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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師徒(一)

當初老子留下傳世之作《道德經》後,騎青牛西出函谷關消失在世人的視線之中,有人猜測老子歸隱,有人猜測老子本來就是三清之一道德天尊也就是太上老君所斬落的分身,來到凡塵便是要將這道德經留在世間,為日後道教興盛發展奠定基礎。現在任務已經完成,他老人家便也騎著青牛回到天上了。

老爺子西出函谷關之後並沒有直接回歸三十三天之上,而是一直走向了遠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青牛停了下來,發出了哞哞的聲響。

老子知道老伙計這是感應到了什麼東西,他看向四周,發現在前方不遠處的路邊,坐著一個孩子。

那孩子瘦瘦的,身上很髒,穿著一件破爛的衣服,光著腳丫,腳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劃出了一個口子,正流著血。現在他正揉搓著自己隨手摘來的雜草,將雜草揉碎後敷在了傷口上。

那很疼,但孩子沒哭也沒喊,只是咬著牙默默忍受著。

老子看著有些心疼,他下了青牛緩步來到孩子身旁,蹲子模了模他的腦袋笑呵呵地問道︰「小女圭女圭,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里啊,你的爹娘呢?」

孩子扭頭看著老子,當他意識到眼前這老頭沒有惡意後,便開口回答了他的問題︰「俺爹俺娘他們早就死了,就留下了俺一個。」

「這樣啊」老子皺了下眉頭,心中有些難受。

如今中土刀兵四起,群雄紛爭,國亦不國,何以為家。

老子輕嘆一聲,問那孩子︰「那你願意跟我走嗎?你叫我一聲師父,我養你成人。」

「真的嗎?」孩子有些激動,但他沒著急答應老子,畢竟這麼小就出來闖蕩,心中肯定會對所有人有所戒備。

老子呵呵一笑︰「當然是真的了,看你這樣子,應該還沒吃飯吧,我這里有張餅,還熱乎呢,你先吃吧。」

說著,老子從懷中掏出來了一塊白布,揭開白布,里面是一張還冒著熱氣的大餅。

孩子沒去接老子遞過來的大餅,而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給老子磕了三個響頭︰「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哈哈哈,好徒兒,快快起來,用不得拜。」老子一看孩子跪下給自己磕頭了,有點慌,連忙將手中的餅揣進懷里,伸手將孩子扶了起來。

「謝師父。」孩子起來,臉上出現了笑容,老子模了模他的小腦袋,將餅從懷中拿出來塞到了他的手上︰「一會師父帶你去騎牛,咱們邊走邊吃。」

「嗯。」孩子點點頭,張開嘴咬了一大口餅,慢慢地嚼著。

「慢點吃。」老子哈哈一笑,俯身將孩子抱了起來,慢慢地走向青牛。

「對了,師父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俺叫黃中天,俺娘跟俺說過,這是在俺出生之前一個借宿之人給俺起的名字。」

「黃中天啊,好名字啊,那你娘他們知道給你起名的人是誰嗎?」

「這俺就不知道了,俺娘只跟俺說過,那個借宿之人穿著身白衣,一頭的白發,奇怪的很。」

「哦,原來是他。」

直到最後,黃中天也不知道,老子收他作為徒弟,不只是因為憐憫,還是因為老子與他四目相對的時候,看到了他的眼楮中,帶著光明。

老子帶著小中天騎著青牛慢慢悠悠地向前走,一路之上,老子跟孩子講了很多的事情,包括他之前一路走來的所見所聞,還有一部分關于道的東西。

在見到這孩子的第一眼,老子就打定了注意要在人間多留段時間,他要把這個孩子撫養成人,而後讓他跟著自己一起回歸天界。

兩人一牛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這一天,青牛走到了一片樹林旁突然停下了腳步,說什麼也不走了。

