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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擾我清修,罪大惡極!

三十里外,無名山頭。

「師父,那九澤黑槐好像沒有追出來?」

太一仙門的弘景張望了半晌,問道。

紫陽真人眉頭緊鎖,那發出滔天異動的四聖山竟然漸漸安靜了下來。

「發生了什麼?」

「是有大能將九澤黑槐鎮壓了,還是這妖物突破了封禁,在韜光養晦?」

他手握拂塵,驚疑不定。

「師父,師父,你怎麼不說話?」

弘景心里不安的喚道。

「噓,噤聲,這四聖山里怕是發生了天大的變故。」

紫陽真人瞪他一眼,說道,「為師剛才感應到九澤黑槐的氣息突然沉寂了下去,相反有一股赤炎氣息沖天而起,但又很快收了回去。」

「不行,這里不安全,我們再撤一百里!」

他拉住弘景就往遠處跑。

也就在此時,黎火金吾與曲非煙、阮秀和郭香等人打完招呼,緩緩閉上了眼眸。

而在紫陽真人逃離的後方,浮現一雙若有若無的巨大眼楮。

「何方宵小……竟敢窺視吾主。」

它輕聲自語,沒有任何人听到。

旋即,那巨大的眼楮隱去,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這兩人若只是看看就離開,那黎火金吾也沒必要將他們斬殺。

但是他們若起了歹意,就會知道什麼叫做灰飛煙滅。

紫陽真人只覺得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刺激在心頭,嚇得幾乎身軀發顫,頭也不敢回的快速逃竄。

未幾,直到一百三十里外,他還是覺得不安全。

隨後,又撤出三十里。

「呼,總算是覺得安全了。」

紫陽真人一坐在石頭上,長出一口氣。

弘景不明所以,問道︰「師父,怎麼了?」

紫陽真人連忙端起神色,說道︰「弘景,剛才為師感應到四聖山里有大恐怖,這才帶著你即刻逃離。」

「為師這次帶著你出來,就是要你知道,這世間危險處處皆是,你切不可仗著自己是太一仙門的傳人,就肆意妄為。」

「須知謹慎才是修至長生的第一秘訣。」

弘景︰「?」

師父,你出來之前不是這麼說的。

你不是說︰「我太一仙門位列大晉三宗之一,蓋壓天下,無有不服,為師這次就帶你出去見見世面!」

但是此時他也只能點點頭,一副受教了的模樣說道︰「師父說得是。」

紫陽真人抬眼望向遠處︰「不知道懸空寺的和尚到哪里了?算算時間,也該抵達了。」

弘景順著他的話猜測道︰「師父,智障禪師會不會自覺沒有把握對付合歡宗,去找幫手了?」

紫陽真人將拂塵放在腿上,不屑的笑道︰「他若是有這腦袋,就不會叫智障了!」

說著,他閉目靜坐。

「等著吧,興許是躲在哪個山里偷吃。若是他到了,切記咱們只負責截殺逃出來的漏網之魚,決不能靠近四聖山百里之內!」

弘景有些不信的聳聳肩。

師父是不是有點謹慎過頭了?

對了,自己還沒有告訴師父,已經突破到塑命境的事呢。

……

東陵郡,不歸山。

智障禪師轉動火堆上的野豬,砸吧兩下嘴唇,饞得肚子響。

「唔,普泓師叔傳訊明日才能到。貧僧正好在這里打打牙祭,吃飽了喝足了,明日再趕去四聖山不遲。」

他拎起野豬一聞,香氣撲鼻。

「嘿嘿,那紫陽老道絕對想不到,我會故意拖延時間。」

智障禪師咬上一口,滿意的笑道︰「我就知道你這傳訊里透著貓膩,不等普泓師叔到了壓陣,貧僧才不會莽過去。」

「若是真有什麼變故,這兩日正好讓你頂在前面。」

他的心里自覺將紫陽老道算得死死的。

「你恐怕也決計想不到,我會找幫手,還在這里偷著打牙祭吧,哈哈!」

誰說出家人四大皆空,那是狗屁!

