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葉祖惜只能這麼說道，原本還想知道布魯斯過來到底有什麼事情，現在倒是感覺布魯斯的生平經歷好像更有意思一些。
當然，這其中的隱秘倒也有一定價值，還是很值得的。
「其實我去金色大陸的事情並沒有那麼順利，因為我剛到地方就發現，原本想抱好的超級大腿，那個牛得一塌湖涂的王者大人已經不在了，他的國家也已經成為了不為人知的歷史。我為此失落了好久。」
葉祖惜對這段歷史雖然沒有直接听過，但從蛛絲馬跡之間也有所猜測，倒是並不意外。
「然後，還讓我遇到了一個很危險的人類。」布魯斯露出了一絲後怕。
葉祖惜適時露出好奇的神色。
布魯斯道︰「他叫方天木，是黃金王背後的男人。」
忽視掉這個奇怪的說法，葉祖惜想到了機巧神庭一戰之後，出現的那個帶著小圓眼楮，仙氣飄飄，佩戴黃符耳墜的妖異男子。
他好像就是方天木。
從那個小圓眼楮上，葉祖惜就猜到，他就是地球上諸多事件的幕後操縱者，當初在白銀混沌視界中把穿越世界的碎片交給自己的，應該也是他。
這個人的算計跨越了兩個世界，不對，畢竟這個地球都是他一手創造的。
光是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
這樣的人，根據艾德所說，居然是阿隆曾經的下屬啊。
而現在听到布魯斯的講述，又和魔族的事情扯上了關系。
怎麼哪里都有方天木？！
布魯斯面露無奈之色︰「我一來到金色大陸就被那個人抓住了。看到他的時候我就知道，雖然力量層面不及那位王者，但危險程度上恐怕是遠甚之，一個不小心會被吃得尸骨無存的那種。即使我全盛時期，在他手上怕也難討得好。」
這段描述，布魯斯有點恭維自己。
準確得來說，他知道自己打絕對打不過那個人，至于最擅長的算計，那更是痴人說夢。
「他讓你做了什麼？」葉祖惜很快想到了布魯斯應該也是作為方天木的棋子被差遣了一段時間。
「他讓我當了一段時間的帶路黨。」
「啊這……」
「咳咳。」布魯斯咳嗽兩聲，然後更加詳細地解釋道︰「魔界也是那個世界的次級世界，但自從魔族落荒而逃之後，就完全掐斷了兩界的通道。方天木一時間找不到魔界的位置，所以找我這個剛從魔界月兌離的幫忙。」
葉祖惜頓時有了不詳的預感︰「他要魔界的位置做什麼？」
「為了讓魔界和地球對接。」
葉祖惜沉默晌久，然後發出了一聲冗長的嘆息。
造物主，這個一度被認為是幻想出來的概念，對于地球而言是真正存在的，某種意義上，方天木和拜爾各佔了一部分。
方天木作為主導的那一個，一手打造了如今地球上的點點滴滴。
但是，這個造物主卻不是仁慈的。
正因為體會過阿隆那等存在的溫柔，此時葉祖惜才能感受到兩者之間巨大的差異。或者，阿隆才是異類，方天木才是大多數高位存在的代表。
地球只是一個「玩具」，他們珍惜的點點滴滴，那個人卻從未真的投射過關注，他的視線所看的根本就不是地球。
甚至不是那邊的世界。
地球人類歷史上最黑暗的一段痛苦的歷史，都是由方天木這位「造物主」所一手造成的。
但是他們又能說什麼呢？
若不是他有所圖，恐怕腳下的星球都不知在哪。
「不要沮喪，就像是自然災害，不論哪里的人類都經歷過許多苦難，但事實證明，你們這個種族就是有那種韌性，能一次次從災難中挺過，直到迎來屬于你們自己的輝煌。」布魯斯安慰道。
葉祖惜看向他︰「謝了。」
這些道理倒是不用布魯斯來教，人類沒有那麼脆弱，不過布魯斯的安慰卻是好意。
布魯斯笑著點點頭。
而葉祖惜整理了一下思緒之後，發問道︰「那你現在來到這里，想要見證的是什麼？魔族這次的侵略背後，還有著更進一步的幕後嗎？」
布魯斯道︰「第一魔王的歸來。」
葉祖惜皺起眉頭。
「讓一個時代聞風喪膽，在那邊的世界上，在各族百花齊放的情況下，將一個時代葬送，甚至連魔族自己都難逃其恐懼的存在。第一魔王之于魔族，就像是黃金王之于人類。如今的魔族想要的就是那位的歸來。」布魯斯說著，嘴角微微挑起。
「當然，如果用另一種讓你更加危機感的說法描述的話——第三大災——這樣比較有直觀的沖擊性吧。’」
葉祖惜眉頭緊皺，雙手握緊。
果然啊。
地球早已經無法置身事外。
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注定了嗎？
「如果不順心的話，你可以揍我一頓。雖然我自己不覺得有所愧疚，但是從你們的角度，第三大災威脅這個世界毫無疑問有我的一部分原因在。我允許你發泄一下。」
葉祖惜盯著布魯斯坦蕩的面孔，拳頭握緊又松開。
他伸手抹了一把臉，將情緒壓下去︰「先不說這個，繼續你的講述吧。」
布魯斯有些意外，但也沒有多說，繼續說道︰「雖然我是不知道魔族在如今分散成十一個魔王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團結到進展這個計劃，但毫無疑問，這個計劃賭上了魔族的一切。不論成功與否，魔族都不會有好下場。我認為，哪怕是作為拋棄了整個族群的負心漢，我也應該過來看上一眼。」
「這樣啊。」葉祖惜放松身體，靠在椅背上，視線挪向窗外。今天晚上是陰天，看不到月亮，天空陰沉沉的。
布魯斯也安靜地坐著。
兩人就這樣靜默了許久之後，葉祖惜深吸一口氣，又問道︰「為什麼會找上我？」
「我因為一些事情留在莉莉絲號上，那次見面是偶遇，不過你的玻片碎片是方天木直接給的，這個我看得出來，所以對你起了些興趣。而現在，地球遭逢大難，我們姑且也算是共患難過的朋友，我覺得應該給你些情報，你可以隨意轉達給地球的人類，無所謂。」
布魯斯攤開手說道。
葉祖惜點點頭，思索了一下之後，他問道︰「剛剛說的讓我揍一頓的說法還作數嗎？」
布魯斯笑著道︰「當然。」
「那你稍微忍著點。」葉祖惜默默活動著手關節站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