老子明白了老伙計的意思,他抱著孩子下了青牛,指著眼前那片樹林問道︰「徒兒,我們在這里住下如何?」

小中天看了看眼前這片林子後,乖乖地說道︰「這里很美,但是師父,這里沒有屋子啊,光是樹。我睡地上沒事,但是您年紀都這麼大了,容易壞了身子啊。」

老子呵呵一笑,他模了模小中天的小腦袋瓜說道︰「沒事的,沒有房子,師父可以造一個啊,徒兒,你看那是什麼?」

說著,老子手指向了前方,小中天順著師父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在那林子之中,憑空出現了一座小院子,院子前面,還有幾只雞在走來走去,時不時地低頭去啄地上的蟲子。

「師父,好神奇啊,您這用的就是您之前在路上所說的法術嗎?」小中天看著眼前的景象愣住了,他哪里見過這個,就算听師父講過,也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是真的。

「是啊,你如果想學的話,過兩天師父就教你,好不好?」老子呵呵一笑,一手牽著青牛,一手抱著中天走進了林子中。

「好呀好呀,師父我要學,等我學成了之後,我就能保護師父了。」小中天很開心,他轉身抱住了老子,老子哈哈大笑,這個徒弟收對了。

就這樣,師徒二人在這里住了下來,老子也沒有食言,安頓下來之後他就開始教小中天該怎樣打坐怎樣修行,甚至于怎樣才能夠運用法術。

小中天倒也沒辜負老子的期望,他腦瓜不笨,還勤奮好學,所以老子教他的那些東西用不了多久就都會了,修行上也是順風順水,根本沒讓老子操心。

小中天是能夠靜下心來修行,可是這老爺子根本閑不下來,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出去到周圍逛一圈,走上十天半個月的再回來。

這一天,小中天正在修習法術,突然听到外邊傳來了敲門聲,他收回法術趕忙跑過去開門。

門一打開,一個白衣白發的年輕男子從外邊邁步走了進來,他徑直走到了院子中的小凳子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小口。

喝過茶後,那白衣男子打量了一番小中天,微微頷首後笑著問道︰「小家伙你別怕,我沒有惡意,我此次前來,只不過是想見一眼你師父老子而已。不過我看了一下,你師父應該不在,你不介意我在這里等著他回來吧?」

「這個」小中天想開口回絕,但是他明顯的感覺到這個人的身上散發出來一股恐怖的威壓,他的修行在自己之上。倒不如先穩住這家伙,等到後面師父來了讓師父對付他。「可以,不過飯你要自己做,睡覺的話你可以跟我擠一個屋子,你不能住師父的屋子。」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滿上了茶水,一飲而盡。

小中天就這樣跟著白衣男子生活了五天,五天後的中午,院子外邊傳來了青牛的哞哞聲,小中天頓時喜笑顏開,扔下了手中的棍子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滿上了杯中的茶葉後,繼續仔細地看著老子的藏書。

老子見到小中天跑了出來,有些意外,一般自己回來的時候徒兒可不會出來迎接啊,今兒這是怎麼了?

還沒等老爺子開口,小中天先說話了︰「師父,師父,不好啦,家里面闖進來了一個穿著身白衣服,張著一頭白毛的男人,他的修為好高的,他說他要找師父,不知道要做什麼事情。」

「哦?白衣白發的男人,找我?」老子有些驚訝,因為他下意識地想到了小中天之前與自己所說的那個給自己起了名字的借宿之人,好像也是白衣白發吧。「走,去看看。」

老子下了青牛,這時小中天才發現青牛身上還騎著一個人,也是個小孩,不過看小孩表情似乎有些不樂意,一直撅著個嘴,吹著頭上垂下來的兩綹頭發。

「師父,他是?」小中天指了指青牛背上的小孩問老子。

老子一拍額頭︰「哎呀,我怎麼把這孩子給忘了,他叫蕭久建,跟你一樣,也是孤兒。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你的師弟了,記得要照顧好你的師弟。我先去見一眼那個什麼白衣人去,看看他是什麼情況。」

