正的吃素和尚。

李煜啃桃的功夫,孫悟空咽下了牛肉,閑不住的四下亂瞟,一眼便看上了李煜扔在地上的那身衣帽。

觀音菩薩是用了心的,那衣帽上面的花紋,顯然是迎合了猴子的審美,猴子幾步蹦過去,喜滋滋的撿起衣帽。

「師父,這身衣服是哪里來的?真是好看,咦?大小也合適!送給俺可好?」

說完,也不等李煜答應,孫悟空便開心的打算試穿起來。

「悟空!住手!」看見他的動作,李煜嚇了一跳,這玩意兒可穿不得啊!便立即制止道︰「這身衣服確實是有人特意送給你的,但你卻穿不得,穿了,今生今世都要讓人驅使,給人當牛做馬,不得自由了!」

「什麼東西!」猴子嚇了一跳,停住動作。

「今日那南海觀音菩薩來了一趟,特意留下了這身衣帽,特意囑咐我,送予你穿,還傳了一篇緊箍咒下來,要不,你穿上,讓為師試試那緊箍咒好不好使?」

孫悟空停下試穿,李煜也放下心來,壞笑著慫恿了一句,挪揄道。那猴子也是個冰雪聰明,李煜這樣說,他如何不知含義?毛茸茸的手在衣帽中翻了翻,頓覺帽子不太對勁。

當下使了個法門,喊了聲「變」,那帽子里,當啷掉下一個緊箍來。

那緊箍光滑圓潤,精美無比,可惜是個害人的玩意兒。

孫悟空面色一變,結合剛剛師父的話,看著緊箍,不禁怒火中燒,咬牙切齒道︰「好個賊婆娘!又想了法子害俺老孫!且等著!」

說完,從耳朵里掏出金箍棒,變做碗口粗,緊箍擲在地上,便要砸爛。

「等會兒!」李煜趕緊喊住這沖動的猴子,幾步過去,把緊箍撿起來,毫不猶豫的扣在自己的光頭上︰「這麼好的寶貝,讓你打壞了豈不可惜?」

「師父!」孫悟空剛要喊叫,忽然見緊箍從李煜那 光瓦亮的腦門上消失,出現在他的手中。

李煜微微一笑︰「為師的天賦神通,可以將一些東西收入另一出空間,再拿出來。比你那耳朵眼里藏針可方便多了!」

「師父厲害!」

「留著吧,以後遇上了什麼順眼的妖魔,將把這箍兒扣他腦門上。」李煜把緊箍套在手指上甩動兩下,再次收入隨身空間。

師徒二人閑聊了一會兒,天色大黑,李煜閉目修煉,孫悟空是個閑不住的性子,李煜索性給他放假,只讓他天亮之前回來即可。

第二天,天色大亮,李煜運行完最後一周天,一睜眼,一張毛臉雷公嘴扮著鬼臉,呲牙咧嘴的出現在視線中。

「悟空,我這是修煉,不是睡著了,早知道你過來了。」李煜莞爾一笑,推開猴臉。

「師父,瞧俺老孫給你帶的什麼好東西!」那猴子也不懊惱,嬉皮笑臉的讓開身形,露出後面的一些碗碟來,碗碟中,滿是琳瑯滿目的美食。

「師父,俺老孫昨晚上去東海老龍王那走了一趟,你不知道,那老倌兒家業大,俺就讓他給打包了一桌酒席,帶回來給師父你嘗嘗,等吃了飯,咱再趕路不遲。」

孫悟空嘻嘻笑著,他向來知恩圖報,昨兒若不是李煜,他可就著了觀音的道了!這也讓他對李煜心中大生好感。

「有心了。」李煜笑著起身,也不客氣,招呼悟空一起享用,便啃著一塊不知名的肉便都囔道︰「今兒不著急趕路,咱得等個人!」

「等什麼……」

孫悟空花未說完,天空中降下一朵白雲,一個背著吳鉤的濃眉大眼少年,托著一個包袱出現在師徒二人面前。

「木吒!你來作甚?」孫悟空叫破了少年的名字,正是觀音菩薩坐下的惠岸行者,天庭托塔李天王的二子木吒。

「唐三藏,這個給你,吾去也。」

看李煜大口喝酒吃肉,木吒皺了皺眉,但也不多話,丟下那包袱便要走。

「來都來了,一塊兒吃點?」李煜心中有數,包袱里大概就是悟空的披掛了,倒也客氣了一句。

「哼!菩薩不讓吾與你多說話,怕被你帶壞了。」

丟下一句話,木吒駕雲飛走。

「?這小子什麼意思!」

木吒的態度倒惹惱了孫悟空,他掏出金箍棒,晃了晃,便要追上去。

「悟空,回來,人家是來給你送東西的,態度不好,可以原諒。」

李煜心中有數,看樣子是昨天自己給觀音菩薩的印象不太好,但伸手不打送禮的人嘛,態度不好,可以理解,便喊住了悟空,一指包袱︰「打開,你的東西。」

孫悟空納著悶解開包袱皮,看到百服里面的東西,眼神瞬間亮起,心中大喜,猴臉綻放出花兒來。

出現在猴子眼前的,赫然是那曾經陪著大聖征戰四方的藕絲步雲履,鎖子黃金甲,以及鳳翅紫金冠!

