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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此去東北探詭事 夜半某人進皇城(二十六)

站在門口,吳攸之有些好奇九龍會怎麼審問張殿麟,所以忍不住向里面看了一眼。只見九龍正在挑選刑具,最後他的手停在了一件比較干淨的刑具上,一把將其抓起,回過身對著木樁上那人就是一鞭子。

「啊!」屋中傳來了殺豬般的慘叫聲,吳攸之的身子一顫,這家伙看起來雖然挺慈祥平易近人的,但是這發起狠來,卻比他們錦衣衛的許多人都要可怕。他突然有些後悔將張殿麟帶過來了,如果人真的死在他的手上,那麼後面這事兒就有點兒麻煩了。

九龍一邊兒瘋狂的抽著真張殿麟的身體,一邊大聲問道︰「你說不說?你說不說?我告訴你,你如果現在老老實實說的話,或許還能留下來一條命,如果不說的話,老子就活活的打死你。」

大概是實在受不了了,張殿麟緩緩點頭,用很小的聲音說道︰「別。別打了……我,我說……」

門外的吳攸之突然听到這句話,眉毛一挑。我的天吶!自己連審了他幾乎一天,他都沒有開口,張殿麟來了,就拿鞭子抽了這麼一頓,就開口了,這有點太神奇了吧。

雖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吳攸之根本就沒有別的地方想,也沒有想到九龍會對張殿麟使用搜魂術將他的記憶全部提取出來,然後又給他添加了一段新的記憶。他只是一直在認為這位慈眉善目的張大人審訊的手段十分殘忍,所以犯人才會招供。

「哼!」九龍冷笑一聲說道︰「早知今日,何苦當初。當初老老實實的,對吳鎮撫使把事情全部說出來不就完了,也免得遭受這一頓皮肉之苦。你把事情從頭到尾原原本本的說一遍,如果說了真實還則罷了,但如果說的有半句假話,我今日定要將你活活打死!」說著,九龍手藝扔把沾滿了鮮血的鞭子扔在了地上,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沾染了一些鮮血的雙手,而後將手帕也扔到了地上。

張殿麟緩緩開口︰「唉,我受雇于九龍,他讓我進城來是為了打探紫禁現在的情況,可以的話還要去探查冀州鼎的下落。唉,他這個孫子不願意孤身犯險,所以要我前來給他打頭陣。我進入紫禁之後,在城中有人接應我。為了迷惑你們,所以他將我的小冊子拿走了,我們分兵兩路分別前往不同的地方。我的目的地就是內城,我需要去看一遍皇城的四周有沒有埋伏,而後將消息稟報給城中的暗線,然後由暗線通知給九龍,讓他部署下一步的行動。只是沒想到啊,躲過了前面的檢查,沒有躲過外城門前的檢查。」

真正的張建林說著輕嘆了一聲,現在他早已不是他了。關于他自己真實的記憶早已經被九龍抽的一干二淨了,現在他所說的所有的話只不過都是九龍給他灌輸進去的而已。因為九龍知道對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必須要有一個解釋,必須要找一個替死鬼,而今日吳攸之就跟猜到了他的心意一樣把這個機會送給了他。

九龍呵呵一笑說道︰「我說怎麼昨日街上如此熱鬧,原來你們還有暗線。說吧,哪個暗線究竟在哪里?」

張殿麟冷笑一聲說道︰「想知道嗎?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的。我就算死,也不會讓這個偉大的計劃落幕。哈哈哈哈哈」說完,張殿麟瘋狂大笑起來。

吳攸之在外邊兒听著屋中張殿麟的笑聲皺緊了眉頭,原來他們還有還有第二路人馬。如此說來的話,只要他們想來多少人都能來多少人,畢竟有暗線幫助他們隱藏行蹤,他們還可以在紫禁外城之外或者外城之中隨意的活動。這對肩負著守衛外城門任務的吳攸之來說,可不是一個很好的消息。

