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殺人者,人恆殺之。」亦樂瞥了眼倒地的黑衣人,右手一抖,草竹劍拔出,再一輕震,珠珠血滴滑落,草竹劍表面恢復光潔,不沾一絲血跡。
蹲,亦樂左手輕輕一扶,把黑衣人那不甘、怨恨的眼神合上,摘下臉部黑巾,一張極為普通的面孔印入眼簾。
「他太陽的,這張臉也太普通了,叫我如何追尋下去。」亦樂對著黑衣人臉部輕拍,抱怨黑衣人長得太普通。
在黑衣人身上一陣搜索,亦樂毫無發現,正準備起身前去幫助刺王和青玉時,眼楮淡淡從黑衣人脖頸處掃過,一個半遮半掩的模糊刺青使亦樂頓住了身形。
扒開黑衣人的衣口,接著微弱亮光,亦樂不難辨出那是一枚柳葉。
「奇怪,刺青中龍蛇虎獅豹等都見過,就是唯獨沒見過刺這種植物類的。」亦樂心中暗暗記下柳葉形狀,一個起身,便趕往青玉打斗現場,前往支援。
青玉不愧是由野獸進化來的五階源獸,此時接著靈活的身體和劇毒無比的蛇牙,和對方拼得不相上下,甚至微微處于上風。
青玉身體小巧玲瓏,每當對方一劍刺來要命中要害時,青玉身體微微一擺,便避開要害,然後一個打蛇繞棍上,借助對方的寶劍高高躍起,張開蛇嘴,直奔對方身體要害而去。
黑衣人也不笨,手腳靈活,反應極快,劍招不時變換,便化被動為主動,砍、擋、刺、挑、削、轉等動作運用得極為恰當,使青玉的攻擊不攻自破,防御從新變為進攻。
寶劍斗氣流轉,寒光陣陣,不時從青玉的身體周圍劃過,但青玉卻技高蛇大膽,能躲就躲,躲不開就直接應接,劍煞森然的寶劍劃過青玉的蛇鱗,只能留下道道白痕,難給青玉帶來實質性的傷害。
而青玉卻借著這種機會,口尾並用,蛇尾掃在對方身上,給黑衣人帶來不少麻煩。
即使是黑衣人使用源技,青玉也憑著玄妙的蛇步和強橫的防御,活了下來。青玉身形似慢實快,在空中留下道道殘影,對方完全把握不住青玉的位置,源技極難攻擊準青玉,即使少數攻擊命中,也被青玉那強悍的防御擋下。
亦樂見青玉完好無損,心里安心不少,不過見青玉神色輕松,還不忘向自己吐吐信子,亦樂白眼急翻,青玉這是在陪著對方玩呢,根本就沒拿出全力。
亦樂估模了下打斗時間,對著青玉喊道︰「別鬧了,快速解決,我去幫刺王。」
亦樂喊完話,腳步不停,一陣疾風向刺王那兒地打斗趕去。
亦樂剛剛消失,青玉對著黑衣人吐了吐信子,眼露凶光,趁對方回招之時,一個神龍擺尾,蛇尾猛抽地面,一躍三米高,然後俯沖直下,蛇口對準黑衣人的脖頸。
「哼,死蛇,你這是找死。」黑衣人見青玉躍向高空,心頭狂喜,斗氣遽然高速運轉,嘩嘩斗氣聚于劍尖形成煞尖,直劈青玉蛇頭。
青玉對此不管不問,扶搖直上之勢不減,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突然蛇月復一陣膨脹收縮,然後蛇口大漲,一陣黑煙從其嘴中噴出,直罩黑衣人而去。
「不好」黑衣人見黑煙襲來,眼角一跳,改劈為卷,寶劍一陣狂舞形成劍幕,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風。同時,寶劍斗氣外泄,帶動空氣產生微風,罩著黑煙飄向遠處。
劍幕撤去,黑煙消失,黑衣人心中的喜悅還來不及表現,便自覺頭暈目眩,手腳不听使喚。只喊出了「糟糕」二字,便一頭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早已平穩落地的青玉,蛇尾輕擺,變竄到黑衣人脖子處,一口咬下,頓時血濺五步。青玉咬完之後,眼露鄙視,極為不屑地看了黑衣人一眼後,扭著蛇身向刺王那兒趕去。
亦樂趕到刺王這邊時,刺王和對方戰得正酣。
對方弓箭手果然厲害,發箭速度極快,空中箭羽從未間斷,一發射出,還沒射到最高處,下一發便再次射出,而且好似有多個人同時射箭,每一波箭羽都從不同地方射出,軌跡難尋。
對方箭羽進攻角度雖然刁鑽,軌跡變化莫測,但作為空中的好手,刺王也並非吃素的主兒。
刺王高懸空中,雙翼動作優美靈活,往往只是輕輕一劃,便改變方向,躲過軌跡刁鑽的箭羽。有時還不忘俯沖直下,給對方來一記襲擊。
刺王和對方你來我往,短時間內不分勝負。
地面弓箭手手段盡出,只是短短時間亦樂便見到了各種精妙絕倫的射箭手法。
流星趕月,一枚箭領頭,身後五枚箭羽直追,箭頭冒著寒光閃閃的斗氣,呈群星托月之勢直射刺王。
