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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戰而定,宋使至(兩章合一)

五月初日,上午,李煜兵抵遼陽城西南方向,距城十里安營扎寨。

早就收到消息的遼國皇帝耶律洪基親率六萬宮帳親軍鐵騎出南門迎戰,打算趁著宋軍初來乍到,予其致命一擊。

在楊破奴的指揮下,十個營, 兩萬七千將士們迅速展開陣列,以線列步兵和炮兵接敵,雙方都很有信心,想著將對方一戰擊潰。

近十萬人交戰,戰場綿延十里。

耶律洪基一聲令下,契丹騎兵化作三股洪流開始沖鋒陷陣,打頭的是身披重甲的宮帳精銳。

可惜, 雙方武器的代差使得任何戰術都成為無用功,楊破奴的指揮中規中矩, 不管遼軍如何分散集中,他都是一套步炮協同。

五百步外,步兵炮開火,爆炸徹底打亂了遼軍的沖鋒陣型,或許有皇帝陛下在後督戰,遼軍並未崩潰,而是安撫住戰馬,頂著巨大的傷亡繼續向前沖峰;一百五十步,列成三排的步兵手里的後裝燧發火槍開始依次射擊,搭配炮營的小口徑炮發射的霰彈,綿密的火力形成的彈雨籠罩了遼軍鐵騎,在百步外給契丹人畫了一條不可逾越的死亡之線, 契丹騎兵人仰馬翻,尸體越積越多, 流淌出的血液甚至匯成一條小溪,後面的契丹人開始瘋了一般調轉馬頭, 向後逃竄,戰役隨即轉入追擊戰。

可惜, 聲光,硝煙,使得本來就受到一次驚嚇的戰馬更加不易控制,楊破奴立即命令參戰的將士以局為單位,在各局百總的帶領下,一邊喊著「跪地投降者免死」,一邊分散追擊敵人。

熱武器戰斗持續的時間很短,從第一發炮彈出膛,到契丹人開始潰散,不過區區一刻鐘而已。但就在這一刻中,契丹人卻付出了巨大的傷亡。

被炮彈炸死,被子彈打死,落下馬來,被自己人踩成肉泥,更有甚者,因為擋了同僚逃跑的路,被自己人抽刀砍死……

「這已經不是戰爭了,這是屠殺!重騎兵的時代落幕了!」李煜身在兩個步營重重保護的後軍中,手拿望遠鏡,看著眼前慘烈的戰場, 發出了一聲感慨。

「此役之後,騎兵從絕對主力淪為輔助兵種,使用熱武器的步兵重新登上歷史舞台。」李煜放下望遠鏡,拍了拍身邊某一位隨軍司馬的肩膀︰「記下來,以後娃們考試要考的。」

契丹後軍中,耶律洪基坐于馬上,似乎被慘烈的戰場嚇到了,呆愣著一言不發,眼神中滿是驚疑之色。

「陛下,速速進城!」

蕭兀納踉蹌著撲過來,一把攥住耶律洪基跨下戰馬的韁繩,用力一拽,戰馬吃痛,發出一聲嘶鳴。

「朕,朕的大軍……」耶律洪基聲音中帶著哭腔。

「陛下,速速回城!快!護送陛下回城!」蕭兀納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距離不足一里的宋軍追兵,沖著周圍護衛親兵們怒吼道。

好在此處距離城池不遠,親兵們簇擁著耶律洪基,砍翻敢于阻路的潰兵,快速涌向遼陽城。

剛過了護城河,蕭兀納顧不得還有大批潰兵未過河,趕緊命令守城士兵升起吊橋,以護城河水阻擋追兵,但也將潰兵們阻擋在十丈寬的護城河外。

生與死,只隔了一條河。

這一下子對潰兵的打擊更重,隨著漫山遍野的宋軍「跪地投降著免死」的呼喊聲,心理徹底崩潰的契丹人再也不逃了,紛紛丟棄刀槍,下馬跪地投降。

這一場屠殺一般的戰爭,從上午打到傍晚,從離城十里追殺到護城河邊,直到快進了城頭防御武器的射程了才停止。

戰後統計,此役,殲滅契丹騎兵萬余人,俘虜兩萬余,逃進遼陽城中的契丹騎兵不足五千,余者皆四散而逃,潰散于周邊。

耶律洪基倉皇逃回遼陽城,急令守城將士關緊城門,不許出城浪戰。待城內安定下來之後,清點人數,城內能作戰的宮帳親軍只余不足三萬,耶律洪基听聞後,慘笑三聲,吐血暈倒。

六萬騎兵不到一刻鐘就被打崩潰了,都沒沖到宋軍跟前!現在只余城內這點兵力,能做什麼?這還沒宋軍兵力多呢!

