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小道上,一名平凡少年,正向西方趕去。
少年一頭齊肩的長發隨風飄揚,身穿粗布衣衫,腰掛一個大香囊,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玩世笑容,在幾乎不可見的夕陽下,先出一副另類的氣質。
突然,從森林里竄出一道人影,直奔亦樂腰間撞去。
人影一撞上亦樂,立馬就抱住亦樂腰肢,和亦樂齊齊向地上倒去。不等亦樂反應過來,人影便站起身草草說了聲對不起,便匆忙向西跑去。
亦樂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塵,看著跑遠的人影是一名小乞丐,搖搖頭,罵了一聲晦氣後,繼續趕自己的路。
可是亦樂剛一抬腳,就發現自己身上變輕了,一模腰間,香囊早已不知去向。
在心底暗罵一聲︰「叮個啷叮咚,連小爺的東西都敢偷,不要命了。」之後撒開腳丫子,就追了上去。
「他太陽的,快將我香囊還給我,否則等一下要你好看。」
前面小乞丐听到亦樂喊聲,不但沒停下,反而加快了腳步,幾個呼吸時間,亦樂便只能看見淡淡背影了。
亦樂見狀,臉上雖表現出惱怒,心底卻樂開了花,直呼你再跑快點。
香囊中並無值錢東西,只要其中的青玉一旦發現不對,可能會采取行動,到那時小乞丐可就遭殃了。
追了一會兒,亦樂見還是追不上小乞丐,也真的有些惱怒了。
「奇怪,以自己九級武徒的實力,早就應該追上作為普通人的小乞丐了。但每當自己加速的時候,對方就會相應提速,始終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這種被對方耍的感覺,使亦樂的心里非常難受的同時,也更加氣惱。
其實前面的小乞丐,這時候也不好受。在小乞丐看來,自己每一次加速,後面的人就會加快步伐,想甩都甩不掉。
大約再過去一炷香的時間,亦樂見對方步伐漸漸減慢,猜到對方已達到極限,再次加速,一股勁兒追上小乞丐,然後乾坤手使出直抓小乞丐。
「丫的,叫你跑,等一下就讓你嘗嘗小爺的厲害。」
小乞丐在亦樂加速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跑不了了,所以在亦樂追上時,像踩急剎車般,就那樣突然直直地站在那兒。
亦樂措手不及,沒有剎住腳,結果悲劇了。
「哎喲」兩聲痛呼響起,然後就听到撲通一聲,亦樂和小乞丐一起摔倒在地。
亦樂一個鯉魚打滾從地上爬起,用手揉著剛才撞擊部位。亦樂一邊揉,一邊打量被自己撞在地上的小乞丐。
身高微矮自己,一身滿是泥土,好幾年都沒有洗過的粗布衣衫,一頭齊肩沾滿草屑和灰塵,蓬松爆炸的灰黑頭發。
一對清澈眸子,兩杠又彎又細的黑眉,外加一桿秀鼻,紅唇白齒,卻彰顯著小乞丐的靈氣和不同凡響。用亦樂的話來說,這哪是小乞丐應有面貌,分明就是一名美麗少女的絕世容顏。
在亦樂打量小乞丐的時候,小乞丐也在打量亦樂,五官賴看,平庸身材,粗布長衫,一身上下全是平凡。一見亦樂那副驚奇表情,立馬就生出巨大反應。
只見小乞丐一臉的不忿,從地上爬起來,靠近亦樂不足兩厘米,一雙腳恨跺地面,嘴里大聲嚷道︰「喂,你那是什麼表情,沒見過我這麼俊的乞丐嗎?」
亦樂被小乞丐的突然襲擊嚇了一大跳,聞著難聞的氣味,教訓對方的念頭早已拋到九霄雲外,趕緊後退兩步,也滿是不服地大聲喊道︰
「怎麼著吧,我就是沒見過你這麼俊的小乞丐,你還能把我怎麼樣?」
「哼,不就是搶了你一個香囊嗎?至于這樣拼命的追我嗎?差點兒害我背過氣去,你不知道你那樣,是會死人的嗎?」
小乞丐絲毫沒有自己理虧的覺悟,喋喋不休地數落著亦樂的同時,一個沖擊便到亦樂身前,然後沖著亦樂的臉部就是一拳。
亦樂一時不查,臉部被打,氣得鼻子都要歪了,對小乞丐大聲喊道︰「吆喝,小爺還沒動,手你竟然先動手?到底是誰的錯呀,明明是你的錯,你憑什麼賴在我身上。」
同時也擼起袖子,不管對方身上的異味,一拳朝對方臉部揍去。
「什麼,我的錯,要不是你馬不停蹄地追我,我會差點兒背過氣去嗎?」小乞丐毫不示弱,頭部一矮,躲過一拳,然後雙手掐著亦樂的脖子,和亦樂狠狠地向地面摔去……
亦樂嘴唇發青,身體哆嗦,也一把掐住對方的脖子,死也不肯認輸,和對方理論道︰「他太陽的,你講一點道理好不好,你要是不偷我的香囊,我會追你嗎?你偷我的香囊是對,而我追你就不對?」
要是胡伯在這兒听到亦樂的話,一定會嗤之以鼻,什麼時候亦樂也開始講理了?
