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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8章 大牢役新秀

「侯府的所有家眷,一個個的嚴格審問。知情不報的,就是包庇,罪加一等。」撂下一句話,肖塵悠閑地走出了牢房的大門。

「大人等等。」杜少勤追到了門口,「最近屬下收了個徒弟,在逼供方面挺有天賦,可不可以讓他實習一番?」

「徒弟?是我們東廠的人麼?」

「是,不是東廠的人,屬下怎會收他為徒。」杜少勤嘿嘿一笑。

「只要能拿到有用的口供,你放開手腳的干就是了。雖說行刑逼供弄出人命會被人指責,但意圖謀反這麼大的罪,不問清楚也不行。去吧。」

「大人放心,你就等著看口供吧。」杜少勤嘿嘿一笑,看向旁邊的那名年輕校尉,「楊正坤,準備家伙事,該你表現了。」

听著幾人的話語,牆角的定西候冷哼一聲。

拿我當三歲小孩?

有本事你就動手,這麼婆婆媽媽的說道半天,我還真是有點看不起你們東廠。

似乎牢房里面的事情和自己無關一樣,肖塵雙手背負,走出了大牢。

定西候私藏軍備,意圖謀反實屬大罪。

他設計陷害父親,和自己乃是不共戴天之仇。

但自己是朝廷任命的賑災欽差,鞏昌府的旱情緩解,百姓的生活得以改善,才是自己的第一任務。

興修水利雖然不懂,但具體的施工,還是要去看看的。

走出大牢來到大廳,小李子正在一張地圖上勾勾點點。

「你沒和衛同知去施工現場?」肖塵笑呵呵的走了進來。

「今個天熱,衛同知不讓我去,讓我在府衙對施工圖再修改修改。」抬起頭,小李子急忙道。

「你這是紙上談兵啊。」肖塵笑了起來,「走,隨我去現場,針對實際情況,修改施工圖。」

「好,我也覺著這樣更到位一點。」小李子嘿嘿一笑,開始收拾東西。

六月的太陽,曬在臉上已經火辣辣的疼。

肖塵將手中的斗笠往小李子腦袋上面一扣,翻身上馬,朝著正在挖溝開渠的工地而去。

大牢里面,楊正坤將隨身背著的一個袋子放在了地上。

右手伸進袋子,將里面的東西一一拿出。

不大功夫,榔頭啊,斧頭啊,鐵棍啊,刀片啊,琳瑯滿目的擺了一地。

「準備先用哪一招呢?」杜少勤滿臉期望的看著自己的「愛徒」。

一臉稚氣的楊正坤,順手拿起了地上那薄薄的,卻磨得 亮的刀片。

「剝皮。」

「剝皮?」杜少勤一愣,「這剝皮,人可就剝死了?」

真是個二愣子,給你說的用刑要循序漸進,一點點的增加痛苦,方能從人犯口里得到有用的供詞。

你這一上來就剝皮,這哪里是逼供,這就要命啊。

楊正坤抬起左手,有點不好意思的撓著後腦勺︰「剛才徒兒觀察了一下,定西候看向這女人的目光里,充滿了嫌棄。再加上她一進來就跪地求饒,也一定不是什麼有腦子的主。從她的嘴里得到有用供詞的可能性不大。」

「不大?就算可能性不大,你也不能一上手就是剝皮吧?」杜少勤的額頭都滲出了冷汗。

自己縱橫大牢多年,刑訊逼供的人犯不計其數。

但一上來,二話不說,機會都不給就開始直接要命的事情,還真沒干過。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後生可畏麼?

「紫衣大人臨走的時候交代了,要對定西候的家眷一一過刑。這個婆娘既然得不到口供,就別浪費時間了。後面有可能知道實情的,我們再慢慢的審問不遲。」楊正坤有點靦腆的,小聲的道。

