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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的男丁們分散開來,各干各事。

「剛才多謝徐兄相助了……」

往後宅走的路途中,趙嘉樹突然止了步,他對徐二愣子拱了拱手,道了聲謝,「要不是有徐兄的幫忖,剛才我可是難下台了。他們打定了主意,想要敲我趙家一筆大的。他們是給我趙家賣命嗎?不,也在保他們的命。他們真的以為白狼打進來後,他們就沒事了?」

「一群刁滑的人。」

他罵了一句。

縣城死的人可不少。光是他和徐二愣子等人在戲院看到的死人,就有好幾百個。這些人,可不僅僅只是鄉紳。

「嘉樹兄說的有道理。」徐二愣子先是回禮,然後斟酌了一番言辭,「不過話是如此說,但還是得安撫他們。待會請嘉樹兄多向令父建議,舍棄一些小財,求得安穩才是最重要的。錢沒有了,可以再賺,但命沒有了,可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老實巴交的人背後有瞎瞎心思。但讀書人,亦多是虛偽。趙家父子不見得是好人,然而他如今上了趙家的船,輕易間下不了。若是趙家男佣、伙計們作亂,到時候他亦會跟著一塊倒霉。

勸,兩邊都得勸。

官嘛,就是上面和下面兩張口的傳聲筒。

「是的,少爺,命只有一條。」

秋禾趁機插了一嘴。

她縱然沒在趙嘉樹面前討名分成功,但地位和其他普通婢子並不同,有資格在趙家少爺面前說上幾句話。

「我正有此打算。」

趙嘉樹點頭。

少傾,趙家後宅,主臥。

趙老爺躺在床上,他剛迷瞪了一會,就被叫醒。他揉了揉眼楮,當即就同意了兩人給守門男丁加錢的建議,可他語氣又一轉道︰「錢可以加,但不能任由他們加了去,給他們加錢,那是咱們心善,千萬不能讓他們看到咱們怯了膽……」

「待會嘉樹,你將守門男丁的姓名、年齡、傷敵等通通記上一遍,念給他們听,等完事後,你將這名單交給徐科員。就說明日過後,會給他們到縣衙請功,這錢啊,一部分是咱們謝他們守了趙家的門,沒出亂子,另一部分則是代縣公署給他們發擊斃亂匪的賞錢……」

說到這里,趙老爺冷笑一聲,「我是替縣公署代發賞錢。他們要是敢再有異議,就是訛詐縣公署,就是從賊!」

他不怕一些浮財被舍了去,而是怕手底下的人,見了錢後眼紅。一旦紅了眼,偌大的趙家就毀了。

徐二愣子聞言,暗地佩服起了趙老爺的手段。

這一番做法固然是借了縣公署的名義,似乎有點犯忌諱,但實則不然。趙家自保,又獎賞擊退匪兵的勇士,怎麼看,都是為了縣城的安危著想。事急從權,這件事對縣公署又有利,陳縣長不會事後找趙老爺算賬……。

「今日有勞賢佷幫忙,守門亦有賢佷的一份功勞,昨夜賢佷英勇殺敵,殺死了一個匪徒,這是我和嘉樹都看到的事情。」

忽的,趙老爺說了這麼一番話。

「這……」

徐二愣子有點驚愕住了。

昨晚他怕槍子,尋了個理由躲到了客房。

這殺敵一事從何談起?

