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李泉的魂不可能是全的,畢竟少了一魂二魄,白衣抓出李泉的魂的那一刻,年輕人快速上前,從兜里拿出了一張符紙貼在了李泉的印堂之上。為的是封住李泉的魂門,也就是印堂防止有東西趁機佔了李泉的身體。
李泉的魂,不只是不全,而且非常的虛弱,就好像隨時都會散掉一樣。
白衣皺了皺眉︰「一個平平常常的人,沒有任何的本事,是誰這麼想讓他死,先拘了他的一魂二魄,又找來了不少的孤魂野鬼,只要是時間一長,這小子就兩腿一蹬,找酆都那些人們喝酒去了。」
「這有他的病歷本,他昏過去的時間其實並沒有多長,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身體各器官都在快速衰竭,已經時日無多了。」年輕人拿起床頭的病歷本,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當他看到那病歷本上寫的那些話後,心中多少有些驚訝。
這邊話音剛落,白衣手中的李泉緩緩睜開了雙眼。起初他看到兩人有些驚恐,然後等他看到自己的情況時,更加驚慌失措了,手腳揮舞著,差一點就傷到了白衣。
白衣皺了下眉頭,一下打開了手中的扇子,李泉看到白衣手中那把打開的鐵扇之後,瞬間安靜了下來,他看了看兩人,問道︰「兩位恐怕也不是俗人,不知兩位前來所謂何事?」
年輕人聳了聳肩說道︰「我們來找你,很明顯啊,我們就是來處理你的事情的。哦對了介紹一下,這是我師父,白衣門的掌門人。」
「見過兩位,我李泉不知道何德何能,能夠遇到兩位大恩人,實在是三生有幸,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啊。」說著李泉就要跪下去,然後他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是被白衣掐著脖子提在半空中。
「行了,就別弄那麼多虛的了。我們來這里完全是因為有人請我們,另外三十年為一世,以後別用錯了。」年輕人這還想著繼續說啥話,白衣回頭看了他一眼,年輕人身子打了個哆嗦,趕忙轉回正題。「你趕緊講講你之前遭遇的事情吧,記住了,撿重點的說,我師父很忙的。」
「好。」李泉微微頷首,將之前所遭遇之事一五一十地與兩人講了一遍。
「也就是說,那個人一身紅? 還拿著一把紅雨傘?」白衣眉毛輕挑? 似乎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事。
「對?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身紅? 唉? 可憐的胖子,就這麼送了性命? 我有時候也暗自慶幸,不管害我的人是誰? 最起碼他還讓我活著,好死不如賴活著嘛。」
「你說的好听? 你難道不覺得這樣是對你更大的折磨嗎,你這樣天天躺在床上? 你不想想自己,總要想想家人吧? 你知道他們有多難受嗎!」年輕人忍不住說了出來,因為實在忍不了了。
「李泉」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自己,嘆了一口氣︰「我何嘗沒有想過起來? 離開這張可惡的床,離開這個我一刻都待不下去的地方? 回到我的家里,回到學校,見到那些熟悉的人,微笑著跟他們打一個招呼。可是,可是我無能為力啊」說著,他緩緩低下了頭,一滴淚水落下,在落到地板之前,消散掉了。
「可以,但是要錢。」這時白衣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
「那就多謝您二位了。」白衣這一句話,讓「李泉」看到了希望,他變得激動起來,能從這張床上起來,重新睜開眼看這個世界,是他一直奢求的。
「那這個陣,我就給你拆了。」白衣伸手揭下了貼在李泉額頭的黃符紙,隨即快速地把他的魂重新安了進去,而後又拿出一張符紙,貼在了同樣的地方。
「明浩,你先出去吧,一會叫你你再進來。」年輕人點頭,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病房的門,而後人就倚在門上,等待著師父叫自己進去。
大概過了兩分鐘吧,就听屋里邊「轟」的一聲,然後傳來了白衣毫無波瀾的聲音︰「進來吧,完事了。」
明浩推門而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病房的地上,出現了一個小坑,坑里面放著一個玉碗,玉碗已經碎裂,看碗周邊的紅點,可以判斷是血。
明浩皺了下眉頭問道︰「用血做的,不怕自己暴露嗎?」
「或許他就沒想到我能管這閑事。」白衣搖了搖頭,輕輕撢去了衣服上的塵土。
明浩看著白衣問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他沒經歷過這種情況,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在這碗里面撒泡尿,快點。」白衣指了指玉碗。
「啊?」明浩眨了眨眼楮,白衣這話他是壓根沒想到啊,不應該用什麼法術直接將這碗弄碎嗎?
