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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安德里的見聞

安德里在那天之後就立刻開始著手調查。

他首先是再去了一趟魯托那拿到了作為魯托的案件代理人的相關證明。但光是在這個階段他就遭遇了一些問題。

他遇見了那位名為蘭多夫的審判官,這位蘭多夫和魯托形容的別無二致,他靠著他精妙的口才和嫻熟的贊美討好著鎮上人,得到了在這個小鎮範圍內的「榮華富貴」。

光是一個證明的事情,他就百般刁難安德里。為了讓這位審判官在證明文件上蓋上該死的印章,安德里不得不幫這位審判官一些小忙。

例如額外花費時間去調解一些鎮民間的矛盾,花更多時間處理一些卷宗檔案之類的苦工。

這段時間里,名為蘭多夫的審判官卻是經常出沒于鎮中心的酒館,好不逍遙自在,氣得安德里直咬牙。

當然,他也並沒有完全被蘭多夫牽著鼻子走,雖然證明沒批下來,無法直接為魯托出庭作證,但一些調查自然也是可以進行的。

趁著幫蘭多夫做事的這段時間里,他也走訪了小鎮的各個角落,現在差不多把阿隆當初給他的那份地圖都記在了腦海里。

從各種途徑里,他知道了一些消息。

這個小鎮要說哪里最神秘奇怪又詭異,那毫無疑問是魔力工坊。

那里是鎮上大部分法師的工作場所,但是他們的工作內容卻無人知曉,哪怕是最親密的親人問起他們,他們也只會含糊其辭,最後以和鎮長有約定不能透露的說法作為收尾。

但那里實在是太安靜了,根據住在工坊附近的居民的話來說,除了清晨和傍晚,法師們的上下班時間以外,那里幾乎一成不變,沒有絲毫聲音響動傳出。

「隔音結界的可能性呢?」魔力和煉金工坊為了防止一些東西的泄露以及外界的窺探,隔音結界不是什麼奇怪的配置。

「我用我的方法確認過了,真要說的話,那里甚至沒有最基本的魔力反應泄露。」安德里搖搖頭道。

這就不正常了,又不是干什麼戰場潛行的勾當,大家都知道那里是法師工作的地方,無論怎麼想都不至于將魔力反應都遮蓋掉。

要麼是那些法師其實根本就沒有在從事魔法的工作,那自然不會有魔力反應發生,要麼就是他們從事的工作哪怕只是魔力反應的泄露都會帶來不好的影響。

安德里似乎也是這麼想的︰「我想過找機會進去探查,但前幾天我抹黑接近那里的時候,感受到了一陣心悸,然後就是被什麼東西注視的感覺。緊接著我遭到了某種隱藏于街角陰暗處生物的攻擊。產生的動靜引來了小鎮的民兵團,我甩開那只不明生物的追擊跑了出來,不然被民兵團抓到那我也要成嫌犯了。」

阿隆點點頭︰「你有從那攻擊你的生物那得到什麼線索嗎?」

「很遺憾,對方的行動十分謹慎,我逃跑匆忙沒取得足夠的情報。只知道對方使用的是似乎是某種毒液,而且用著疑似魔法的技術進行毒操縱。」

這點情報無法在阿隆的知識面中鎖定指向,所以他沒有貿然開口。

之後,除了魔力工坊以及法師的事情以外,安德里還從鎮上的小孩那得到了些消息。

說到小孩,阿隆愣了下︰「一路上確實很少看見路邊的兒童。」

見到的基本都是成年人,兒童的數量似乎有點太少了。

「這個一開始我也很納悶,不過我去一戶人家家里調解事情的過程中,遇到了一個孩子,從他那知道了一些消息。」安德里道。

「這個小鎮對孩子的管教十分嚴苛,有些不正常,他們喜歡把孩子都關在家中,只有在天色暗下來的時間,孩子才被允許短暫地外出活動。但是長久被關在家里的孩子,早就隨著長久的軟禁失去了對外界的興趣,他們的父母還會向他們講述夜晚外出會被怪物襲擊的恐怖故事。」

說到這里,安德里的眉頭皺起,顯然是不解這其中的緣由。

為什麼要在白天限制孩子的自由,晚上一邊允許外出,一邊又恐嚇孩子?

