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斯的侵略有局限性。
它的影響範圍目前已知只有巨人族。
然後,又在方天木那邊得到了關于月墓真實身份的肯定。
以此推測,尹瑪帝國當初應該也遭遇了阿比斯的影響。
而曾經的那個弒神兵器,在阿比斯手上折戟沉沙了。
既然如此,直接通過迷霧之城釋放能量,滲透到位于金色大陸的巨人王城。
然後將感官注意力放在金色大陸,就能知道巨人王城的位置。
而月墓與阿比斯戰斗的最後地點,或許就在巨人王城的周圍。
反正試試又不會懷孕,沒什麼損失,阿隆便這麼做了。
十分順利,他感應自己在迷霧之城滲透過去的力量,找到了金色大陸上的巨人王城。接下來就是搜查一下巨人王庭的周圍,或許能夠有所收獲。
而當他拿出地圖對照的時候,虞澄思留在他這份地圖上的坐標有了意外之喜。
居然正好有一個原初色彩的坐標在他感應到的巨人王城附近。
然後,他就馬不停蹄地來到了現場。
看到了非常熱鬧的場景。
並把莫名有些躁動的月墓丟了下去。
……
「它是什麼?人偶?」卡薩洛皺起眉頭看著這個突然從天而降的身影,「雜亂無章的設計,糅雜不堪的力量,丑陋無比的外形。簡直像個外行人的作品。」
「 ——」月墓全然不顧周圍其他的,目光只是看著那個黑色人偶。
而黑色人偶看著月墓,身軀也是輕微顫抖起來。
九位使徒控制它變得有些困難︰「二代神兵有些躁動!」
「因為它嗎?」卡薩洛看著月墓,神色更加不解。
「真熱鬧啊,沒想到居然在這里見到你們一群白日夢想家。」有些輕佻的聲音說著,阿隆不知何時出現在月墓身邊,帶笑看著機巧神庭的眾人。
「黃金王?!」機巧神庭的眾人皆是身軀一顫,驚訝地看著阿隆。
阿隆眉毛一挑︰「啊,原來如此,見過另一個我嗎?」
「不對,好像有點不一樣,氣質上……」第三使徒斟酌道。
阿隆沒有太在意這幫人,掃視了一下四周,細細感知,然後視線看向腳下︰「在這里啊,阿比斯的殘留。」
「閣下,為何要妨礙我們?」卡薩洛見僵持不是事,他還維持著百足天龍,九位使徒也還拉扯著二代神兵。
這兩股力量加起來他們自認橫推大陸不是問題,但續航是個問題,他要快速探明阿隆的來意。
阿隆的視線瞥過卡薩洛,最後聚焦到了漆黑的人偶身上,笑容逐漸加深。
「原來如此。」
「嗯?」卡薩洛有種不好的預感。
「暫時沒空理你們,那麼愛白日做夢,就先去睡個好覺吧——靈夢。」
阿隆伸手傳導了一部分力量之後,日靈夢瞬間閃爍至機巧神庭眾人身前,猩紅夢魔一劍刺入地面然後向上 砍。
唰!
星空彌漫的霧氣瞬間擴散,機巧神庭試圖抵抗,但並沒有感受到攻擊,甚至連明確的能量反應都沒有,直接被煙霧吞沒。
煙霧散開,機巧神庭以及龐大的泰坦機巧,乃至二代神兵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隆!」葉祖惜和宋捷這邊趕過來。
宋捷看著阿隆,神情詭異,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阿隆這麼天神下凡。
而葉祖惜已經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了。
「你們也在啊,是在調查技巧神庭嗎?」阿隆和葉祖惜打了招呼,無視了宋捷。
葉祖惜點點頭,快速講述了一遍兩人的情況,說完,他又趕忙去到了老拜爾的身邊將只剩半個身子的老人扶起。
實際觸踫到之後,葉祖惜便肯定了之前的猜想。
果然,拜爾也對自己進行了一些機巧人偶層面的改造,傷口處露出的身體內部見不到真實的血肉,都是零件。
「拜爾先生!」葉祖惜看拜爾有些呆滯的樣子,呼喊道。
老拜爾回過神,苦笑著搖搖頭,輕拍葉祖惜肩膀︰「我沒事孩子,都是人偶部件罷了。除了腦袋的一部分以外,我早就是個人偶了。」
「沒事就好。」宋捷見狀也松了口氣。
阿隆沒有說話,但是月墓變回普通狀態之後,邁動一雙小短腿來到了拜爾面前︰「嗚?」
拜爾看著月墓,眼神再度有些發愣,艱難地伸手撫模在月墓的大腦袋上。
月墓不喜歡除了阿隆和日靈夢以外的人模它,星琉璃也只能在它心情好的時候才能模腦袋。
但是被拜爾這樣一個「陌生人」撫模,它卻並沒有抗拒,只是靜靜地接受。
「是你……真的是你……你果然還在啊!」淚水模湖了布滿皺紋的臉頰。
「嗚……」
月墓可憐巴巴地看著老人。
它什麼都不記得,但是只是感覺這個老人很熟悉,看到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有點難受。
剛剛從天而降的時候,心中涌出的,還有看到他被打成這個樣子的憤怒。
這個老爺爺應該是它認識的人,但是它就是怎麼也想不起,為此有些委屈。
似是感受到了月墓的情緒,老人微微搖頭︰「不,你不用為我感到悲傷。我不值得你記憶,你變成這樣有我的責任,你就算一拳把我打死在這里,也是我死有余辜,不要悲傷,不要悲傷……」
「拜爾•尹瑪薩斯。」阿隆來到一旁道︰「尹瑪帝國的結局,究竟是什麼?」
老人看著阿隆,笑道︰「您是,黃金王閣下?」
「還是叫我阿隆吧。」阿隆搖頭道。
「阿隆。」老人微微點頭,「您想知道尹瑪帝國的結局,好,我會如實相告的。只是,還請允許我這個老人,稍微在里面多嘴一些,講講更久遠的事情。」
「請吧。」
阿隆頷首答應。
……
之後,這個老人開始用他溫和的聲音柔和地講述。
講述起名為拜爾•尹瑪薩斯的人偶師的一生,講述著火種計劃的一切,講述著神兵計劃的前後,講述著尹瑪帝國的終末。
一道道豐功偉績從他的口中輕輕道出,但卻沒有一點自豪,反而像是在細數著自己曾經留下的罪狀。
這不僅是尹瑪帝國的故事。
也是一段關于生于美好,沾染泥濘,最後自我毀滅的,名為人偶師的職業的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