「真以為貧僧叫智障,就是智障了?哼,敢說我傻的人,才是真傻。」

他的臉色浮現一抹冷笑。

這世間之事就是這樣,三宗之間表面和和氣氣,但是背地里可並不和睦。

「明日……呵呵,不管你是合歡宗,還是靈樞觀,亦或是紫陽老道,只要敢冒出來,貧僧教你們一起去見見佛祖!」

……

次日,張鳴從靜坐中蘇醒。

「呼,終于清閑了一日,還是模魚最舒服啊!」

他舒展一個懶腰,心情大好。

修行之路已經有了眉目,只要再過幾日,就可以蘊養張小佛至塑命境巔峰,重新沖擊陽神境。

想到這里,他推開門,走出岐雲宮。

外面陽光明媚,雲海恬靜,映照出道道七彩霞光。

遠處的山巒上積雪未化,與雲天相接,將這片四聖山的區域點綴的宛如仙境。

「哦,不對,應該叫三聖山了。」

張鳴想起來,那龍陽峰已經被自己整個夷為平地了。

「不知道曲非煙和阮秀她們在做什麼?」

他心念一動,通過魔族刻印的連接,觀看到她們的動靜。

可是,這一看之下,張鳴不由面色一滯。

唔……鼻腔有點堵。

只見曲非煙的房間里,用術法搭成一圈寬敞的溫泉池。

里面有岩漿海冒著煙氣。

池子左邊一半是純岩漿,右邊一半是以岩漿海為底的清澈泉水。

一共四位女子,正坐在溫泉池里浸泡。

不過,曲非煙坐的是岩漿海的半邊溫泉,阮秀、郭香和蘇檀兒坐的是清泉水。

她們一邊浸泡,一邊嬉笑。

「師父,這岩漿也能當溫泉泡嗎?」

阮秀有些好奇的望向岩漿池里,胸前排開兩團池水。

曲非煙自得其樂的笑道︰「那是當然,不過,你們不是泉守,抵擋不住的赤陽之力,只能泡泡清泉。」

她一邊說著,一邊舒展腰身。

溫熱的赤陽之力,自岩漿里散發出來,通過兩腿、小月復進入體內。

有種滿足的感覺。

「唔,真舒服……」

「若是能和清徽道長一起……」

她禁不住的胡思亂想,旋即壓下思緒,「呸,本宮都這把年紀了,在瞎想什麼啊!」

蘇檀兒則偷眼打量師父的規模,再低頭看看自己。

「師父,怎麼才能變得和你一樣……一樣強大?」

她不好意思直接問。

同是女子,阮秀和郭香瞬間就听明白了。

郭香看看自己,也覺得有點自卑。

「師父、師姐怎麼都這麼強大,難道是和修為有什麼關系?」她看一眼半躺在岩漿海里的曲非煙,暗暗想道。

阮秀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們還須好好修行才是。師父曾說過,多吞吐靈氣,才能滋養自身。」

