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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 最後兩句功訣

「放心吧,我不會出手的,希望你能遵守諾言。」赫連清風騎馬就跟在車後數尺的距離,馬車不是一輛,一共是五輛,何青山所乘馬車的前後各有兩輛,馬車前後還有一隊百來人的羽林衛騎兵。

「我可以保證,你出手或許能救下赫連長吉,但永遠不可能再得到那兩句功訣。」何青山道。

「放心吧,你知道我要什麼。」赫連清風道。

一柱香後,何青山的眼神似乎又有了光彩,對賀齊舟道︰「收起刀,換我來。」說完再次用兩指抵住赫連長吉頸椎。

「到了,你想去哪里?」赫連清風問道。

「去月兒的書房。你們至少離開我們一丈,齊舟,走吧。」何青山道。

如同上車時一樣,賀齊舟背起被點了穴道的赫連長吉,而赫連長吉的背上是何青山。何青山一手勾住赫連長吉的頭頸,一手抵著對方頸後風府穴。

賀齊舟清楚赫連長吉的分量,估算下來,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何青山最多只有八九十斤,而且確實是經脈俱斷,真不明白他是如何運用真氣的。

「羽林衛在殿外守護,其他人跟我進去。」跟赫連清風一同前來的還有木堂堂主,以及那五名老者,申亭古、余清都等人已經被命令去搜捕許暮了,赫連清風下的命令是︰全城抓不到就在全國抓,絕不能放跑許暮!

「陪了我十七八年,今日之後,你們也可以重獲自由了。」何青山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眾人。

「是啊,回頭看來,這些年還真像是被你給耍了!」那名剛才將賀齊舟拎入西間的老者說道。

「嗯?」赫連清風發了一聲鼻音。

「陛下息怒,老臣失言了。」老者急忙說道。

「赫連清風,沒想到你會派人來打掃這里。」何青山邊說邊替賀齊舟指路,宮殿所在的山峰三面是緩坡,一面是正對深峽的絕壁。兩進三殿,書房和寢殿所在的最後一殿就位于絕壁之上。

「她若不是因為你,現在也不會是這麼一個結果!」赫連清風跟在一丈之外,面露痛色。

「就算沒有我,她也不會幫你的。」何青山同樣是一副痛苦的神色。

「胡說,你知不知道?我甚至比父皇更寵這個妹妹……一到夏天,她總喜歡待在書房里,臨風望川,還會千方百計地把我騙來下棋……」赫連清風道。

「所以說,是你放不下本不屬于你的權力,是你親手害死了她!你又何必在這里惺惺作態呢?」何青山道。賀齊舟已將兩人背入書房。

赫連清風臉色一變,馬上又恢復了正常,道︰「爭這些還有何用?是不是可以說了,如果所說無誤,我可以讓你和楊征的義子一直住在這里,甚至抓到你兒子後也給他留一條活路。」

「放心吧,我當然會說的,但先容我想一個雙方信守承諾的法子。」何青山道。

「如此說來你還是不相信我?」赫連清風跟著走進了書房。

「你站著別動,也別讓那些老家伙進來,月兒不喜歡人多。」何青山說道,書房的陳設幾乎與二十年前一模一樣。

赫連清風伸出一掌,示意身後的幾名老者止步,自己則站在門口,道︰「我勸你別耍什麼花樣,你不想今日就死吧?」

「賀齊舟,把我們放下來。」何青山指揮賀齊舟將自己和赫連長吉放在北窗下的圈椅前,雙腳著地後,一手搭在赫連長吉肩上,勉強站住,然後緩慢地坐下,膝蓋關節處「喀喀」響了兩聲。赫連長吉也隨之跪了下來,何青山的右手始終牢牢地抵在其頸後。

賀齊舟都沒看清何青山是如何出手讓赫連長吉跪下來的,站在何青山身旁道︰「男子漢死則死矣,若是華真功落入赫連氏手中,你知道會害了多少人嗎?」

「別動不動就把死掛在嘴上,誰不怕死?就算楊征也怕!你以後就明白了,去,把窗戶打開。」何青山道。

賀齊舟雖然憎惡何青山,但他畢竟救下了許暮,便依言走至窗前,取掉窗閂後卻發現有點推不動向上翻的窗子,也不怎麼敢用力,還以為時間久了,窗樞已爛。

「風大,用點力,記得用窗台上的桿子支牢。」何青山吩咐道。

賀齊舟依言用力,僅推開一線,一股勁風便撲面而來,推至最大,用木桿撐牢後,已是滿屋的狂風。賀齊舟探頭往窗外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窗子下就是刀削般的絕壁,差不多三四百丈的山腳下是一條縴細如衣帶的河川,仔細從上往下看去,似乎並無多少水流。