「也對啊。」細細的思量一番,杜少勤不由得點點頭。

听見兩人的對話,旁邊的定西候已經暴跳如雷。

「畜生,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對付一個女人,你們不是人。」

「閉嘴,你這個虛偽的老東西。」楊正坤豁然轉頭,兩道冰冷的目光刺向對方。

渾身突然散發的一股寒氣,和剛才面對杜少勤那靦腆的樣子,判若兩人。

「若不是這李氏給你生了兩個沒用的兒子,就她剛才讓你倍感丟人的舉動,你殺她的心都有了,現在裝什麼好人?」

說者無意,听者有心。

早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抱著定西候大腿哭哭啼啼的李氏揚起了頭︰「老爺,奴婢見他們殺人,心中懼怕,才會一進來就跪地求饒,丟了侯府的臉。可就算如此,您一定不會也想殺奴婢的,對嗎?奴婢嫁到侯府,做牛做馬,更是生了恆兒,寬兒。我們一起生活這麼多年,您真的就因為奴婢丟了侯府的臉,要放棄奴婢嗎?」

看著李氏滿臉橫肉的丑臉,定西候心中一陣難過。

雖然在自己的心目中,她都是扮演著可有可無的角色,但兩個兒子,也是她實實在在給自己帶來的。

侯府已被抄家,自己更是身帶鐐銬的階下囚,哪里還有什麼面子可言?

雖然長得五大三粗,平時在侯府里面也是囂張跋扈,可女人天性懦弱,面對屠刀跪地求饒,又有何過錯?

定西候雙手顫抖著,扶住了李氏的雙肩︰「夫人言重了。你我本是一家人,我又怎會置我們多年的情分于不顧,對你起殺心。不要听他人妄言,傷了我們的夫妻之情。快起來。」

「呸。」楊正坤一口濃痰吐在了地上。

「卑鄙無恥的老東西,你若是念及她的性命,將紫衣大人要的東西交出來便是。在這里惺惺作態,除了把你當成天一樣敬仰的李氏,你還能騙得了誰?」

一把甩開準備借著定西候的攙扶起身的李氏,定西候抬起右手,指向楊正坤。

「你一個乳臭未干的黃毛小兒,哪來的這麼多曲里拐彎的心計?老夫的心里,沒你想的那麼黑暗,老夫的內心,也沒你想的那麼無情。」

蒼白的面孔,不知道是因為被人戳中心里,還是憤怒,扭曲的已經有點變形。

楊正坤冷哼一聲︰「你的家眷,現在活著的也就十來個人。若是想用她們來拖延時間,等候你朝中的那些勢力來解救你,你恐怕是要失望了。」

淡淡一笑,看向旁邊的杜少勤,楊正坤又道︰「我和師父的最大區別,就是不喜歡浪費時間。師父的刑訊逼供比較人性化,一點點的將口供扣出來。而我,耐性不太好,要麼招供,要麼死。」

「你,你……」定西候憋著一口氣,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別玩陰的了,要麼交出紫衣大人要的東西,要麼靜下心來,好好的看著我是如何剝活人皮的。不過,對于剝皮,我經驗不足,或許需要更多的時間,才能完整的剝下一張人皮。倒是可以讓你多拖延一點時間。」

低著頭,楊正坤將手中的刀片,在衣服的下擺上,用力的打磨了幾下。

「老爺,奴婢不想死,您救救奴婢吧。他們要什麼,您給他們就是了,反正侯府已經被抄家,所有的東西都留不住,遲早是他們的。」看了看楊正坤手中那 亮的小刀,李氏渾身顫抖著,緊緊地抱著定西候的大腿。

「東廠,都是人渣。」看著楊正坤,定西候冷冷的說出了五個字。

隨即,一腳將抱著自己大腿的李氏踢開。

「我王榮,跟隨太祖南征北戰,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即便是死,也要站著死。別說用女人的性命來要挾我,就是用整個天下來要挾我,我也不會屈服。我不想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強迫我去做。」

挺著胸膛,凌亂的白發披在肩上,這一刻的王榮,看上去倒有著幾分英雄氣概。

人影一晃,楊正坤瞬間到了定西候的身邊,「啪」,一個響亮的耳光就抽了上去。

「恬不知恥,還整個天下要挾你,你都不會屈服。天下和你有什麼關系?」

話還沒說完,突然下蹲,手中的小刀麻利的劃過了定西候的腳腕。

「啊……」殺豬般的慘叫聲在大牢里面響起,定西候抱著自己的右腳,癱坐在地。

絲絲血跡從他的雙手間溢出,右腳的腳筋,已經被割斷。

「來,站起來,不是要站著死麼,站一個我看看。」

楊正坤的臉上滿是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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