「師父!」孫悟空情真意切的喊了一聲,自此,真正歸心。

「老子說了,要給你拿回來的,說話算數,快穿上看看!」

孫悟空也不猶豫,這本來就是自己的法寶,輕車熟路的再次煉化認主,月兌得赤條條,把戰甲披掛穿戴上。

「師父,怎麼樣?」

那猴子一身戰甲金燦燦,手持金箍棒往那一站,果真是威風凜凜!但是,李煜卻發現了一個問題︰這猴子沒穿內褲!

襠里,不涼嗎?

「騷包!」

李煜沒好氣的笑罵一句,孫悟空也不惱,也只這威風凜凜的戰甲不是趕路的裝扮,當下捻了個法決,叫了聲「變」,一身行頭便變做暗黃僧衣搭虎皮裙,步雲履變做布鞋,紫金冠變做僧帽。

「趕路了!」

東西要回來了,李煜也沒有理由拖沓,再次踏上行程。

一連十日,本就是寒冬臘月,天氣愈發的寒冷。

好在師徒二人有修為傍身,早已是寒暑不侵。

這一日,遠遠地看見前方懸崖峭壁,溝壑難行,有嘩啦啦的水聲從前方的峽谷山澗傳來,孫悟空飛在空中往前一看,一條羊腸小路沿著山壁,穿過山谷。

「師父,前面有路,難走了些,就是騎不得馬,或者往南繞過這山,就是遠了些。」

莫非是小白龍的地盤?李煜心中念頭一閃,問道︰「悟空,前方這山可有名字?」

孫悟空也不答話,掏出金箍棒在地上杵了杵,念動絡字咒語,喊了聲「出來」,一陣黃煙過後,一個拄著拐杖的半人高小老頭從地底下鑽出來,正是本方的土地公。

孫悟空凶神惡煞的問出問題,那土地公戰戰兢兢的答道︰「聖僧,大聖,前方喚作蛇盤山鷹愁澗,澗中有水,深不見底,因此有水聲。」

果真是小白龍!

李煜心中欣喜,下了白馬,摘下掛在馬脖子上裝裝樣子的行李包袱,吩咐道︰「悟空,你將為師這匹白馬送回大唐境內,找個折沖府交給他們,言明此乃陛下御賜之馬,讓他們好生養著。」

「師父,這可是你的坐騎……是了,也就是個凡馬,要不,俺老孫上天一趟,嘿嘿,御馬監里那些馬兒,都挺溫順的。」

炫耀什麼?知道你當過弼馬溫!李煜沒好氣的罵了一句︰「別管,前面有坐騎等著!」

這白馬馱著自己從長安一路到這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好讓小白龍一口吞了。

孫悟空得了吩咐,答應一聲,隨手一揮讓土地公滾蛋,平地升起雲頭,卷了白馬,往東飛去。

猴子筋斗雲極快,李煜留下來不過一時片刻,就見猴子笑嘻嘻的回來了。

「師父,辦好了,折沖府里一個姓程的校尉接了馬,他還問你好呢。」

「知道了,走,進山。」

鷹愁澗下波光粼粼的深潭中,一條通體如同白玉般的白龍靜靜地蟄伏著,正是那被多方算計,失手捶爛夜光珠,被觀音菩薩救下,投身于此地的西海龍王三太子敖烈。

敖烈心情很激動,剛剛他已經悄悄趴在山頂看見了,自己苦苦等待的取經人已經到來。

接下來,就按照觀音菩薩吩咐的,等取經人經過此地,自己突然竄出去,一口吃了他的白馬,順便嚇取經人一跳,之後,講明身份,化作白馬,給他當幾年坐騎,以苦勞混點取經功德就能修成正果了!

當坐騎,不丟人!敖烈一點都不在意,甚至沾沾自喜,龍族式微多少年了,天庭都有龍肝鳳髓的名菜了,可見龍族混的如何。

近了,越來越近了!

敖烈靜靜的蟄伏著,听見腳步聲越來越近,說話聲在頭頂響起。

是時候了!

敖烈咧著龍吻自信一笑,白玉般的尾巴輕輕一動,整條龍迅速沖出水面,就要往岸上的取經人那里沖去。

只是,剛躍上半空,敖烈的動作卻僵住了!

取經人笑眯眯的坐著,臉上帶著嘲弄,抬頭看著自己,身邊放著行李,唯獨少了那匹白馬!

這也不打緊,白馬不吃就不吃唄,可自己的頭頂上方,一只渾身穿戴金燦燦戰甲的猴子,擎這一根棒子,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

那猴子呲牙一笑,露出兩顆尖牙︰「小白龍,你的肝兒……好吃嗎?」

敖烈頓覺龍鱗一緊,這猴子他雖沒見過,但也認識,五百年前,自己還是只剛出生不久的幼龍,也曾听過那齊天大聖的故事——死了多少天兵天將喲!

眼看那如意金箍棒就要砸落,電光火石之間,敖烈迅速開口︰

「大聖!大聖!慢著!你還記得嗎?你這鎖子黃金甲,還是我父王送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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