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許新年禁不住的問道。
這陰陽幻境可以映照出每個人的元魂之相,按理只要未晉升陽神境,沒能蘊養元神,那魂靈應該極弱才對。
他也仗此橫壓陽神境之下。
可是,眼前這一幕震碎了他的三觀,這名道人的元魂竟然是羅漢之相,而且強度之高,直沖天宇,堪稱恐怖。
他不是陽神,卻遠勝陽神!
「這怎麼可能……」
他傻眼了,轉身就想往外跑。
可是,如今他機緣巧合的釋放出張鳴的羅漢金身,可謂作繭自縛!
只見羅漢法相緩緩睜開眼眸,兩道瞳光瞬間貫穿了黑白色的天地。
「啊——」
許新年淒厲的慘嚎起來。
整片天地劇烈震蕩,剎那間支離破碎,黑白兩色散去,顯現出真實的世界。許新年舉著刀,面色慘白。
噗。
他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氣息衰落,元魂受損,已經受了重傷。
「青鸞,殺了他!」
許新年驀然大叫一聲,青鸞茫然無措,急忙一甩絲帶,攻向張鳴。
可是,許新年卻扭頭化作遁光,趁機往山外拼命的逃竄而去。
青鸞面色一白︰「許郎!」
可惜,一切已經遲了。
張鳴眼眸一睜,劍二十三從體內再次化為元神劍影出現,直接貫穿了她。
金色光影透體落在身後的山道。
青鸞捂著胸口,抬眼望去,只見阮秀在那男子的身前,遙遙望來。
「師父……」
她踉蹌一步,跌跪在地,旋即身軀輕顫,化作縷縷飛灰飄落。
「青鸞……」
阮秀輕聲呢喃,聲音流逝在風里。
張鳴見她體內的魔氣盡數被轉化成乳白色,已經恢復平靜,不由松開手,就往山道外面走,打算追殺許新年。
可是,他還不會飛……
這時候,那剛松開的玉女敕手掌,卻主動抓住了他,在他耳畔輕聲說道︰「郎君……謝謝你救我,我……去殺他!」
張鳴一怔,什麼意思,你不是中毒重傷了麼,難道已經恢復了?
下一秒,只見一道冷白的光影,從其體內緩緩走出,全身泛著湛湛光芒,一雙丹鳳眼幽如星海,顯得冷靜且成熟。
「這是元神……陽神境!」
張鳴驚住了,她竟然晉級了!
阮秀的元神微微頷首,旋即化為一道光芒,剎那間沖出這片山巒。
原地只剩下軀殼靜立不動。
張鳴眼神復雜︰「塑命蛻變為陽神,那是生命本源的進化,不知道她體內的毒有沒有被徹底清除。若是清除了……」
「元神出竅,空留肉身,就不怕我趁機對你做些什麼嗎?」
陽神境雖然強大,但是一般而言,元神不會月兌離肉身太遠,否則一旦被人偷襲,就可能肉身破滅而受到重創。
就算不死,重塑肉身也是極其麻煩。
這位不知名的女子,是不是太過信任自己了,或者……是在考驗自己?
「又不是挑對象,需要這麼冒險和謹慎嗎?女人,你這是在玩火!」
張鳴有些無語,坐到一旁的青石上,查看體內情況,順便為其護持肉身。
「歸一境巔峰!」
他這一看,立即驚喜的叫道,「快,實在是太快了。難怪合歡魔宗這麼多高手,看來都是找到了修行密碼。」
他旋即想到小寒山寺。
這座佛門寶剎與合歡魔宗之間,究竟有什麼聯系,竟然合作如此緊密?
莫非……
他壓下心里的猜測,不如等這位宮裝美女回來,再一探究竟。
……
角危山,南峰。
一道白色遁光狼狽地落下,露出許新年的模樣。他嘴角滿是血跡,腳步踉蹌,折扇已經不知道丟到何處,
「可惡!我竟然功虧一簣!阮秀,還有那名臭道士!待本座晉升到陽神境,必然找你們算回這筆舊賬!」
他怨恨不已的說道。
就在這時候,一道冷白色的光影突然出現在天空里,俯眼看向他。
許新年霎時間察覺,扭頭望去,不由面色大變︰「你……你竟然晉升到了陽神境!這不可能!你的奴印……」
他只覺得不可思議,對方明明中了自己的六九合歡散,又身受重傷,怎麼可能這麼快復原,並且驅除了合歡散。
阮秀沒有說話,只是從那眼神里透露出一絲鄙夷,隨即向下一晃。
整個人瞬間化作一道匹練的白芒,自許新年的雙眉之間貫穿而過。
可憐這位合歡宗的陰陽峰峰主,到死都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因為貪圖一個女人,而徹底葬身在此地。
自古,善泳者溺,善戰者亡。
「天地何其不公也!」
他喃喃自問,倒在地上氣絕。
遠處的峰巒上,重新出現阮秀的身影。
她目光淡漠的搖搖頭,才一揮衣袖,化為冷白光影,消失在天地間。
……
岐北山,道南。
張鳴從靜坐里睜開眼,只見一道光影回流,灌注在宮裝女子體內。
旋即,對方睜開眼眸。
兩人對視在一起。
張鳴心想,原來她冷靜下來的時候,別有一番成熟女子的韻味。那眉宇間的風情,是青澀懵懂的少女所不能擁有的。
郭香和阮秀形成強烈對比?
阮秀則內心復雜。
她確實依靠對方的雙修功法,逆轉魔元,晉升到陽神境。但是那六九合歡散的奴印,並沒有被徹底驅除。
眼下只是被她暫時壓制。
她的心里仍然躁動不已,無時無刻的想與眼前的男子親近,可是,卻被她生生壓制住,臉上也不露分毫。
張鳴感應不到之前那怪異的契約,只以為對方已經徹底恢復。
「這位魔頭……姑娘,剛才貧道救人心切,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他略微作揖,說道。
對方畢竟是魔宗中人,還模不清好壞,不能因為長得漂亮就放松警惕。
他這般一本正經,反而讓阮秀的嘴角微微浮現出一抹笑意。
「郎君,本宮不叫魔頭姑娘,而是叫阮秀,日後一定要記好了。」
阮秀徹底冷靜下來,聲音清清涼涼的,听在耳朵里又倍覺柔雅。
「原來是阮姑娘。」
張鳴有些生澀的笑道,他只覺得自己好像受到了調戲,可是沒有證據。
「阮姑娘,如果貧道沒有看錯,你也是合歡宗的人吧,不知道出自何峰?今日貧道雖然救你,但是來日也能殺你。」
他平靜的望過去,繼續說道,「望你好自為之,莫要自誤!」
他這麼一說,阮秀心里刺痛,原來你還是介意我的魔宗身份……
想到這里,她不由扭著豐潤的身材,走近兩步,湊到張鳴耳畔笑道︰「郎君,不要叫人家姑娘,叫本宮……姐姐。」
張鳴一驚,後退了兩步。
這次……有證據了!
可是,身為男人,怎麼能被女人調笑逼得後退,他連忙又踏前兩步。
兩人頓時撞在一起。
「阮姐姐,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