白衣看到明浩有些猶豫,眼神立刻變得冰冷起來︰「啊什麼啊,快點!」
「師父,你別凶人嘛,我尿不就行了。」明浩一臉委屈,月兌下褲子,對著玉碗尿了一泡,就听見「呲」的一聲,玉碗里冒出了一陣黑煙,而後玉碗漸漸消失不見。
「好了,走吧。」白衣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遵命。」年輕人連忙提上褲子跑到了白衣身前,將門打開,等待白衣出去後,這才跟上去,並帶上了門。
明浩剛剛把門關上,白衣的一只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後下一秒,兩個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天水城外的一座小村莊中的一處破舊小平房里,一個黑袍人吐出了一口鮮血。
「呵呵,好久沒有踫到高人了,這次看來有玩頭了。」黑袍人一伸手,扯下了一張貼在一個尸體上的黃符紙,那具尸體「騰」的一下坐了起來,而後飛身下地,靈活程度,和活人無異。
「去吧,出去玩玩,養了你這麼長時間,到了用你的時候了,別讓我失望。」那具尸體就好像听了懂了黑袍人說的話一樣,走了出去。
「呵呵,不管你是誰,我就不信這個不會引你出來。」
師徒兩人離開醫院後,來到了附近的一家客棧住下。
收拾好行李物品後,明浩坐到師父身旁小聲問道︰「師父,您今日怎麼破例了?平常這種案子您可都是不會接的,基本上都是給我師兄他們辦。」
「這案子,有點意思,就不讓你師兄們跑腿了。我去別的地方找一下線索,你去吃點飯吧。」話音剛落,明浩身旁的白衣就憑空消失不見了。
明浩咂了咂嘴︰「師父啊師父,你能不能老玩瞬間消失,這要是有個常人看到,還不得嚇死。」
一邊說著,明浩從行李中掏出來了幾張票子和一把普通的小匕首後,轉身便要離開。當他走到門前的時候,停了一下,將票子放進口袋後,回到床旁將被子鋪開,做出了有人睡覺的樣子。
應該沒問題了,明浩微微頷首,而後轉身離開了,走之前還不忘說一句︰「師父,您先歇著,我這就回來。」
出去之後在外邊轉了兩圈,那些小販的叫賣聲讓明浩多少有些心煩,明浩皺皺眉,離開了醫院附近,到處轉悠著去了別的地方尋找吃飯的地方。
在明浩的身後,一個身披斗篷的人看著他漸漸走遠的身影,桀桀笑了一聲,跟了上去。
明浩並沒有注意,他現在肚子一直在抗議地叫著,催促著他趕緊找到一家合適的館子解決問題。
明浩不知道走了多遠,抬頭一看,一家小面館出現在了面前,這家小面館很干淨,也很僻靜,明浩點點頭,邁步走了進去。
「要點什麼,小伙子?」看到明浩進來,店老板熱情地招呼道。
明浩端坐在椅子上,微微一笑說道︰「來一碗清湯面,上邊不要蔥花,只要青菜就夠,再來兩個燒餅,謝謝。」
「恩?好,您稍等,馬上就來。」老板愣了幾秒,這是他第一次踫見這樣的,以前只知道和尚不吃葷腥,這小孩子也不像啊。不過他也不好不好說啥,只得應了下來轉身去忙活了。
在這里說一下,中國文化博大精深,老祖宗創的字也很有意思,大家看一下葷字的組成,上邊是一個草字頭。以前人們忌的葷腥都是一些吃到嘴里面有異味的蔬菜,比如韭菜,蔥姜蒜等等,只是以後人們說葷腥就是以為肉食。
小面館似乎今天生意還不錯,一會,來了一個身穿斗篷的人,兜帽完全遮住了他的整只臉。
「您要點什麼?」老板想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來的全是些怪人們,一個不吃葷腥,一個把臉遮的嚴嚴實實,不過還是笑著問道。
