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馬霏霏擺擺手,「我還要趕回去呢,明天下午還要值班呢,機票都買好了。」
「這,」楚天逸于心不忍,「這也太辛苦你了,能不能請個假晚一天回去,我好好招待你一下。」
「哎呀,你就別客氣了。你爺爺的事情能有個結果,我也就放心了。」馬霏霏看了看旁邊的古定邦以及古小芊等人,「再說了,你這邊也會有好多事情要處理。」
「那好吧,」楚天逸也只好點點頭,「等我回去請你吃飯!」說完,他轉頭對貝沁說道︰「小貝,能不能幫個忙。」
貝沁當然明白楚天逸的想法,于是對他做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轉頭對後來趕過來的大潘說道︰「你送馬小姐去趟機場。」
大潘爽快的答應一聲,就開車帶著馬霏霏離開了。
四個人回到小洋樓,坐在客廳里。在沉悶的氣氛中,每個人都滿懷心事。
坐了一會兒,貝沁站起來走到廚房轉了一圈,嘆了口氣,「看來還是得再招一個管家啊。」說完,他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喂,幫我買點夜宵過來。」
沒過多長時間,一個伙計提了兩大袋夜宵就到了。
貝沁拿出一盒燒麥遞給楚天逸,「吃點吧。人死不能復生。事已至此,能有個結果也算是為楚老先生討回一個公道,以告慰他老人家在天之靈,但你也要保重自己。」
楚天逸點點頭,接過來勉強吃了一個。回想起剛才的事情,楚天逸好奇的對古定邦問道︰「古爺爺,你們怎麼會先到老紀家?你們是怎麼發現老紀有問題的?」
古定邦嘆了口氣,「這個還是小貝整理出來的時間表給我提了醒。因為這十幾年來,濟仁堂的生意,包括龍血定氣丸的清點核查我全都交給了老紀處理。而讓我更加確定的就是老紀之前的那次車禍。」
「老紀的車禍?」楚天逸疑惑的問道。
古定邦掏出手機,一邊說,一邊在手機上查找著什麼,「我記得老紀當時告訴我,他是被一輛拉取暖設備的卡車給帶倒了。我當時沒又太在意,可這次我忽然意識到,長江以南這邊用到取暖設備的地方很少,因為南方家里是沒有暖氣的。所以我想到他出車禍的地方很有可能在北方。于是我就讓人去查,結果就查到了這個。」說著,古定邦把自己的手機遞給楚天逸,手機上是一張照片,照片的內容是一張交通事故處理單。上面大
概的內容就是老紀和司機某某達成了和解協議,由于老紀傷勢不重,因此接受賠償自行處理。
楚天逸把照片放大仔細的看了一下,當他看到交警隊名稱的時候,一下就愣住了,他發現蓋章的是他們當地的交警隊,上面記錄的交通事故發生的地點就在距離虛愚齋不遠的環城公路上。
「這,」楚天逸仍舊是滿心的疑問,「他為什麼會去這里?」
「你再看看發生車禍的時間。」古定邦提醒道。
楚天逸劃動屏幕看下去,他赫然看到車禍發生的時間,就是他爺爺出事的三個小時之前。
貝沁接口說道︰「想必他準備對楚老先生下殺手的時候也是心神不寧,慌亂之間出了車禍。他不想因為這件事耽擱時間,于是接受和解想盡快離開。但老紀本身是有舊疾的,車禍之後他雖然外傷無礙,但是他內傷發作,所以當時他用了龍血定氣丸,這也就是虛愚齋里為什麼會有這種味道的原因。」
對于貝沁的推測,結合現有的情況,楚天逸覺得確實合情合理。
「很有可能是這樣的!」古定邦點點頭,嘆了口氣,「只是沒想到老紀是這樣的一個人。」
古小芊也恍然道︰「這麼說來我找到楚爺爺的時候,屋里的第三個人就是他,難怪他會躲起來。」
貝沁聳聳肩說道︰「誰知道呢,這也只是咱們的推測,實際的情況還要看警方的調查結果。哎對了,」說到這,他又接著問道︰「天逸,你是怎麼確定老紀是凶手的?」
「是因為我無意中得到了老紀裝藥的口袋。」楚天逸並沒有說細說口袋的來歷,而是把爺爺所中的毒名叫 酸鉀的事情講了出來。
古小芊听了有些不解,「老紀怎麼會知道這麼罕見的毒素?」
「這個,」古定邦想了想,「老紀這些年協助處理藥材上的生意,經常和一些現代制藥廠打交道,這些地方大都有研發部門,得到這種信息也不無可能。」
此時的楚天逸心中翻涌,他多麼想跨回那個時間,阻止那個近乎瘋狂的老紀,可如今回天乏術。他用力的捶了一下大腿,心里難過起來。看到楚天逸的樣子,古小芊也是心中不忍,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
過了兩天,楚天逸再次來到了公安局,找到參與抓捕老紀的刑警隊長想要詢問一下案情。可隊長很抱歉的告訴他,自己暫時不能向他透露案情,因
為案子已經發回案發地調查,希望他能理解。
楚天逸並不死心,從公安局出來他又聯系了馬霏霏,希望能在案發地的調查中得到一些情況。
馬霏霏其實也一直在關注這件事。她告訴楚天逸,根據她了解到的情況,由于老紀傷勢過重,警方也只在病房進行了一次短時間的審訊。據老紀交代,他是在古定邦把生意交接給兒子古海的過程中,發現了古定邦和楚修白來往的資料。由于老紀偏執的認為自己妹妹紀煒的死和楚修白有直接的關系,所以決定報復殺人。根據這些資料,他找到了被害人的信息,然後制定了計劃。
警方重新調查了虛愚齋周圍的監控錄像,並且發現老紀在案發前曾經多次在虛愚齋附近踩點觀察。
在老紀多次踩點觀察的過程中,他發現了楚修白總會在每天相似的時間前往旁邊的包子鋪,並且每天坐的位置基本一樣。
利用這個特點,老紀多次往該座位桌上的調料罐里投毒。警方推測死者的死因,有可能是一次或者多次食用了被老紀投毒的調味品,最終導致了心髒衰竭。
馬霏霏告訴楚天逸,這只是警方的初步調查的結果,其中還有一些疑點,包括 酸鉀和調料混合之後是否還具有毒性,這都還不清楚。老紀有沒有入室投毒,也暫時沒有結果。所以具體的情況還需要進一步調查。更詳細的情況她也無從知曉了,也只能等待。得到這些信息,楚天逸的心情很復雜。
妹妹紀煒的死這麼多年一直壓在老紀的心里,再加上他極其偏執的性格,甚至已經顯示出了一些性格上的障礙,因此他做出這樣的過激舉動確實合情合理。另外一些細節,包括老紀的身體狀況、車禍的地點、殘留的藥味全都對的上。
這樣看來,似乎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老紀,而且他自己也承認了。可楚天逸總是覺得這其中還有些事情沒有弄清楚。比如︰人之將死的老紀有沒有說實話?爺爺手上的傷口又是怎麼回事?
不僅如此,那股四十年前就蠢蠢欲動的勢力,和現在肥鬼背後的五先生,他們是不是一回事。關鍵是,爺爺被害和他們到底有沒有關系?
楚天逸覺得雖然抓住了老紀,但是爺爺被害的隱情仍舊是迷霧重重。不管怎麼說,事情終于暫時告一段落,也讓他這段時間的努力沒有白費。
在古定邦的邀請下,楚天逸沒有馬上離開,準備留下多住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