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劍門,正殿。
張鳴瞬間睜開眼楮,若有若無的鏈接斷裂,離饃的視野消失在面前。
不止如此,他屈指一彈,一團淡黃色的雲氣被逼出體內,快速消散。
「這是陽神境的手段!」
張鳴心里略沉,看來這小寒山寺不像自己預想中那麼容易對付。
廳里左右兩側,全神戒備的站著清泉、白瑤、采薇和孫不二等人。
「師兄,情況怎麼樣?」
清泉握緊紫金紅葫蘆,問道。
他們剛才已經做好了對方一旦今晚沖過來,就決一死戰的準備。
張鳴搖搖頭,說道︰「我通過離饃見到了慧輪禪師,他們今晚應該是不會出手了。不過,明日必定有一場惡戰!」
他沒有說對方有陽神境的存在,說出來只會打擊士氣,于事無補。
「我的手里有紫金缽,清泉的手里有紫金紅葫蘆,還有白瑤這位塑命境巔峰強者,未必不能與陽神境一戰。」
他暗自尋思道,「我還有袖里乾坤,可以勉強鎮壓陽神境。不過,若是對方手里也有什麼寶物,那就麻煩了。」
他的法寶和神通雖然厲害,但是畢竟修為太低,發揮不出全部的威力。
修行越往後,境界的差距越大。
就像張小一此前可以憑借凝元境,短暫鎮壓陽神初期的羅羽魔君,但是現在歸一境的他,絕對鎮壓不了法相境。
甚至,連陽神境巔峰都難!
那赤火魔宗的宗主上官裕,就是陽神境巔峰的存在,可以頂著太清神符的壓力自如行動。如今想來,他現在就算用袖里乾坤去鎮壓對方,也很可能失敗。
如果不是對方腦袋缺根筋……
後果真的不敢想象。
而且陽神境的存在,就像劍二十三一樣,可以元神出竅,根本無須靠近,就可以突破一切封鎖,輕易斬殺自己。
袖里乾坤和一眾法寶形同虛設。
自己不滅心經沒有大成,死了就是真的死了,不像張小一可以復活。
「對了,張小一!」
張鳴思緒一停,感應這具分身的位置,「一晴他們這次為了低調,選擇徒步前往東陵郡郡城,如今也快到了。」
「張小一的修為雖然處于凍結狀態,但是如今我明悟了自身的道,也許可以嘗試將他融入體內,化為命格。」
「一旦成功,我就可以晉升塑命境。到時候法寶和神通的威力,隨之水漲船高,定然可以應付陽神境的強者!」
他的目光穿過奕劍門的大殿,落在南陵城外的一處荒山上。那里正有一行人,坐在篝火前取暖,其中一人抬起頭。
兩人的目光似乎在半空里相遇。
道影仙身十分神奇,在他不主動操縱的情況下,對方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計劃和性情,自然而然的行動。
因此,這段時間里,張鳴沒有怎麼干預他,給了他一句「扮演太虛子」的命令,就听之任之,一路陪一晴前行。
「師祖,您在看什麼?」
陸雪晴用樹枝戳開堆積的柴火,見太虛子出神,不由出言問道。
張小一微微一笑,說道︰「沒事,我們加快行程,明早趕到南陵城。」
他沒有說緣由。
陸雪晴也沒有問。
少女向眾人吩咐道︰「好,大家休息一會,我們下半夜出發!」
……
張鳴收回目光和紛亂的思緒。
如今指望修為晉升,有點臨時抱佛腳了,而且現在的對手就是佛腳。
「諸位,都散了吧!」
他看向殿堂里的眾人,說道,「奕劍門安排弟子輪值,其他人回去休息,都養足了精神,才好應付明日一戰。」
孫不二躬身應道︰「遵長老令!」
然後,他領著吳明下去安排。
清泉此時收了平時的嬉笑之色,擔憂道︰「師兄,你若是沒把握,咱們就跑吧。回到涿光山,或許可以……」
張鳴打斷他的話︰「師弟,二十年來,你我都想下山。如今下來了,才下了幾天,就要夾著尾巴跑回去嗎?」
清泉支吾︰「這不叫跑,也不是夾著尾巴,你說過這叫戰略性撤退。」
張鳴瞪他一眼︰「咱們若是跑了,這奕劍門怎麼辦,南陵城的百姓怎麼辦?你以為小寒山寺真的在普度眾生嗎?」
他雖然不知道慧輪禪師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是從任務提示里的「陰謀」二字,就可以猜到他們一定不懷好意。
那布置在南陵城里的陣法,或許就與最終的陰謀有關。否則,慧輪剛才不會中自己的計,守著城中陣勢不出。
顯然,在殺死自己和坐鎮陣法之間,他更看重的是後者。
離饃的這場挑釁,不僅激怒了對方,打斷他們的節奏,而且讓自己成功看清了對方的真正目的,方便對癥下藥。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兩件事,第一,撐住明日的小寒山寺反撲;第二,盡快布下陰陽兩處陣眼,以陣克陣。」
至此,張鳴的思路全部理清。
可是,清泉站在一旁,被他剛才的問話堵住良久,終究一咬牙說道︰「師兄,這奕劍門和南陵城都不如你重要。」
「只要你無礙,便是這眾生崩塌,生靈斷絕,也與我清泉無關!」
他說得決絕,像是經過深思熟慮。
張鳴不禁怔住。
白瑤輕聲補充道︰「師伯,我師父雖然傻,但是這次我站他。」
清泉抬頭︰「???」
張鳴笑著瞪兩人一眼︰「你們想什麼呢,還沒到那一步。我不會死,你們也不會。死的只會是我們的對手!」
這一瞬間,他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不過此事還需要白瑤配合。
「一瑤,你一會來我房間。」
他囑咐一聲,準備私下研究。
「是,師伯!」
白瑤有些疑惑,這大晚上的師伯喊自己去房間里干什麼,不過她很快想到了什麼,變得心喜︰「難道師伯打算鞭笞我了?是了,上次的劫雷可能還有!」
「就算沒有,師伯也可以御使雷霆,若是持續鞭笞我,說不定有機會讓我晉升陽神境,明日正好對抗強敵。」
她越想越覺得有理,全身都禁不住的酸癢起來,那種感覺……好期待啊!
「呸,我在想什麼呢!師伯明明是想助我晉升,我怎麼能貪戀這種短暫、虛幻的快感!」白瑤暗暗自責,開口問道︰「師伯,我……我需要準備什麼嗎?」
她自覺沒有經驗,就想問問有經驗的人,這……總得備兩套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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