「喂,我不就是偷了你一個香囊嗎?香囊里看似沉甸甸的,但未必裝得就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就算有也不值一條命是不是?」小乞丐聲音發顫,嘴唇發青,一眼看出這是呼吸困難的征兆。
亦樂眼珠一轉,想起臨行前,胡伯和水芬的囑咐,裝出一副被小乞丐氣得說不出話的樣子,準備砸在對方臉上的一拳砸在地上,塵土飛揚過後,一個大坑顯現出來,「啊,你簡直是氣死我了。」
「好吧,就算我偷東西有錯在先,但你拼命追我就是你的不對。」小乞丐看著亦樂砸出一個大坑,臉上流出一絲驚慌後,腿腳並用,把亦樂推出老遠。
我的個乖乖,這廝太生猛了,要是這拳頭再在我頭上還不腦漿迸裂呀。想到此處小乞丐就是一陣後怕。
亦樂再次沖上去,和小乞丐扭打在一起︰「哼,我有什麼不對的,我追你還不是為你的安全著想,不識好人心。」
「什麼,為我著想,為我著想還玩命追我?」小乞丐變弱的氣勢立馬飆升起來,一雙拳頭對著亦樂的滿臉招呼。
亦樂再次被小乞丐氣得滿腦漿糊,都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了,「我、我、我,不和你說了,反正就是為了你好,愛信不信。」
只是一個勁兒的掄起拳頭往對方頭上招呼。
亦樂差一點就說出青玉之事,好在最後忍住了。
「你說呀,你說呀,怎麼為我個好法兒?」小乞丐不依不饒地追問,手和腳也不閑著,不管身體部位,只要能命中目標,小乞丐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可是不管小乞丐怎麼問,亦樂都不再理會,只是埋頭還擊小乞丐的拳頭。
二人打了有近一刻鐘時間,才消停下來,此時二人都眼楮上掛著兩個大眼眶,額頭頂著幾個大包,一副賣相好不淒慘。
亦樂見小乞丐頭頂大包安靜地躺在地上,嘴刁半截草根,愜意無比,便率先打破平靜︰「休息夠了吧,是時候把香囊還給我了。」
「哼,香囊還挺重,不過里面未必就一定是錢幣,說不定是塊破石頭呢。還給你,小氣鬼。」小乞丐吐掉嘴里的草根,在手中顛顛香囊,扔給亦樂。
亦樂接過香囊掛好後問道︰「喂,你以前是干嘛的?笨手笨腳,速度又奇慢,一點兒也不專業。」
「小氣鬼,你別挑戰我的耐心,還想再干一架呀,少管閑事。」小乞丐抬頭望天連看都不看一眼亦樂,這麼一會兒時間,就給亦樂取了個外號。
「來就來,我怕你呀,不過我大人不跟小孩一般見識。我能夠幫助你,你也不願意說嗎?」
「還有,我什麼時候叫小氣鬼了,你不要亂叫好不好?」亦樂說完揉揉滿頭大包,狠狠地瞪小乞丐一眼。
小乞丐無視亦樂的牛眼,繼續叫囂不肯服軟,「我說你是小氣鬼,你就是小氣鬼,哪有你這樣為了一個破香囊就玩命追我的,不是小氣鬼是什麼。」
「我懶得理你,不過你真不打算告訴我你的事情嗎?說不定我真的可以幫助你?」亦樂壓下再次沖上去和對方打擊的沖動,重新回到正題。
小乞丐猶豫了猶豫,眼楮直視著亦樂,帶著一絲疑惑問道︰「你真的可以幫助我嗎?」
「真的,如果你本性善良,而你的事又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我想我會幫助你的。」亦樂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如果不是爺爺,說不定自己現在也已經??????
看著小乞丐的清秀面貌,亦樂猜測小乞丐如此做可能有什麼隱情,忍不住想幫小乞丐一把。
「那好吧,首先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上官飛翔,今年十三歲。我本來要到金木城去,參加金木學院的招生考試,但在路上我的盤纏被小偷給偷走了。」
「逼于無奈,我想既然人家都能偷我的,那我也能偷人家的,于是我就??????」小乞丐說到這里臉色泛紅,撓撓亂糟糟的頭發後,一雙小手更是不知歸于何處。
亦樂听到小乞丐的邏輯,氣得發笑,指著腰間的香囊問道︰「于是你就正好撞見了我,再後來就理所當然地偷我香囊,是不是?」
小乞丐色厲內荏,勉強挺挺胸躊躇問道︰「是又怎麼樣,誰叫那小偷偷我的。我就問你一句話,你現在知道我的事了,你要不要幫我?」
亦樂看小乞丐表現,就知道這其實是一個心思純潔的家伙,不然不會把自己離家出走的事告訴自己。
亦樂一臉嚴肅地看著小乞丐,認真問道︰「如果我幫你,你以後還干干這種偷雞模狗的事嗎?只要你肯做出承諾,我幫你。」
「你以為我賤呀,好好的正經人不做,去干這些偷雞模狗之事,我以後就跟著你混了。」小乞丐毫不猶豫地答應,說完還拍拍胸膛,一副匪樣兒。
亦樂右手輕拂雙耳,再次提出要求︰「還有,坐享其成的事兒你休想,到金木城我會找工作後,你和我一起干。」
「誰稀罕吃你的、用你的,我也是一個有手有腳的正常人,能夠養活自己。小氣鬼。」小乞丐撅撅嘴,鄙視地看著亦樂,在心里對亦樂的小氣月復誹不已。
亦樂見小乞丐答應下來,也不再多說什麼,至于最後一句嘀咕,裝作沒听見。
「既然你答應了,就別在地上躺著耍賴了,起開跟我走吧,小乞丐。」亦樂說著,不再搭理小乞丐,背上包袱向西趕去。
今天大年初一,在此四點義給大家拜年了,祝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