「對了,清徽道長改編後的《太陰心經》,也可以用三陰匯海的方式修習,咱們要麼現在試試?」

她這一提議,立即得到了兩女的認同。

「好啊!師姐/師父,我坐這邊!」

她們手掌相互抵住,開始運轉《太陰心經》里的三陰式。

很快,氤氳潮水之氣涌上半空。

三人面色潮潤,發出舒適的聲音。

曲非煙被她們引得全身一片火熱,禁不住望過去,有些艷羨。

不過,她到底是長輩,只能撇撇嘴,自行坐在岩漿海里修行。

連續七次行功之後,三女睜開眼楮,眼眸如水,臉上全是滿足的神色。

「雪姐姐,你也下來一起泡啊!」

郭香向房間里持刀靜候的高挑女子,招招手,叫道。

張鳴這時候才發現,原來房間里還有一人,正是尹雪姑娘。

她面色微紅,推辭道︰「人太多了,坐不下,你們泡吧。」

「哪里多了,快來快來,人多了熱鬧!」

郭香不讓她,起身出了清泉池,一把拉住尹雪,就往池子里拽。

「不要,我還沒月兌衣服呢!」

尹雪的刀墜落在地上,慌忙褪去衣衫,坐到郭香的身旁。

蘇檀兒一看兩團池水被排開,就覺得更加艷羨了。

「師父,我記得《太陰心經》里還有四陰式和五陰式,人數越多,修行效果越佳,直至最高的九陰式,咱們要麼再試試?」

她信了阮秀「吞吐靈氣、滋養自身」的理論,興致勃勃的提議道。

「好啊,依你之言!」

阮秀心情舒暢,答應道。

不過,她望一眼曲非煙,叫道︰「師父,你老人家要麼也過來?」

人多了,可能性就多了,四陰式和五陰式也修習得起來。

曲非煙早就眼饞得緊,連忙裝作推月兌兩句,就從岩漿池里走進清泉池。

「阿秀,別忘了,咱們還要身外化身之術呢!」

她正「襟」危坐,教訓道,「這修行還須鞏固自身,用一切手段強大自己。」

說著,她身形一晃,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曲非煙。

不過,其中一個年輕了許多。

一位是身外化身,另一位則是法相。

阮秀恍然大悟,身形也是一晃,出現一位一模一樣的丹鳳眼美女。

這一下子,就出現八位女子。

她們嬉笑打鬧片刻,就手掌相互抵住,嘗試《太陰心經》里的八陰式。

「可惜,少了一人,不能修行至高的九陰式。」

「師父,要麼喊清徽道長來湊數?」

「小丫頭,瞎說什麼呢!清徽道長是男子,可不會修習《太陰心經》!」

「誰說的,我知道清徽道長精通《歡喜禪法》,殊途同歸,大道可抵,也許有更多的妙用也說不定!」

「哼,本宮可不喜歡男子。」

「師父,你怎麼流了這麼多汗……」

「……」

然而,就在眾人修行到妙境的時候,猛然听見太陰峰上空傳來一聲炸響。

「合歡宗的魔頭听著!貧僧懸空寺智障,今日特來剪除爾等!還不快快出來受死!」

一位高大的中年和尚,出現在半空。

曲非煙、阮秀、郭香、尹雪和蘇檀兒瞬間氣息不順,被震耳欲聾的聲音逼得退出八陰式狀態。

這種被人打斷的感覺……

「何方來的宵小!本宮定要將你大卸八塊!」

曲非煙怒從心頭起,身形一晃,已經穿上紅色的衣裙。

閣樓虛影瞬間凝實。

年輕版的曲非煙也已經撐起油紙傘,跟在她的身後,穿出窗外。

阮秀眼眸發寒,也是身形一閃,換上青色的宮裝裙,追出去。

郭香、尹雪和蘇檀兒等人修為不如她們兩人高,只能慌忙的跑出池子,手忙腳亂的扎抹胸、系束帶。

不一會兒,她們來到峰頂雲台。

只見清徽道長不知道何時已經出關,與盛怒的曲非煙、阮秀兩人,和半空里的高大和尚對峙。

「禿驢,你說你叫什麼?本宮剛才沒有听清楚!」

曲非煙怒極反笑道。

智障禪師眼眸一沉,喝道︰「貧僧懸空寺智障!」

曲非煙裝作听不清楚的樣子,側耳再問道︰「什麼,你叫什麼?」

智障禪師不耐煩的喝道︰「貧僧智障!」

旋即,他反應過來。

這魔女竟然是在消遣自己!

「好一個魔頭,你這是自取死路!」

他的腦後出現佛覺圓光,里面浮現一位靜坐的佛陀虛影。

不過,他沒有急著動手,而是出言問道︰「貧僧此來除了要滅你們合歡宗,還要向靈樞觀的道士討教一下孰高孰低,不知道太虛子何在!?」

旁邊看戲的張鳴一愣,這還是沖著自己來的?

「貧道涿光山靈樞觀清徽,家師正在閉關,不知道你有什麼事要討教?」

他皺著眉頭問道。

智障禪師瞬間將目光落在他身上︰「原來你就是靈樞觀的清徽道人!听聞你不服女帝詔令,想要抑佛崇道,還打壓了我佛門小寒山寺?」

張鳴搖搖頭,說道︰「大師此言差矣,貧道沒有打壓小寒山寺。」

智障禪師眼眸一沉。

這家伙莫不是怕了自己,還想抵賴?

慫貨!

可是,旋即,他就听那道人繼續說道︰「只是將其滅門罷了。」

「什麼?小寒山寺被你滅門了!」

他一路從涿光山而來,消息閉塞,還沒有听說小寒山寺已經覆滅的事。

如今,他是第一次知道。

可是,小寒山寺再不濟,也是三宗十七派之一,怎麼可能被眼前這道人滅門了?

不可能!

智障禪師第一個想法,就是不信。

「好好好!你說滅門,那便是滅門!如此……就是佛道之爭、生死大仇!你可敢接貧僧一招!」

他伸手一抬,背後佛光綻放,有佛陀自天地間醒轉,靜坐在雲海間。

這是他的法相顯化。

誰知底下的道士再次搖頭,說道︰「非是不敢,只是你還沒有資格值得貧道出手。再說了,找麻煩的事情,你是不是得先問問我身邊這位?」

曲非煙早已氣得七竅生煙。

「臭禿驢!你當本宮不存在是嗎?!」

說著,她轉身向阮秀吩咐道,「阿秀,準備好風系術法,待會兒為師將他打得灰飛煙滅,切莫讓尸骨灰塵落在太陰峰上,本宮嫌髒!」

然後,她腳步一踏,沖上雲海。

一位撐著傘的紅衣姑娘,正是她的法相,嬌俏的立在她身旁。

曲非煙看向智障禪師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智障禿驢,你擾我清修也就算了,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得罪靈樞觀清徽道長!」

她語氣冷冽的說道。

四周的山雪伴著七彩霞光,仿佛隨著她的聲音輕輕震顫。

「九泉環鑰!炎波加身!」

「太陰法相!喚神一掌!」

「給本宮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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