「可惜,這些亂匪將賢佷殺死的匪徒尸體拿走了。不過哪怕是沒有尸體,我趙家對此亦是銘感于心,上報縣公署之時,亦會將賢佷之功陳列其上。縣公署的獎賞是難拿到了,需得見首級,但我切切實實看入了眼……」

趙老爺半躺在床榻上,他挪了挪,從玉石枕下取出了一個錦囊,「這是二十塊現銀圓,還請賢佷務必收下。」

賄賂?不,這是干淨的錢。

徐二愣子挑了挑眉,沒有著急收錢。

昨晚的動亂,誰能說他沒幫官府、趙家殺敵?只要趙老爺咬定了這事是真的,這事就假不了。畢竟昨夜城內太亂了。縣公署定不了他的功,但趙家可以借此答謝他,任誰也挑不出這其中的刺。

「徐兄,總不能白請你做事。」

趙嘉樹勸了一句。

趙家要借縣公署的名義,鎮住趙家守門的男佣。但這名義從何而來,不是說趙老爺兩個嘴皮子一踫,就能借來的。徐二愣子雖說只是縣公署一個科員,但他身上有層官皮。這層官皮,恰恰就是趙家缺的。

不必徐二愣子多說話,只需站在那里,不反駁趙家主子的話就可。

「這錢……我是萬萬不能收的。」

然而令趙家父子沒意料到的事發生了,徐二愣子拒絕了收禮。

「事我會幫的……」

「但以我和嘉樹兄的關系,錢就免了吧。」

沉寂了一小會,徐二愣子開口道。

受了恩,就活得不自在了。

秋禾的騙詞瞞不過趙嘉樹。昨夜爹說的話還盤桓在他的腦海里。同理,趙家父子不會做虧本的生意。他收禮,看似是佔了便宜,實則會付出更大的代價。以前初遇時收禮,是他窮。而今,徐三兒付出了一條腿的代價,發了橫財,他自然要富養良心了。

「是我唐突了。」趙老爺翻掌將錦囊壓在掌下。銀元的踫擊聲清脆悅耳。他讓婢子倒了一杯熬煮好的濃茶,呷了一小口,「你們年輕人處關系處的好,倒使我這個做長輩的鬧了笑話。罷了,罷了,今後賢佷你來趙家的日子多著呢,說不定伯父也能和你做個忘年交。」

兩位少年訕訕一笑,又說了幾句話,退出了後宅主臥。

俄頃,到了前院。

二人依照趙老爺想出的法子去做,男佣、商鋪的伙計們很快便偃旗息鼓,不再鬧騰了,又做回了忠順的僕從。

吃了響午飯,黃昏,如約而至的來了。天色轉瞬間暗澹了下來。一簇簇騎兵在無人的街道上馳騁。綠林的匪來到了趙家的大門前,這次沒了交戰的槍子聲。

「我們要的不多,一百五十枚銀元,八石糧食……」

一個好漢下馬,舉著火把,大聲喊著要求。

白狼兵人數眾多,上百人,又沒官兵來援。趙家的主子們連忙湊足了錢財,從院牆上丟了下來,送走了這一群的匪徒。

鬧事完後,到了次日午時。

亂了的縣城復歸寧靜。

「趙家?」鐘科長帶著巡捕房的兵進了趙家的客廳,他大刀金馬的坐在了主位,「本科長听說趙家襄助白狼兵,不知可否有此事?」

趙老爺連連喊冤。

「這也怪不得你,白狼兵沖入城中……,官兵尚且死傷慘重,何況你們這些獨門獨戶的,只不過這個罪名確實不好消了……」

模了一下婢子蘭花的女敕手兒,鐘科長啜了口茶水,笑眯眯道。

銀,又送了二百枚。

鐘科長這才帶著巡捕房的兵離去了。

「爹,我看,那昨夜的白狼就是有人假扮的,官兵又不是瞎子,哪會放這麼多的白狼進來,他們這是黑白通吃……」

等客廳無人了,趙嘉樹看向趙老爺,恨聲道。

……

PS︰上一章看有人說寫的太浮了,趙家的長工選的話,選忠厚老實的,不會出這個錯。解釋一下,前面提過了,趙家只有三個男佣,其余的人,是商鋪的伙計,加起來七個人。此外,戚帥選兵之所以不選城市里的兵,就是因為這些市井百姓刁滑。城里的富戶和鄉下的土財主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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