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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一章︰張獻忠的皇帝夢

人生在世,就是要搏得功名。

不論文武,不論出身。

在這亂世當中,誰不想做出一番基業,打下一個盛世?

哪怕是小小的流賊,心中也有一個皇帝夢。

張獻忠躺在襄王府的後宮中,呼呼大睡。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照耀在他的身上。

嘴里呢喃,不斷的說著︰「平身,眾愛卿平身」之類的話。

眼楮雖然緊緊的閉著,可是嘴角的笑容,卻不曾放下。

睡夢中他當了皇帝,在金鑾殿上接受文武大臣參拜。

他翻了一個身,哈哈大笑聲突兀的響起。

寢宮外面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頃刻間,來到了寢宮外面。

李定國面帶焦急,什麼都顧不上,直接敲響了寢宮的大門。

侍立在外面的小太監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哪里敢阻攔?

不動聲色的縮在旁邊,防止波及到他。

大半夜,突然跑過來,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出大事了。

「父親,前線急報!」

李定國朝著里面大喊。

「忽!」

張獻忠一個翻身,從床上跳起,只穿了一身睡衣,便急匆匆的走了出來。

常年的逃命,讓他擁有了遠超常人的警惕。

當李定國的聲音剛剛響起,他就從床上蹦了起來。

推開門,看到了李定國那張焦急的臉。

「什麼事?!」

張獻忠急忙喝問。

李定國急匆匆的從懷中取出一份軍報,交給張獻忠。

同時說道︰「唐王領著所有兵馬南下了,將南陽一地徹底放棄。同時,還攜帶大量百姓物資,看那架勢,似乎已經把南陽基業徹底拋棄了。

襄陽城以北的前鋒于前天下午失敗,恐怕此時,唐王的軍隊已經進入襄陽地界了!」

唐王有雄心壯志不假,可不代表他是一個蠢貨。

他知道孫杰的實力,知道自己不是孫杰的對手。

有些時候,逃命不是苟且偷生,而是為了更好的反攻。

如果現在不知好歹,硬著頭皮和孫杰拼命,到頭來只會是死路一條。

不如先南下,保存手中兵力,等到了南邊,再整合手中的力量,以圖北伐!

「嘶!」

張獻忠倒吸了一口冷氣,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李定國急忙從寢宮中,取出一個燭台,打著燭台,將張獻忠手中的軍報照亮。

看著手中的軍報,張獻忠一時之間有些恍忽。

前幾天,那邊的局勢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種樣子?

前後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吧?

腦袋中的那個夢境,此時已經徹底的消散了。

夢都是反的!

果然不假。

什麼皇帝,要是此時過不了這個難關,能不能保住性命都兩說。

張獻忠在襄陽北邊布置的兵馬只有五千人,其中只有三千人有火銃。

這五千人,由孫可望統領。

這三千人的火銃,是張獻忠之前在範迪門那里購買的。

本來打算把這些人交給李定國,可孫可望耍了一些手段,以至于張獻忠把這些人交給了他。

本來想著,有這些精銳的火銃在,孫可望應該能把北方防線經營的固若金湯。

可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局。

孫可望倒是有一顆勇立戰功的心,但實在不是那塊料。

他領下這些兵馬之後,急于干出功績,就主動請纓,北上駐軍,布防襄陽北邊。

起初,在和唐王的交戰中,互有勝敗,實在論起來的話,還是他孫可望勝仗多。

本來打算,再過一段時間,功勞撈的差不多了,再領兵回去。

可萬萬沒有想到,前幾天,唐王的軍隊陡然增多,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手中的五千兵損失嚴重,那三千兵馬,此時也已經損失大半,火銃盡數落在了唐王手中。

歸根結底,和孫可望的輕敵分不開關系。

以為自己手中有三千火銃,就能夠無敵于天下,實在猖狂。

張獻忠手中的火銃,只有五千桿,現在被孫可望這麼一折騰,一大半都沒了。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襄陽北邊要是攔不住唐王的軍隊,那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兵臨城下,到時候,張獻忠可就不好辦了。

「這個老大,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早知道他是這個樣子,就應該將這些兵馬交給你!