「怪物?童話故事嗎?」阿隆道。

經驗告訴他,一般這種民俗文化中的奇異生靈是十分可觀的突破口。

「按理說跟睡前小故事差不多吧,但听起來的感覺就很不舒服。」安德里說著,清了清嗓子,隨後壓低聲音,用陰森的聲線,用並不熟練的調子歌唱起了旋律。

孩子啊,孩子……

白色的天是睜開的眼……

家是唯一的搖籃……

所有的危險都在那一牆之隔……

听大人的話,媽媽會保護你……

孩子啊,孩子……

黑色的天是閉合的眼……

地染上天的顏色……

多足的怪物吃著壞孩子的臉……

听大人的話,爸爸會保護你……

唱到這,安德里頓住了。

星琉璃打了個寒戰︰「怎,怎麼了?」

「我就听到這里,然後那孩子就被她媽媽拉走了,因為應了我的搭話被罵了一頓,怪不好意思的。」安德里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切。」雖然氛圍不太好,但是听不完這首蹩腳的童謠,好奇心只被滿足了一半的星琉璃不爽地咂舌。

「嗚?」小泥人則是根本沒有听進去他們剛剛說了什麼,看向阿隆叫了一聲。

「多足怪物,白色,黑色,眼楮,毒……」阿隆口中喃喃著關鍵詞匯,從自己的記憶中翻找著能對應得上的東西。

確實是有的,但是和現狀似乎又對不上。

這樣子都無法鎖定對象的話,那還有一種可能。

這次的事情牽扯的玩意他並不認識。

這不是什麼好驚訝的事情,畢竟他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少說也是以千年為記,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哪怕是這些日子里多出來了什麼不認識的神種乃至神種之上的存在,也依舊很正常。

但無法鎖定對象正體,對方還特別謹慎,在阿隆的感知下都潛藏得極為小心抓不到什麼把柄,這種模黑的情況,那就無法迅速干脆利落地解決掉了。

除非他開大把這個小鎮蒸發,那樣大概什麼東西都一了百了。

「那這件事先放一邊,之後呢?」阿隆問道。

「暫時對一切都一頭霧水的我只能重新回到了關于亞托格里的案子上,我想檢查亞托格里的尸體但是遭到了拒絕。之後恰逢今天那混蛋讓我來鎮東邊負責調解一樁案子。某農戶的豬吃了隔壁家種的菜然後被宰了宴請鄰里,豬的原主人吃著正香听到這豬肉是自己家跑掉的那頭豬,當場抄起柴刀就要討個說法。」

「額。」

「哇~。」

「嗚~。」

阿隆是感覺這樁案子安德里不用講那麼詳細,他對豬的事情一點都不感興趣。但是他感覺安德里似乎很想向他分享這件事,臉上都帶著明媚的笑容。

而星琉璃的反應才是安德里想要的,為這種勉強算得上離奇的東西感到震驚。

月墓?

月墓听不懂,大家不需要知道它叫的每一聲有什麼意義,因為很多時候月墓自己都不一定知道為什麼要叫一聲。

「那場面真是劍拔弩張,兩邊武器裝備都穿戴好了準備開打,我沖進去要不是身上帶著那混賬審判官的信物,不然怕不是要被兩邊一起打。」安德里繼續道。

「額,所以你為什麼到頭來還是被他們追殺了?」

「因為進那請客農戶豬圈一看,發現其實請客農戶殺錯豬了,他請客的那只是他自己的,原主人的那只豬還在他家豬圈里睡覺。」

「噗。」星琉璃笑了。

阿隆的臉皺成一團︰「所以到底和你有什麼關系。」

「接下來才是難受的地方。」安德里繼續說下去的時候,歡快的語氣也壓低下來。

「我就出去兜個圈,確認了一下豬偷吃菜這件事的痕跡,回去的時候發現原本的偷菜豬已經死了。我一下子沒法和鎮民們解釋,畢竟當時在場的也就我了。于是一陣爭吵下,憤怒的鎮民們將全部罪冠在我頭上,全來追殺我了。」

「……」

「……」

「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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