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林揉著腰站了起來,看著直接消失不見的李爺,有些牙疼。
「走路就走路嘛,踢我干什麼,李爺也真是的。」
沉林滴咕了起來,他看了看雙目緊閉的林千,想了想沒有說什麼,轉身就離開了。
「爽了,這麼恐怖的玩意,我居然打贏了,武安君啊,殺神白起啊,漬漬,不得了。」
沉林揉著自己的臉,嗯,有些疼。
沉林將斧頭別回腰間,這次能贏得虧這把斧頭夠沉。
隨著李爺的離開,原本昏迷不醒的田雲霄三人,幽幽轉醒。
看著周圍那熟悉的場景,以及那恐怖而絕美的新娘,以及林千。
他們沉默了,他們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詭新娘的嫁衣飄動,可可牽著新娘的手,望著田雲霄幾人,想了想她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
小丫頭拉著媽媽,媽媽拉著爸爸,朝著前方山路走去,然後消失在了他們的眼前。
陽光明媚,青山綠水長流,田雲霄默默的站起身,推了推眼鏡,想了想也消失在了原地。
許清蕭笑了笑,沒有說話,同樣如此。
宋瑜眼眸深沉,看著詭新娘它們離開的方向,咬了咬嘴唇有些氣惱︰
「打不過怎麼辦啊,喜歡林隊需要那麼高的門框嗎?」
宋瑜撫模著手臂上的皮膚,臉上的神情有些幽怨。
「算了,不想了,去大江市。」
說著,陰暗開始出現,宋瑜消失在了原地。
小鳥嘰嘰喳喳,溪水潺潺,樹冠上的狐狸很狡猾。
天穹上浮雲緩緩的移動,也不知道是去誰家游玩。
七天後,大江市,林月兒的公寓內。
臥室內,陰暗氣息彌漫,籠罩整個房間,床上,林千緩緩的睜開眼楮,略微有些迷茫,然後他面無表情的將可可的腳從臉上拿開。
看了看旁邊,新娘安安靜靜的靠著他。
林千沒有說話,從床上坐了起來,房間里的陰暗開始消失,陽光重新出現在臥室內。
「我這是睡了多久?」
林千從床上坐起,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四仰八叉的可可,以及縮在角落睡覺的小白貓,搖了搖頭,有些無語。
想了想沒有說什麼,起身走到衛生間,看著鏡子里的畫面,里面沒有人影出現。
林千並不在意,打開水龍頭,洗了一把臉,看了看旁邊的新娘一眼,想了想用毛巾也替她洗了洗。
林千甩了甩手上的水漬,走出衛生間,又看了眼可可,這小家伙睡的是真的開心。
林千打了一個哈欠,來到陽台,看著窗外的夕陽,眼中閃爍︰
「黃昏了,這一覺睡的可真是漫長。」
林千一坐在搖椅上,輕輕抱著懷里的新娘,隨著搖椅微微搖晃。
夕陽西下,秋水共長天一色。
晚霞如虹,美輪美奐。
林千靠在新娘冰冷的肩上,望著這一幕,眼神有些恍忽。
「這次算是徹底栽在新娘手里了,我居然喜歡上她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這樣。」
林千吹起新娘的鬢角,有些迷茫︰
「我原來真的可以被影響到喜歡新娘。」
「唉……」
紅霞漫天,林千望著手中的戒指,鮮紅如血,伸手抓起新娘的手,白皙的手指上,同樣戴著一枚戒指。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還真是美好的祝福。
林千靠在椅子上,看著搖晃的天空,笑了起來。
懷里的新娘很美,雖然是鬼,可他喜歡。
嫁衣在搖椅上鋪開,新娘縮在林千懷里很安靜。
可這份安靜沒持續多久,可可提著小白貓,急匆匆的跑了出來,一臉的慌張,然後看到爸爸和媽媽後,她臉上的慌張才消失。
「爸爸,媽媽。」
可可直接撲了上來,林無奈的接住了她,搖椅往後搖了搖。
「怎麼了?」
可可睜著水潤眼眸,可憐巴巴的望著林千︰
「爸爸,可可想小姑了。」
听到這話,林千神情有些僵硬︰
「怎麼把小月給忘了。」
林千連忙站了起來,手中瞬間出現一張老舊的信紙,信紙上燃燒起火焰。
一條青黑色的蜿蜒小路出現,林千拎著可可就消失在了小路當中。
鬼郵局內。
田曉月出現在一樓之中,神情復雜的望著來到鬼郵局的林千三人。
這一家三口又來了。
林千看也不看田曉月一眼,一步走入了突然出現的第六樓樓梯。
黑暗籠罩下,林千走的速度很快,不一會他就到了601的門口。
沒有猶豫,林千直接推門而入。
鬼郵局油畫內。
老舊昏黃的大廳之中,燈光映射出澹黃色的光暈。
林月兒撐著下巴,無聊的將一顆棋子放下。
楊孝則是很平靜的看著棋局,然後拿起棋子下了一手。
旁邊幾個觀戰的人,同樣有些無聊的看著這個棋局。
「小月,你就不能認真下嗎?你這樣很侮辱楊孝的,小心他給你來個噩夢。」旁邊一人說道。
「唉……我也想啊,可我不喜歡下棋啊。」林月撐著下巴,有氣無力的說道,對于這個威脅她絲毫不在意。
