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時，剛剛那些真實的感受似乎也只是一時錯覺。
但星琉璃很難就這樣說服自己，畢竟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況，正常情況不可能出現所謂的「錯覺」。
台上的個人歌舞不知何時也迎來尾聲。
表演結束後，會場的掌聲大概是星琉璃真實體驗過最震耳欲聾的掌聲。
部分人的表情看起來似乎被有所觸動，眼眶發紅，瘋狂地揮動著自己的手臂。
這讓星琉璃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演出能做到這種地步，畢竟這又不是某些音樂軟件的評論區下面。
可惜因為剛剛的異狀，她走神了不短的時間，倒是沒能看到表演的全程。
「阿隆。」•
阿隆看向她，道︰「嗯，看來你感覺到了違和感。」
「果然不是我的錯覺。」星琉璃面色嚴肅道。
「嘿，兄弟，我覺得你接下來的話或許不太適合在這個場合說下去。」就在阿隆想要說明的時候，默爾克及時提醒道。
看了看周圍狂熱的氛圍，阿隆微微點頭，算是明白了默爾克的意思。
葉祖惜、安德里還有默爾克，三人的狀態都很正常，只是正常地鼓著掌，中途也沒有對于剛剛的表演發表什麼言論見解。
在這個環境下發表評論，不論正確與否，恐怕稍微帶點批評性質都會招來周圍人的仇視。還是沒有必要把自己一行人因為這種可笑的理由暴露在諸多視野之下。
晚會散場。
表演也不過是幕間余興，主要還是美美地享用了一場大餐，就已經達到了阿隆帶著人偶們專門來一趟的目的。
飯後眾人走在路上，因為很多人為了再多看看白舞熙而留在會場，他們是最早出來的一人。
月兌離了那種狂熱的氛圍，默爾克不禁松了口氣︰「總算是出來了，那種氛圍有點折磨人喲。」
「看之前的說法，我還以為你也很喜歡白舞熙呢。」安德里笑道。
「我？」默爾克撇撇嘴，「我只是喜歡她的歌而已，至于舞蹈這種東西，我還是看不太來，對她這個人也沒有太多關注。不過真實一見，確實很漂亮。」
「確實，完全符合我對一個‘柔弱舞女’的印象，從歌到舞蹈，到穿衣到外表，渾然一體。」葉祖惜評價道。
然後思索了一下，總結道︰「很精致，完美得像個藝術品。」
安德里聳聳肩︰「我承認歌聲十分好听，像我這種很長時間沒怎麼听過音樂的人都被牢牢吸引了。但是我相信大家也都感覺到了，她的表演不正常。」
「沒錯。」默爾克露出思索的神情︰「這是某種法術嗎？但單純靠法術她真的有可能火到如今這種地步？她可是獨立的音樂人，有狂熱粉查過她的背景，也確實清白。」
「不是法術，一種天賦能力而已。」阿隆否認道。
「天賦能力？」葉祖惜第一時間想到還是地球上人們大多會有的天賦法術。
那確實算是一種天賦能力，只是施展所依靠的還是銘刻在回路中的法術模板。
「沒錯，知道海妖塞壬嗎？」阿隆反問道。
在場三人對這個東西並不陌生，關于這種生物的傳聞確實很多。
「海上用美妙歌喉引誘航行水手觸礁而亡的異種生物，法師塔內為將其歸類為非人種族，還是單純的魔物一直有所爭論，到現在也沒個明確的結果。」安德里說道。
「到底是異類種族還是魔物都無所謂。」阿隆道，「塞壬的魅惑歌喉是天生的，它們擁有著這份特殊的聲音天賦，族群內部的交流都是由歌聲旋律構成的。其中善于運用著則會將這份力量開發得多種多樣。但是對于大部分塞壬而言，所謂用歌聲誘惑致死的水手，大概就是它們在家唱唱歌，結果就自己送上門的鮮活肉。」
雖然對于塞壬多少是知曉的，但是詳細情況，三人的確是不清楚的。
此時听聞了阿隆的所說，他們也對于這個與人類之間並不友好的生物種群有了一定的新認識。
「白舞熙，她和塞壬的情況是一樣的嗎？」葉祖惜問。
「從天賦而言，是一樣的。歌舞表演擁有這樣的感染力並非她的本意，她只要進行現場表演就會自然而然地地發散這種力量。這是一種本能，當然要說她自己能否控制這種本能，那就要問她自己了。」阿隆說道。
「難不成她那個來自無盡海域的母親是塞壬？」默爾克開了個玩笑。
「哼。」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冷哼。
默爾克向後看去，恰好見到一個眉眼中洋溢著英氣的女子惡狠狠地瞪著他。
「在背後詆毀白舞熙小姐這樣的人，你們可真是丑惡。居然用塞壬那種陰險狡詐的海妖來類比白舞熙小姐！」女子聲音嘹亮，吸引來了周圍一些目光。
听清楚她的話之後，部分人看向阿隆一行的視線頓時變得不友好起來。
「嘖。」默爾克轉頭按住腦袋，輕輕咂舌。
「抱歉，我們不該在背後隨意議論他人。」這個時候，阿隆開口對眼前女子說道。
阿隆坦誠的態度讓女子有些詫異，原本以為這些人會死皮賴臉嫌她多管閑事。
讀到她內心反應的阿隆不禁在心底吐槽︰原來你也知道自己是在多管閑事啊。
這個女子看起來是白舞熙的粉絲，大概純度也不低，阿隆今天心情不錯，懶得和人爭吵糾葛，道個歉便過去了。
見女子一下子沒有回話，阿隆也沒有等待的意思，直接轉頭離開了。
路上，默爾克不禁道︰「倒霉啊。」
「你自己都說了不要在白舞熙粉絲面前多說什麼，開這種玩笑大可不必，而且也是你說到後面沒有控制好音量。」阿隆瞥了他一眼。
默爾克額頭滴下冷汗。
偵探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看似三人中最年輕的人才是最危險的一個。
但是這種危險似乎又只是錯覺，因為除了他的直覺以外，便再無其他不對勁的感覺了。這種違和感讓默爾克很不舒服。
「對不起啊。」默爾克立刻誠懇地道歉。
「沒什麼，另外，那個女人的和塞壬有本質的區別。她的影響級別要更高一些，安德里應該在這里比較有話語權。」阿隆看向安德里。
安德里聞言便也將自己的感受道出︰「沒錯，塞壬的魅惑影響的單純是精神。但意志堅強者可以抵抗這種影響。而白舞熙的影響透過了精神，影響到了更深處的靈魂。」
「靈魂？」默爾克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