誰知道那人什麼都沒要,就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的,一聲不吭。
老板貼了個冷,尷尬的笑笑︰「您不吃就不吃吧,呵呵。」
這時明浩的清湯面已經端了上來,他已經放開肚皮吃了起來,一碗面下去了不少。
明浩吃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他下意識地扭頭向黑袍人看去,只見他坐的很直,就像身體各個關節都被木板夾住一樣,很詭異的僵直,看那樣子,就好像黑袍里邊罩住的,不是人,而是一具尸體,一具會行走的尸體。
明浩的身體突然沒由來的打了個冷戰,陽春三月,不管怎麼說,天氣已經轉熱,而且自己最近也沒有受風寒,怎麼會打寒顫呢。
明浩再向黑袍人看去,發現他也在盯著自己看,斗篷之下,露出一張沒有任何生氣的臉,一雙無神的雙眼,正在死死地盯著明浩的面部,看著明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家伙不是人!明浩終于醒過神來,僵直的身體,毫無生氣的臉,再加上臉上那分布不均勻的尸斑,都充分的表明,他是一個尸,一個被人煉過的尸。
明浩的左手,悄悄地向別匕首的左後腰伸去,這個尸是來找自己的,不管怎樣,也不能將「他」引到學校里邊,這樣後果不堪設想。
明浩的左手剛剛握住匕首的手柄時,那個「黑袍人」怪怪地笑了一聲,跳起來撲向了明浩。
明浩左手迅速地拿出了匕首,右手把手中的筷子當暗器扔了出去,明浩當時在山里邊的時候,大師兄教過他暗器的手法,包括角度,力度,各種自然因素以及暗器百解,當時大師兄還說過,其實,手邊的任何一件東西,都可以變成暗器打出,明浩當時半信半疑,今天算是用上了。
兩根筷子毫無疑問的打到了尸身之上,但是尸並沒有一絲停頓或者表現得很痛苦,因為筷子剛好插到「他」得肺中,正常人早就躺下叫祖宗了。
可是尸卻不一樣,非但沒有被打退,反而速度加快了一分,本來距離就不遠,眼瞅著就到了明浩近前,明浩只好把匕首往前一橫,擋在胸前,右手快速地把另一只匕首也拿了出來,向前刺去。
文字用了不少,但是實際上就這麼幾秒鐘的功夫,一切都完成了,明浩感覺手臂上一股大力傳來,同時,右手則有一種刺穿的感覺,看來匕首刺了進去,隨即,他就被尸按到了牆上,卡住了脖子。
明浩本來想咬破舌尖,給這尸來一口舌尖血,但是轉念一想,鬼和尸不同。鬼怕陽,所以晚上才敢出來活動,白天則是老老實實地避開陽光。而尸就不同,尸白天晚上都可以出來,所以陽血即使能封住他一時,也封不住一世,要想滅了他,只能把他燒干淨或者大卸八塊,弄成齏粉。
可惜,現在自己被人按到了牆上,還掐了脖子,想想自己就要死了,多少有點不甘心,明浩突然感覺右手的匕首之中傳來一陣巨大的吸力,然後就感覺身體里的氣,全部被抽走,然後「 」的一聲,面前那個尸,被炸的七零八落,也就是說,這個被辛辛苦苦練出來尸,消失在了世界之中。
明浩一攤在了地上,氣全部被抽走,多少也要休息休息,明浩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暗自慶幸,要不是祖師爺眷顧,自己可能就成了眼前的這一片了,沒準比這死的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