在這里太無聊了,剛開始听著他們在哪里吹流弊,講故事,感覺還挺新鮮,挺恐怖刺激的。
可隨著他們講的次數多了,她也就不覺得恐怖刺激了。
像什麼恐怖厲鬼啊,詭異的殺人規律啊,這些日子下來,她天天听,翻來覆去都是這些。
她很無聊,為了尋求刺激,她甚至讓楊叔給她弄了幾個噩夢玩玩,嗯,結果開頭幾天是挺恐怖的。
可後面就沒意思了,反正在知道自己肯定不會被楊叔弄死後,她也就放開了。
結果,結果就是變得更無聊了,在這里沒有時間觀念這一說法。
她只能靠在身體的疲憊程度,來判斷時間過去了多久。
這里有時間,可這些時間都不準確。
「要不,我們再給你講講故事?」有人試探著問道。
听到這話,林月兒搖了搖頭說道︰
「算了吧,你們的故事我都听完了,一點都不覺得恐怖。」
呃……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很無奈。
「要不,我讓你在夢里去游樂場再玩玩?這次我稍微調整了一下夢境,應該可以讓你滿意。」楊孝想了想開口說道。
「唉……多謝楊叔,我最近不想玩游樂園,要不你給我弄一個蹦極試一試,要那種沒繩子的。」林月兒滿眼期待的望著楊孝。
楊孝沉默了,旁邊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望著林月兒,很是無語。
過了好半晌楊孝才開口說道︰
「在夢里死了是會真的死的,蹦極那種游戲很危險,我不能保證你的安全。」
「平常讓你經歷一些噩夢沒什麼,讓你去玩游樂園也沒什麼,可這個真不行,你要是死了,我不好跟林千交代。」
听到楊孝這話,林月兒有些失落︰
「唉……行吧。」
「要不,你還是听我們講故事?要是實在不行,我給你表演一個上吊?」
見林月兒有些興致缺缺,旁邊一個人開口提議道。
听到這話,林月兒有些心動,可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算了,上吊我已經看了好多次了,楊叔的噩夢里每次都有,沒什麼恐怖的。」
呃……
那人沉默了,好嘛這年頭上吊的不好看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有些垂頭喪氣,林月兒撐著下巴,抬頭看著大廳內的燈光,嘆息一聲︰
「沒有手機的日子好難熬啊。」
楊孝也嘆了一口氣︰
「唉……老了,年輕人的世界太離譜了,比駕馭一只厲鬼還離譜。」
大廳內安靜一片,每個人都變得無聊起來,聊天都沒那麼來勁了。
「楊叔,你說老哥是不是把我給忘了,這麼久了還沒有來接我。」林月兒雙目無神的盯著天花板開口詢問道。
「不知道,估計是有事情耽擱了。」楊孝回答到。
「嗯,也有這個可能。」林月兒敷衍著回答。
可突然她估計頭頂一涼,然後就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那麼閑?」
楊孝抬頭望著出現在林月兒身後的林千,緊接著,楊孝一言不發,直接蹦出去老遠。
他望著詭新娘,眼眸閃爍,有些驚疑不定起來。
不僅僅是他,大廳內的所有人同樣如此,他們全部像是見了什麼大恐怖一樣的眼神。
這可把林月兒給弄懵逼了,她轉頭望去,看著老哥,然後她有些疑惑起來︰
「哥,她是誰?」
听到這話,林千沉默了,看了看旁邊的詭新娘有些不知道怎麼解釋。
「小姑,這是媽媽!」可可從詭新娘懷里蹦了出來,頭上的小貓直接就被甩了出去。
小貓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後,也不在意,自顧自的坐起身,開始梳理自己身上的毛發。
「媽媽?嫂子?」林月兒連忙接住可可,深怕一個沒注意摔著了她。
林千沉默了,想了想沒有說話,他覺得這話有些不好接。
其余人在听到小丫頭這番話後,一個個的眼神都變了,楊孝望著林千眼神極其的復雜。
「林千,你是認真的?她是什麼,你不清楚?」楊孝沉默了一會開口說道。
林千嘴角抽了抽︰
「知道也很清楚。」
听到林千這話,楊孝沉默了,不再多管閑事。
「哥,真是嫂子?」林月兒抱著可可,有些驚疑不定。
她怎麼感覺嫂子有些不太對勁的樣子,感覺不像是活人啊。
「行了,問那麼多干什麼,走了。」
林千不想糾結這個問題,拎著林月兒的衣服轉身就走。
「哥!放開我,我自己會走!」林月兒開始掙扎起來。
林千嘆了一口氣,伸手放下了林月兒,不過也沒有說什麼。
林月兒整理了一下衣服,白了一眼林千,然後轉頭對楊孝他們揮了揮手。
「我走了哈。」
楊孝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其余人只是笑了笑,朝著林月兒揮手告別。
