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雖然我覺得沒必要,但還是說下吧。」在阿隆準備動身前,方天木突然又轉頭說道。
「嗯?」
「你手頭,當初在海上是不是拿到了一個苦難肉片。」
「是有這麼個東西來著。」阿隆回憶之後點了點頭。
「墨色大陸因為有諸多仙人維持,避免了大部分大災的侵襲,那里的「秩序」相對金色大陸而言更為穩定。但是戰爭狂熱防不勝防,曾經依舊滲透到那邊過去。」方天木說道。
「哦,你好像說過苦難咒是墨色那邊的東西。」阿隆若有所思。
「是的。墨色大陸很久沒和金色大陸交流了,基本獨立于世界,只有無限海域靠近那邊的地方才能見到一些出海的墨色人。你應該明白是為了什麼。」
「金色大陸的秩序已經幾近瘋狂,墨色大陸不希望被卷入其中。」阿隆道。
「是的,甚至據我所知,墨色大陸的‘飛升大道’已經被研究出來了,現在那邊在觀測這邊的情況。如果金色大陸戰敗了,墨色人會直接帶著整個大陸飛升,去往更高維度的秩序界。」方天木道。
阿隆歪了下腦袋,沉思了一下後道︰「好厲害的思路。」
不虧是盛產仙人的地方。
「金色大陸人如今要麼覺得墨色是個鄉下地方,要麼就覺得墨色那邊很厲害,是人間仙境。不過要我說,也就是金字塔比較穩固的世界罷了,沒什麼好說的。」方天木滿不在乎地說道。
「所以和苦難咒什麼關系?」
「我的意思是說,墨色人在各種技術上雖然稱得上鬼斧神工,但並不代表這些東西都是好玩意。」方天木豎起一根手指。
「苦難咒這東西是墨色大陸受到戰爭狂熱影響時,為了以毒攻毒而搗騰出來的。戰爭造成了莫大的苦難,而苦難咒將人間疾苦收集起來作為對抗戰爭狂熱的武器。最後雖然戰爭狂熱被逼出了墨色大陸,但苦難咒也給那邊帶來了巨大的災禍。」方天木說道。
「苦難咒神?」阿隆說出了那個名詞。
「是的,苦難咒神。其實這也是我關于意志集合計劃的思路源頭。人類這物種屁事是真的多,不得不承認他們上限確實很高,僅僅是極端的情緒就能通過量的積累達成質變,苦難咒神某種意義上就是靠苦難咒催化而凝聚出來的意志集合體。」方天木雙手抱胸,有些苦惱地說道。
「嗯。」阿隆微微點頭,想起了當初在海上汲取著海盜們的負面情緒飛速膨脹的咒物肉片。
確實是很恐怖的東西。
「那我手頭的這塊肉片,能在這次行動中起到什麼行動?」阿隆繼續問道。
「狂熱和苦難可是老對頭了,根據我的推算,你根據實際情況動用肉片可以得到一些不同的有利情況。」方天木眼楮眯了起來,嘴角勾勒笑容。
「如果奧曼帝國凝聚出的意志集合差了一點的話,加入肉片激化狂熱,大概率能幫助它沖破阻礙。
「如果你覺得誕生的意志集合有些太過火了需要抑制,那可以以肉片為基礎抽離狂熱集合體中的負面情緒削弱對方。
「或者如果你想玩玩,大可直接靠著肉片弄出個咒神二號機陪對面耍耍。總之,都看你的想法。」
聞言,阿隆微微點頭︰「好。」
方天木笑了下,旋即就準備轉身離開。
「你好像有收集過苦難咒的相關東西吧。」但在他馬上要離開的時候,阿隆突然開口道。
方天木停下腳步,但是沒有說話。
「如果沒有我這個方便使用的計劃護航者,那你會啟動你那邊收集到的東西,來催化出你想要的結果,是嗎?」
沉默半晌,方天木轉頭,笑容依舊燦爛地回答道︰「那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你就站在這里,不是嗎?」
……
阿隆看著手中沉寂的肉片,再看向遠處升華的血色。
有時候,他總感覺自己或許就是那個混蛋的最後良心了。
阿隆直到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麼方天木對自己這麼執著,這麼看重。
他對方天木,真說起來也挺復雜的。
「唉。」不去想這些麻煩的東西。
大地下涌動的力量已經被奧曼帝國的那支王者之師徹底調動了起來。
一個廣大到整個平原都能看到的儀式被啟動了!
紅色從戰場的各個角落滲透而出,向著那個身穿魁梧重甲的身影上空匯聚而去。
不僅僅是格瑞利姆平原,所有被戰爭狂熱卷入戰爭的地方,金色大陸上的各個戰區,以及混亂海域之上。
狂熱在高度活性化,不斷地沸騰。
好似無數人在歡呼,慶祝,為即將誕生的存在感到由衷的喜悅。
在無數人的注視下,那個東西誕生了。
破開了鮮紅的巨蛋,撕開從纏身的血繭,巨大的血色人影緩緩站立。
整個平原都可以看到她。
甚至整個世界都能感受到她的誕生。
世界的加護落下,是對她身份與象征的肯定。
戰爭的主持者,血色的狂熱之神。
奧曼帝國正在征戰的軍隊廝殺得更加瘋狂,希望在神明的注視下用鮮血為其獻上最高規格的禮贊。
奧曼十七看著那個身影,視線看向了平原上的另一支軍隊。
同盟軍為這一幕而顫抖。
不是高等靈種,不是匪夷所思的大型法術,更不是極富殺傷性的滅絕兵器。
如果只是前三種,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的同盟軍不會退縮。
但那是神。
那是神啊!
血色的魅影立于奧曼帝國軍隊之後,空洞的目光直勾勾地注視著同盟軍。
忽然,一道紫光恍若流星般閃過。
以所有人都沒看清的速度,直接飛入到了,那身影的體內。
「啊——!」
淒厲的尖叫聲驟然響起。
這一聲傳入了平原中所有人的耳中,沖擊著他們的精神。
不分敵我,就連奧曼帝國正氣勢昂揚的軍隊也當場被震懾,出現大量臥倒。
大家驚疑不定地看著那個身影,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然後,那血色魅影的胸口,被一支深灰色,其上覆蓋著紫色紋路的手臂貫穿而出。
而那,才是尖叫聲的真正來源!
「好……痛……啊——!」
痛苦的紫與狂熱的紅爆發了激烈的沖突。
那意志集合的身上冒出了數只手臂,不斷地撕扯著紅色的表面。
戰場上的負面情緒被二者一同吸收,二者也在對抗中不斷壯大,然後進行著更加激烈的踫撞。
刺啦!
天空中,一道玄妙的封鎖陣勢出現,阻攔著二者的力量攀向更高的層次。
但頃刻間。
砰!
宛如脆弱的薄玻璃般被頂碎了!
失去桎梏,兩股力量繼續交纏並膨脹,紛紛意圖在這片負面情緒的海洋中佔據到優勢,然後主導這具身軀!
阿隆正準備出手,探出的手卻突然一頓,隨後視線看向了天空。
在那里,幾顆星辰變得愈加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