七星連射,七枚箭羽,首末相抵,如一桿標槍破入空際。
二龍戲珠,一枚箭羽打頭,兩簇箭羽尾隨其後,兩簇箭羽猶如蛟龍,盤旋著直追前一枚箭羽。
星爆天下,無數箭羽齊發,猶如天外星辰從天而降,聚于一點,從四面八方直射刺王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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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地面弓箭手箭法精妙絕倫,那麼刺王便演繹出了空中防御的唯美。
刺王一雙羽翼輕扇,扶搖直下,空中停頓,漩渦卷席等各種動作應有盡有,而且雙翼輕舞,鷹爪踩著玄妙步伐踏空,時而極快如箭羽,時而靜若處子,時而氣勢如虹直轟利箭,時而氣息全無隱雲端。
所以不管地面的箭法如何精湛,刺王也防御地滴水不漏,即便有幾枚漏網之魚,刺王利爪輕輕一帶,便打偏方向,射向他處。
刺王的游刃有余,亦樂在地面見到也是頻頻點頭,觀察良久後認準一個方向直射而去。
空中刺王見亦樂去向,長鳴一聲,振翅高飛的同時,不留痕跡地往亦樂所在方向移去。
黑暗中的一條小巷,寂靜無聲,蟲鳴之聲清晰可聞。
忽然,一陣夜風吹過,在牆上留下淺淺痕跡。
「哧啦」一聲,黑暗中一道寒光閃過,剛剛的那陣夜風瞬間消失,化為一個重物栽倒在地。
「嘿嘿,箭法精妙,斗氣修為一般嘛?」黑暗中突然傳出一陣陰笑,亦樂的身形從中走出。
「卑鄙,盡然在身後偷襲。」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動了動插入的寶劍,眼露恨意地看著不斷走近的亦樂。
「這話輪不到你來說,不知道誰一開始就偷襲我來著。」亦樂嘴角上揚,露出一絲戲謔的笑容。
亦樂臉上帶笑,忽然一個箭步沖上去,扼住對方的喉嚨,厲聲問道︰「說,你們是誰派來的?」
「哼,」黑衣人輕哼一聲,把頭轉向他處,無視亦樂的逼問。
「不說是吧?不說我也知道,你們是李洛日派來的,是嗎?」亦樂臉上笑容不減,眼中厲芒閃過,對著黑衣人平靜地問道。
黑衣人不為所動,抬頭望天的眼眸毫無光澤,一片死灰。
「喂,大哥,我們打個商量如何?你告訴我,你們的主使人,我放你走,如何?」亦樂見對方完全把自己當空氣,臉上笑容更甚,和顏悅色地和對方打著商量。
「嘔」亦樂見對方毫無反應,正絞盡腦汁想讓對方開口,卻不曾想對方突然口冒黑血,腦袋一歪,便沒了聲息。
「你太陽的,就這麼死了?」亦樂收回捏著黑衣人脖子的右手,對其一陣腳踢,抱怨自己晦氣。
亦樂檢查後面兩具尸體時,其他幾處,正上演著飛鴿傳書的好戲。
一座廢舊的宅子中,黑燈瞎火,沒有一絲光亮。
兀然,從黑暗中浮出一道身影,對著天空輕輕一招手,一只白鴿落入其肩膀。不出十息時間,黑影身形飄忽不定,木然的聲音傳入一間房屋︰「領,第一小組任務失敗,全軍覆沒。」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不用理會。讓第二小隊出發。」嘶啞的聲音帶著上位者的威壓從房屋中傳出。
「是。」黑影木然回答一聲後,輕震手臂,放飛白鴿,從新歸于黑暗中。
一座豪華大宅中,一名白衫少年在一間燈火通明的房間來回踱著步,神色擔憂,臉色焦急。
忽然窗外輕顫聲傳來,少年三步當一步邁出,急忙打開窗戶,抓住飛來的白鴿,取下腳上所綁紙條。
看著紙條,白衫少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到最後把面前的桌椅掀倒在地,對著窗外一陣咆哮︰「廢物,連他都收拾不了。」
同時在其他幾個地方,也上演著這一幕。
亦樂檢查完尸體,除了發現脖子處都有一枚柳葉刺青外,毫無所獲。
「丫的,身上真干淨,除了衣服就沒別的了,帶點兒金幣也行呀,我的傷白受了。」亦樂把三名黑衣人聚于一處,點火焚燒後,正準備領著青玉和刺王離去。
「砰」一支利箭帶著呼嘯聲猛然插入亦樂腳前的地面,利箭入土半截,穩穩當當,不斷輕顫的箭尾述說著箭羽的威力。
「叮個啷叮咚,好險,再踏出一步,這只腳就沒了。」亦樂拍著胸脯,小聲嘀咕道,眼中閃過後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