小屋中九龍看到發了瘋的張殿麟,雖然心里面很高興,但還是裝作很憤怒的樣子怒吼道︰「小子,我告訴你,你給我老實點兒!你今日要是把實情說出來還則罷了,你要說不出來,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了!」說著,九龍順手抄起了一旁已經燒的通紅的烙鐵,放在了張殿林的身前。

身體感受著烙鐵熾熱的溫度,張殿麟面露瘋狂之色︰「無所謂!今日我死了,明日就是爾等的葬身之時!」

「你特麼的廢話真多!閉嘴吧你!」九龍怒罵一聲,直接將烙鐵按在了張殿麟的胸膛上,刺啦一聲,一股白煙飄出,張殿麟發出了一聲慘叫,兩眼一翻,昏死過去。然而九龍還覺得不解氣,將烙鐵死死地按在了張殿麟的身上。

一股焦糊味兒從屋中飄出,吳攸之提鼻子聞了聞心道不好,連忙沖了進來,攔住了九龍︰「張大人,事到如此就不必再勞心費力了,我們現在已經問出來很多有用的東西來了。」

九龍冷哼一聲,烙鐵扔到了一旁。從兜中又掏出來一方手帕擦了擦手說道︰「你若抓住此人的第一時間請我過來,或許能夠問出更多的東西來,可惜了,估計也就只能問這麼多了。我剛剛檢查了一下此人的身體,他受的傷太重,活不過三日。今日又被我打了一頓,我估模著,也就還有五六個時辰可活,想想怎麼處置他吧。」說完,九龍隨手將手帕扔到了地上。

吳攸之看著那些被扔在地上的東西,和已經奄奄一息進氣少出氣多的張殿麟,眉頭皺了起來。「能夠問出這麼多來已經是足夠了,只不過可惜了,讓這個惡賊就這麼輕松的死掉了。」

「他的命倒是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沒有能從他的嘴問出來,這個一直潛藏在紫禁之中的暗線是誰?誒對了吳大人,既然每人入城你們都要發一本小冊子,你們何不查查屬于他那個小冊子的定位呢?沒準兒就能找到那個所謂的暗線。」

「唉,大人,你有所不知啊。他們這種潛伏進來沒有兩天就暴露的人,長時間沒有跟城中的暗線聯系,暗線肯定會有所懷疑。相對應的,為了保證絕對的安全,他們就會做出一系列的自保措施。我猜測那本小冊子應該被放到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地方,而那個真正的暗線現在已經隱藏了起來。我估計這段時間他是不會再動。誒,對了,您之前說的昨日皇城街道上熱鬧非凡是什麼情況?」

九龍眉毛一挑說道︰「怎麼,你堂堂的北鎮撫司鎮撫使竟然還不知道昨日皇城出了事兒?」

吳攸之輕嘆一聲︰「大人,說句實話,我雖然是錦衣衛北鎮撫司鎮撫使,官居三品,但是我的北鎮撫司和管轄範圍都是在外城,沒有常大人的命令我是進不得內城一步,所以內城出了什麼事,我是一概不知。」

九龍微微頷首︰「原來是這樣,我昨日跟常大人吃了酒,睡得迷迷糊糊之中就听到外邊有響聲,出去一看,好家伙,一堆的光柱,五顏六色的,看的我可是眼花繚亂啊。」

吳攸之心中一驚︰「張大人,听您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之前特別辦曾經在那里設下了連環法陣,一旦有人想要擅闖皇城就會自動發動,看樣子潛伏在紫禁的暗線已經模到了那里。我要前去跟常清大人匯報,錦衣衛的馬車就在外面等候,恕卑職不能相送了。」說完,吳攸之雙手一抱拳,急匆匆地離開了,也不管真的張殿麟是死是活了。

九龍咂了咂嘴,湊到張殿麟耳旁低聲說道︰「張大人,放心吧,我會用你的身份好好地生活下去的,你就安心的去吧。」

張殿麟的嘴唇緩緩張合,似乎想要說什麼話,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了,從喉嚨中發出的只是呼嚕呼嚕的呼吸聲,鮮血和濃痰順著嘴角流出淌在了地上。