一方面嚴守城池,等待勤王大軍。

至于各地勤王的軍隊能不能打敗,不,驅走宋軍,耶律洪基內心已經不做指望了,六萬全國最精銳的騎兵在不到三萬宋軍陣前也只堅持了一刻鐘,那各地的部族兵,鄉兵,縱使人數再多,除了途耗糧草,壯壯聲勢之外,還有什麼用?

耶律洪基現在只盼望著宋軍勞師遠征,糧草不濟,自行退兵了。

另一方面,耶律洪基也收到了出兵的乃是宋國的吳王的消息,遼宋邊關的宋軍並無異動,在朝臣的提議下,委派蕭兀納作為遼使,趁亂出城,緊急前往宋都汴梁,寄希望于和談。

相比于愁雲慘澹的遼陽城,李煜的大營里滿是歡聲笑語。

仗打得很好,傷亡很小,繳獲無數,伙頭軍把今日戰場上打死的戰馬全數分解了,晚上加餐,全軍吃肉,以作慶祝。

「殿下,此戰之後,契丹再也沒有能拿的出手的精兵了,這全仰仗殿下高瞻遠矚,親練新軍啊!」中軍帥帳中,楊破奴臉上帶著笑,先是奉承了一句,接著卻又提出了個問題︰「不過,今日一戰,將我軍所攜帶的火藥彈藥消耗了一大半,怕是再經不了兩次這樣的戰仗了。還有,我軍新增兩萬多俘虜,末將恐怕咱們的糧草不夠吃啊!」

使用火器的軍隊更加依賴後勤,此次出兵遼陽,從辰州帶過來的口糧,也只夠大軍一旬所用。

「所以?」

「所以末將覺得這契丹俘虜是否可以依照處置土人的辦法?」

楊破奴所說的,是在海外開拓土地,軍隊對于捕捉的土人的方法,能馴化,老實干活的土人成為軍屯的奴隸;那些語言不通,不服管教的土人,則成為軍屯的肥料。

李煜明白他的意思,這殺星怕是想著為了節約糧草,要學那武安君,將俘虜坑殺了吧?

「胡鬧!為將者,胡亂殺戮,有傷天和,你就不怕難以善終?」李煜立即斥了一句︰「教過你多少次了,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戰略必須服從政略!坑殺這兩萬余契丹人,你教本王如何收服契丹?」

「契丹和土人不一樣,土人不服王化,野性難馴;北方胡漢雜居,早已不分彼此,契丹已漢化百年,要與土人區別對待。」

「可是咱們的糧草……」

「無妨,從辰州港口上調派便是了,東梁河上的運兵船不是空出來了嗎?傳令狄遠,派遣運兵船返回入海口,裝載糧草火藥彈丸。至于俘虜嘛……」李煜撓了撓頭皮,詭笑一聲︰「專門建一座戰俘營,把所有俘虜都趕進去,派一營兵在外圍看押便可,待戰後再行處置。也不用怕他們逃跑,把他們的衣裳扒干淨了,一天給一頓飯餓不死就行!若是他們真有臉赤身的逃跑,那本王還他娘的就認了!」

反正都是一幫大老爺們,坦誠相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已是五月,若是他們覺得冷,大可以做些?運動嘛!

因為審訊俘虜得知耶律洪基詔書各地勤王,李煜放棄攻城的計劃,變更為圍點打援。接下來的一個月,李煜所部兵分三路,與東梁河東岸的路求索所部將遼陽城團團包圍,依靠海軍保證後勤補給,采取各個擊破的戰略,擊敗一支又一支的勤王大軍。

耶律洪基似乎被嚇破了膽,一個月以來,一直龜縮城內,坐視來援的各路兵馬被宋軍逐一擊破,李煜的戰俘營內人數迅速增長到了十五萬,遼國震動。

自四月中旬出兵以來,至如今的六月初,李煜領兵在遼國弄出了好大的動靜,汴梁朝堂上的官老爺們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最開始收到的乃是吳王趙頵打著宋軍的旗號私自出兵,跨海攻打了遼國的辰州,得知消息之後的朝臣大驚失色,病重的太皇太後不知罵了多少聲忤逆子,急令朝臣討論對策。