說罷老子進了院子,將這兩個孩子留在了外邊。

小中天微微一笑,手抱太極說道︰「師弟你好,我是你的師兄黃中天,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以後有什麼困難跟我說,我會幫助你的。」

蕭久建瞥了一眼黃中天,不屑地問道︰「是麼,那麼你會劍法嗎?」

老子進入院子後,一抬頭看到了坐在院子當中的白衣男子,他愣了一下旋即問道︰「你怎麼會在這里?按理說,你不是應該回去了嗎?」

白衣男人放下了手中的書,站起身來手抱太極後微微笑道︰「師父,好久不見,徒弟甚是想念。至于我該不該回去,目前還不行,那件事情沒有做完之前,我會一直呆在這個世界上的。」

老子皺了下眉頭說道︰「你心里應該清楚,一個長生之人是對天道多大的挑釁,用不了多久,你就會面對天劫,天雷劈你,烈火燒你,勁風吹你,你雖然不會死,但會痛不欲生!」

白衣男人微微一笑︰「師父,我確實清楚,所以我這不來找您老人家了嘛,我相信您一定是會有辦法幫我躲過這次天劫的,至于後面的事情嘛,我已經清楚該怎麼做了。」

「唉,你真的是。」老子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是真拿這個家伙沒辦法。

這時小中天帶著蕭久建從外邊走了進來,這會兩人已經是手牽手了。小中天看到白衣男子還站在自己家的院子里,便問老子︰「師父,這個男人,為何還不走?」

老子嘆了口氣說道︰「都是一場誤會,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你們的三師弟,風羽。」

風羽來到兩個小孩身前,躬身施禮︰「師弟風羽拜見二位師兄,以後還請二位師兄多多幫助。」

這倆孩子都傻了啊,尤其是蕭久建,自己剛在外邊認了個師兄,沒想到進來還一份大力,一個看著比自己最起碼要大了十幾歲的男子彎下腰就叫自己師兄。

小中天倒是沒啥事,他微微頷首說道︰「起來吧師弟,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我,我幫你解決。」

「謝師兄。」風羽緩緩起身,他好奇地看向黃中天,此時黃中天也在看著他,四目相對,風羽發現這個孩子不簡單,不僅處事和大人一般,而且這眼中,有光。

老子嘆了口氣︰「現在一下子加了兩個人,還得麻煩我這個老頭子去忙活一下變個大屋子。」

風羽連忙說道︰「師父,不用您費心,讓我來就行了。」

「你來?」老子眉毛一挑,轉念一想,讓這小子試試也行,剛好看看這些年他這練的如何了。

「我來就行。」風羽微微一笑,走到門口,右手輕輕一招。

一陣狂風平地而起,卷起了地上的樹葉,擾的門口的那頭老青牛哞哞亂叫,氣得它直想給白衣的腦袋上來一蹄子。

院子中的兩個小孩閉上了眼楮,這風刮起了滿天黃沙,有些迷眼。

老子身體周圍出現了一道透明的屏障,擋住了黃沙樹葉,他看著門前站立的白衣,輕嘆一聲。

風只掛了片刻便散了,等兩個孩子睜開眼楮的時候,他們驚訝的發現在院子前面憑空出現了兩間小院,那模樣甚至比老子自己做的院子還要好。

風羽回頭問道︰「師父,徒弟做的如何?」

老子微微頷首︰「做的不錯,比我強了。」

「您不能這麼說,您老人家的本尊可比我強多了。」風羽微微一笑,而後指了指對面一間比較大的小院子,「師父,那間院子是專門為您老人家建的,那里住的還舒服點。」

「我不去,我就在這里就行了。」老子搖了搖頭,他才不要去呢。

風羽咂了咂嘴說道︰「實不相瞞師父,我想住這里,畢竟您老人家的床睡的還舒服點。」

老子嘴角抽了抽︰「行吧,那你就住這里了,中天跟你住一起,我帶著九建去住那間大院子。」

「風羽在此謝過師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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