林千看著這一幕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見林月兒道完別,林千轉身就走了。
「對了林千,楊間過的怎麼樣?」楊孝出聲詢問道。
「比我好多了,他現在估計在老家繼承你給他的東西,說不定現在都已經回來了。」林千頭也不回的說道。
「這樣嗎,那過的還不錯。」楊孝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林千沒有說什麼,帶著林月兒消失不見了。
鬼郵局。
林千出現在五樓的樓梯上,轉頭看了看田曉月,想了想說道︰
「想和總部合作就合作,不用藏藏掖掖的。」
听到這話,田曉月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她點了點頭說道︰
「我知道了。」
林千也不在意這些,走向樓梯,林月兒好奇的看著周圍,很熟悉,跟里面的鬼郵局沒什麼兩樣。
「哥,她又是誰?」林月兒看了看身後的田曉月說道。
「小姑娘家家的,問那麼多干什麼,走趕緊回家,老老實實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這些事情知道了對你沒好處。」林千干脆利落的說道。
呃……
林月兒不以為然,見林千不願意說,她低頭看向了懷里的可可。
「可可,能不能告訴小姑,剛才那個姐姐是誰?」
「不知道,可可不認識她。」可可抱著小貓,搖了搖頭說道。
「姐姐?她當我們女乃女乃都夠了,還姐姐。」林千看了眼田曉月說道。
田曉月沉默不語,默默的離開了五樓,她有些難受……
「啊?哥,你沒開玩笑?她看起來也不老啊。」林月兒驚奇的開口說道。
林千不想說話,他吐出一口氣,朝著樓下走去。
林月兒望著林千的背影,撇了撇嘴,嘴里滴咕著︰
「有了媳婦忘了妹妹。」
听到這話,林千都無語了,他更不想說話了。
走到大廳,林千帶著林月兒走出鬼郵局,陰冷彌漫,他們出現在了大漢市的爛尾樓前。
此刻還是黃昏,晚霞斜掛,淺月畢露,林月兒痴痴的望著這一幕,多久了,她有多久沒有看到過這種景色了。
林千撇了眼林月兒,嘆了一口氣,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
煙霧繚繞,林千望著天上的晚霞,沉默不語。
「哥,我想吃東西。」
「想吃什麼?」
「燒烤,感覺好久沒吃了,對了,嫂子她喜歡吃什麼?」
林千︰……
「她不用吃東西。」
「哥,你這麼那麼小氣?連一點錢都舍不得?」
林千沉默的看林月兒,有些牙疼︰
「再皮,我就把你扔這里。」
听到這話,林月兒做了一個鬼臉,她看著詭新娘,稍微有些猶豫的詢問道︰
「哥,你學寧采臣真的好嗎?爸媽在天之靈會不會不同意?」
詭新娘的異常誰都看得出來,更別說是林月兒了。
「小月,哥有打過你嗎?」林千望著林月兒,神情凝重的說道。
听到這話,林月兒有些疑惑,可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沒有啊,怎麼了。」
「那你想試試被哥打是什麼滋味嗎?」林千說道。
林月兒沉默了,然後她搖了搖頭,神情同樣凝重起來︰
「不想。」
「既然不想,那你哪來的那麼多問題。」林千翻了一個白眼。
「走了,回去吃燒烤。」說著,林千就帶著林月兒消失在了原地。
爛尾樓前變得空空蕩蕩去了,孫瑞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心里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一家子的人終于走了,簡直太恐怖了。
大江市,大廈頂樓。
林千坐在椅子上,看著天空中的繁星點點,神情很澹定。
新娘柔順的長裙遮住繡鞋,隨風吹動的發絲輕輕的拂過林千的臉龐。
可可和林月兒這一大一小兩人,正興致勃勃的在那里烤肉。
冒著熱氣的波士頓大龍蝦,香味撲鼻。
田雲霄拿著一瓶冰啤在與方成始對飲,許清蕭躺在椅子上,嘴里叼著雪茄,旁邊放著威士忌,很是悠閑。
夏含心和宋瑜湊在一起,替可可和林月兒幫忙,所有人都到了。
「哥,要龍蝦不?」林月兒端著一只波士頓龍蝦走了過來。
「弄點,我也好久沒吃了。」林千接過林月兒遞過來的龍蝦,笑了笑。
「那行,我和可可在烤點。」林月兒看了看嫂子,笑了笑說道。
林千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喝了一口冰啤酒,抬頭賞月。
田雲霄掃了眼林月兒,笑了笑,眼中若有所思。
其實他心里很清楚,林千把他們叫過來,就是讓他們認認人的,讓他們知道,這林月兒是他林千的妹妹。
讓他們多看著她的安全,這才是林千聚集他們的目的。
不然林千會讓他們來?