九龍微微一笑,轉身離開,在他走出小屋的那一瞬間,張殿麟呼出了他生命的最後一口氣,無力地垂下了腦袋。

一代權臣,就這樣簡單的落幕了。估計他到死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張殿麟死了,九龍從此刻開始,便是真正的張殿麟,他在一群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的保護下,緩步來到了錦衣衛的大門前,坐上了已經等候他多事的馬車,離開了北鎮撫司,返回張府

常清看著下面站著的十幾號人,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我就想問問,到底是誰讓你們去監視張大人的府邸的?你們難道不知道張大人在大老爺心中的分量有多大嗎?難道你們想讓我快點去見閻王嗎?」

常清越說越氣,抄起了桌子上的杯子摔在了地上,眾人身子打了個哆嗦,頭低的更低了。

一旁站著的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子眉頭微蹙,悄聲說道︰「這是明代的」

常清瞥了她一眼,那女子撅了下嘴不再說話了。

就在這時,常清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吳攸之發來的。

「這家伙給我發信息干什麼?」常清盯著手機屏幕思索了片刻,最後還是點開了。

當他看完了吳攸之發來的信息,常清點了點頭說道︰「好啊你,吳攸之,都學會不上報私自調人了,這要是再過幾天你是不是就得取代了我的位子?」

說著,常清將手中的手機扔了出去,眾人一看有東西飛了過來,趕緊躲開。

常清正在氣頭上,所以用的力氣也大了一些,這手機直接飛到了門口,砸在了匆匆趕來的吳攸之的腦門上。

「哎喲!」吳攸之剛進門還沒等他說話,他就看到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朝著自己飛了過來,當他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已經晚了,那手機直接砸在了他的腦門上,差點讓他摔倒在地上。

常清干咳兩聲,頭扭向了一邊,他也沒想到手機就這麼趕巧砸在了吳攸之的頭上。

「吳大人,發信息過來通知常某人就行了,為何還要不辭辛苦前來呢?我常清可沒那麼大的能耐能夠勞您大駕啊。」

吳攸之听出來常清這意思是對自己私自調動內城西廠和錦衣衛人手的事情不滿,也顧不上額頭的疼痛,跪倒在了地上,雙手抱拳︰「大人,卑職有些急功近利了,所以沒有向大人稟報實情就擅自越級調動了人手,卑職知道此事罪不可赦,所以前來領罪。」

常清輕嘆一聲︰「一天到晚的,一堆人跟我請罪,我要把你們都殺了,誰還幫助大老爺辦事?算了,念在你心系紫禁安全,我就不怪罪與你了,說說吧,是不是審出什麼事情來了。」

他十分希望吳攸之能帶給自己一個好消息,昨晚的事情已經夠讓他心煩的了,若是他再帶不來什麼好消息,那麼西廠和錦衣衛的人都可以回家抱孩子去了。

「回稟大人,確實審出來了一些東西,此人確實為九龍派來的細作,目的就是為了配合紫禁之中的暗線圖謀皇城之中的冀州鼎,並且就在昨日,隱藏在皇城之中的暗線開始行動,觸發了皇城周圍的連環法陣。「吳攸之將之前從審訊室中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常清。

常清微微頷首,眉頭舒展開來,總算是有個好消息了。

「你做的不錯,但是唯一不足就是沒問出這個暗線或者這些暗線都隱藏在那里,這樣吧,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外城內城的錦衣衛由你全權指揮,在內外城之中開啟一次全面調查,務必要查出來那個暗線究竟在哪里。」

「是,多謝大人信任。」吳攸之心中松了一口氣,這事可算是過去了。

常清突然又想起來了些什麼︰「哦對了,張大人這兩天需要休養一下,畢竟老了走的多了容易累,你呢,就別光去麻煩人家了,畢竟揮鞭子拿烙鐵也挺費勁的。」

吳攸之身子一顫,身上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北鎮撫司里有常清的眼線,就算他看不到,也會有人讓他能夠看到。

磕了三個響頭後,吳攸之顫抖著聲音說道︰「卑職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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