一幫頑固不化的舊黨守成朝臣能討論出什麼計策?議來議去,眾臣連同小皇帝趙煦達成了統一意見︰

吳王趙頵蓄養私兵,圖謀不軌,著剝奪兩浙路安撫大使、判蘇州事的差遣,罷太尉、平江軍節度使,降吳王為流求郡王,遣使命其即刻罷兵,孤身返京,其所轄私軍交由宋使統率。

命門下侍郎蘇轍為正使,內侍梁惟簡副之,持節緊急出使遼國,向遼主盡釋原委,重申兩國修好之策。

蘇轍持節出城後不過兩日,朝堂再次收到了北方的戰情,吳王趙頵所率私兵已經拿下了辰州城,正領兵北上,其目的可能是遼國東京遼陽府。

朝臣聞此消息更加驚懼異常,無不大罵趙頵膽大妄為,惹是生非,那遼國的東京是那麼好打的?趙頵怕是要全軍覆滅不說,還會平白為大宋招惹事端。小皇帝趙煦幸災樂禍的同時,也趕緊命戶部準備的今年歲幣加倍,希望借此安撫住遼主的怒火。

果然,一旬之後,遼國使臣蕭兀納趕到鴻臚寺,這人不愧是能做南樞密使,掌管遼國政務的角色,頗為奸猾,早早的便打听好了大宋朝廷的底細,得知宋國中樞對吳王私自出兵並不知情,于是便順水推舟,借題發揮,在朝會上面見趙煦,一上來便再敘澶淵之盟,趾高氣揚的怒斥宋國無信無義,輕易撕毀盟約,兵戎相見,並威脅趙煦,此事過後,遼軍必定會提兵南下,給宋國一個教訓。

小皇帝和眾臣哪知這貨是外強中干,其真正目的只是恐嚇一番,希望借此能讓吳王退兵而已,但見蕭兀納發怒,細數大宋的不是,趕緊好言安撫遼使,言已經派遣使者前往遼陽,向遼主解釋,並命令吳王退兵了。

蕭兀納見詭計得逞,又強裝鎮定,色厲內茬的趁機敲詐,最終在趙煦承諾,歲幣增加一倍,持續五年之後,才見好就收,羊裝不滿的退出朝堂。

遼陽城外,中軍帥帳中,李煜正百無聊賴的翻閱手中醫書,學習其中的經脈、穴位之類的知識,為習武打下基礎。

最近這半月,出現在遼陽城外的勤王軍隊越來越少了,最近的一只敵軍也是在五天之前被一擊即潰了。手上醫書中的繁雜的知識看的李煜頭大,讓他不由得神游天外,正考慮著是不是該下令攻城,將遼國中樞一網成擒,徹底終結掉這個契丹政權之時,忽有錦衣親衛來報,言有宋使持節至營外,是來宣讀陛下的詔書的。

「升帳!將使者請……不,帶進來。」李煜收起醫書,玩味的笑了笑,自有親衛擂響戰鼓聚將。

三通鼓罷,眾將披盔戴甲,齊至帥帳,緊急出使遼國的蘇轍手持著節杖,身後跟著手捧錦盒的梁惟簡,兩人皆是一瘸一拐的在親衛的帶領下,走進李煜的帥帳。

腿瘸是正常的,陛下有令,緊急出使遼國,換馬不換車,在馬車上顛簸了一旬的兩人渾身骨頭都快散架了。

進入帥帳,蘇轍先是看了看兩側列成兩隊的將領們,皆是頂盔帶甲,一身戎裝;唯有上首矮桉後面端坐于榻的吳王,一身便服。

蘇轍皺了皺眉,將手中的節杖一舉,身後的梁惟簡上前一步,怒喝道︰「陛下詔書下,吳王趙頵接旨。」

李煜坐在矮榻上,一動未動。

見狀,梁惟簡蹙緊眉頭,提高音量,再次喝道︰「吳王趙頵接旨!」

「嘖,」李煜吧嗒了一下嘴,小指掏了掏耳洞,輕笑一聲,慵懶的說道︰「喊那麼大聲做什麼?本王又不是聾子!路修遠?」

說著,李煜努努嘴,路修遠立即會意,上前兩步,一把奪過錦盒,打開,從里面掏出一份黃色的聖旨來,順便把錦盒棄在地上。

「吳王!爾敢!」梁惟簡則一臉怒容,高聲吶喊著,蘇轍則是一言不發,站在原地,復雜的目光盯著李煜。

「呵呵,本王听說這宦官都是去了勢了,說起話來聲音尖利,可本王听你吼叫聲中氣十足,真真讓人震耳欲聾啊!想必是沒閹干淨吧?這可不行,這要怎麼服侍後宮啊?修遠,帶下去,再閹割一遍!」李煜斜眼瞟了他一眼,隨口說道。

李煜至今還記得,當初就是這個梁惟簡,將龍袍披在了趙煦身上!

「是!來人!」

路修遠壞笑起來,手一揮,兩個彪形大漢從帳外走進,架起梁惟簡就往外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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