「真是書房?開了窗怎麼看書習字?」賀齊舟看了看四周書架,並沒有多少書籍。

「看書只不過是裝裝樣子而已,她坐在這里就是為了賞景乘涼。」何青山干癟的嘴角忽然往上揚起,像是微笑了起來。

「何青山,別試探我的耐心。」赫連清風忽然從門口消失,轉眼便閃至兩丈外的窗前,一手抓向賀齊舟的頭頸。

「快殺了他!」賀齊舟雖然驚嘆赫連清風的身法,但還是在對方靠近的瞬間一拳轟了出去,同時大叫一句,希望何青山動手殺了赫連長吉。可是一拳下去卻如石沉大海,緊接的一腳尚未踢出,便被對方一把掐住頭頸,真氣回震後,只覺一口熱血上涌,但還未吐出,又被赫連清風點中下頜,封住口腔,那口血又回咽至月復中。

「赫連清風你干什麼?」何青山少見地激動起來,跪在椅子前的赫連長吉一聲悶哼,眼珠子都有點向外凸出了。

赫連清風另一只手在賀齊舟臉上模索一下後,一把撕下其臉上的面皮,隨手扔出窗外,盯著數步外的何青山道︰「他已經護送你到這里了,回到我手中才算公平,現在只是撕個面皮,下一次說不定是活剝他的臉皮了,我就不相信你放得下楊征唯一的義子。」

「好!算你狠,我可以相信你一回,我把功訣給你,你放他走!」何青山道。

「不行,唔——」賀齊舟在赫連清山的掌控下,臉色變得血紅,其慘狀更甚赫連長吉,只說了兩字,便再也無法開口。

「還不住手?」何青山收力,赫連長吉的臉色頓時好轉了不少。

「快說!」赫連清風並沒有停止施壓,賀齊舟已經翻起白眼。

「你肯定懷疑我的功訣,我先讓他寫下來!快住手!」何青山叫道。

「好,快寫!」赫連清風收起真力,但並未放手,提著賀齊舟到書房最東端的長案前,那里的風最小。

「做夢!」感覺壓力減小的賀齊舟叫道。

「別動手!」見赫連清風再次加力,何青山急忙叫道︰「賀齊舟,你不寫我也會說出去的!你寫下來,我可以告訴你楊征和你母親的事!只要活著,就有報仇的希望!」

「你以為他會放了我。」賀齊舟用盡力氣叫道。

「我會讓你活著。」赫連清風冷冷說道。

「先活下來再說!你不答應,我現在就說!難道你不想知道楊征來救我時發生了什麼嗎?」何青山看著賀齊舟的臉再次叫道。

「我寫!」賀齊舟聲嘶力竭地叫了一聲。

「赫連清風,你必須再答應我一個要求。」何青山道。

「說。」

「我想和他單獨說兩句,不希望有別人听到,你拿到功訣後立即退出去,否則我是不會說的,你也別想立即證明真偽。」何青山道。

赫連清風想了想,說道︰「好,不過我只能給你一盞茶時間,而且你得先放了長吉。」

何青山道︰「太短了,一柱香!」

「一柱香也行,你得每過一盞茶背一句功訣,否則我立即破門而入!」赫連清風道。

「可以,時間從你關門算起,希望你身為九五之尊不要食言,賀齊舟,你寫吧!」何青山說完收回了按在赫連長吉頸後的手,道︰「長吉,雖說你對我的都是假意,但畢竟還算是孝敬,為師真沒想過要殺你。」

何青山為何要爭取單獨談話的機會?是不是想讓自己有機會從北窗逃遁?現在赫連長吉也無性命威脅了,自己寫下功訣是不是會有一線機會?何齊舟飛速想了一下後大聲叫道︰「寫就寫!研墨!」賀齊舟雖然仍被赫連清風掌控,但一句「研墨」就像是在使喚書僮。

赫連清風可不想等兩人反悔,隔空自墨盒內抓起一枚墨球,飄至案頭那方金黃的澄泥硯上方時,忽然化為齏粉落在硯上,再從水盂里滴上幾滴清水後說道︰「寫!」

兩句功訣,不過十六字而已,赫連清風看著賀齊舟寫完後,一把奪過宣紙,然後連點賀齊舟七處大穴,將其扔到何青山的圈椅邊上,再隔空解了赫連長吉的穴道,一邊走出書房,一邊道︰「何青山,我早就看出你沒氣力了!如果你所說的和他寫的不對,後果你應該清楚。長吉,滾出來後把門帶上!」

赫連長吉看了看父親的背影,又轉頭看向賀齊舟與何青山,滿眼俱是怨毒,剛才真正是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雖然很想動手殺了何齊舟,但還是強忍住怒意,步出書房後,輕輕地帶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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