現在,實力損失那麼大,以後該怎麼面對唐王的軍隊?!」

張獻忠的臉上滿是焦躁,心中滿是後悔。

他對唐王,心里還有不少忌憚。

他從山西南下之後,就率領著兵馬在河南運動。

在唐王沒來之前,日子那叫一個自在,那叫一個瀟灑。

整個中原,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干什麼就干什麼。

可萬萬沒有想到,還沒瀟灑多久,就被唐王的兵馬擊敗了,一路攆到了湖廣。

本來以為,在湖廣能逍遙一些日子,可還是沒有想到,這才幾天啊,手中的兵力就被折騰的差不多了。

現在手中還有些士兵,但大部分都是裹挾的百姓,真正的可戰之兵其實並沒有多少。

流賊的本質,就是用少量兵馬,控制住大量流民。

真真正正的戰斗力其實並不強。

「父親,咱們的當務之急,是打算據城而守還是打算棄城南下?!」

李定國看著張獻忠,問道。

張獻忠此時心中其實並沒有多少主意,他要是能有主意的話,也不會淪落至此。

這和歷史上還不太一樣。

歷史上的張獻忠和官軍交手次數不少,尤其是崇禎十五年之後,交手次數也更加頻繁,手中的兵馬也練得差不多了。

經驗攢的很足,能力也漸漸的到位。

可是如今,因為孫杰的存在,所以張獻忠並沒有多少和官軍交手的機會。

這一路上,基本都是以搶奪為主,更像是沒有章法的土匪。

張獻忠明顯有些慌張,穿著睡衣,在月光之下不斷的踱著步子。

嘴里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麼,愁容滿面。

「父親,我的意思是,咱們不如守一波?!

咱們這一路而來,幾乎沒有認真的守過城池,幾乎都是逃跑。

最近這段時間,咱們好不容易安定了下來,兄弟們都起了安定的心,要是再跑,恐怕,有些困難了。

人心思安,要是再跑,恐怕會大打折扣。再說了,一直就這麼跑下去,實在也不是事啊!

唐王大舉南下,估計和孫賊有關。他們如此焦急,說不定,身後就有孫賊的兵馬緊緊相逼,要是咱們能夠擋住他們的話,說不定,還會把他們逼回去和孫賊決戰。

到時候,讓他們兩敗俱傷!」

李定國的聲音很大,不斷的說著自己的看法。

張獻忠停下了腳步。

剛才,出現在他腦海當中的第一決定,就是南遁。

可又認真的听了李定國的主意,忽然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說的不錯,咱們要是一直跑,恐怕難成大事,現在咱們手握襄陽城,未嘗不可一戰,要是能夠將唐王擊敗,同時還能給孫賊造成重創,那對咱們的局勢,將會瞬間變好!

總不能一直當賊吧?!總要做些千秋大功的事!」

剛才睡夢中的那個夢,再次于腦海中浮現。

「這樣吧,你率領兩千精銳,前去接應老大。一定要把他剩余的兵馬全部帶回來!」張獻忠認認真真的看著李定國。

從前,張獻忠一直都是逃跑,從來都沒有守過城池。

在守城一方面,幾乎沒有經驗。

這次破天荒的要守城,他的心里其實還是沒有多少底。

論起逃命,恐怕只有那個如今正在草原上晃蕩的李自成能和他相比。

但要是守城的話,他還真的沒有多少信心。

為了能夠守住城池,他必須將手中所有的兵力全都集結起來。

安排完所有的事情,他看著天上的月亮,心中升騰起了一道火焰。

「當年他朱元章也只是一個放牛娃,他都可以,為什麼我不行?

還有他孫賊,不過是一個窮酸破落戶,拼什麼他能當皇帝,而我不行!」

野心,開始膨脹。

如今的樣子,和剛才大不相同,判若兩人。

李定國的那番話,將他點醒了。

一直跑下去,總不是個事。現在有唐王在前面頂著,好歹也要稍微輕松一些

洛陽城,梁大壯站在巡撫衙門的後廳中。

如今的巡撫衙門,已經被他改成了臨時指揮所。

大廳當中站滿了參謀以及相關人員。

第一新編軍軍長朱晨光也位列其中。

和梁大壯相比,朱晨光心中倒是有些怨氣。

因為,梁大壯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快到朱晨光到洛陽時,梁大壯已經將河南府的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

