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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2章︰夜深人靜

上古時代這款游戲的開放度是前所未有的,散步在豐饒廣場上謝絕一波波看他體面穿著而前來拉人的玩家。

夕立很感嘆那個平和世界的人們,所具有的鑽研娛樂精神。

這回到‘故鄉’的三天多里,他看過成乞丐吃剩飯撿垃圾的玩家,看過混幫派享受血肉橫飛的玩家,看過赤手空拳就沖往野外浪的二愣子,更不止一次看到玩家們對所謂NPC們的試探,和一波波往往弄巧成拙的陰謀。

說白了仗著是游戲,硬往死里作。

那家貴族好像很有錢的樣子,兄弟們誰去探探路,然後一路死成狗;在亞楠這種平民見血都會拼命的地方,他也不是一次兩次看到玩家們,去試圖觸及明面上各方超凡勢力的底線,然後被拖走做實驗或者當場蒸發的。

但凡事都有雙面性,比如現在很普遍的用美食賺錢,當做初期的敲門磚就是個融入好方式。

隱約間,夕立仿佛看到兩個世界的文明在激烈的踫撞,至于結果是好是壞,就只能讓時間來得出結論了。

「嘿,大佬能帶帶我嗎?」

自動忽略最近莫名其妙越來越多的玩家搭訕,他逛了一圈消了會兒食,就回到了暫住的黑山酒館。

房間中。

夕立的思維保持放空盤坐在床上,呼吸就像水面蕩漾的波紋,一呼一吸產生的漣漪囊括住周圍無處不在的能量因子。

篩選並將竭力保留的細微一部分能量因子,通過吸氣納入體內,納入自我的代謝循環,一點點改善自己的體質。

在自身經驗的加持下,獵人教會這本是為教會新人所普及的入門呼吸法——微波紋,微波紋呼吸法,竟在他這兒化腐朽為神奇,跟進階的潮汐呼吸法一般無二。

身體化作綿延不絕的海岸線,一呼一吸潮起潮落氣息如波波海浪,房間內隱約回蕩著怒濤拍岸的異響。

「呼~」

兩小時後,精神達到疲憊的極限,長出一口渾濁的氣息夕立睜開雙眼,渾身已滿布一層黏糊糊的發臭汗液。

嘩嘩啦啦……

客房的盥洗室內,清澈的水流沿著皮膚溝壑流下,帶來無比的清爽。托工業發展帶動的科技進步,地下水因蒸汽泵房的誕生,基本普及了亞楠的繁華地帶。

少頃,渾身舒爽的他繼續坐在床上,閉上雙眼調整呼吸在腦海慢慢勾畫一副巨大繁瑣的圖案,開始一天的冥想作業用以錘煉自己的精神。

毫不夸張的說,如果算上初期的肌肉鍛煉,每一個即將入門的超凡職業者,本質上都是一位位白天上課學習做作業,晚上不睡覺地沖‘五年模擬三年考試’的狂•學霸。

也難怪開服至今的玩家們,真正觸及到超凡領域的人不足萬分之一。這其中所下的功夫,又豈是抱著娛樂心態的玩家,能真正持之以恆堅持的。

更何況,什麼東西都還有天賦一說,至少曾經漫長歲月中的積累,使得夕立不必在重頭開始的過程中模索什麼,自有多種恰當契合的法門供他使用。

……枯燥的一夜悄然過去。

一天又一天,身上的錢幣所剩76銅板,三天後的新歷356年6月7日。在到周一八號的深夜零點過三分,夕立所在房間的房門被輕輕叩響。

事先在前往約翰咖啡館的路上,就和索拉爾交換過地址的他,清楚是誰在午夜敲門。連續幾個深呼吸,從呼吸法狀態調整出來,赤足走到門前拉開門扉。

一名身穿厚重全身鎧的騎士,見門開向他遞來一封信件。騎士的盔甲胸口處有太陽女神教會標志性的捧日符號,頭盔上的面罩內黑乎乎的也不說話,在寂靜的走廊內宛如幽靈。

「謝謝。」

目送對方點頭徑直離開,夕立關上房門轉身來到屋內的書桌前拆開信件︰

【致杰瑞德︰

我再一次來到南外郊區的墓園,果然換了一種方式那里的守夜人們,對我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我很輕松地就獲得了想要的信息︰

他們近期最大的捐款者,居然是南外那位擁有兩座葡萄果園、一處農場的破落貴族,艾森男爵。

我現在很困惑,雖然很想立即對該男爵展開調查,但已涉及到貴族,就不是作為太陽騎士的我能直接決定的。

所以在向太陽女神教會發出援助請求後,我也向亞楠的高議院發出調查艾森•豪威爾男爵的申請,另外這些天還在忙著向司法院報備,等一系列瑣碎的事情。

預計等支援的太陽騎士團抵達後,相應的調查才會展開。而這幾天內我明顯能感受到一些目光的窺視,所以我讓我的手下把信件托付給你。

杰瑞德,我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人,我只想你能在我不能動作的這些天里繼續調查艾森男爵。

希望你能給我帶來好運,贊美太陽——

O/——太陽騎士•索拉爾

—————————————————————————新歷356年6月5日】

信件很短,但夕立看得很認真,甚至逐字逐句看得很慢。特別是索拉爾最後寫下信件的日期,引起他的高度重視。

那是三天前的日期。

也就是說,這封信實際是兩天前就寫好的,到現在才送到自己的手中。這是一個不妙的信號,說明這件事索拉爾那方,迫于亞楠貴族群體的壓力已靠不住了。

「是想讓我向獵人教會,或其他本地勢力求援嗎?」

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的信件,夕立回憶著前世那名索拉爾招募的助手,向獵人教會求援之後的一系列展開。揉了揉太陽穴,再考慮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已能開始容納第一件神奇物品正式進入超凡序列……

沉默了會兒,將信件放在煤油燈的燈罩上方,看它被火焰一點點燒成灰燼。

「呼。」

再吹一口氣將它吹散在,對開窗外的夜幕里。

像是一尊雕塑坐在座椅上,夜深人靜,夕立思索完善那個臨時起意的荒謬計劃。

……

亞楠城南外的城郊處,一處古舊的貴族莊園屹立在城市和荒野的邊際線上。

兩個佔地約1.5英畝的葡萄園分別位于莊園入口大門的兩側,緊鄰兩米多高的石砌圍牆。

大門右邊的葡萄園里,

園丁‘伽瑪特’一如往常,從自己生活居住的單獨平房內提著污穢的糞桶走出,然後頂著太陽的炙烤,步入葡萄園開始下午的工作。

但偶爾工作的間隙,他會靜靜眺望著遠處的男爵城堡,或是用節衣縮食購買的畫布,繪畫起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可人。

甚至與因為太過痴迷,他還會將每天看到的听到的一切有關她的事情,詳盡無比地用小小的字體寫在珍貴的莎草紙上。

雖然她只是城堡內的一名女僕,而他伽瑪特也只是艾森家族的世代家奴園丁,但這種種並不妨礙他愛她,哪怕她根本都不知道。

可是他已經連續兩周,沒有在家畜房哪里看到那道美麗的倩影了,這令他最近陷入深深的憂慮當中。

「願寬容、偉大的女神保佑你,娜塔莎。」

是夜,盯著桌上剩下的大半個黑面包,盡管饑餓可他又吃下去了。

他想去城堡里找她、見她,但不知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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