「老大,這次要待多久?」方成始喝了一口啤酒,看向了林千的方向詢問道。
「目前沒什麼事情,應該可以多待幾天。」
「不過,如果情況可以,我要去國外看看,听說那里有個叫什麼王國還是國王組織的家伙。」
「把總部的一個海外隊長給弄死了,好像是叫張隼,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
「總部現在正在確定出差的目的,我想著出去看看,畢竟國外有只鬼我很感興趣。」
听到林千這番回答,方成始有些恍然︰
「老大說的是食人鬼吧,那玩意確實很有意思。」
林千點了點頭沒有否認,他打算去國外就是為了這只厲鬼而去的。
上次去的時候,鬼域開了跟沒開一樣,愣是一點食人鬼的影子都沒有,這讓他很失望。
其余人听到林千的話,只覺得驚奇和詫異。
林月兒到不怎麼在意,只是開口提醒了一句︰
「哥,去的話記得給我帶禮物哈。」
「嗯,會的。」林千說道。
「老大,去國外的話,你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只鬼來電,如果可以的話,幫我帶回來,我想借住它成為異類。」這個時候方成始說道。
听到這話,林千稍微有些詫異,可想了想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嗯,我到時候看看,問題應該不大,那玩意恐怖程度比較高,不過危害級別卻有些低,一次殺一個人而已。」
「我去的話,幫你帶回來,對了需不需要我幫忙?」林千看向了方成始問道。
「可能需要一些幫忙,到時候我看看情況再說。」方成始點頭說道。
「那行,有需要叫我。」
林千也不在意這些,伸手扯下一只蝦鉗,吃了起來。
味道還是挺不錯的,星河璀璨,斜月高升,他現在不忙了。
餓死鬼的恐怖程度已經足夠了,吃普通的厲鬼增長不了太多靈異。
他現在可以干翻張洞,很輕松的那種,在吃了願井和寺廟後他就感覺可以了。
更別說他最後還吞了武安君白起,在消化完它之後,林千不會死。
只有過去的一秒內還有他存在,他就不會死。
而且願井很恐怖,在吃掉它之後,林千的重啟徹底到了最頂端。
他可以無限重啟到過去的任何時間點上去,甚至可以直接從過去撈人出來,從而達到復活的地步。
就如同秦老之前復活李樂平他們一樣。
餓死鬼已經徹底的發展起來了,這也代表著,在婚禮的時候,他不會死了。
雖然還是打不過詭新娘,可這又不丟人,他打不過詭新娘,很正常。
「現在才是輕松的時候,不用擔心厲鬼復蘇,不用擔心新娘追殺我。」
林千看了看新娘手上的戒指,笑了笑,眼眸閃爍。
「爸爸,那個叫李淳風的壞叔叔說了,讓爸爸醒了之後去找他。」
而在這個時候,可可突然好想是想到了這茬似的,開口說了出來。
听到這話,林千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他轉頭看向了可可,嘴角抽了抽︰
「他還說了什麼?」
「沒了。」可可搖了搖頭說道。
「好,我知道了。」林千默默的收回視線,抬頭望著天空,心里有些發毛。
「李爺該不會弄死我吧,不,不應該,我只不過是吃了一口井而已,應該不至于。」
「嗯……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