一路而來,什麼功勞都沒有見到,心中自然有些怨氣。

這次出來,是奔著建功立業去的,這可倒好,什麼都沒有。

在孫杰的軍中,一切都看功勞。

誰的功勞多,誰的功勞大,誰的話就硬,誰的腰板就硬。

「梁大人,咱們是按照之前的計劃來,還是另做打算?!」

朱晨光站在一個巨大的沙盤前,看向旁邊的梁大壯。

「前幾天,我把這里的事稟報了回去,陛下回令,讓咱們自己看著辦。

你的意思呢?」

梁大壯問道。

朱晨光將目光重新放在了眼前的沙盤上。

他也是大秦軍校第一期學生,能力強悍,本事厲害。

「之前的計劃是,拿下洛陽後,先後進攻開封以及南陽。

但如今,根據南陽那邊回報的消息來看,唐王已經統領幾乎所有的兵馬準備南下。

我的意思是,咱們應該趕在唐王大舉南下之前,率領兵馬,大舉進攻!」

朱晨光一把巴掌拍在了面前沙盤的邊緣上,氣勢洶洶,凶神惡煞。

和梁大壯相比,他的戰法都比較激進。

「我的意思是,咱們應該先等等。在南陽南邊,是張獻忠這個老流賊。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說不定他們兩個將會對上。

咱們當一個漁翁不好嗎?」

梁大壯給出了不同意見。

相較于直接攻打過去,他倒是希望讓雙方人馬先打個你死我活,然後自己再過去摘桃子。

「你這個辦法實在是太墨跡了,咱們手中的兵力已經無敵于天下了,怎麼還能如此呢?」朱晨光一臉不服氣。

他要比梁大壯年輕七八歲,正是年輕氣盛的年齡,自然要激進很多。

「在來之前,陛下就說過,盡量不要造成太大的破壞,加上再讓咱們節省點彈藥物資,後面還有大仗打!

士兵們一路而來,稍微休息休息,仗有的是,不用著急這一時片刻。」

梁大壯語重心長。

「可這樣一直等下去不是個辦法!」朱晨光還是有些心急。

「這次咱們兩個出來,後面眼紅的人可不少。要是你不認真謹慎點,小心被調回去!」

梁大壯這番話,直接讓朱晨光偃旗息鼓。

「那就,那就听你的吧!」朱晨光撓著自己的頭,也只能如此了。

兩人交換了意見,重新制定了一套計劃。

接下來的時間當中,兩人不斷的往南陽派遣人手,前去刺探消息。

大軍幾乎全都駐扎在洛陽城周圍,養精蓄銳。

一場大戰,將會在河南與湖廣交界處辦法。

不過,除了孫杰和當事人之外,南邊的那些人,並不在意。

此時的他們,還在春花秋月當中,享受著人間極樂。

和他們的自由自在榮華富貴相比,福王一家就比較慘了。

福王一家子被梁大壯的士兵用繩子串起來,往長安押送。

幾十個身強力壯,裝備精良的士兵跟在他們身旁,嚴加看守。

福王和朱由崧兩人走在最前方。

和當初父子相和的局面相比,如今,兩人成了仇人。

朱由崧一直瞪著旁邊的福王,咬牙切齒,那眼神,恨不得把福王給吃了。

福王也不慣著他,直接罵道︰「你是老子的種,父為子綱,老子讓你干什麼,你就得干什麼。

你是老子生的,老子讓你活,你就得活,老子讓你死,你就得死,你還想干什麼?!」

「我呸,你個老孫子,我是你爹!」朱由崧毫不害怕,直接回懟。

「你還好意思腆著臉說這些話?我去你的,你就是一個老孫子,從古到今,哪里有你這樣做事的?

我都懷疑,我不是你親生的。從來沒听說過,有人會讓自己的嫡長子去送死的。

你還是不是人了?!」

朱由崧火力全開,破口痛罵。

「你,你,你這個不孝子!」福王被氣的夠嗆。

周圍押送他們的士兵,沒有過多的插手,一臉笑容的看著他們兩人,巴不得他們兩個人現在打起來。

人都有看熱鬧的心理,尤其還是這樣的關系。

「哼,從你把我扔出去那一刻開始,你就不是我的爹。

下輩子,我給你當爹,也讓你好好的嘗一嘗被拋棄的感覺!」

------題外話------

慢性咽炎又犯了,吐了一整天,難受的要死,今天只能一章了,後面會補上,還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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